“啥工作、套路的,還不都是一回事嗎?”
“那可不一樣。”
“那你說吧,想怎麼樣?”
“傻呀你!”
黃順昌曲解了杏花的意思,他以爲是杏花嫌自己只顧自己忙活,不顧她的感受了,便調過身子,想把她摟在懷裡。
就在這時,一陣吵嚷聲響了起來:“西門慶,你這個惡人,仗着自己有權有勢,欺男霸女,逼良爲娼,看我不殺了你,咿咿呀呀……”
“臥槽,這……這誰呀?”黃順昌返身下來,竄到了窗前,閉聲斂氣朝外張望着。
“你這無賴,吃我一刀!”
隨着喊聲,果真就有咣啷啷的刀劍之音。
“日個姥姥,敢情是鬧鬼了,外面也沒人呢?”
杏花爬起來,看上去酒已經醒了大半,她攏了攏前額的頭髮,說:“別找了,我知道那是誰。”
“誰?是誰?”
杏花指了指隔壁,說:“是陳家那小子。”
黃順昌走回來,吃驚地問:“陳排放?”
杏花點點頭,說:“是。”
“深更半夜的,他喊啥喊,瘋了吧?”
杏花呆着臉,沉吟片刻,說:“他可能看到我們在幹啥了。”
“胡說八道,隔着牆呢,他能看透這邊的事兒?”
“這個不好說,聽上去好像就是喊給咱們聽的。”
黃順昌坐下來,點燃一支菸,抽了幾口,說:“我說嘛,這小子就是有些鬼鬼道道,還真得提防着點兒。”
杏花說:“下去我去過他家,他奶奶說那小子中邪了,我也過去看過,人睡成了一灘泥,人事都不省了,還能幹啥?”
“我看是裝的,要不然能把我比成西門慶?”
杏花嘆一口氣,說:“也可能是說夢話,不管他,小毛孩子,量他也不能把你怎麼樣?”
黃順昌雙眼癡癡盯着牆壁,突然有了想法,說:“不行,我得過去看看,他到底是怎麼了。”
“你傻呀,那不成不打自招了。”
“麻痹滴,我就是招了他能怎麼着?我就是承認跟你相好了,他能拿我怎麼樣?”黃順昌氣焰囂張地嚷着,霍地站起來,擡腳往外走去。
杏花一把扯住他,說:“你是村長,你當然不怕,可我呢?一旦鬧騰起來,我臉面往哪兒擱,日子還過不過?”
“操,小狗曰的,反不了他!”
“你坐下,不管他,量他也沒多大能耐,咱該幹啥幹啥。”杏花說着,硬生生把黃順昌扯到了座位上。
黃順昌嘰嘰咕咕罵了一會兒,看上去氣也消得差不多了,杏花舉起了酒杯,說:“兩耳不聞窗外事,咱喝咱的酒,咱找咱的樂,好不好?”
兩個人又喝了起來,你一口我一口,直到一瓶老白乾見了底。
這會兒,看上去杏花徹底醉了,滿臉緋紅,醉眼迷離,細語呢喃道:“叔啊,村長啊,咱們的正事還……還沒……沒做呢。”
頭昏腦脹的黃順昌不知所云地問一聲:“還有啥……啥正事呢……”
“工作呀。”
“啥工作?”
“你就……就……不務正業,不是說……說好了……要驗證……驗證一下丁兆海娘……娘說的……那事嘛……”杏花舌板都短了,
一句話咬成幾半說。
黃順昌照着杏花的屁股猛拍一把,裝出恍然大悟的樣子說:“哦,你說的是那事啊,我都給忘記了呢。”
“你就是……就是不把……不把工作當回事兒……只顧貪……貪玩……不是好……好同志……”
“咱不是邊工作邊玩嘛,人家說……說這叫勞逸結合,也有人說這……這叫累並快樂着……”黃順昌說完,嘿嘿傻笑起來。
“那好……來……來……”杏花伸手張牙舞爪劃拉着。
“來啥?”
“驗證啊……驗證一下於紅豔那個小娘們兒,是不是真的……真的那樣做……做了……”
黃順昌伏到杏花耳根處,認真地跟她說:“杏花,現在做不了了。”
杏花側過臉,打量着影影綽綽的黃順昌,問道:“咋……咋就……就做不了了?”
“剛纔……剛纔我都被嚇軟了,沒……沒子彈了,不能放空槍。”黃順昌滿含難爲情地說。
“真的?咋就沒子彈了呢?”
“那小子一喊,我這邊就嚇破膽了,閘門一開,就嘩啦啦流光了,不騙你,真的不騙你。”
“你個老驢。”杏花浪聲浪氣笑着,在黃順昌鬍子拉碴的臉上拍了一把,說,“咋就這麼不禁嚇呢?一點感覺都沒有,就特馬光了,狗屁玩意兒,兔子膽……兔子膽……”
“也怪喝多了酒,一不小心就走火了。”
杏花氣得一腳蹬在了黃順昌的屁股上,氣惱地說:“你這個……這個死老頭……白白浪……浪費了好……好東西……真不中用……不中用!”
“不是不中用,是過於激動,又過於緊張,所以就那樣了。”黃順昌嬉皮笑臉地說。
“可……可我還沒正經工作呢。”
“一會兒,一會兒,一會兒就好。”黃順昌說着說着也覺得暈眩起來,就琢磨:今天這喝的是啥酒呢?酒度高得也太離譜了,自己平日裡號稱一斤不倒,這才半斤呢,就要放倒了。
再想說啥時,杏花早已安安靜靜臥在一邊,呼聲大作了。
黃順昌也覺得昏昏沉沉,迷迷瞪瞪,再也無力支撐了,一頭栽倒,也跟着睡了過去。
畢竟還是黃順昌酒量大,等他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晨曦微亮了。
他看一眼杏花,仍然在呼呼沉睡,那模樣仍嬌媚可人,放蕩不羈,可謂是誘惑十足——
杏花亂髮遮面,四仰八叉,有了酒精的燒灼,肌膚越發白裡透紅,細嫩至極,一簇烏黑捲曲的毛髮點綴其中,格外醒目。
黃順昌見她身上弄得髒兮兮,就從牀頭拿過衛生紙卷兒,扯開來,撕下一塊,幫着擦拭起來。
擦了沒幾下,就把杏花給弄醒了。
她睜開惺忪的睡眼,望着黃順昌,哼哼唧唧地問:“喝了多少酒呀?我都快醉死了。”
“不多,也就半斤吧。”
“怪不得呢,我啥時喝過那麼多酒啊?真是不要命了,到現在還頭昏眼花的呢。”
“沒啥,開心就好,開心就好。”
杏花朝着窗口打量一眼,問道:“啥時候了?是不是天快亮了?”
“你不會還醉着吧?窗子上都已經明晃晃了,已經大亮了。”
杏花一驚,忽的坐了起來,慌里慌張地說:“天亮了啊
!不行,你趕緊走,趕緊走,一會兒小龍就回來了,千萬別讓他看到你,要是被他看到了,我就死定啦!
“有那麼嚴重嗎?不就是個小孩子嘛。不着急,不着急,我還有要緊的事兒要告訴你呢。”
“小孩子那嘴誰能堵得上?他會說出去的。”
“天還沒徹底亮起來,他不會回這麼早的,你就放心好了。”
杏花推他一把,說:“趕緊穿衣服,趕緊走,快點,別磨磨蹭蹭的。”
“你不想聽你那事兒了?”
“啥事兒?”
“當幹部的事啊,還有許翠翠那準生證的事兒。”
“瞧瞧,怪不得突然對我那麼好呢,原來是爲了求我辦事兒。”
“啥叫求你呀?那不都是你應該辦的嘛,我只是給你提個醒罷了。”杏花朝着窗外望了望,皺眉想了想,接着說:“等我吃過飯去找你吧,這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這才幾點呀?看把你急的吧,我還想……還想吃個回籠肉呢。”黃順昌滿臉淫邪地看着杏花。
“不行……不行……絕對不行,小龍一會兒就回來了。”
有了酒精的餘勁兒,黃順昌亢奮不已,他幾乎都能聽得見自己呼呼的血流聲。見杏花鐵着心的要趕自己走,自己卻又貪慾在心,戀戀不捨,想乖乖順順、和風細雨地來一回是不可能了。
於是他一把扳過杏花圓潤精緻的雙肩,用力壓倒在了牀上。
杏花奮力地掙脫着,嘴上罵罵咧咧着:“死老黃……別胡來……你不要命了你……你這個老x草的……”
黃順昌不但沒覺得她的罵聲有絲毫刺耳,反倒聽成了戰鬥的號角,一時間鬥志高昂,熱血沖天。
他邊死死壓着杏花,邊勸降道:“你配合點兒,一會兒完事我就走,聽話,聽話……”
“你這頭老驢精,咋就沒完沒了呢……”杏花手撓腳蹬,拼力反抗,一副死也不從的架勢。
越是這樣,越激起了黃順昌的慾望,他一隻手招架着,另一隻手儼然變成了一條蛇,赤溜溜狂亂鑽動着……
“住手!休得無禮,你這個潑皮無賴,老子今天非殺了你不可!”怪異的喊聲再次響起,並且還伴隨着咚咚咚的敲擊聲,聽上去像是在擂鼓。
“草他姥姥!”黃順昌當即就被嚇蔫了,退下陣來,咬牙切齒地說,“狗曰的!老子非過去劈了你不可!”
“你……你這個挨千刀的,活該!”杏花吃力地爬起來,邊整理衣服邊說,“你快走吧,這樣下去非鬧出大事來不行。”
“我怕他?”黃順昌橫眉立眼,氣勢洶洶,嚷嚷道,“媽了個巴子的,老子對他不薄,反過來跟老子作對,看我不揍死個狗曰的!”
說完,真就開門衝了出去。
見大事不妙,杏花緊腳跟了上去,好言相勸道:“別……別……衝動是魔鬼呀,千萬別胡來,實在不行,我先過去看看情況,然後再說。”
“麻痹滴,跟這樣的雜種還用得着客氣了?看我怎麼……”話沒說完,黃順昌一不留神,被腳下的木棍絆了一跤,摔了個狗喳屎。
杏花顧不上扶他起來,急匆匆去了隔壁陳家,想先一步探個究竟。
一進院子,見奶奶正弓着身子在洗臉,就問:“奶奶,陳排放他……他在家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