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如沁有些慌亂,今日白天己見着了這皇后娘娘的厲害,就因爲她封妃沒有前去給皇后娘娘請安,便讓皇后娘娘抓着了把柄,她心裡清楚,縱然皇上在這裡,方纔皇上對有孕在身的婉妃娘娘視而不見,她是看到了的。
寒如沁深深的自心裡吸了口氣,保持面上的鎮定,規規矩矩答話“回娘娘的話,如沁方纔是聽了小喜子公公的傳召而來,至於是不是如沁,如沁不知。”
她輕輕的笑了笑,沒有再看寒如沁,反而眸光停留在了阮答應的身上,輕輕一語“阮答應,你覺得呢?今夜會不會是你來伺候皇上,若是,明兒個可就封妃,正三品咯!”
阮蝶裳面上羞澀一笑,連忙答話“借娘娘吉言。”
她又笑了笑,眸光離開了阮蝶裳回到了王思絡那雙驚慌的雙眸“王答應呢?是否也借本宮吉言,改明兒,和婉妃娘娘一樣,懷上皇上的皇嗣,母憑子貴。”
王思絡冷吸了口氣,儘量保持着笑容“回娘娘的話,思絡覺着今夜皇上定是翻了皇后娘娘的牌子。”
王思絡的話一出,她的眼波稍稍抖了一下,轉身望去,御臺前的端木辰曦,這時停了手中的筆,倒是翻起了御臺之上的書卷,彷彿整個人都己埋在書卷之中。
她淡淡一笑,他想視而不見,休想。
她回了眸,走向林心雅,林心雅微微垂着眉,在衆人之中,就屬她一身淡雅,卻不失如蘭的氣質。
她的聲音稍稍緩和了一些“本宮現在想聽聽林答應的猜測。”
林心雅微微擡了眸,水靈的眸子就如清澈的湖水,乾淨,不含任何的雜質“回娘娘的話,心雅不敢妄自猜測,無論今晚皇上是翻的誰的牌子,那都是皇恩浩蕩,心雅只須做好份內之事便好。”
她終是沒有看錯人,在林心雅的眸中,她看不到爭寵奪勢四個字,她看到的是平靜淡定。
“夠了,今日誰留下侍寢,那也得看皇上的意思,皇后娘娘橫插一腳,莫不是因爲皇上近些日子不待見娘娘,娘娘故意在玩弄戲耍我們?”
“婉妃,本宮念你有孕在身,今日就不治你頂撞本宮的罪,你若是感激本宮的恩惠,就閉上你的嘴,本宮還沒問到你。”
“你……”婉妃眸中怒氣中燒,無言以對之時,她撫着小腹上前向端木辰曦討個說法“皇上,你就任由這個女人在你面前如此張狂麼?這侍寢一事,本是皇上你說了算,她憑什麼在這裡指手畫腳。”
衆人隨着婉妃的話,眸光都望向端木辰曦,就連她也在定定的望着他,衆人在猜測,甚至連她也在猜測,在這一刻,他會針對婉妃的話,做出怎樣的回答?
半響過去了,接着殿中還是一片寂靜,因爲他從始至終,他誰都沒看,連眼都沒擡一下。根本沒有感覺婉妃的存在,就像現在,婉妃怒氣衝衝的望着他,等着他,給婉妃一個溫柔體貼的迴應,又或是將九兒這個皇后,從頭到尾數落一番,而他的動作似乎只保留在了那翻書卷之間,對除了書卷以外的事,他沒有任何的感知一般。
“都停下來做什麼?繼續!”滿殿的人都怔住了,只因這一句繼續,婉妃面色慘白,眸中的怒化作了一絲淚,生生的噙在眼眶中,久久不落,只是一動不動的看着端木辰曦,哀怨,疑慮,撕裂肺腑的痛。
她也沒有想到,他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她只是覺着自己的心突然之間咯噔了一下,這種感覺遲遲不散。
半響後,她附合着端木辰曦的話“接下來到玉妃了。”
玉妃淡淡的迎上了她的眸光“今夜皇上翻了所有人的牌子,唯獨沒有皇后娘娘。”
“看來,本宮不用再往下問婉妃了,本宮滿意玉妃的答案,今晚,皇上確實翻了所有人的牌子,所以今晚你們每一個人都有機會侍寢。”
話落,她轉身望向御臺前的他,他擡了眸,也望向了她,他的目光微微變了。
看到他的眸光有了變化,她突然發出了一絲笑聲,轉身,誰也沒看,邁步出了殿。
早在昨日,她自己的綠牌抽了出來,她又在賭,賭他今夜會當着她的面翻出誰的牌子,結果他不是誰也沒翻,而是誰都翻了,這樣的答案是她想要的麼?
不是,而是讓她又重新陷入了一場賭局之中,她等着。
夜色沉重,她回到殿中,殿中所有的奴才都莫名的不敢支聲。
紫絮明白她的心境,揚手,讓所有的奴才都退了下去,上前小心翼翼的開了口“娘娘今日與葉夫人遊了園子,想必累了,奴婢伺候娘娘安置吧。”
她點了點頭“說得正是,今日白天本就身子漸乏,方纔又鬧了一出,可着實累了,熄燈吧,本宮要安置了。”
紫絮放下帳幕,移去燈罩滅了燭芯,悄步離去。
她靜靜的躺在牀榻之上,聽見門咯吱一聲關的聲音。
藉着淺淺的月光,她感受着殿中的靜,慢慢的,什麼也沒有去想,不一會兒,便沉沉的閉了眼。
黑夜裡,也不知自己睡了多久,一個輕輕的翻身,卻聚現一絲衣衫姍姍作響的聲音。
睜了眼,坐了起來,掀開牀縵,一道身影在向她靠近,她心又是緊了一下,卻慢慢恢復了一絲平靜,她脣邊笑笑。
她翻身下了牀,掌了燈,直到見到他坐在桌前。
她身上的衣裳絲毫不減,她竟是和衣睡到現在,睡到現在是爲了等他麼?
“你來了?”她淡淡一語,借淺淺的燭光,見着他滿身的倦意與疲憊。
他也微微擡眸看了她,從上看到下,她竟還是那時的盛裝打扮,他脣邊似笑非笑“你料到我會來?”
她轉了眸,不再看他“不確定,不確實你會忍心置那些個女人於不顧。”
“你走後,我便讓她們都各自回宮了。”他也轉了眸,眸光不知停在了哪一處,似有神卻無神。
她笑笑,坐回了牀榻之上,聲音依舊淡淡的問“你這是在與我解釋麼?”
他也起了身,邁着步子走向她,此時的眉頭微微一皺,輕笑着出聲“不是解釋,是真心話。”
他的靠近,她竟沒有閃躲,也沒有阻止他,反而與他一起笑了起來“你真是好笑,看着我鬧,任由我鬧,只因爲你心中有愧於我麼?”
他淡然笑着,竟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坐在她的身邊,就這樣側身面對着她,伸手輕輕挑開她胸前的衣帶。
她身子一緊,嘆息了一聲“我惱也惱了,鬧也鬧了,那又如何?還是什麼也不能改變,事實如此,我再如何掙扎,如何排斥,你賦予我身上的痛苦,依舊存在。”
的手也在她的肩頭微微顫了一下,只是一下,竟沒了,明明有聽到她的話,卻要裝作沒有反應,這就是他,在她之間,永遠都彼此隔着一條河,一條怎麼也邁不過的河。
當衣裳從她的肩頭滑下時,他深深的將她涌入懷中,久違的吻接連落了下來,她幾乎掙扎着想要輕輕推開他,無奈他根本不給她任何機會,反而擁得更緊,吻得更深了。
這一夜,她到最後還是放棄了心中的那份執念,與他親近的感覺卻覺得越來越陌生。
這都多久沒有與他行此等之事,她都己經漸漸忘記了這種感覺。
“明兒個你還是挨個翻着牌子吧,竟然選了她們入宮,你總不能放在一邊涼着,那都?是朝中重臣之女,我都得罪不得。”她聲音帶着嘆息,帶着悽美。
“你怎麼說,我怎麼做”他的聲音很輕,卻聽起來覺得千斤重。
她在他懷裡突然動了動身子“如若我說,我不讓你碰她們,你會麼?”
“只要你不允,我定不碰。”他的手攬着她更緊了,聲音自她的脛脖傳來,還是一樣的淡。
她稍稍愣了半響,在那半響裡,她似在猶豫,猶豫過後,她輕輕一嘆“你還是碰吧,你讓我做這個皇后,不完全是想將天下歸還給我們玉氏,你也希望我留在你的
身邊,做一個好皇后,既是要做個好皇后,那就必須忍常人不能忍的痛,吃常人不能吃的苦,受常人不能受的罪,這些痛,這些苦,這些罪,我認,只因爲我想做這個皇后,達成父親的遺願,復興玉氏王朝。”
“只因爲這樣?”他突然揚了聲音,似乎還想聽到什麼?
她自嘲笑笑“你想聽我是爲了你,讓你失望了,我不會,你心懷天下,我爲何要做到心中只有你,也許只有像你這樣,咱們這日子才能過下去。”
他一愣,緩緩放開她,躺在她身側,聲音淡漠“歇着吧。”
詳寧宮
玉妃這些年似乎己經習慣於坐在自己的亭院之中撫琴喝茶,一曲接一曲,一杯接一杯。
這麼些年,她爭過,奪過,也柔軟過,竟然樣樣都不能如她的意,她本以爲自己只要不與朝仁宮的女人明着鬥法,她便會守得雲天見月明。
但是這樣的日子似乎己經讓她等得太久,也太長,也太空虛了,她不喜歡這種空虛的感覺,心中之人不能用愛,用情,用溫柔來彌補她心中的痛,心中的傷,心中的落寞,她就要學着端木汝陽追尋那至高無上的權勢!當然她也有自己的底牌,否則她也不會這般隱忍。
她是多麼驕傲的人,她是朝陽國的公主,朝陽國是東晉國的盟國,那也是東晉國的危險,雖然現在來了個南靖國婉妃公主,婉靈公主她一看,便知是個無腦的女人,單憑一張嘴,沒有心,在這深宮之中,那朝仁宮那個女人面前,她是無所遁形,她也絲毫沒有將那婉靈公主放在眼裡。
現在的忍氣吐聲,她是保留實力,待一切還未塵埃落定之時,她還有勝算的機會,她自小生活在深宮之中,她什麼對手沒見過,她自小學的就是爲主之道,端木汝陽調教出來的女兒,沒學着十分,那也八分有成,現在的她己過了那愛情懵懂之時,她深知,只有權力,至高無上的權力才能來保住她的一切。
“娘娘,奴婢己經打探清楚了,娘娘果然猜得沒錯,今兒個皇上就是從皇后娘娘的宮中出來的,想必昨晚,是皇后娘娘侍寢。”
她手下琴絃噹的一聲停在了她的指尖,她脣邊冷冷一笑“沒想到,這不可一世的皇后娘娘也有害怕的時候。”
“娘娘這話是何意?青蓮不懂?”青蓮滿面疑慮。
玉妃起了身,淨了手,端起那一杯冷茶,細細在脣邊抿着“昨兒個夜間那一出,不就擺明了她心中對我們這些女人有所忌憚麼?”
青蓮又擰了眉,輕輕一問“娘娘可是又想到了什麼?”
玉妃脣邊清冷一笑“只要她心中動搖,這一切都會掌握在本宮手裡,不急,由着她來,她喜鬧,本宮就等着看。”
玉妃笑笑,朝仁宮的女人就讓她折騰去吧,趁還有力氣的時候,多鬧鬧,一個心懷天下的男人,始終難以做到心中只容她一個女人,朝仁宮的女人,她敢料定,不會鬧太久。
玉妃又輕輕的放下手中的茶杯,揚了揚眉“去吧,將你今兒個所看到的,所想的,向四處說說,最好是讓那懷有身孕的婉妃娘娘再鬧一鬧,這戲就更精彩了。”
“是,奴婢這就去。”
朝仁宮
昨日那一鬧,今兒個一大早,那些個女人都紛紛而至,是來請安的。
“娘娘,都候在外邊了,您是見還是不見。”紫絮輕輕的問道。
她一笑,起了身坐回上坐“都宣進來吧,今兒個陽光好,本宮也想與她們去園子裡,走走。”
“是”
紫絮拉開了殿門,宣了候在殿外的各宮娘娘與答應入殿。
“臣妾給皇后娘娘請安,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她微微抿了一口茶,低眸看着規規矩矩跪了一地的嬪妃,竟然如昨晚一樣,除了玉妃,竟沒一個敢擡頭看她的。
一個個數過來,不出她所料,竟又是少了一人。
她淡笑着揚手準了她們通通起身上座,吩咐着宮人伺候茶點,轉眸看着領頭坐着的玉妃娘娘“玉妃,今兒個也來向本宮請安了,可是奇了。”
玉妃微微起身,低眸一笑“皇后娘娘是後宮之主,玉馨來請安是應該的,前些日子,玉馨怕娘娘不待見,便知趣的沒來請安,現在有了幾位新人入宮,則不能壞了皇室的規矩,今一早便傳着幾位妹妹一道來給娘娘請安,只是這婉妃娘娘,玉馨……”
玉妃的話還沒說完,她自然明白玉妃的意思,轉眸面向衆人,淡然一笑“婉妃懷有身孕,不來也合理,今兒個天氣好,聽說,碧湖的荷花要開了,咱們姐妹幾個一道去走走,可好?”
“依娘娘”
陽光大好,她們這大大小小一大隊,有些招搖,也有些炫耀,乍一看去,那真是一道鮮豔的風景線,頭上的金釵,袍子上的金絲線,太過晃眼,在陽光下閃閃發亮。
這一路走到碧湖,一路遊遊湖,賞賞花,看看景,那真是愜意。
有些人經不住太陽的厲害,額頭都冒了汗,又不敢出聲,紛紛讓身邊的奴婢擡手掩陽。
湖裡的荷花開始開放,一朵朵嬌豔的立在綠葉之中,惹人憐愛。
突然眸光一閃,停在了不遠上的亭子裡,眼前晃過一道金光,她斷定那亭間之人,定是婉妃。
她笑了笑,轉了身“紫絮,今兒個陽光太大,別讓幾位娘娘曬着了,讓人傳些解熱的涼茶及糕點入亭間,讓幾位娘娘上亭間坐坐。”
衆人一聽,面上樂極了,這陽光若是再曬下去,不中暑也得換一層皮。
這剛入亭間,婉妃一個悠然自得的坐在那裡吃着糕點,一手還輕輕的撫着腹間的孩子。
身邊的奴才見着她了,連忙行跪拜之禮,這婉妃倒是不以爲然,瞟了她一眼,無奈之下,磨磨蹭噌的起了身,聲音滿是不情願“見過皇后娘娘”
她挽着紫絮,絲毫沒有把婉妃放在眼裡,直到她入坐,待奴婢上了些茶水與糕點,她都沒讓婉妃起身。
所有人都發現了氣氛的詭異,但都不敢做聲。
婉妃終是氣不過,自己站起了身“皇后娘娘這是何意?難道不知本宮身子有孕麼?就算今兒個眼前的是皇上,本宮也不用行這麼大的禮,你倒真以爲自己能一手遮天麼?”
她似乎無意聽到婉妃的話,看着地上一隻喵喵直叫的貓兒,她一笑,抱起地上的貓兒,在手中把逗着玩,還一邊與身邊的幾位答應說笑着,幾位答應是聽得很清楚,又不能做聲,只能強扯也笑,倒是玉妃一臉淡定。
婉妃直直看着,冷吸口氣,一出口就不是廢話“玉玲瓏,在這宮中,人人怕你,本宮堂堂的南靖公主可不怕你,你也不想想,若不是本宮,你也能回到東晉,坐上皇后之位,你簡直就是癡心夢想。”
“放肆……”
隨着她的一聲低吼,頓時所有人的身子都一顫,微微低了頭,就連身邊的奴才通通都跪了下來,沒有一人敢做聲,就只有身邊的紫絮倒是上前,從她手中接走了貓兒。
婉妃面對她的低吼,毫不畏懼,竟笑了起來“怎麼着了,動怒了,本宮就想看你動怒,你一動怒,本宮心裡纔會平衡。”
衆人隨着婉妃的話,悄悄擡眸看了一眼皇后娘娘,而此時的她正撫着自己的手,擰着眉,指着紫絮懷裡的貓兒,低斥道“你這隻放肆的畜生,本宮只是幾日沒餵你吃的,你就翻臉不認人了,撓了本宮幾下,紫絮,你說今兒個該怎麼辦?”
紫絮忍着笑道“回娘娘的話,這畜生只怕是這幾日沒吃飽,才誤撓了娘娘,依奴婢之意,不如將這畜生再餓它幾日,看它還是否有力氣亂撓人。”
衆人幾乎不敢相信這皇后娘娘與紫絮的對話,都紛紛聽傻了眼,一個個僵在一旁。
“好主意,就這麼辦?從今日起,就將這畜生關起來,餓它幾日,好讓它弄明白它只是一隻任人擺佈的畜生的而己,本宮想讓這畜生生,這畜生就可生,本宮讓這
畜生死,這畜生必定活不過今日。”話落,手中的杯子哐噹一聲,碎在了地上。
好一個拿畜生說話,好一個指桑罵槐,所有人都在心中驚歎這位皇后娘娘的做法,就連身邊的玉妃,似乎也沒想到,她竟然會來這一招。
婉妃滿臉怒氣,狠狠的咬上了牙,怒指“玉玲瓏你這賤人……你……你不要欺人太甚,本宮總有一日會讓你生不如死。”
隨着婉妃的怒指,地上又是一陣碎響,連茶壺都碎在了地上,碎片飛濺四處,所有人都開始瑟瑟發抖。
再聽她的聲音,竟是透着令人立不住腳的威懾“來人,大膽婉妃竟敢直呼本宮名諱,還辱罵本宮,後宮的規矩豈容你如此不放在眼裡,本宮今日就要像處罰這隻畜生一樣,來處罰你,將這大呼小叫的婉妃給本宮拉在地上跪好,跪到本宮滿意爲止。”
隨着她的一聲令下,所有人都望了過來,還未等她再開口,幾個答應就起了身。
“誰敢”這一聲擲地有聲,讓幾個答應止住了腳步,再望那雙堅定的眼眸,此刻的婉妃已不再是滿面怒火,竟也是滿身氣度,絲毫不懼。
見這幾個答應滿面猶豫,一動不動,顯然是停在了婉妃的威嚴之下。
她端起了手邊重新倒好的茶水,小抿了一口,在杯噹的一聲落至桌面之時,眸光突然之間化作了一絲清冷“你們都不敢麼?還是怕了這婉妃娘娘,王答應,你去。”
王思絡連忙轉身跪了下來,滿臉驚慌,吱吱唔唔“皇后娘娘,思絡……思絡……”
見王思絡的吱唔未成句,她冷冷一瞪“真沒用……”轉眸停在了寒如沁的身上“寒妃,你呢,也不敢麼?”
寒如沁也猛的轉身雙膝落地,竟帶了一絲哭腔“請娘娘大發慈悲饒了婉妃娘娘,婉妃娘娘身懷有孕,興許是脾氣大了點,望娘娘開恩。”
她漸漸收緊手指,盯着跪着寒如沁,不怒自威“你也是個沒用的東西,還指望你能在這宮中混個一席之地,就你這樣,這輩子你就做個正三品得了。”
“娘娘恕罪。”寒如沁己是跪在地上蒼白了臉,瑟瑟發抖。
她的眸光一掃,竟掃到了坐在她身邊滿臉鎮定的玉妃“玉妃可敢?”
玉妃拍拍裙衫,站起身回一記似笑非笑“回皇后娘娘的話,玉馨今日身子不適,只怕制服不了婉妃娘娘。”
聽着玉妃的推辭,她心下暗笑,這玉馨公主可真是變了一個人。
她伸手輕輕的拉着玉妃坐下,讓人給她添了杯茶水,輕輕一語“那也是,見你一臉蒼白,又怎會是她的對手,你就坐着看吧。”
“是”
現在只剩下站着的林心雅與阮蝶裳了,她揚了揚手“林答應與阮答應,你們誰去?”
這話剛一出,這阮蝶裳的雙腳也開始止不住的顫抖,還沒等她回話,林心雅倒先開了口“娘娘,心雅願意代勞。”
終是聽到了一句省心的話,她輕輕一拍桌面,笑道好“好。”
“賤人,你若是敢過來,本宮絕不放過你。”婉妃向前邁出一步,迎上林心雅的目光,居高臨下。
林心雅也邁向婉妃一步,兩人正一步之遙的距離,須臾不離婉妃的目光“婉妃娘娘,你今日衝撞皇后娘娘,我們姐妹都是看在眼裡,你還是知趣跪下給娘娘道個歉,莫不要惹惱了皇后娘娘。”
面對林心雅的鎮靜與淡定,婉妃眼神一滯,即瞪眼“你個賤人,給本宮讓開,本宮要見皇上。”
還未等林心雅動手,九兒便微微起了身,慢慢向前,面向面容失色的婉妃,淡淡一笑“紫絮,依婉妃之意,讓人將今日一切去全全稟告皇上,請皇上來一趟。”
“是”
她又回眸望了望一臉淡定的林心雅,輕輕一語“林答應,還不動手。”
林心雅回身看着她,微微福了福。
她只是點點頭,林心雅果真是明白事理的人,也不枉她從一開始就這麼器重她。
婉妃的樣子越來越慌,忙着往後退,所有人的眸光都停留在了這一幕之上。
林心雅倒不慌不忙,衝身旁的阮蝶裳點了點頭,阮蝶裳在這一刻,似乎也大了膽,大着膽子雙手上前箍着婉妃。
只聽見婉妃“啊……”一聲,便在林心雅的手下,雙膝跪在了地上。
林心雅還意味深長的補了一句“娘娘可跪好了,這皇上說不定一會兒就到,若是讓皇上見着娘娘這般,鐵定會心軟的。”
“賤人,通通是賤人,好,本宮就等着皇上來處治你們這些個賤人,皇上定不會縱容你們如此待本宮的。”婉妃掙扎着,神色驚亂,眸光卻時不時的望向某一處,似乎在等着某人。
九兒尋着婉妃的話,翩翩上前,輕輕的拍着手“說得好,本宮現在就與你婉妃賭一局,若是在午時之時,皇上來了,本宮接着跪,若是皇上沒來,婉妃你就自求多福。”
婉妃在林心雅與阮蝶裳的壓制下,起也起不來,眸中透着肅殺“玉玲瓏,這可是你說的,皇上若是來了,你不只要跪,本宮還要賞你兩個耳光。”
“成交”她淡淡一語,一揚手,便讓林心雅與阮蝶裳放開了婉妃,邁着步子又重回了亭間。
端起手邊的茶水,又抿了一口,衝着林心雅與阮蝶裳一笑“今兒個,林答應表現不錯,林答應連升四級,封爲林妃,正一品,今後與婉妃還有玉妃平起平坐,阮答應今兒個也讓本宮欣慰,連升三級,封爲阮妃,正二品。”
阮蝶裳面上一驚,真沒想到,竟這樣做就封了妃,連忙跪在地上謝恩,至於林心雅還是一如既往的淡定。
待她們倆謝恩後,就只剩下跪在地上的寒妃與王答應了,九兒眸光微微一變“至於寒妃,今兒個太讓本宮失望了,當日本宮可是還將你第一個推薦給皇上,封爲了寒妃,今兒個,你卻忘了引水人,就連降二級,重回答應吧,還有王答應,本宮也看你不成氣候,今兒個你就隨婉妃娘娘一同跪着吧。”
寒如沁與王思絡聞知,往地上一坐,只覺得好似從腳尖冷到了心裡,真沒想到,原來這樣,也可以封妃。現在己是後悔莫及。
而此時的寒如沁只能眸光求助於另一側的玉妃娘娘,玉妃娘娘也只是抿了抿脣,一副病態,卻不語,寒如沁沒有辦法,只能低眸委屈開口“如沁受教。”
今早朝過後,端木辰曦就早早的去往了清揚宮看望太妃娘娘的病情,這一探便是一上午。
紫絮讓人來傳了話,可是這太妃娘娘正在養病之中,沒人敢進去打擾,這小喜子公公就在外候着,踮着腳跟探了幾次,也不見皇上出來的身影,他都不知如何是好?
琢磨着琢磨着要不要進去之時,突然殿門口出來了一道身影,正是他左盼,右盼的皇上。
“皇上,您……您可出來了,您若是再不出來,奴才可真讓皇上您急死了!”小喜子公公一臉着急的迎了上來。
端木辰曦擰了眉,輕輕一嘆“出了何事?讓你如此驚慌?”
小喜子蹙了蹙眉“皇上,你就快隨奴才去御花園看看吧,今兒個一早,皇后娘娘帶着衆嬪妃在碧湖賞着荷花,巧遇這婉妃娘娘也在亭間喝茶,也不知怎的,這婉妃娘娘就衝皇后娘娘發起了火,皇后娘娘這一動怒,便罰着婉妃娘娘的跪咯!婉妃娘娘不服,便直呼皇后娘娘的名諱,還說……”
端木辰曦邊聽着小喜子道來,邊淡定的走着問道“還說了些什麼?”
小喜子抿了抿脣“還說這皇后娘娘不知好歹,說若不是她婉妃,這皇后娘娘就休想回到東晉,休想坐上皇后之位,說皇后娘娘是癡心夢想來着,這不,以皇后娘娘的性子,鐵定不會嚥下這口氣。可奴才唯一不明白的就是,這皇后娘娘處罰婉妃娘娘,婉妃娘娘不服,欲要來求助皇上,理應是婉妃娘娘的人才對,可爲何不是婉妃娘娘的人來求助皇上,而是皇后娘娘的人來求助皇上呢?這不是亂了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