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個冬去春來,無邊無跡的冰湖己恢復了一汪清澈,繁花待放嬌如滴。
這是九兒與端木辰曦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第一百天,兩人相對而乘着一方小舟,執漿飄蕩於清湖之上,湖水劃出陣陣漣漪,深深淺淺的朝遠萬蔓建,水聲潺潺。
這些日子的調養,端木辰曦己走出困境,暖陽傾灑在他們的身上,彷彿一切都開始步入了正軌。
一直劃漿的端木辰曦額上開始滲出幸福的汗水,九兒相對而持絲巾爲他拭去那滴滴汗珠。
終於,他們倆到達了湖的對岸,端木辰曦先九兒一步跳出小舟,向她伸出長長的手“把你的手給我。”
九兒將雙手往後一扣,噘了嘴“我自己可以。”
端木辰曦眸光一深“何時可以聽話,按我說的去做?做一個從夫的妻子。”
九兒聞知,乖巧的微微向他伸出了手,可是下一刻……
“來日方長,爺就等着唄!”說罷,九兒揚脣一笑,向他伸出去的手又收了回來,朝他的方向獨自跳出舟,彎着眸直直的看着他,以示自己的得意。
端木辰曦只好輕輕一嘆,脣邊苦澀連連“想要訓服你這野馬,看來我還得多下工夫,多取經,多學幾招。”
九兒掩嘴一笑,半響後,抿了抿脣,忍笑看向他“說吧,想要帶我去哪?”
端木辰曦伸手牽着她,另一手指着前方“跟我走就對了。”
順着他所指而望,眼前一片密密麻麻的叢林,卻無法看見任何的東西。
九兒任他牽着一步一步向前“你甩開紫絮與陌晴,就想帶我來叢林探險麼?”
端木辰曦不語,面上還是那永不變的笑意。
九兒嚕了嚕嘴,自言自語嘆息道“爲何出了皇宮,還是一樣的不知浪漫呢?”
端木辰曦依舊不語,面上的笑意微微有了一絲變化,九兒望向他的側顏,只覺得他那絲悶笑十分討厭,嘆氣的垂頭喪氣
的任他牽着向前走着。
一大清早就聽喜鵲在枝頭報喜,再見到端木辰曦早早的起牀守在她的牀邊,等着她睜眸。
她本以爲今日定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穫,誰知來到了這裡,四處悲愴淒涼,荒蕪人跡,要說景,還不如就在湖上泛舟,還來得愜意。
九兒越想越覺得憋屈,用力一甩端木辰曦緊握着她的手,轉了身,背對於他“端木辰曦,你到是支個聲啊,你到底想帶我去哪?這裡荒蕪人煙,要是出來了只猛獸,以你現在這才見好轉的身子,只怕是自行送入虎口,我可不想與你一起落入那猛獸的肝臟的肚裡。”
端木辰曦轉身沒有看她,也沒有退後一步,只是眸光一直向前,只是微微向她嘆息道“能安靜點麼?”
九兒越聽越來氣,瞬間眉宇間透着一絲怒火,跺了腳“現在這種情況,你還要我安靜,你到是說說,我如何安靜得下來?”
端木辰曦這纔回了神,輕輕的退後一步,與她相對,俯身湊向她,眸光帶着異樣的直直的望着她,半響後,竟淺淺勾起了一抹笑意“我說你這急燥的脾氣可真是一點都沒變,反而見長了,咱們女兒怕也是承了你這一點,幸好,我將她撇在了宮中,丟給了咱們兒子,不然我一個人要對付你們倆,日後豈不是要折騰死我。”
九兒擡眸,生生的白了他一眼“按你這麼說,你是怕了,既是怕了的話,當初爲何還要我生下她,你就應該早做決斷,在她出生之時,一把掐了她脖子,得了。”
端木辰曦神情一怔,蹙眉再望向她,最後恍然“最毒婦人心,這一點都沒錯。”
聽他這話,九兒壓抑在胸口的那團怒火更甚“講講理行麼?現在是你在嫌棄咱女兒,可不是我,你可不要將這些罪責往我身上攬,若是有朝一日讓女兒聽見了,怕是她對我的成見更深了。”
端木辰曦側首睇着她,眸中竟閃爍着笑意“你也還算是留有顧忌,這就對了。”
九兒用力一揮手,低斥道“少用這套來忽悠我,我們重回話題,現在你若是不說帶我去哪?我今兒個就停在這裡,哪也不去。”
端木辰曦被她的表情逗笑了,伸手指向她的身後“你哪也不用去了,因爲……我們己經到了。”
“到了?”
九兒莫名的尋着他手指指向她身後的方向,一個轉身,眼前竟是一處小竹屋聳立其間,九兒有些詫異。
這荒蕪人跡的地方怎會別有洞天?一片晶亮的汪洋上竟還藏着一處這般精心設計的竹屋?竹屋四周圍都被片片嬌豔的牡丹環繞着,而且這些牡丹竟是生在銀白色的水浪之中。
不對,這不是竹屋,也不是牡丹,彷彿是水上……九兒又彷彿回到了二十一世紀,這不是二十一世紀裡的水上城市麼?可這裡分明是東晉國,是一千年前,這裡的建築與設計,爲何會這般出奇,端木辰曦這到底是做了什麼?他不可能做到。
“端木辰曦,你何時學會了變戲法,這是你變出來哄我開心的麼?”九兒不可思議的望着眼前的奇觀。
端木辰曦抿了抿脣,脣邊的笑意越來越濃,下一刻,眸中竟泛上了一絲久違的悽美“我知道齊雲山莊有你十八年的美好,但是也有那一日揮之不去的痛苦,我想你往後的人生只留下快樂就夠了,遠離那些本不屬於你的痛苦,我也記得,你曾與我說過,你的靈魂不屬於這裡,你來自一千年以後,這一點,我相信,所以我就在三年前,我們從南靖國安然重回東晉國之時,我便命人四處尋找最出名,最獨特的建築設計者,沒想到真讓我尋到了,我便吩咐他秘密在此建了這處水上小居,打算給你一個驚喜,只是當時還未修建完成,你就離我而去。”他伴着她一步一步的朝那條唯一能通往那座水上小居的浪花小階走去。
九兒的目光不斷遙巡着四周的一切,這裡,是爲了她而修建的?腳下是一片汪洋,而自己的腳踏着浪花,卻未溼鞋,太不可思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