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
只是兩個字,應晚晚抿着脣,不確定的看着他。不明白他想怎麼樣,哪怕昨天他沒有做到最後,她也是怕他的。要知道,她現在面對的是一個流氓,一個犯罪。
遲衍衡卻根本不看她,他撈起放在凳子上的外套穿上,目光落在應晚晚的臉上時,動作一滯。他呆會要出去,少不得要晚上纔回來。這一趟他要辦的事很多,一方面是要去拿到應晚晚的資料,看看她到底是什麼人,一方面,他要聯繫上級,把他現在知道的消息送出去。
他只希望在他回來之前,這個笨蛋不要惹出事來。拿着外套要走人的他,最終在門口停下了腳步:“你別亂跑。”
應晚晚縮在牀頭,她纔不會亂跑。有了昨天的經歷,她要是還亂跑,就是找死了。
親眼看着那個男人出去,她快速的穿好衣服。期間看了眼自己的身下,那裡還有幾許血絲。應晚晚咬脣,忍住想哭的衝動。現在不是哭的時候,不管如何,這個情況都比她原來設想的要好了很多了。
下了牀,她有些糾結,她還沒有刷牙,這裡連牙膏都沒有。小心的探出頭去,走道比昨天要安靜不少,外面的天已經亮了。今天難得是個晴天。她飛快的衝到洗手間漱口,又洗了把臉清醒一下,這才重新回到了房間,栓上門。
包子有點冷了,饅頭也有點硬,可是她不能挑食。吃掉那份對她來說簡單得不能再簡單的早餐之後,應晚晚在房間裡坐了下來。無事可做,雖然手腳沒有被綁着,到底是不能逃出去的。
那些人,也不會讓她逃吧?她想了想,去垃圾桶裡找出昨天被言恆扔在裡面的手機。當然,她也看到了裡面的衛生紙,上面還有血——
臉色又有些難看,這會卻是沒有時間去想這些事情。將手機找出來,屏幕早已經碎了。後蓋也是鬆掉了。幸好的是卡還在裡面,她試圖開機,試了好幾次,可是都沒有辦法。那個男人真的是可惡。
電話不能打,她只好把卡取出來。她想好了,找準機會,偷言恆的手機,然後打電話報警。昨天晚上她睡着了,今天說什麼也不能再睡着。這是她唯一的機會。
在心裡想着逃跑的可能,還有她可以用的辦法,應晚晚沒想到中午的時候有人過來給她送飯。而送飯的人還是一個女人。
“呯。”女人也不說話,直接將飯往桌子上一放。她的臉色看着很憔悴,還有她走路的樣子,像是受了傷一樣。嘴脣上有血痕,像是被什麼咬破的一樣。那一頭亂髮披在腦後,襯着那雙有些空洞的眼,看起來有些嚇人。
“謝謝。”應晚晚有些懞,她不知道這裡怎麼會有一個女人。那個女人盯着應晚晚的臉,視線從她身上掃過,空洞的眼終於有了一些情緒,只是很快又不見了。那個女人轉了個身,指了指飯桌上的盤子,意思很明顯,讓她吃完,她會來收。
女人來了又走,腳步蹣跚。她身上那件外套看起來很髒,髒得幾乎要看不到原貌了。應晚晚想提醒對方一下,她後面衣服上沾着灰,可是那個女人,卻很快又走人了。讓應晚晚有些意外的是,今天的飯要比昨天的要好吃得多了。
她有些好奇,這個飯是那個女人做的嗎?心裡好奇,她卻不會跟跑出去看,更不會問。晚上又是那個女人,她坐在牀邊,這一個下午,她就沒有離開這個房間過。外面太不安全,她心裡誰也不信。
看着那個女人,她依然是放下飯菜就要走,她有心開口問一下,這個女人是誰,到底爲什麼會在這裡,她可以送飯,是不是表示也要買菜一類的?這樣的話,她說不定可以有機會逃出去。
“你好,請問——”應晚晚想說話的,不過那個女人根本不理她,反而是放下飯就走了。應晚晚有些沮喪。在這樣一個狼窩裡,可以看到跟她一樣的同性,她還是很高興的,哪怕那個女人不能幫她逃跑,也不能幫她做任何事情,她都感覺要親切得多。
吃過晚飯,應晚晚利用沒有人的時間用最快的速度衝去洗手間洗了個澡,萬幸,有熱水,更慶幸的是,那些不知道去做什麼了,沒有回來。她匆匆洗完了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而她一進房間不久,言恆就回來了。
她沒有洗頭,這邊沒有吹風機,大晚上她又是長頭髮,溼得很難受。她只是把頭髮挽在腦後,衣服還是原來的,可是看起來清爽不少。遲衍衡微眯着眼睛,盯着眼前的女人。
他昨天就把應晚晚的信息發送給了上鋒,今天就得到了最詳細的資料。那些資料真的不多,眼前的人也太年輕了,她的一切就只幾頁紙就說明完了。
應晚晚,二十一歲,S市人。還是S市四大家族之一應家的千金大小姐,至於爲什麼來北都?竟然是爲了追男人?遲衍衡在心裡嗤笑一聲,還真的看不出來。這樣一個女人,這麼嬌弱,看起來竟然有這樣的勇氣?千里迢迢來北都就爲了追一個什麼都沒有人窮小子?這個女人怕是瘋了吧?
她被自己帶回來的事,自然是瞞不過上鋒的,他也沒想瞞。上頭的意思是,儘量保證無辜人質的安全。他們也會想辦法,把這個應晚晚的其它資料給掩去。這樣一來,她能影響到自己的,應該不多。
他看着她的目光太奇怪。應晚晚有些糾結,有些懊惱自己剛纔一時大意,沒有栓上門。可是她也清楚,那樣一個破木門,要是對方真的要進來,她根本就是一點辦法都沒有。有些小心的往身後站了一些。她現在白天並不敢睡。她怕自己睡着之後會有人進來。
現在時間也還早,可是她被關在這裡,沒有任何的娛樂。這樣跟這個男人在這裡乾瞪眼,讓她覺得很不適應。剛洗過澡,走道的風吹着還有些冷。她想到牀上去窩着了。至少有兩牀被子,不用擔心會冷。
她還沒有想好,遲衍衡已經站了起來,幾步走到她面前。她下意識的往邊上躲了躲,卻發現遲衍衡根本不是要對她怎麼樣,而是越過她往外面去了。
遲衍衡並沒有打算對她做什麼,要做什麼昨天晚上就做了。他是一個軍人。昨天的舉動是預防萬一,不得已而爲之,並不表示他就真的那麼禽獸,看到女人就想上。聽到身後人出去,應晚晚鬆了口氣。她是怕他,真的怕。哪怕明知道他是一個不行的男人,也不能減少這種害怕。
要知道,有些男人越是無能,心理越是BT。昨天沒收拾她不代表他就是個正常人了,她還是要提高警惕。她有這樣的認知,卻不能阻止,那個男人今天晚上又睡在了她旁邊。不過跟昨天有些不一樣的是,他只脫了外套就睡覺了。
她緊張了半天,後來確定這個言恆真的不會對自己做什麼的時候,這才鬆了口氣。放任自己睡着。
……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遲衍衡已經不在房間裡了,給她送飯過來的,依然是昨天那個女人。她注意到外面院子裡雖然還有人在守着,可是守着的人卻少了很多。看來這幫壞蛋是有什麼事情。這是一個機會。
中午吃飯的時候,她不由得攔住了那個送飯的女人:“你好。”
發現那個女人一臉防備的盯着她,她擺了擺手,對着她露出了一個極爲真誠的笑臉:“是這樣子的,這兩天的飯是不是你做的?很好吃。謝謝你。”
女人憔悴蒼白的臉色沒有絲毫表情,聽到她道謝,也沒有過多的反應。應晚晚有些氣餒,卻不願意就這樣放棄:“那個,你做飯的話,是不是要人打下手?”
女人依然不說話,應晚晚有些頭疼了,這個女人,不會是個啞巴吧?畢竟從昨天到現在,她一句話也沒有聽這個女人說過。應晚晚嘆了口氣。原來的計劃落空了,想來也是,在這樣的一個地方,那些壞人怎麼可能會讓一個能說話的女人在這裡走來走去呢?
女人還在看她,應晚晚卻不想說話了,只是對着她笑了笑,眼裡滿是失落。看來,她是不可能通過這個女人離開了。
“真倒黴。”應晚晚在桌子上坐了下來,唯一讓她覺得有希望的人,現在也讓她失望了。現在,她要怎麼逃出去呢?
她一直到吃完飯,還在想着怎麼離開這裡的事情,卻不想當她放下碗後,來收碗的不是剛纔那個女人,而是之前的阿康,阿標兩個,那兩個人拽起了她的手臂拖着她就往外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