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遲衍衡因爲應晚晚的話去買她需要的東西,另一邊應家兩兄弟,應雋天,應雋邦卻在同一時間來到了北都。應晚晚不見了,當應雋天發現怎麼打應晚晚手機都打不通,而且北都的酒店說她沒有退房,可是也兩天時間沒有回去的時候,他們兩兄弟就坐不住了。
拋開一早因爲對拍戲的狂熱跑去好萊塢發展的應雋城不提,應雋天跟應雋邦兩兄弟對於應晚晚是多有疼愛。現在應晚晚失蹤了,應家人怎麼會不來找?之後的兩天,尋找無果之後,應雋天不得不用上了自己的關係,找上了顧家人。
那個同樣在北都有着極深的勢力,黑白兩邊都吃得開的顧家。找個人而已。這對顧家人不是什麼難事,只是當顧承麒看到手中拿到資料時,卻有些糾結了。應家大小姐,以前陪着應雋天來北都玩時,他有過一面之緣,怎麼也看不出那樣一個小姑娘,還是一個惹事精,來這邊玩兩天而已,竟然會失蹤不見?
受人之託忠人之事,他自然是全力去幫應家兄弟找人了。
這邊應家人賣力的找遍全北都搜尋應晚晚的蹤跡,那邊她卻還窩在遠離市中心的郊區平房內休養。
離她被遲衍衡弓雖暴已經過去了兩天。那天天亮之後,遲衍衡終於還是順了她的意,買回了她需要的東西。兩身換洗的衣服,一顆事後藥。當時房間裡沒有水,她幾乎是沒有猶豫的,就那樣近乎幹吞一樣把藥丸給吞下去了。
那迫不及待的舉動,還有她眼裡流露出來的,那一絲厭惡的情緒,讓遲衍衡心裡有些不是滋味。拋開他現在因爲任務而成爲臥底的身份不說。他,四九城裡有名的紅,三代,家世不說,就是這張臉,從小到大不知道引得多少女人爲他瘋狂。
更有女人也想過藉着懷孕這件事情來賴上他的。可是這個應晚晚,對他的嫌棄厭惡卻是那麼明顯。這讓他的心頭多多少少生出了幾分不適出來。而應晚晚纔不會去管他的不適,有言恆在,她相信其它人不會對他怎麼樣。
她洗了個澡,不管是不是在狼窩,洗了有大半個小時,直到把全身搓得發紅才作罷。換上新的衣服,她回到房間時,遲衍衡還在,看着她的視線,有些欲言又止。她不關心,也不想知道他到底要做什麼,最壞的情況已經發生了,再壞,也壞不到哪裡去了。
遲衍衡今天還要出門,他當然知道貨在哪裡。之所以出門找這麼多天,不過是做樣子。要知道他要是一開始就找到了,那金哥肯定會懷疑他的。他沒那麼笨。門還是要出,他卻有些不放心應晚晚。
明明之前他並沒有這樣的情緒,或許是應晚晚在事後透露出來的是堅強,又或許是她現在的冷靜。遲衍衡知道其實就算是他不在,她也應該會小心,卻忍不住多說了一句:“我要出門,可能會很纔回來,你別亂跑,飯我會讓人送來。”
應晚晚不應聲。不亂跑?她現在能跑到哪裡去?有了昨天的教訓,她會把自己當成是啞巴,多一個字都不願意說。
遲衍衡有些無奈,只是他沒有跟女人多相處的經驗,曾經那些女人對於他來說,不過是正常的生王裡需要,所以他也不知道要怎麼跟女人相處,尤其是這樣一個,算是被他弓雖暴,對他有敵意的女人。
出了門,繼續去曾經陳山混跡過的地方找貨。這其中,他還要找機會跟上面的人溝通,那邊的接線人沒有迴應,他們不能輕舉妄動。只是上頭這次給了他一個新的難題。應晚晚,竟然跟顧家的人扯上了關係。現在顧家正在全北都的找她。
遲衍衡又頭大了,顧家人這樣大張旗鼓的找人,說不定會驚動金哥,到時候纔是真的不好收場。想了想,他說出了自己的意見。眼下這個情況,應晚晚是絕對不能離開的。不然金哥一定會起疑,至於顧家,找個人去打聲招呼好了。
上面也是這個意思,遲衍衡鬆了口氣,卻沒有真正的放鬆下來,他是真的不知道,應晚晚還有這麼大的能耐,竟然能跟顧家扯上關係。讓顧家出動那麼多勢力來找她。幸好消息傳遞得及時,不然真的等金哥知道了應晚晚的身份,那他才真的沒辦法收拾局面了。
這一頭應家兩兄弟在北都等了好幾天,終於等來了顧承麒的回信,如果可以,顧承麒是真的很想幫應家人把應晚晚找到,不過,他們已經被上面打過招呼了,看來,應晚晚這次是惹到不能惹的人了。顧家勢力再大,也沒有跟軍,方,跟正夂府作對的愛好。知道應晚晚安全,暫時不會有事,他卻不能把這個結果告訴應家人。
這多少讓顧承麒有些不得勁。一是沒有完成朋友的託付,二是這種知道結果卻不能告訴對方的事情,讓他有些糾結。告訴應家兄弟他會繼續找人,請他們相信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之後,顧承麒這才把人送走了。
而應家人一走,顧家所有派出去找人的勢力全部都收回來了。上面可是說了,他們動作太大,不好。現在,只能希望應晚晚運氣好,命大,不會有事。
應晚晚此時,已經在狼窩裡呆了有十天了。除了被遲衍衡弓雖暴的那天,她有流過眼淚,接下來的日子,她已經平靜了下來,她小心的隱藏起了自己所有的情緒,不說話,不開口,每天都窩在房間裡,哪裡也不去。
那個言恆,看起來也好像是很忙,每天早出晚歸,她也不問,也不管。當然,她也沒有再試圖去拿他的手機報警。因爲她在試過一次之後就發現了,她所有的舉動,其實都在言恆的眼皮子底下。
請清了這一點之後,應晚晚就沒有下一步的動作了。她現在不相信任何人,包括言恆。而那天被他弓雖暴時的場景,卻時不時的會出現在她的噩夢裡,她記得很清楚,他說如果她再不聽話,他不介意送她回麗人軒。讓她再去當技女。這些黑澀會的人,什麼事情做不出來?
她現在手無縛雞之力,她不會再去做用雞蛋碰石頭的事情。不會再去招惹言恆。只是每天他回來之後,她都會很緊張,這種緊張她努力的試圖擺脫,卻怎麼也擺脫不了。她害怕他。深深的,刻在骨子裡一樣的害怕。
那天的那一場弓雖暴,終究是讓她恐懼了。她很怕言恆會再對她出手,所以每次他回來,進房間的瞬間,她都像是繃得很緊的弦,隨時會斷掉。只是言恆沒有再碰她,或許是他每天要出門太累,又或許是其它什麼原因。反正言恆沒有再碰她。只是每天還在一個炕上睡覺。
這卻沒有讓她放鬆下來,她對他的戒備,已經刻入了骨子裡。所以她每天晚上都睡不好,總擔心言恆會做點什麼。只能趁着白天他不在的時候,小眯一會,卻又總會被噩夢驚醒,睡不踏實。
幾天下來,她已經被這樣的緊張的情緒折騰得瘦了一圈。眼底有了淡淡的黑影,臉頰也消瘦了不少。
應晚晚這樣的變化,自然是逃不過遲衍衡的眼。他知道她在怕什麼,也知道她在擔心什麼,可是他什麼都不能做,什麼都不能說。他也知道只要他出現在她面前,她就沒辦法放鬆,可是他卻不得不出現。
他已經儘量拖長找到貨的時間了,黃金梧因爲這個關係,臉色越來越陰沉,他也越來越覺得拖不下去了。可是除了這樣,他也不知道用什麼理由,讓自己每天早出晚歸,不呆在屋子裡,不去嚇到應晚晚。
他對她,終究還是生出了幾分愧疚之心。只是北都的天氣越來越冷。天氣預報上說過幾天可能會下雪,遲衍衡知道,他不能再拖下去了。
就在應晚晚被綁來的第十一天,遲衍衡終於沒有再出門了,他回來了。這一次,他運氣極好,利用手中原來掌握的情報,成功的找到了被陳山藏起來的貨。果然不出“言恆”所料,這些貨都是讓義幫的人給貪了,他們想等風頭過了,竹青幫的人離開了之後再拿這批貨去做交易。卻不想被遲衍衡撞破,成功的把貨搶回來了。
黃金梧氣得狠了,義幫跟竹青幫,在Y省鬥了這麼多年,沒想到他來北都還逃不開義幫人的手腳。他心裡恨上了義幫,已經決定了,這次等他回了Y省,一定要將義幫給滅了,讓他們知道一下,他的厲害。不過萬幸,幸好有言恆。現在貨找回來,他可以安排下一步的交易了。黃金梧不知道的是,這些都是“言恆”的安排。他更不會知道,這一次,他是絕對不會再有機會,回到他的大本營Y省去了。
遲衍衡順利的找到貨,自然又是竹青幫的功臣一個。黃金梧心情好,趁着這個機會,給遲衍衡辦了一個“慶功會”。
接頭人已經聯繫好了,對方已經在路上了。接下來如果不出意外,一切都會進行得非常順利。黃金梧確信,這條線一旦建議起來,他的勢力又將再擴張一分。大手一揮,讓手下人準備好了好不枉好菜,要好好慶祝。
幫裡其它人,比如歸承允,阿義,阿鋒等人,對遲衍衡都是相當的佩服。這小子有身手,有頭腦,有本事,足夠他當上第二把交椅。
而就算有不服的,比如阿康,跟阿義,在經過上次的事情之後,也不敢再找遲衍衡的麻煩。可以這樣說,今天晚上這一場慶功宴,風頭最盛的,就是言恆了。
在這民房最大的房間裡,他們擺上了四五桌。除去在外面守門的,輪班的,所有的人都來了。幾個領頭的干將一一來向遲衍衡敬酒。他不能不喝。幸好他的酒量一直很好,這一些人,還不在話下。
不光是歸承允幾個,就連黃金梧都因爲心裡高興,敬了遲衍衡兩杯。
遲衍衡心裡十分厭煩這樣的應酬,臉上卻依然是一慣的似笑非笑的神情,端起酒杯看着黃金梧:“金哥,我敬你,等這一票幹完,我相信,東北的地盤也將會歸到你手中。以後,我們兄弟就跟着你混了。”
“好。”黃金梧要的就是這一句話。男人最喜歡的就是權勢,金錢。錢,他已經足夠多了,現在他要的,就是更大的,更多的權利。
這邊熱鬧得很,那一頭應晚晚聽着門外隱隱透進來的聲音卻有些不安。這幫人今天怎麼了?好像是很高興的樣子。看樣子估計是又去外面做了什麼壞事。她沒有興趣,卻隱約有一些害怕。
這幾天言恆沒有再碰她,她表面上看着是安全了。可是事實上呢?他們這羣人都不是好人。之前許是他有事要忙,所以注意力並不在她身下,現在冷靜下來,相信他不會這麼容易放過自己。應晚晚是真的擔心。而這樣的擔心,在不久之後得到了證實。
遲衍衡今天確實是喝了不少,但其實,還沒有到醉的地步。一個合格的,優秀的臥底,是不管什麼時候,都會讓自己保持清醒。
他是喝了很多,可是他都藉着上廁所的藉口,把酒吐了大半。所以他看着喝了很多,但是真的喝進肚子的,真的不多。所以當外面的人都喝趴下了,連黃金梧都回房間去了,遲衍衡也終於得以脫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而一進門,就看到一臉戒備的看着他的應晚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