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楊海鯨湊過來的臉,白曉婷的臉微微紅了一下,趕緊往一邊挪了挪:“海鯨,不管怎麼樣,我非常開心能夠遇見你。我也希望,如果有可能的話,咱們一起讀高中,一起上大學,再有可能的話……”。白曉婷突然住了口,不再說話。
“如果,咱倆都考上大學,你就做我女朋友,可以嗎?”楊海鯨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掰過白曉婷的肩膀認真地說:“咱倆做個約定吧,你上什麼大學,我就上什麼大學。你去哪個城市,我就去哪個城市,你覺得行嗎?”
“好。”白曉婷羞澀地伸出手:“一言爲定。咱們都要信守承諾,上了高中以後,學習就更加緊張了,咱倆都不能分心。美好的愛情,是建立在良好的學業和生活上的,如果沒有好的學業,就不會有好的工作,也就不會有好的愛情。咱們都要爲了美好的將來而努力。”
“一言爲定。大山作證,星星做媒。”楊海鯨握住白曉婷的手:“我不會讓你失望的。高中我會好好努力的。”
兩個人躺在草地上,面對着無垠的星空,兩顆年輕的心,都充滿了對明天的美好期待和嚮往。
第二天早上,楊海鯨被鬧鐘叫醒,他從睡袋裡鑽出來,到隔壁帳篷裡把白曉婷叫了起來。收拾停當後,兩個人開始往虎拓山頂進發。
一路向上的旅途中,兩個人一前一後,相攜而行。楊海鯨希望,在以後的日子裡,也能夠一直牽着白曉婷的手,一路前行,共同面對生活中的風雨,一起登上人生的高峰。
爬到山頂的時候,兩個人已經氣喘吁吁,大汗淋漓。
但是,當旭日掙破雲層的阻礙,從地平線上破雲而出的一霎那,周圍是紅彤彤的光暈,伴隨着山間若隱若現的霧靄,壯觀而偉麗的旭日東昇圖,還是給了楊海鯨和白曉婷很大的震撼。
“海鯨,給我拍張照片。”白曉婷把相機遞過來,楊海鯨接過相機,把美景和美人都收進了快門裡。
白曉婷又給楊海鯨也拍了幾張照片,又拉着旁邊的遊客,幫他們拍了幾張合影。楊海鯨是極其不喜歡拍照的,他討厭一切不尊從內心的事,包括拍照,他覺得拍照是件很愚蠢的事情,萬事萬物都在變化中,而人總是貪心的,希望能通過照片,留住永恆。而從按下快門的那一瞬間,人就已經被歲月拽着又變老了一點,留下的只是過去的風景和自己。“棄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亂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煩憂。”人這一生,要留下的是轟轟烈烈的動態事蹟,而不是這虛妄的靜態畫面。
但看白曉婷興致那麼高,楊海鯨不好掃她的興,或許,男人和女人的本性就不同,男人如樹,越長越雄壯,越老越蒼勁,所以不懼風霜。女人如花,花開嬌豔,卻花期易過,花容易老,所以更願意留住美麗和青春。即便不樂意,楊海鯨還是順着白曉婷的意,拍了幾張照片。
坐在山頂上,迎着日出,吹着山風,白曉婷問楊海鯨:“你怎麼也從來不問我父母是幹什麼的,也不打聽一下我的家庭?”
“你不也沒問過我嗎?你也不瞭解我的家庭吧?”楊海鯨反問道。
“嗯。”白曉婷點點頭:“我不想知道你父母是幹什麼的,我也不想知道你家裡有沒有錢,因爲,那些跟我都沒關係。咱們還小,還遠遠不到真正談戀愛的年齡,現在的我們,最多是互有好感而已,打聽家庭完全沒有必要。再說,即便到了談婚論嫁的年齡,我也不想被這些身外之物所影響,
我想找的是一個志同道合的人,而不是一個趨炎附勢的人。”
“嗯,我也是。”楊海鯨點了一下頭:“父母是父母,我是我。家裡再有錢,也不是我自己創造的,我不會倚仗家裡,我會靠自己的真本事,闖出自己的一片天地。大丈夫行走江湖,靠家裡幫忙算什麼本事,只有自己練就一身本領,仗劍天涯,纔是真正的英雄。”
白曉婷看着楊海鯨:“希望我們都記住今天說的話,自強自立,不依權仗勢,不爲富不仁,做一個堂堂正正的人。”
“好。”楊海鯨看着堅定的白曉婷,內心對她更加敬重。他不知道她的家庭背景到底如何,也不想知道。因爲這不是他喜歡她的原因,不管她家裡是權勢滔天, 還是清貧如洗,跟他喜歡她都沒有必然的關係,有錢也好,有權也罷,那都是她父母的事,他喜歡的是自強自立、自信大方、勤奮有加、善良溫柔的白曉婷本身,和她的家庭沒有任何關係。
對於白曉婷來說,亦是如此。她不想知道楊海鯨家是否有錢,也不想了解他什麼家庭背景,她只願一生得一良人,能夠共同勉勵,共同進步,雙宿雙飛。楊海鯨吸引他的,是骨子裡的仗義和男子漢氣概,他能在別人不敢出聲的時候,站出來反對各種不公平,有善心,有義舉。同時,他也很有韌性,在剛轉到海城中學的時候,成績那麼靠後,在沒上課外輔導班的情況下,靠自己的毅力把成績追了上來,足以證明他有超強的毅力和忍耐力,這些都是他將來邁向成功的條件。同時,他還專情而不濫情,不像有些公子哥,朝三暮四,對感情不負責任。自從認識楊海鯨以來,他毫不隱晦對她的好感,一直默默地追隨在她身邊,卻從不冒犯。當他第一次握住她的手的時候,她能感覺到他手心沁出的汗;當她突然受驚下意識躲進他懷裡的時候,她能感覺到他急促的呼吸聲和砰砰而跳的心動聲,但他卻絲毫沒有任何逾矩的行爲,這足以證明他是個謙謙君子。這樣的楊海鯨,讓她感到溫暖和踏實。
巍峨的虎拓山頂上,兩個人心中流淌的這段青春期的感情,猶如山澗中純淨的山泉,沒有任何雜質,沒有任何污染,沒有世俗功利,也沒有物慾摻雜。由心而生,由情而發,自然萌動,又自然流淌,緩緩地流過兩個人的心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