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湘瞳一連幾日都足不出戶,呆在香海宮裡看書練字倒也安逸。懷槿宮的事情就像是從未發生過,三人誰也閉口不提。對於紫湘瞳來說,她的確是爲那個秘密而感到好奇,可好奇不代表就一定要查探清楚。萬一魯莽行動引發了什麼不堪設想的後果,到那時她可就後悔莫及了。
許是多日以來煩悶的心也沉靜了許多,今日一整張宣紙上的字沒有一個污點。楉姜將茶悄悄放在案邊,往宣紙上掃了一眼,便吃吃地笑了起來:“公主,這果然是春天到了,瞧瞧這字句裡面,都含着春意呢!”
紫湘瞳回過神仔仔細細看了一遍自己剛寫過的小楷,還未看幾行便已羞得滿面通紅。可不是,她方纔寫着字,心思卻已飛到九霄雲外,這寫出來的東西……果真是字字含情。當下連忙將這紙拿起,三下兩下便“毀屍滅跡”,看得楉姜目瞪口呆,公主這是……心虛了?
紫湘瞳輕籲一口氣,見楉姜這幅模樣,不禁嗔怒:“你這丫頭,何時也敢開主子的玩笑了!”說着作勢要打。楉姜自然清楚公主並不是真的生氣,一時間便嬉鬧開來。
隱嵐走進內室,看到的便是這番情景,不由得怪道:“楉姜,怎地在主子面前這般不守規矩!”
見是隱嵐,楉姜訕訕地止住了手,紫湘瞳笑道:“楉姜,你還看不出來?隱嵐這是怪我們沒和她一起玩兒呢!”一句話緩解了楉姜的尷尬,隱嵐也笑了起來。
隱嵐也是真心地高興。自從上次在花園發生的雪晶簪事情
後,公主一直悶悶不樂。好在這些天的努力沒有白費,主子總算是露出笑容了。
“公主,過幾日就是您的生辰了,您想怎麼過?”
隱嵐的話倒是提醒了紫湘瞳,轉眼間,她快十六歲了。以前在陵淵府,每年的生日都是雪默陪她過的,由於戰爭原因不能鋪張奢華,也就是擺一桌家宴、雪默送她些禮物。雖簡單卻也溫馨。來到王宮後,這樣的快樂就少了許多,父王是國事繁忙,只是命宮人送來賞賜;母后又是在她剛入宮便出宮了,除了王,誰也不知曉王后的行蹤;大姐二姐更不用提,不是推說忘記了,就是隻命宮人送些玩意兒做做樣子。
前兩次生辰,總會有大哥烈橙俊陪她度過,可是如今……哥哥像是在故意躲着她,兩人生分了不少,估計這次生辰,只有自己宮中人一起過了。
“公主,公主?”隱嵐喊了好幾聲又不知不覺出神了的紫湘瞳,這才見她向自己這邊看來。
總算有了反應。隱嵐暗暗搖搖頭,最近公主總是這樣,心神恍惚,不知在想些什麼。剛要開口,便聽紫湘瞳說道:“生辰年年都過,也沒有什麼好稀奇的,索性開個流水宴吧,宮人們一直以來也都辛苦了,大家一起開心下。”
隱嵐笑笑,這倒真是符合主子的性子。正打算領命離開,一道突兀的聲音在門口響起。
“有什麼開心事啊?三妹妹不如說出來,讓我們姐妹也開心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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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一位身穿粉紅宮裝的女子帶着一陣香風闖進了
內室,正是大公主祁珊。而在她身後,一襲翠綠的衣裙襯着女子恬靜的笑容。紫湘瞳看清來人,臉上也掛起了矜持的笑,向隱嵐二人使了個眼色,二人便向着來人行禮告退。紫湘瞳自己並未熱情地迎上去,只是向前幾步便站定。
“大姐二姐來了,這宮人也真是,也不通報一聲,倒是怠慢了姐姐們。”
祁珊一聽,知道紫湘瞳這是在埋怨她們擅自闖入,不知禮數。眉頭一挑便道:“是我讓他們不要通報的,姐姐來看妹妹,何須那些虛禮,只要心誠就好,哪曾想三妹妹躲在這兒,讓姐姐們一通好找。”
這是在說她心不誠,人都已經進來了,卻還想着那些虛禮,興許是正躲在內室裡算計着什麼。紫湘瞳面色不改,像是沒聽出祁珊話中的挪揄,仍是細聲說道:“姐姐說的是,只要姐妹間相誠以待,自然不需要虛禮的。姐姐們請坐。”
祁珊見這次像是打在了棉花上,軟軟的沒有任何效用,紫湘瞳沒有反擊,她便自認爲是勝了一局,大大方方地坐在了主位上。紫湘瞳彷彿沒看見一樣,自然地坐在了下首。隱嵐捧着茶盤進門來,見坐在主位的竟是祁珊,愣了一下,卻也沒什麼表情,老老實實地奉上茶,便退了下去。祁珊從頭到尾都在仔細觀察着隱嵐,見她行爲舉止處處顯得穩重,不禁也有些豔羨。
“三妹妹近日可謂是深居簡出,不知是不是真的在修身養性。”祁珊抿了一口茶水,淡淡說道。
看來仍是對雪晶簪的事念念不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