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暖見到李和和張若儀的時候,她正拿着手上的政治講義看着,看着開門進來的一身西服的李耀江,很是詫異,“叔叔怎麼來了?”溫暖好像在印象中沒有見過他穿西服的樣子,很意外。
李耀江只是低聲笑了一下,側身讓身後的兩個人進來,溫暖看着一男一女魚貫而入,淺笑了一下,看向後面的李耀江,“叔叔的意思是?”
李耀江只是點了點頭,並沒有多說什麼,溫暖會意,請他們三人坐下端了三杯熱水放在茶几上,看了看李耀江衝自己眨眼,溫暖也會意地點頭,將其中的兩杯放在他們兩人面前,淡淡的對他們倆一笑,“請喝水。”
“謝謝。”兩人同時應了一聲。
“我的任務完成了,剩下的交給你了,溫暖老師。”李耀江將杯中的水一飲而盡,對上了溫暖微微帶笑的表情。
“好,我送你出門。”溫暖跟着李耀江一起起身離開。
李耀江走到門口,看着跟上來的女孩兒,輕輕勾了勾嘴角,轉身看向她,調笑着開口,“我們溫老師,這是怕我找不到回去的路嗎?”
溫暖咧嘴一笑,“我跟出來就是想問問,他們兩個,都弄清楚了?”
李耀江一臉燦爛,“果然是溫丫頭,和老爺子考慮的都一樣,他們的身份背景暫時是查清楚了,你知道的,日久見人心,這一點,我們誰都不敢保證的。”
溫暖聽了他的話,只是露齒笑笑,“好,我都明白了。”
李耀江看了她的樣子,點點頭,“我先走了啊,我們溫老師留步了。”話語中無不帶了些調侃的語氣。
溫暖笑笑,“嗯,您小心開車。”溫暖看着李耀江離開,眼睛閃了閃,走回辦公室。
看着端坐在那裡的兩個人,溫暖笑了笑,搬了把椅子坐到他們倆對面,看了看杯中一口未動的水,彎了彎嘴角,微笑着開口道,“兩位,放鬆一下,你們太緊張了。 我自我介紹一下,我叫溫暖,你們以後喊我老師就好了,至於別的,我相信,你們都知道自己所要做的工作了吧。”看到兩個人不約而同地點點頭,笑着繼續道,“在我這裡,我只有一個要求,無論你在做什麼事的時候,都時刻想想,你的良心,你有沒有對得起。就這樣,你們倆先自我介紹一下吧,我還不認識你們呢。”溫暖說完就看到兩個人只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沒有絲毫想動的意思,溫暖笑了笑,看向其中的男生,“女孩子靦腆,要不,男生先來?”
“能說話了?”男生手指緊緊攥在一起放在膝上,小心翼翼地擡頭看了看溫暖,然後慢慢地開口。
溫暖看了看他的樣子,再看看他旁邊的女孩子,淡淡地笑了笑,“當然能啊,在我這裡,你只是在實驗室做實驗而已啊,不要緊張。”
男生看了看溫暖正微笑着對着自己,慢慢調節好了情緒,“喔,老師好,我叫李和,本科是a大的工程技術專業,現在是a大工程技術專業研二的在讀。”
溫暖眯着眼睛點了點頭,然後看向一旁的女孩子,“你呢?”
女生聽到了溫暖的問話,擡頭看向她,定了定神色微笑道,“老師好,我叫張若儀,同樣本科是a大的工程技術專業,現在是a大工程技術專業研二的在讀,我和李和是同班同學,老師,希望我們未來能夠有好的合作。”女生說完眼神定定地看向了溫暖。
溫暖聽完她的介紹,頷首眯眼一笑,擡頭仍帶着燦爛微笑,“謝謝二位的自我介紹,當然,合作愉快這也是我所希望的,歡迎二位的加入,今天我們就先聊到這裡好了,從明天開始,二位的實驗室就在我旁邊的辦公室裡,如果有事,可以隨時來找我,二位今天就先回去準備吧,我們明天早上見好不好?”
兩個人對着溫暖道了‘再見’離開,溫暖將門鎖好,回到座椅上,打開了桌上的電腦裡的郵件。
“李和,男,二十四歲,a大工程技術專業的研二學生,全國優秀本科畢業生,孤兒,養父服刑中,家中無經濟來源。”
“張若儀,女,二十三歲,a大工程技術專業的研二學生,全國優秀本科畢業生,父不詳,母病退,家中無經濟來源。”
溫暖看完兩份簡單到不能再簡單的信息,再看看屏幕上兩人青春張揚的照片和獲得的無數的榮譽證書,微微勾了勾嘴角,將電腦關好,把頭向後靠了靠,伸了個懶腰。不由地想起電影裡的那句,‘,!’,明天,又是新的一天,但願,是個讓人開心的一天。
“溫丫頭,逛街去,走嗎?”溫暖聽到聲音,笑了一下,“拜託,您那麼大肚子了,還逛什麼街啊,把我小侄子逛出來可咋辦?”溫暖調笑着,聽着對面快要炸毛兒的聲音,趕緊安慰,“好好好,我去我去,跟門口等着吧。”說着掛了電話,提着包起身關上門離開。
溫暖好久沒逛街了,算起來,上次逛街的時候,還是和溫語倩一起的,她記得好像那個時候溫語倩要參加一個什麼聚會,平時搭理都不想搭理她的人居然主動邀請她一起逛街,溫暖記得那個時候,溫語倩笑得燦爛,她只是看着她,像是一個奪目的公主一般徜徉在她的童話世界裡,七年過去了,溫語倩都不在了,溫暖想笑,把着方向盤,卻流下了眼淚,她有些想那個姐姐了,雖然,她從沒喊過自己一聲妹妹。
看着坐在咖啡廳里正愜意地吃着蛋糕的大肚子女人,溫暖笑眯眯地朝咖啡廳走去。
咖啡廳裡的人也看到了朝她走來的女孩子,笑着彎彎眼睛,站起身來,“趕緊着,我都吃了半天了纔來。”
溫暖看她的樣子,趕緊跑過去扶着她,“哎呦你慢點兒啊,着急什麼,看把孩子弄傷的。”說着就幫她把包提在了自己的手上,扶着她出了咖啡廳的門。
“哎,你說哪個好看啊?”大着肚子的女人一手拿着一件嬰兒服看向正在盯着兩隻小小的鞋子發着呆的女人,笑着搖搖頭,“丫頭,發呆了?”
溫暖聽到喊自己的聲音,將視線從毛絨絨的鞋子上收了回來,看向她手上的衣服,指了指其中的藍色的,“這個好看。 ”
“好,那就這個。”女人放下手中粉色的,然後將藍色的遞給旁邊的櫃員。
溫暖拎着剛剛自己看過的那雙毛絨絨的小鞋子一起遞給櫃員,將卡一併遞過去,然後笑着看向大肚子的女人,“我送給我侄子的見面禮。”說完就看到了女人哈哈的大笑起來。
溫暖看着女人將清單上的東西一樣樣的買好了,只是抿嘴笑了笑,攙着她去別處轉轉。
溫暖突然想到一件事情,扭頭問着身邊的人,“寧兒啊,你說送人的話,要送個什麼禮物好呢?”溫暖走在了十字繡面前,看着櫃檯上琳琅滿目的小玩意兒,停下了腳步。
身後的人慢吞吞地跟上來,看看她的樣子,“怎麼,丫頭是要買來送誰?”
溫暖沒顧上看她,只是看着裡面的一個鑰匙扣,笑出了聲,看向櫃員,“小姐麻煩取一下這個。”
身後的人掃了眼她拿在手上的鑰匙扣,伸手捅捅她的胳膊,一臉的揶揄,“小丫頭想咱們偉大的趙上校了?”
溫暖一下紅了臉,“瞎說什麼呢,就你最討厭了。”說着從口袋裡掏出卡遞了過去,“麻煩這個,謝謝。”說着看向了身後的人,不慌不忙地問着,“哎,還有要買的嗎?趕緊的,我請客。”
女人笑着搖頭,“哎,醉翁之意不在酒啊,你今個兒可不是跟我逛街的,你這丫頭是有目的的。”
溫暖剛要回頭說什麼,聽到她的電話響了起來,將櫃員遞過來的袋子裝進包裡,一臉鎮定地看着她。
看着掛斷電話滿臉笑容的人,溫暖笑着搖搖頭,“爺打來的?”
女人臉上泛着幸福的光暈,點點頭,“嗯,說是馬上要過來接我,要不稍你一起回去?”
溫暖笑着搖了搖頭,“我開車了,你快跟着回吧,我再逛逛,一個人可以的。”
看着女人被男人攔着腰帶着離開,溫暖眯着眼笑了笑,這纔是幸福,不是嗎?
“語心。”聲音就在不遠的地方,溫暖皺了眉,沒幾個人會這麼喊她的。
溫暖聽到了聲音笑了笑,提着包轉身對上來人笑了笑,“我們好像,好久不見了吧。”
來人一身西服筆挺地站在那兒,看到她衝着自己在笑,走了過來,也淡淡的笑笑,“是啊,我們真得是好久不見了。”
“過得好嗎?”溫暖實在是不知道該和這個人說什麼,僅僅寒暄着開口。
“你現在,只是把我當作一個陌生人了嗎?過得好嗎?陌生人之間纔會這麼問得,我們不應該這麼對話的。”來人苦笑一聲。
溫暖聽了他的話,笑了笑,擡頭依然帶着滿臉的微笑,“沒有,只是覺着,你只要過得好,就夠了,其他的,沒有什麼想要知道的了。”
男人苦笑了一聲,無奈地點頭,“你果然是她的好朋友,她沒看錯人。”
溫暖不知道該如何繼續這個話題,想到剛剛兩人離去的那一幕,笑着看看他,“好好過日子,我祝福你,我還有事,我先走了。”
男人只能看着她離開的背影,苦笑地低下頭,擡手看了看左手無名指上的戒指,靜靜地有一滴淚落了下來。
溫暖站在街頭,看着來來往往的人羣,擡頭看了看天,幸福,從來就是握在自己的手裡的,錯過了,這一輩子,就都錯過了。
李悅進門的時候就看到溫暖安靜地坐在沙發上拿着針線一針一針地繡着什麼,走過去湊近看了看,穿軍裝的卡通娃娃,這很明顯就是給趙宸寰那臭小子的,李悅心下了然,趕緊坐了過去,關切地問她,“心心啊,在幹什麼呢?”
溫暖聽到聲音愣了一下,看着身邊滿臉燦爛的人,來不及收回手上的東西,訕訕地笑了兩聲,“媽媽回來了啊,呵呵,就是個玩具,沒什麼的,真的。”溫暖說着將手上的東西攥得緊緊的,李悅看她的樣子,不再逗她,起身挽起袖子進了廚房裡,溫暖喘喘氣,趕緊將十字繡裝回了袋子裡,蹦蹦跳跳跟着進了廚房裡。
李悅心裡爽到了不行,拎着鍋鏟的手都由不得歡快了許多,溫暖一臉懵懂地看着自家婆婆的樣子,暗暗在心裡捏了把汗,好險。
溫暖從浴室出來打了好幾個噴嚏,看着未接來電,伸手拿起電話打了回去,“趙上校,想我了?嗯?”
趙宸寰拎着哨子走進了操場裡,看了看漫天的星星,輕輕應了聲,“嗯,趙上校想我家趙太太了,趙太太你現在幹嗎呢?”
溫暖眨眼,一臉歡喜,“洗白白啊,剛從浴室出來打了好幾個噴嚏,然後就看到趙上校你的未接來電了,怎麼樣?趙太太這個電話打得還算及時吧。”說着就咯咯地笑了起來。
趙宸寰聽着對面的笑聲,忍不住揚起了嘴角,“心心,開心嗎?在學校開心嗎?在家開心嗎?”
溫暖深呼吸一下,“開心啊,這幾天,整天都挺開心的,趙上校,我發現你不在家,真是舒坦啊,早知道就早些把你流放到廣州去了。”溫暖說到後面,語氣都得意了起來。
流放?這個臭丫頭片子,她這是巴不得自己走遠一些?
趙宸寰低笑出聲,“你呀你,就是個壞蛋,對了媳婦兒,你知道晟霏到了成都軍區醫院的事了嗎?”
“知道啊,她去的時候給我發短信了,哎,你知道我今天碰到誰了,給我尷尬的啊。”溫暖說着嘟了嘟嘴。
趙宸寰挑眉,“怎麼了?碰上誰了?”趙宸寰說着對走過來的人搖了搖頭,快走了幾步,“心心說話啊,怎麼聽不到了,信號可能不好了,你聲音大一些。”
溫暖撅嘴,聲音高了一個分貝,“你在哪兒呢?這麼晚了都沒有睡覺嗎?我碰到康聿了,你認識的吧。”
趙宸寰反應了一下,“嗯,知道的,別管他們了,寶貝睡覺吧啊,老公還有訓練要忙,就先掛了啊,乖乖睡覺,蓋好被子。”
“哎,你注意身體好吧,訓練完就早些睡。”溫暖急急地說着,趙宸寰應了一聲,掛斷了電話,“都準備好了?”
來人點頭,一臉擔憂,“旅長,水底蛙人,還是深水,您不覺得有些早了嗎?”
趙宸寰皺眉,冷聲開口,“等到敵人打到家門口你就不嫌早了。”說着跳上了軍車,戴好墨鏡,將電話關了機。
溫暖隨手將電話放在了一邊,看來,他是晚上要訓練了,看了看牆上的表,取出十字繡慢慢地縫了起來,只是心,不像下午那麼平靜了,有些亂,也有些擔心。
“報告,下潛已至五十米,請回話。”趙宸寰聽着對講機裡的聲音,皺眉,高聲回答,“繼續下潛,半個鐘頭後給我上來。”樑振釗皺了眉,在一邊提醒他,“看出事兒的,太心急了。”
趙宸寰臉色沒變,拿着氧氣罩戴上,樑振釗看着他將手機和表扔了過來,還沒反應過來,就聽到了‘噗通’的一聲落水聲,看着立即沉入水底的人,無奈地搖了搖頭。
溫暖弄到很晚,看着做好的十字繡,滿意地笑了笑,放進準備好的盒子裡,看着牆上的表,抱着她的毛毛蟲進入了夢鄉。
趙宸寰回到宿舍的時候已經凌晨三點,沒顧得上洗漱,就着迷彩服躺倒在了牀上,他很累,身心俱疲,可是一想到北京的那個壞丫頭,還是忍不住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