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剛剛說得都特別的精彩,兩位的專業術語的應用也很準確,說明兩位在本科的學習當中打下了堅實的基礎,另外,女生的表達很流暢,在這裡提出表揚,男生雖然不是太流暢,但很精準,同時提出表揚,希望二位同學能夠繼續努力,互相學習對方的有點,還有,在未來的學習中,我真誠地希望男生能夠在回答問題時多像女生學習一下,你有很好的聲線能夠更好地表現出自己的優點,老師相信,在未來的不斷地鍛鍊當中,你會有更大的驚喜發現。好了,我們接下來一起討論一下關於這次的建模的數據問題,都準備一下吧。”溫暖說完站起身先一步走了出去回到辦公室換白大褂。
“哎,剛剛表現真得不錯嘛,老師都說表揚了啊,我可是記得咱們在本科的時候,你跟人說話都說得不是很利索的呢,那會兒我就覺着你是神級別的人物,除了有拔尖兒的成績之外,其他時候碰到人都不想搭理的,那會兒覺着是冷酷的人,特帥你知道嗎?哪想到在軍訓的時候輔導員讓自我介紹的時候,才知道你是有多靦腆啊,帥哥,得放開點嘛,不過,剛剛確實都說得很棒了,就像老師說的那樣,要繼續加油嘍。”張若儀將手上拿着的筆記本上下翻開抖了抖,稍稍加了重量一下拍在了旁邊的男生的胳膊上。
“你也很棒啊。”男生紅了臉,有些不好意思的耙了耙頭髮,他何曾不想能放得開啊,努力吧,就像老師說得那樣是肯定能夠做得到的,笑着彎了彎眼睛,邁着歡快的步子跟在女生身後離開了會議室。
溫暖拿着他們做好的建模在手上看了看,手指指向了其中的一個螺母看向他們倆,“給我解釋一下,爲什麼這個的螺母要換掉?材質不同,效能是不一樣的。”
張若儀愣了一下,眼睛定定地看着她手指的方向,“老師難道這種材質和型號不可以嗎?這種材質相比過去的要更加的環保和節能。”
“是啊是啊,我們試過很多種,最後覺得這種材質的還是很不錯的。”李和也在旁邊附和着。
溫暖笑了一下,伸手拿着螺絲刀將那個有問題的螺母擰了下來遞給了張若儀,張若儀伸手接過,一臉疑惑,“老師是認爲所有的問題都出在了這個螺母上?”
溫暖點頭,取過了旁邊的試劑倒入了試管中,再將剛剛取下的螺母用鑷子夾了進去,化學反應的發生是他們所始料不及的,男生更是覺得不可能,滿臉疑惑地看着溫暖,溫暖只是笑了笑,扭頭從旁邊取過了另外一種型號的螺母同樣丟了進去,本來預想的化學反應並沒有發生,溫暖看向旁邊的兩人,“懂了嗎?”
李和點頭,“是,明白了。 ”張若儀則皺皺眉,“不,老師,我還是堅持我之前的決定,因爲現在所應用的材料全是新型的材料,不可能出問題的。”
溫暖雙手抱臂,眼睛眨了眨,“是,你們所用的,確實是所謂的新型的材料,可是我想問你們一句,老老實實地回答我,是不是在小地方淘來的?”
空氣好像因爲溫暖的一句話凝結在了一起,三個人不約而同地都不說話了,溫暖扭頭看向了張若儀,“你跟我過來。”扭頭又看了一眼站在門口的李和,“還有你,你們倆一起,全都跟我來。”
看着走在前面的溫暖,張若儀一臉緊張,可又佯裝鎮定,李和雖然心裡清楚,可面上也難以維持淡定。
溫暖脫下了白大褂,從抽屜裡取出了一張卡遞了過去,“作爲導師,我不能允許我的實驗發生任何的問題,可作爲老師,我有義務不讓我的學生跟着我受罪,這個是學校給的活動經費,不過在我看來咱們沒什麼要活動的,你們兩個,把裡面的錢分掉,數目不多,可我希望,這些小事,以後不會再出現,去吧,我就說這麼多。”
張若儀瞪大了眼睛,“老師的意思是?”
溫暖點頭,“你很聰明,應該懂我的意思,這裡面的數字我清楚地很,你們倆平分掉,這個要比你們的獎學金豐厚很多,還有一點我要強調,並不是所有新型的材料都適合的,在保證環保的前提下,安全係數纔是至關重要的,行了,你們回去吧,好好想想我說的話。”溫暖說完不再看他們倆,低頭翻起了手上的報告。
兩個人拿着銀行卡離開,溫暖聽到關門聲,長舒了一口氣,兩萬塊,應該會讓他們支持一陣子吧。
伸手撥出了電話,“叔叔,我有事要問您。”
李耀江並不意味她會打電話過來,他已經猜到了,事情八成和那兩個學生有關係,清清嗓子,“說吧心心。”
溫暖眨了眨眼,看着電腦上的郵件,輕聲問了出來,“爲什麼一定要選擇這種家庭的,我覺得他們的負擔已經夠重了,何苦讓他們揹負那麼多東西呢?我感覺自己有負罪感,叔叔您呢?”
李耀江看了看窗外,“心心,有時候,人的心軟,往往會壞事的,更何況,他們的情況,並不是我們所造成的,我們在竭力的幫助和挽回。”
溫暖笑出了聲,“我這輩子都心狠不下來,叔叔,我可能會敗在這個上面,也可能會贏在這個上面的,您說得,我都懂,您忙吧,我先掛了。”
李耀江聽着掛機聲,看着手上的兩份保密協議,輕輕皺起了眉。
張紹華還是爽快地答應了孫坤的條件,很豐厚的條件,如果他不是宗政集團的執董,如果他只是一個窮小子,他或許會真得很開心的,可他現在,心裡想着的,卻不能付諸實施了。
“老闆,這就是你要的資料,可是顯示,是已婚,您看。”秘書遞上了手上的東西給他,張紹華接過,輕笑出了聲,“溫暖啊溫暖,這才幾天,就結婚了嗎?”說着伸手翻了翻資料,低笑一聲,“去把這個男人的資料拿來,我要全部。”
秘書從包中取了出來,“這就是您要的資料,不過很可惜,只有這麼一部分,您看了就明白了,而且,您讓查的這個人,她是軍婚。”
張紹華淺笑,“是嗎?你出去吧。”秘書應聲離開,張紹華打開電腦,噼裡啪啦地在上面打了一封郵件,點擊發送,發送成功。
樑振釗有些看不下去,伸手點了支菸在手上,“什麼時候收到的?”
警衛一臉的糾結,“參謀長,您看,這該怎麼弄?”
“振釗,這次成績不合格的我都弄出來了,你跟着拉練去,我得歇會兒了,腰疼。”趙宸寰扶着腰進了門,樑振釗聽到聲音猛地合上了電腦,一臉的淡定,“喔,知道了,我這就去。”說着就起步快速離開了辦公室。
趙宸寰看着他離開,伸手倒了杯水喝了起來,看着警衛一臉慌亂不安的樣子,皺了眉,“怎麼了?”
警衛愣了一下,趕緊搖頭,“沒有,旅長沒事。”
趙宸寰走進看着他,一臉陰鬱,“說,什麼事?”
警衛依舊是搖頭,“沒事沒事,真的,旅長真的沒事的,我還有事,您忙着。”說着快步跑了出去。
趙宸寰沒那麼粗心,剛剛進門樑振釗就一臉的嚴肅,再加上警衛的模棱兩可,他更是確定了,有事,而且,應該是大事。
趙宸寰猛地想起了電腦,桌上的電腦,看來,所有的事情,都在這裡了。
趙宸寰不敢想象他現在到底是怎樣的心情,憤怒嗎?或許連憤怒都沒有,失望嗎?或許也不是失望,溫語心,呵呵,好笑,和他結婚的,確實是溫語心,戶口本上寫着的也是溫語心,那麼溫暖呢?你嫁的人,到底是誰?
趙宸寰很平靜地撥出了電話,對面的人笑嘻嘻地接了起來,“趙上校想我了嗎?”趙宸寰甚至以爲這都是真的,這全都是真的,努力地扯出了一絲笑容,“心心啊,我有件事,想問你。”
溫暖眨眨眼,語氣依舊歡快,“好啊,說吧,我聽着呢。”說着打開電腦看郵件。
趙宸寰努力平復了自己內心的波瀾,清了清嗓子,“你在國外的時候,用的是溫暖這個名字嗎?”
溫暖雖然有些奇怪他這麼問,不過還是應聲回答,“是啊,一直是溫暖啊,七年前就是用的溫暖啊。”
趙宸寰看了看窗外,“那麼我問你,你去過拉斯維加斯嗎?”語氣依舊平靜,一點兒都聽不出任何的情緒。
溫暖皺眉,“怎麼問這個?去過啊,有事嗎?”
趙宸寰幾乎想到了那個真相,他都能猜出來了,他似乎都猜出來了,靠着椅背坐好,輕輕問了出來,“心心,你有沒有騙過我?有沒有?”
溫暖愣了一下,急急地問他,“我沒有啊,爲什麼你這麼問我?你知道了什麼?或許,聽到了什麼嗎?”難道,他都知道了?他們不是答應保密的嗎?
趙宸寰苦笑了一聲,忍不住咆哮了,他真得受不了,他真得受不了了,“溫語心,裝不下去了嗎?你他媽爲什麼要騙我,你爲什麼騙我?我就那麼好騙嗎?啊?我就那麼好騙嗎?是不是?我他媽就是個大傻瓜。”
溫暖嚇壞了,她從來沒聽過趙宸寰這樣和她說話,她真得嚇壞了,忍不住輕聲問他,“宸寰你怎麼了?你到底怎麼了?”
“別喊我宸寰,你不配,假的吧,全是假的吧,怪不得那麼會說甜言蜜語,我以爲你是小孩子,溫語心,我看錯你了,原來我纔是被哄得團團轉的那個,我他媽瞎了眼了纔看上你,我瞎了眼了,我真他媽瞎了眼了。”趙宸寰還在那裡撕心裂肺地吼着,雙目泛紅。
溫暖覺得對面的人不是趙宸寰了,趙宸寰不會這麼吼她的,不會的,忍不住起身,朝着電話吼了起來,“趙宸寰,你就是個瘋子,你瘋了。”
“是,我是瘋了,我瘋了纔會等你二十年,我瘋了纔會等你長大,溫語心,老子放你走,老子馬上回北京,老子放你走,老子不要你了,不稀罕。”狠狠地說完就掛掉了電話,溫暖傻愣愣地聽着對面的掛機聲,完全攤在了座位上。
放她走?什麼意思?不稀罕,不要了,放她走嗎?
溫暖傻了眼,她只能一次次地撥出了電話,一次次地撥出去聽到的都是提示關機的聲音,溫暖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她真的不知道了。
趙宸寰被打敗了,真的被打敗了,他什麼都能忍受,唯獨一點,可這一點,溫暖全佔了,佔得滿滿的,他以爲她是他的小丫頭,可他以爲錯了,全錯了,錯得一敗塗地,她沒那麼單純,她根本不是自己想要的那個人,根本就不是的。
很好,再說說什麼好聽的,他再也聽不進去了,他真得聽不進去了,很好,溫語心,你真得很好,你騙得我好慘。
樑振釗是看過郵件的人,可他覺得趙宸寰的反應似乎有些過頭,畢竟,郵件來源是需要說清楚的,走過去攔住他,忍不住吼了起來,“趙宸寰,你冷靜點好不好?”
趙宸寰瞪着一雙眼睛看他,“如果是你,你能冷靜?那是老婆,那是自己的老婆,你能冷靜?啊?”
樑振釗兩手按住他,“我不相信一個女孩子可以做那種事的,你調查清楚好不好?”
“別攔着我,你不懂,她不是我們想的那樣,讓我走,了斷了也好,我都覺得自己髒,給我滾。”說着就跳上了軍車,揚長而去。
溫暖等到了趙宸寰,溫暖整整在辦公室發呆了四個小時,四個小時以後,他一身迷彩站在了自己的面前,溫暖忍不住去抱他,她想他了,她真得想了,“你到底怎麼了?”溫暖忍不住哭出聲來。
趙宸寰面無表情地看着這個淚流滿面的人,伸手拔開了她在自己身上的手,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個紅本子遞給她,“我想錯了,什麼命運,那只是我自己的想法,我放你走,軍婚,你明白的,如果我說放手,沒人能攔着我的。”
溫暖有些傻了眼地接過了那個本子,看着上面的字,忍不住擡頭,依舊流着淚,“你不打算喜歡我了是不是?能不能告訴我爲什麼?可不可以告訴我爲什麼?我好歹要明白,我爲什麼?”
趙宸寰看了看她手上的戒指,從口袋裡掏出了那塊自己送給他的玉佩放在桌上,伸手看向她,平靜地開口,“戒指,還給我吧,你不配,真的,你不配的。”
溫暖只聽到三個字,你不配,溫暖完全不知道他到底是怎麼了,他怎麼突然之間變成這個樣子,忍不住哭出聲來,“能不能告訴我?我就連知道原因的權利都沒有了嗎?你拿着結婚證,在我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你換成了離婚證,趙宸寰,我們結婚才幾天,你好狠,好狠。”
“我狠嗎?”趙宸寰揚着眉角輕笑着,眼神狠厲,“溫語心,我一點兒都不狠,真的,我一點兒都不狠,狠得是你,你告訴我,你愛過我嗎?不,我不能這麼問,你心裡有我嗎?有嗎?哪怕只是一點點,有嗎?”
溫暖有些癡傻地看着手上的離婚證,忍不住笑出了聲,“有怎樣?沒有又怎樣呢?事到如今,我還能說什麼,還能說什麼。”說着摘下了右手上的戒指放到他手裡,“我還有一個心愛,沒了你,我還有一個心愛,我不在乎,一點兒都不在乎的,無所謂了,都無所謂了。”說着遞上了車鑰匙,“趙宸寰,再見。”說完將那個沒送出去的盒子遞了過去,‘嘭’地一聲關上了門。
趙宸寰依舊沒有什麼表情,看着手上的盒子,輕輕打開,裡面的卡通依舊是微笑着的,可他再也沒有什麼心情去欣賞這一切了,沒有了,他的世界,從今天開始,沒有溫語心,再也沒有溫語心這個人了。
溫暖哭着走出了校門,她根本已經不在乎什麼形象了,她都不在乎了,她沒有什麼可以在乎的了,她本想在乎的人,現在和自己也沒什麼關係了,溫暖蹲在街邊,看着來來往往的行人和車子,淚流滿面。
趙宸寰,你爲什麼這麼對我?你爲什麼這麼對我?爲什麼這麼對我?
溫暖最後的意識停留在了街角,腦袋上被重重地一擊之後,沒有了任何的反應,溫暖不禁嘲笑自己了,她可真是倒黴,離婚了,什麼都沒有了,還被人打了悶棍,她可真是夠倒黴的。
趙宸寰回了廣州,上飛機前給母親去了電話,“媽,溫暖從今天開始,不是我們趙家的兒媳婦兒了,不要問我爲什麼,我會找時間給你解釋,你現在讓她趕緊離開趙家,我丟不起那個人。”
李悅聽着一頭霧水,看了看錶,“心心還沒有回來啊,你到底在說什麼?”
趙宸寰低笑了一聲,一臉輕蔑,“不用管,她死不了,替我把行李給她送到賀家,媽,她和我們沒關係了,掛了,有時間我會打給你的。”
李悅聽着掛機聲,直接傻了眼,她這個傻兒子,到底是在說什麼,給溫暖打電話,聽到的只是提示關機。
難道,真的出問題了?李悅不敢往下想了,急急地跑上了樓,如果是真的,那問題,只能出在溫暖身上了嗎?可是,到底哪兒出了問題,她糊塗了。
凌晨一點,趙宸寰到了白雲機場,接到了母親的電話,溫暖還沒有回家,趙宸寰只是苦笑,“媽,我們離婚了,不要和我提她,我覺得髒,真髒。”
李悅真得呆住了,完全呆住了,她不敢想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她真得不敢往下想了。
щщщ✿ тtκan✿ Сo
拉斯維加斯是隻需要身份證就可以登記結婚的地方,那些圖片,那些不堪入目的字眼,趙宸寰想着,心裡絞的疼,太疼了,像萬箭穿心。
趙宸寰不是傻子,可他查不出郵件的發送地,只能明白,那上面的話,字字扎心,而且,他信了,不得不信,那些字眼像是刀一樣,一刀一刀蒯着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