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節 佳人有約

餘額不足

濯龍園,位於洛陽城的西北隅。與芳林園、修明苑共稱爲東都洛陽的三大庭園,園內廣植花木,備遊船,爲洛陽人閒暇時遊樂之地。其中,濯龍園又因爲屬於皇家禁苑,故此,只有官宦貴族人家纔有資格來此遊玩。

站在濯龍園的門口,我腦海中浮現出張衡在《東京賦》中讚歎濯龍園的詩句——“濯龍芳林,九穀八溪;芙蓉覆水,秋蘭被涯;渚戲躍魚,淵伏遊龜;永安離宮,修竹冬青;陰池幽流,玄採冽清”。以綠水、翠峰、奇花異木和珍禽異獸構成的濯龍園,猶如一個古代的自然保護區,各種自然景色交相輝映,美如畫卷。

該怎麼去見她們呢?我把食籃放在地下,摸着下巴,站在哪兒犯嘀咕。

“符皓,園中可有老虎?”我小心翼翼的探問田豐。

“主公尚懼老虎嗎?”田豐不滿的反問。

傻瓜,我那是怕老虎,我只是在想,若園中有老虎,我把老虎趕到美女身邊,美女再一害怕,不就自動跳入我懷中了嗎——英雄救美啊,雖然俗套了一點,可這計策用了幾千年,可是百是不爽的呦。

“嗯,沒有老虎,狗熊也行,再不成,豹子,野狼都行。蛇呢,有蛇也行。”我顧不上回答田豐的問題,繼續忙不迭的詢問着。

“主公,這可是皇家禁苑啊,有了這些猛獸,豈不嚇着了皇上與嬪妃,這可是大罪,誰敢拿着腦袋開玩笑。哦,我明白了,主公不是怕老虎,是怕女人啊。”

田豐意味深長的看着我,嘴角邊浮起了笑意:“我等在冀州,千軍萬馬未見主公猶豫;今日殿上商議主公生死大事,未見主公慌亂;現在我們不過是見幾個女子,主公竟爲此沉吟猶豫,嗨嗨嗨……”

田豐啊,你可是太幼稚了,自古美女如老虎,沒見到娶了美女的人都短命麼。嘿嘿,怕女人算什麼,戚繼光,古今名將,也照怕老婆呀。不過,這些話又不適合跟田豐說……

我走。唔,等我們見面時,我是先邁左腿還是右腿?——我思索着這個嚴肅的問題,提着兩個籃子、頗有點行動不便地走入了鬱郁的樹林中。

“一泓盪漾,清沏見底,水猶澄清,洞底明靜,鱗甲潛藏,辨其魚鱉。”——張衡的才學真不同一般,地動儀的發明已經匪夷所思了,這名傳千古的《東京賦》,描寫的真是恰如其分。看着周圍的景色,邊走邊在心中默唸着流傳千古的詩文,我頓時陷入張衡過後無詩句的地步。

就要見到古今第一才女了,我卻被張衡徹底打敗,只覺得濯龍園的景色,用東京賦中的佳句來描寫,再不能加一字,再不能減一字。

頓時,我大腦陷入一片空白中,拼命的搜腸刮肚,卻想不出更好的妙語佳句來震撼蔡昭姬。

沿着幽靜的林中小徑繼續前行,我們耳邊聽到嘩啦啦的水聲。擡眼看去,一條溪流從遠處潺潺而下,如珠璣,似玉璞,清溪細流經過的溝谷河灣,形成獨具魅力的美景。

兩邊,高大的林木將天空蓋了個密密實實,真像是大自然的畫師,打翻了調色板,把所有濃烈的綠色油彩都傾倒了下來,染綠了這個小山谷。山秀,水幽,谷靜,樹翠,花香,我彷彿置身在一個童話般的綠色仙境,被一片蔭爽、愜意的感覺包裹着。

可是,我卻找不着詩句描寫她……

幾位姑娘們和我最後約見的地方是在濯龍池,我們當然要踏溪而下,尋找濯龍池了。

踩着溪底的碎岩石,我們攙扶着前進。晶瑩透澈的溪水像銀鏈般在我們腳下抖動翻滾。溪流湍急處,溪水擊石如飛珠濺玉般激起粒粒的水珠,銀白閃亮,就像晶瑩的珍珠滿溪跳滾,水聲清脆悅耳,猶如大珠小珠落玉盤,明亮的水珠調皮地撓着我的腳趾。水面油一般輕輕盪漾開柔美的水紋,輕吻着我的腳背,舒服極了。

溪流平緩處,水漫過巨石,漫幻着粼粼的銀光,宛如銀湖瀉波。溪水清冽透明,有鏡子一樣的反照效果。溪邊的山,水邊的樹,空中的雲,都倒映在這清澈的水中。彎下腰去,反觀天水,會以爲溪邊的山巒纔是水中的倒影。清代思想家王夫之的詩句:“苔光水影,淨目喻心”就這麼自自然然的浮上了我的腦海……

至於溪底的岩石,更是千奇百怪,各具姿態。那些溪石在水流中,便變成別一種樣,另一種形,是猴子撈月、是枯荷向空?是美女浣紗、是武士揮刀?

是,可又什麼都不是,石頭們只是站着、坐着、躺着,伴着那“嘩嘩”的流水。

溪水中有的地方几塊小碎石擠成一堆,尖尖角角讓我沒處落腳。有的地方隔上老遠纔有一塊巨石,我們又不得不跳着往前跑。再加上溪水冰涼徹骨,不能不說,我們享受的是一份真正的“苦趣”!

我手裡挽着兩個沉重的食籃,既要注意腳下保持平衡,又要留意別打翻了食物,苦啊。這是漢代耶,沒想到見個美女比現代還要難。

溪流轉過一個彎,林盡處,一泓大池出現在眼前,細碎的陽光從樹縫中射出一把把光劍,映照着翠綠的池水波光粼粼,一切都呈現着不見纖塵的純淨自然本色。

天藍雲白,清風送爽,空谷疊翠,萬木崢嶸,池水如鏡,溪澗如歌,鳥雀鳴唱,構成一幅如夢如幻,似有似無的絕妙畫面。

池上,一名女子泛舟水上,發出陣陣清脆的笑聲。池邊,一片蒼翠的櫻桃林邊,兩名女子,一坐一站,清馨的香氣隨着爽淨的風盪漾,我恍如踏入仙境,如醉如癡。

一名老家丁閃身從林中而出,見到田豐,恭敬的點點頭說:“兩位大人來了。”

貪婪的目視着食籃,他深吸一口氣,猛嗅着裡面發出的誘人香味,用力的嚥了幾口吐沫,接着說:“正好,小姐們都餓了。來,我領兩位大人上前去。”

“等等”,我強按下心中的激動,遺憾的說:“沒想到這裡還有這麼多家人,食物恐怕不夠,你,是那個府上的?”

這家丁弓身施禮:“小人來自蔡府。”

“好,你找幾個人,拿我的信符到英雄樓,找老闆,讓他置辦一桌上好的酒席送到濯龍園來,給你們這些家人食用。”我下令。

“我們這些下人,倒不用大人專門費心。”那家人深施一禮,答謝說:“不如讓老闆多準備一些飯菜,我們在衆位小姐吃過之後,把剩下的打掃吃完就行。唉,這輩子能吃到英雄樓的飯菜,就是殘羹,我們這些下人也知足了。”

我熱切的目視着這下人,親熱的詢問:“老家人,你怎麼稱呼?”

“小人名叫蔡福。”家丁弓身回答。

“好,就依你的辦法,你把我們領到小姐身邊,就自己忙去吧。有我在此,小姐身邊不需守衛了。”我囑咐着。

那櫻桃林邊,一個綠衣女子靜靜的坐在一個石凳上,手裡拿着青翠的柳枝,編織着一個花籃,那花籃已漸成雛型——綠樹,碧水,翠衣,石凳,這些絕妙的濃綠組合在一起,彷彿是一幅靜物寫生,充滿着安逸恬淡的風格。絕妙。

綠衣女子左右,一簇簇樹上結滿了鮮紅嬌豔的櫻桃,那櫻桃象一棵棵火紅的珠子掛在上面,嫵媚嬌豔到了極點。一個紅衣女子站在一棵櫻桃樹下,伸出白玉般的酥手,正在摘取果實。

櫻桃,我喜歡這種色澤豔麗,形狀圓潤的果實。它使我聯想到嬌媚的女孩,剔透的青春甚至甜美的愛情。我恍然中覺得她們象徵着一種時光雕琢的終於趕來的幸福。

我孤身一人太久了。我在血雨腥風中爭戰不休很久了;我看到飢餓的難民、無奈的反抗很久了;我處身於貧寒的大地;我處心積慮生存掙扎很久了;我渴望着美好的愛情,渴望着有知心愛人很久了。

我並不是一個潛心與此的花匠,可是我還是不由自主地栽種了很多的夢——玉手、紅果、赤衣、嬌嫩如花的面容……

看到她那粉豔的笑臉,映襯在赤紅的櫻桃下面,微微張開的紅脣,潔白晶瑩的玉齒,水波盈盈的眼睛,我彷彿被雷電擊中般目瞪口呆。

這是一種什麼樣的美麗啊,那面容,比櫻桃還豔麗;那嘴脣,比櫻桃還甜蜜;挺翹的鼻樑,透露出浮雕般的美麗;那衣領深處,微露出的脖頸膚如凝脂,比上好的羊脂白玉還溫潤白淨;紅寶石般剔透櫻桃果下,伸展的酥手,在豔紅的映襯下,顯露出瓷器般光潔……

不知不覺,我迷失在這美的夢幻裡面,恍惚的不知身在何處。記憶裡,只知道我緊緊抓着食籃,緊緊抓着……

那紅衣美少女見到我們走近,輕啓朱脣,吐出天籟般的聲音:“你們來晚了。”

我心慌意亂的看着她,這美少女長着一雙多麼迷人的眼睛啊,深邃地彷彿見不到底,好像世界上一切美好的東西都在裡面,濃密的眼睫毛微微地低垂着,但仍掩蓋不住眼波中閃動的靈性,轉盼如波眼,娉婷似柳腰。

我熱辣辣的目光直射着她,“真好聽”,我不由自主的脫口說出這話,渾不知自己的輕佻。

那紅衣女子猛一皺眉,面現不悅之色,飄飄的轉身,款款走入了櫻桃林中。

“誰,這是那家女子?”我抑制住內心的衝動,儘量用淡淡的語氣詢問。

蔡福弓身施禮:“我家小姐昭姬。”

蔡昭姬,這就是後來被稱爲天下第一才女的蔡文姬嗎?果然不同凡響。

我們走到那綠衣女子身邊,蔡福上前給我們介紹。話音裡,我聽出點苗頭。原來,知道我們爲何而來的只是蔡府一家人,包括那位蔡昭姬。其餘兩位小姐,只把我們當作受父親所託,前來送飯的人——當然,蔡福也是這樣介紹的。

“放下吧。”那綠衣小姐恬靜的淡淡招呼我們。隨即,她放下手中編制的柳筐,對蔡福輕柔的下令:“你去招呼張家小姐下船來,我們先吃點東西再玩。”

張家小姐,嗯,湖上的一定是張溫的女兒張嫣兒,看來這位綠衣女是黃琬的次女黃鶯了。

我擡頭向湖中望去,碧綠的湖水上,一條小船盪漾着,一個身着藍衫的女子不停的潑着水,發出清脆可人的咯咯笑聲,船在蓮花間閃動着,那嬌小的身軀不停地在船上蹦跳,嬉笑打鬧着。

真是個精力充沛、活波開朗的的女孩,打從我們進來,就聽見她笑聲不斷。笑了這麼久,也沒見她累,什麼事值得她這樣歡笑?

明媚的陽光,烏黑的長髮,如花的笑靨,快樂的眼睛,清談的花香,還有那襲人的青春組成了一副美妙絕倫的水彩畫。我看着那歡快的小女孩,不竟脫口而出:“人在畫中游,人比花嬌豔。”

“哼,平仄不齊,格律不通,也不押韻,這樣的水平也在洛陽賦詩,洛陽街頭擔水的人做的詩,也比這好。”身後,猛然傳來了那天籟般的聲音。

我扭頭一看,不知何時,蔡昭姬嫋嫋從林中走出,正伸出玉手從食盒中拿取食物,看着食物漸漸觸到她那嫵媚的櫻桃小嘴,我恨不能變成食物,以身代之。

看到我目不轉睛的盯着她的小紅嘴脣,昭姬臉色一紅,薄罵道:“無禮”。說完,優雅的背過身去,悄悄的嚥下了食物。

我正在尷尬,背後猛然一掌拍在我的肩上,一不留神,差點把我拍倒在地:“嗨,是我爸讓你來的嗎?就送這麼點飯,太吝嗇了吧,我們每個人都帶有十幾個家人,這點飯,怎麼夠吃?”一個女聲嬌脆的說。

我連忙轉過身去,果然,是剛從湖上下來的張嫣兒。只見她一雙黑晶晶,亮閃閃的眸子天真無邪上下打量着我,率性的說:“嗯,人模狗樣,還算順眼,你是何人?我父親怎會讓你來送飯?”

我立刻深施一禮,逗趣的答:“在下麼,中山靖王之後,尚書盧植門下,涿縣野人、青州別駕劉備是也。或許,這個身份今後或許還要增加一點……”說完,我肆無忌彈的上下打量着張嫣兒。

那綠衣麗人“啊”了一聲,馬上明白了我未盡之意,小臉緋紅,霞燒兩頰,眼眸滴水,嬌羞的垂下頭來,偷偷的用清澈如水的眼神掃視着我,“最是那一低頭的溫柔,不勝水蓮花似的嬌羞”,好一個風情萬種的古典美人。

我那未說完的話是——或許還要加上一點,你未來的夫婿。蔡昭姬也聽出了我話中的含義,薄瞋道:“好油滑的嘴。”

“油嘴,什麼意思?”張嫣兒疑惑的說:“盧植門下,我父親到盧府了嗎?嗨,說你呢,怎麼只帶了這點食物。”

我見到這活潑好動的女孩,捉狎心頓起:“哈哈,你父親是在盧府,但這些食物卻是從英雄樓拿來的,我已經吩咐了,你們可以派人到英雄樓再取一桌酒席,足夠你吃的了。不過,你倒是猜猜看,我爲什麼拿這些酒食送給你們?”

綠衣麗人臉已經紅到耳根,嬌柔的低頭擺弄着衣角,嫺靜不語。蔡昭姬用輕蔑嘲笑的眼神瞟了我一眼,矜持不悅,冷冷的哼了一聲。張嫣兒再次伸手,猛地一拍我的肩膀:“我父親是誰?你老師的朋友,讓你送東西來,叫本小姐享用,你敢不聽嗎?”

我微笑着問:“那我是誰?”

張嫣兒脆笑着說:“你當我沒記性,剛纔你不是說了嘛,你叫劉備,盧植的門人呀。唔?劉備,這名字好熟,呀,你就是那個讓禁軍脫了褲子進城的人,嘻嘻,你這人膽子真大。嗯,若你真是那個劉備,或許,你真敢不來送飯呢。”

身後,傳來一陣陣竊笑,我狼狽的說:“我今日方知,劉備的名聲這麼臭。可憐,我還自認爲名聲響亮呢”。

田豐正色的在一旁說:“主公之名,赫赫有威,怎會臭呢?遊學幽州,主公活人無數,流民因主公而生者不下十萬;爲幽州兵曹時,胡人見主公軍旗,羣相逃散;自幽州赴青州救援,轉戰冀州,十戰十勝;義收黃巾降俘,見仁者之心;擒張梁平穎川,顯霸者之威;千里送師服罪,現忠貞之情。小女子無知,懂得什麼大義所在,主公不可因此妄自菲薄,使我等部下傷心。”

張嫣兒驚訝的看着怒氣衝衝的田豐,說不出話來。那綠衣麗人嫺雅的站起身來,向田豐深施一禮,歉意的說:“先生請勿發怒,小妹天真爛漫,不知你家主公虎威所在,言語間冒犯了,我代她向你賠罪。”

張嫣兒吐了吐小紅舌頭,機靈的閃身躲到了綠衣麗人的身後。田豐兀自怒氣未消,我馬上打岔說:“符皓,只讓這些家人們去英雄樓,我怕陳永不識,怠慢了他們,你也同去吧。嗯,多日以來,你操勞過多,辛苦了。今日大事已了,你就在英雄樓陪雲長他們喝個痛快,等回頭我到英雄樓找你們,如何?”

田豐細細的觀察了一下三個麗人,點頭稱是。

看着田豐漸漸遠去的背影,蔡昭姬淡淡的說:“嗯,你這手下脾氣倒是倔強。”

也許是盧植與她父親蔡邕關係不錯的原因,蔡昭姬雖然不憤我的無禮,但卻用這種不見外的語氣和我說話。

我急急的回過頭去,用熱烈的眼神看着蔡昭姬,極盡殷勤向她解釋說:“此人乃是鉅鹿名士,有大才也。雖話語尖刻,不能容人。然,吾愛其才,不忍責之。況且,此人話雖苛刻,但言之有物,常言道忠言逆耳,故此,此人雖常說些逆耳之言,我卻很尊敬他,也就對他聽之任之。還望各位小姐別見怪。”

我說完這番話,蔡昭姬臉上的寒霜似乎稍微融化了一些,眼神也由嗔怒變成了讚許,渾身散發出與生俱來的典雅韻味。端莊的站起身來,輕輕的做了個揖:“玄德公胸中別有溝壑,小女子簡慢了。”

“那裡”,我收起憨笑,正正經經的說:“劉備,莽漢也。得遇蔡小姐,三生有幸,偶然說些瘋話,望小姐別介意。”

“聽說玄德公是盧公門下最出色的兩名弟子之一,盧公才學顯於當世,不知玄德公學了幾成?今日美景在此,玄德公可否賦詩一首,讓小女子開開眼界。”蔡昭姬輕柔的詢問。

我擡手擦着如雨飄下的汗珠,心慌意亂的答道:“備在盧公門下,最爲頑劣,小姐所言最出色,恐怕是說我搗亂最在行吧。賦詩,今日得見三位絕世美女,我腦袋裡都是漿糊,恐怕說不出好佳句來。”

開玩笑,在蔡昭姬面前做詩,比在魯班門前耍大斧,關羽面前耍大刀還可笑。

我腦子裡面不斷翻涌着有關蔡昭姬的記憶,記得在曹操贖回蔡昭姬後,曾在一次閒談中,曹操表示很羨慕蔡昭姬家中原來的藏書。蔡昭姬告訴他,她原來家中所藏的四千卷書,幾經戰亂,已全部遺失。對此,曹操流露出深深的失望,當聽到蔡昭姬還能背出四百篇時,又大喜過望,於是蔡昭姬僅憑記憶就默寫出四百篇文章,文無遺誤,可見蔡昭姬才情之高。

不過,一直被認爲是蔡昭姬名作的《胡笳十八拍》,卻不見於《後漢書》,在《後漢書?董祀妻傳》中沒有提及。在略後的《文選》、《玉臺新詠》等文集中也沒有記載。經後世推測,極有可能是唐朝人的僞作。持這個觀點的,包括宋代的大文豪蘇東坡。

記得《胡笳十八拍》中的一些片段——“城頭烽火不曾滅,疆場征戰何時歇?殺氣朝朝衝塞門,胡風夜夜吹邊月”。這那裡是漢代的四言體詩,即使當時的三曹,恐怕也不能寫出這麼工整的七言詩來,確實和唐時的邊塞詩無異。

不過,雖然《胡笳十八拍》很可不是她作的,但她的才學無疑是當時女子中絕無僅有的,不然,在男尊女卑的漢代,不會單獨爲她在歷史上立傳,要知道當時有多少名人都沒在歷史上留下傳記——包括勇貫三軍的高順、智慧超人的沮授田豐。

我記得我所學的歷史教科書上,記載着蔡昭姬生於177年,這好像是出自於現代戲曲《曹操與蔡文姬》中的說法。在這齣戲裡,同時又說蔡昭姬16歲時嫁給衛仲道,衛仲道更是出色的大學子,夫婦兩人恩愛非常,可惜好景不長,不到一年,衛仲道便因咯血而死。蔡昭姬不曾生下一兒半女,衛家的人又嫌她剋死了丈夫,當時才高氣傲的蔡昭姬不顧父親的反對,毅然回到孃家。後父親死於獄中,昭姬被匈奴掠去,那年她23歲,因美麗絕倫被左賢王納爲王妃,居南匈奴12年,並育有二子,後被曹操以萬金贖回。

蔡邕之死是在192年4月,王允設連環計,呂布殺死董卓後。同年6月,李傕、郭汜圍長安,殺王允,敗呂布,匈奴在這期間掠去蔡昭姬。

等等,我想起了什麼。如果她真是177年誕生,到192年才15歲,怎麼會有在這之前16歲出嫁,不顧父親的反對回家的經歷呢?而後在192年(她15歲?)這年,23歲的她被掠去匈奴,可能嗎?難道編這個戲曲的人,就如同他後來寫詩讚頌畝產萬斤田和大鍊鋼鐵一樣,因爲沒有數字概念而搞錯了一點東西。

其實,除了蔡昭姬之外,蔡邕至少還有一個兒子和一個女兒。蔡邕的另一個女兒(不知道她的名字)確實生於177年,她是魏國上黨太守羊道的妻子。羊家是泰山郡的望族,大約在186年,蔡邕因直言取禍,逃到羊家躲了好些年,直到董卓進京起用他爲侍中。

羊道這個人在三國曆史上並沒有任何知名度。然而他的一個兒子和一個女兒,卻是那段歷史上風雲顯赫的人物。他的女兒羊徽瑜,嫁給了司馬師。《晉書?后妃傳》記載:“(景獻皇后)母陳留蔡氏,漢中郎將蔡邕之女也”。羊道的兒子,更不陌生。就是魏晉時期傑出的軍事家、徵南大將軍羊祜。《晉書?羊祜傳》記載:“祜,蔡邕外孫,景獻皇后同產弟”。

看來,我們現在記載的蔡文姬生平,需要重新認識。不過,演義雖有不實,卻絕不能抹煞這天下第一才女的風采,我剛纔謅的歪詩也是屬於千錘百煉的名句,但遭到了她的痛罵,這種情形下,我那敢再出口獻醜。

唔,以她被掠去的的時間計算,192年她23歲,現在的她應該15歲,虛歲16,正是出嫁的時間,我來的正是時候啊!一想到這,我不禁心馳神往起來。

我正胡思亂想,蔡昭姬微微的點了點頭,隨口問到:“聽說你在穎川見到了孟德兄,他還好嗎?”

我恭敬的舉手作揖,開心的答:“孟德兄風采依舊過人。”

蔡昭姬輕輕的點點頭,不再言語。

張嫣兒看到田豐走遠,馬上從綠衣麗人黃鶯身邊閃出,蹦到我身邊,好奇的問:“聽說你把禁軍折騰得夠嗆,別人語焉不詳,今日逮到你,你親口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蔡昭姬皺起了眉頭,黃鶯善解人意的開口勸說道:“嫣兒,此事語多不雅,別爲難玄德公了。”

說到“玄德”這幾個字時,黃鶯的聲音漸漸的細不可聞。

“沒事,我聽他親口說說,今後也可向姐妹們炫耀一下,這可是他親手作的事啊。”張嫣兒毫不在意的說。

“也好,我既然做了就不怕說,左右閒着無事,我跟你們聊聊,你們邊聽邊吃點東西墊飢,等酒席來了,我們再正式開席。”我慨然應諾。

黃鶯站起身來讓出座位,溫順的低着頭,輕聲細語的說:“這話肯定很長,長話不適合站着講說,將軍還是坐這兒說吧。”

我深深地看了黃鶯一眼,一朵紅雲馬上從她的臉上飄起,黃鶯迅速側過身去,躲過了我灼灼的目光。慌亂的撿起柳條花籃,用纖纖玉手擺弄着。

蔡昭姬再次冷哼一聲,我趕忙道謝後坐下,與張嫣兒聊起話來。

唉,在這個古代,泡妞真是件複雜的事。在我們那個時代,討妹妹的歡心只需要不停地向她獻點小殷勤,說點好聽話,買點小禮物,就足夠了。即使是難以攻下的堡壘,只要在約會時堅持面帶親切的微笑,每隔幾分鐘,看她一次。當然,如果剛好她也在看你,你就要直視她的眼睛數秒,含情脈脈的看着她。還有,對她談她所感興趣而你比較熟悉的話題,如此反覆,絕對可以秒殺妹妹。

但可恨的是,這個時代,向女子獻殷勤是登徒子的行爲,目光直視妹妹也是不禮貌的行爲,至於談些妹妹感興趣的話題,我都不擅長,也不知禮節上是否合適。尤其是蔡昭姬在一旁,話題繞來繞去的讓我賦詩,使我不敢片刻思想跑神。累啊。

不過,這三個女孩中,數嫣兒最富青春朝氣,與她聊天,天南海北的胡吹一氣,不時引來她驚訝的脆叫,不知不覺中,時間過得飛快。

不一會,英雄樓的酒席送了過來,隨行的是幾名王越的弟子。看來,田豐是怕我身邊沒人招呼,特意把幾名願意隨我去青州的師弟找來,打打下手。在前呼後擁的照料之下,我們暇意的把酒席搬到船上,在湖中暢飲。

天色漸漸的暗了下來,等我們吃完酒席,暮色已經蒼茫。在火紅的夕陽下,我逐個把這三位絕色女子送回家。昭姬淡淡的衝我點點頭,毫不回顧的走入了家門,到是黃鶯,仔細的謝過我的照料,在家人的迎接下,婀娜的步入府中。

最後,輪到送張嫣兒時,這個心大如斗的女孩,也多少明白了我的意圖,一下車,她快速的閃進了府門。

“哼,還說我沒禮貌呢,這女子,連再見都不說就閃人,真是,啊……”我心力交瘁的感慨道。

現在,剩下的事就是等待美女們的判決了。稍後,田豐會挨個上門,詢問她們的意圖,如果那女子肯了,我就會選擇其中之一,上門提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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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節 救援公孫(全)第五十八節第66節 亂相紛至第4章 羣雄割據 第四十七節 戰死第11節 幽州收穫第四十六節第32節 迫在眉睫第13節 豪賭殘局第4章 羣雄割據 第十二節 攻城第11節 尖刀第4章 羣雄割據 第十一節 號令第12節 大賢來投第17節 歡慶第三十四節第25節 踏上歸途第4章 羣雄割據 第六十四節 圍困第22節 河間亂戰世界機械學年譜寫作資料請各位作者閱讀第41節 雙雄初會第36節 迷霧第60節 民心可用第三十五節第4章 羣雄割據 第二十三節搜刮第6節 整軍行動第65節 和睦相處第10節 初到幽州第5節 少年趙雲第25節 踏上歸途第2節 新年賀禮第4章 羣雄割據 第四十四節 兇意(下)第4章 羣雄割據 第三十八節 七殺第4章 羣雄割據 第五十七節 綁架第3節 狂飈第68節 垂涎欲滴第18節 勢如破竹第5節 危局第4章 羣雄割據 第四十四節 兇意(下)第32節 迫在眉睫關於民族問題的書評6月下第10節 沮授夜奔第47節 提心吊膽第20節 衝突第四十九節第4章 羣雄割據 第十六節 邀戰第4章 羣雄割據 第二十節 敗退書友在水一方03的禮物第36節 迷霧第五十七節第4章 羣雄割據 第五十八節 舌戰第33節 鋼鐵之旅第12節 書院對局第12節 書院對局第6節 屠殺第4章 羣雄割據 第四十四節 兇意(上)第4章 羣雄割據 第六十五節 佯攻第61節 博昌會戰第1節 恐嚇于禁第21節 軍歌嘹亮第五十五節關於民族問題的書評6月上第4章 羣雄割據 第二十六節 逼迫第4章 羣雄割據 第六十二節 突襲第4章 羣雄割據 第四十四節 兇意(上)第21節 軍歌嘹亮第二十九節第68節 垂涎欲滴關於民族問題的書評6月下第五十一節第5節 初戰不順第七十二節第4章 羣雄割據 第九節 變革第4章 羣雄割據 第二十六節 逼迫第七十四節第45節 三英聚首第1節 恐嚇于禁第56節 故友相見第六十五節第六十節第3章 亂世降臨 第七十二節 因果報應第4章 羣雄割據 第三十四節 雷誓第10節 沮授夜奔第12節 大賢來投第7節 廣平沮授第25節 危機四伏第1節 恐嚇于禁第4章 羣雄割據 第二十三節搜刮第2節 新年賀禮第7節 謀奪(下)第五十六節第4章 羣雄割據 第四十六節 部署(下)第1節 巧妙佈局第44節 一箭雙鵰第22節 救援公孫(全)第66節 亂相紛至第3節 綁架鄭渾第4章 羣雄割據 第二十八節 軍制第63節 博昌會戰(下)第四十八節第六十一節第11節 幽州收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