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銘從來不覺得一個軍區的政委能夠在帝都這塊土地上折騰起多大的動靜,光是指望一個李承平肯定是不行了,除了藉助外力之外,陳銘當然還希望自己能夠做點什麼,現在說實在的他也沒有多少具體的計劃,腦海裡面只有一個模糊的念想,他現在要做的就是要順着這份念想做下去,興許越往後,就越有撥雲見日、左右逢源的結果。
有些事情,去做了不一定能成功,但是不去做,肯定不會成功,陳銘一直以來都秉信着這一點,所以才能這麼一路踉踉蹌蹌地走下來,雖然也經歷過不少的失敗和挫折,但最終卻能在混沌之中看見曙光。
畢竟有些東西,還得自己經歷一次才能得出一個比較中肯客觀的結果,早些年的時候陳長生就跟陳銘無數次強調過“事在人爲”,有些路自己走的次數多了,自然而然也就能總結出經驗來。在陳長生的書房裡面有一幅字畫,上面用小篆寫着“一命二運三風水,四積陰德五讀書,六名七相八敬鬼神,九交貴人十養生。”後來陳長生自己蘸着墨水在後面留了一小句話,有點狗尾續貂的意思,但也準確得一陣見血,陳長生說:“一命二運三風水四積德,前四個祖上既定,無法改變,能改變的是五讀書、六名七相九交貴人十養生。說白了,人活在世上,多做事,親力親爲最好。”
正是秉承着這一理念,陳銘向來勤快,這種識人辨物交貴人的事情,陳銘還是願意去多做一點。
李承平是不是貴人還有待考量,但是如果這個名叫鮮于雯芪的女生是自己打開缺口的一個方式的話,那麼陳銘覺得有些時候也是不妨多試試的。
畢竟這座第八中學已經能夠稱得上是京師比較頂級的貴族學校了,在這裡未必能找到有用的人脈,但是一定能找到有用人脈的兒子和女兒。這所學校外圍停滿了類似於430這樣的豪車,這裡學生基本上都是來自有錢有權的家庭。學業對他們來說並不重要。因爲他們的出路都由家裡安排好了,完全不用自己操心。他們之所以在學校裡,是因爲年齡還小要和同齡人玩玩、或乾點自己感興趣的事情、還有就是形成新一代的圈子,爲將來作準備。這個學校的老師曾經面對媒體的時候也曾這樣表達過自己的自卑,“有時候站在講臺上,看着這些學生稚嫩的臉,看着他們一身遙不可及的奢侈品,再想想我可憐的薪水,還有那一大筆沉重的房貸,偶爾還真的會覺得有點自卑。”他還說,有一次他曾鼓勵學生努力考一流大學,學生這樣反駁他——“考上覆旦又怎麼樣,還不是一樣給我當家教!”瞬間這位老師覺得學生說得好有道理他竟然無言以對了。
說白了,這裡的學生,其實主要目的不再讀書,而在培養圈子,但是也不排除這裡有依靠自己成績出來的學霸,來自於普通工薪階層的家庭,夢想就是能夠依靠自己的實力考上類似於香港中文大學或者是香港大學,但等到他們真正從大學走出來的那一刻的時候,他們纔會發現,其實讀不讀這個大學,跟同班同學那些富家子弟的差距,還是沒變,或者說更大了。
陳銘帶着薛芹妙在學校旁邊不遠處的購物廣場上溜達了一圈,陳公子的確是想要給自己媳婦的堂妹買點禮物,最後逛了一圈之後陳銘給薛芹妙在古馳買了一個包包,因爲薛芹妙說最近沒書包背了,掏錢的時候陳公子着實嚇了一跳,不過倒不是出不起這個錢,而是一想到這一個包基本上可以把自己身上從外衣到內褲,從頭到腳全部買一套,陳公子心裡就尷尬地想笑,從小到大被陳長生窮養的陳銘,的確沒有多少奢侈品和時尚的天賦。
薛芹妙並不覺得這是奢侈品,在她眼裡,這個包包也只能算是中低檔的水準,不過是姐夫買的,出於給姐夫面子,她也愉快地收下了,至於之後好不好意思在同學們面前拿出來,這也就另當別論了,反正到時候姐夫人也走了,看不見她用是不用。
買了東西出來,薛芹妙接到電話,是他的那羣朋友到了,於是薛芹妙轉過頭對陳銘道:“姐夫,趕緊的,他們已經到校門口了,我們趕過去。”
於是陳銘和薛芹妙趕快上了楊偉那輛途觀,楊偉同志抽着煙,說小姑娘買了個包還挺好看的,質量看上去挺好怕是得幾百塊吧,頓時陳公子汗顏地笑了笑,沒有回答他。
楊偉開着車回到了校門口,在這兩途觀即將抵達校門的時候,忽然薛芹妙臉色難堪地拍了拍楊偉的肩膀,道:“大哥哥,麻煩就在這裡停下來,別開過去了,我那幾個朋友就在前面不遠處。”
“嘿嘿!沒關係的!我把你送到!免得你走路,這大熱天的,你在外面走着也熱是不是?”楊偉顯然沒有聽明白薛芹妙的弦外之音,爽朗地笑着說道。
“誒!?不是的!不是不是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你就在這裡停下來嘛!”薛芹妙着急了,趕緊探出身子去,要替楊偉把手剎拉下來。
“啊!?”心想着丫頭咋這麼倔。
陳銘當然是會意了,他微微笑了笑,道:“就在這裡停車吧,楊偉,讓薛芹妙自己走過去。”
“好的,陳哥。”楊偉趕緊點了點頭,按照陳銘所說的,就在路邊停了車。
“是怕這輛途觀開到你那羣朋友堆裡面去丟人是吧?”陳銘笑了笑,眼神頗爲溫柔,對於這個薛雪之的堂妹,陳公子也不苛求她什麼,只要在待人接物上不像以前那樣混賬,陳銘還是可以容忍很多事情的。
薛芹妙羞澀地點了點頭,緩緩道:“對不起啊……陳銘姐夫……其實我……其實我……主要還是他們,他們那羣紈絝子弟眼高手低,看人都帶有色眼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