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銘知道,自己手裡面抓着的這張紙,上面寫着的名字,正是自己母親的名字,而這個名字,是剛纔那個開捷豹的男人身上落下來的,他應該是剛纔來掃過墓纔對。
但陳銘奇怪的是,自己剛纔一直在墳前祭拜,的確是沒有人上來過的。
這就古怪了。
不過陳銘猜想,有可能是相同人的名字,雖然陳銘不覺得這個名字會很常見。
他當然不知道,現在那個駕駛捷豹的男子,也正在用手機跟洛公休聊着這件事情。
“哦?”
齊狂歌淡淡地笑了一聲,緩緩道:“你是說,我剛纔擦肩而過的那個年輕人,是她的兒子?”
“沒錯。”
電話另一頭的人,是洛公休,他點了點頭,緩緩道:“他想問我關於她的事情,但是我沒有說。”
“有趣……”齊狂歌用手指輕輕敲了敲自己的額頭,眼神之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恍惚,隨即緩緩擡起頭,似乎在感懷什麼,他淡淡道:“有這個年輕人的聯繫方式嗎?”
“有,你想怎樣?”洛公休問道。
“不怎麼樣。你洛公休既然在某些事件上選擇對他保持緘默,那麼我猜你還是不願意讓他捲入你這邊的事件中來,這樣也好……只不過我覺得這個孩子實在是有些可憐,如果可以,我願意在暗中施以援手。”
齊狂歌不輕不重地說道。
“可以。”
洛公休點了點頭,表示贊同。
“哦?這麼快就答應了?”齊狂歌打趣地調侃道:“你不會是說一套做一套吧?表面上這麼大度,其實內心深處還是對我有芥蒂?”
“幫不幫是你的自由,我似乎管不了這麼多。只不過我要奉勸你一句,齊狂歌,有些事情,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的,現在京城的局勢很混亂,一個不小心,就極有可能粉身碎骨。你如果要選擇重新回到激流之中,那麼要做好心理準備。”洛公休冷冷說道。
“激流?暗流?哈哈哈哈……我已經失去了很多東西了,如果懼怕這些,我可能十年前就自殺了……我現在還活着的動力,或許就是爲了每年能夠風風光光地來這裡,守望一個人而已。”齊狂歌笑容慘淡,眼神迷離地說道。
“我明白你的意思,所以我纔會選擇在北麓修建一座衣冠冢留給陳家祭拜,而單獨爲你開放另一處真正的陵墓。說實在的,時至今日,我依舊不認同陳長生這個男人,他這輩子,都配不上她。如果不是她當年一時衝昏頭腦,我無論如何也……”說道這裡,洛公休哽咽了一下,隨即他笑着搖了搖頭,緩緩道:“算了,不提了……這些陳年舊事說來無用,只會徒增傷悲,就這樣,我先掛了。”
說完,洛公休掛斷了電話。
齊狂歌盯着手機屏幕,眉頭微微一皺。
另一頭,開着那輛途觀窮追不捨了一陣子的楊偉同志,最後還是放棄了追車戲,楊偉還是覺得一輛途觀想要追上對面那疾馳的捷豹不大現實,再加上開車的人似乎還頗爲專業,這就更使得楊偉沒辦法了,最後只能拖着一身的疲憊,慘淡地回到公司那邊。
一回到公司這邊,陳銘很快就收到了消息,原本按照原計劃要押送到另外一間看守所的鮮于止辰,被一對高手截了下來,而這對高手,居然敢對洛公休的押送車下手,這依舊有些公然藐視法律的意思了。
但是顯然還是洛公休考量周全,這對高手在幹掉好幾個洛公休手下之後,也逐漸不敵身退,沒能救走鮮于止辰。
不過陳銘揣測,估計很快那位鮮于家幕後的王牌就要出手了,這個人估計就是某位副國級別的大佬。
不過那個人究竟是誰,陳銘也自問管不着了,他現在要考慮的,是如何跟鮮于家繼續周旋。
很快,陳銘就接到了鮮于家的電話。
“是陳銘吧?”
電話裡面,是一個女人的聲音,頗爲妖嬈,一聽就是那種上了年紀,但是並沒有被歲月所侵蝕的女人,天生就擁有一副好嗓子,說起話來就像是隨時隨地都散發着媚態一般,聽得陳銘不禁打了一個寒顫。
“誰?”
陳銘愣道。
“你別管我是誰,我現在要問你,你願不願意釋放鮮于止辰?”女人問道。
“哦?”
陳銘立刻明白了所以然,笑了笑,緩緩道:“願意啊,只要有足夠的好處,沒有什麼不可以的。”
“真是一個貪心妄想的小孩子。”女人冷笑一聲。
“這麼說你是不願意了嗎?哦……也是啊,畢竟一個鮮于止辰對於鮮于家而言也算不得什麼,他現在的這個罪名,估計判個幾十年沒跑了,你放心好了阿姨,我會安排人在監獄裡面好好照顧的。”陳銘輕描淡寫地說道。
鮮于止辰這件事情,的確,說小可小,說大可大,說白了還是要有渠道,如果陳銘點一點頭,這件事就可以徹底化解,估計拘留個十天半個月的就能放出來;但是陳銘如果想要強硬到底的話,那麼鮮于家還真是吃不了兜着走,一點辦法都沒有。
“哎喲……小孩子,你喊的什麼,喊我阿姨,你相不相信你要是要見到我了,你會立刻改口喊姐姐的。”女人笑吟吟地說道。
“這個不好說,只要眼角有魚尾紋的,哪怕一點點,我都會喊阿姨。”陳銘打趣道。
“我問你,朝陽區夠不夠。”
這個女人倒也直截了當,迂迴救國了一陣子之後,覺得跟陳銘這種鐵公雞一樣的人已經沒有什麼好聊的了,直接開口說話了。
“朝陽區的鮮于家產業,一共是三個大型財富廣場,還有娛樂會所、高檔酒店若干,如果你點頭,你們這些就都是你的了。怎麼樣。”女人直截道。
“我覺得你沒有誠意。”陳銘冷笑了一聲,一副無所謂的態勢,現在掌控權在他陳銘的手上,一個朝陽區肯定是填不飽陳銘的,他想要的,是整個京師的鮮于家地盤,但這顯然不可能,所以一切都需要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