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雪之黛眉輕皺,兩粒晶瑩的珠淚從晶瑩的眼眸中奪眶而出,一雙淚眼裡滿含着既恨又怕的神情,頓時把那在前面開車的出租車司機都給嚇到了。
剛纔還好好的兩人,怎麼說翻臉就翻臉了?
出租車司機滿臉疑惑地繼續開着車。
“爸……我先掛了……”薛雪之知道通話還開着在,薛雪之忍住哭意,將電話掛掉。然後盯着陳銘,楚楚可憐的表情裡面,滿是悲意。
“……是你做的嗎……”薛雪之閉上眼,努力想讓眼淚不那麼快的流下來。
“沒有。”
陳銘搖了搖頭,表情平靜,他知道,此時此刻就算自己再有能耐本事,但面對薛雪之那嬌弱委屈的模樣,也不可能有任何對策,這一點是他陳銘的軟肋,自己喜歡的女人,他下不了手。
不過陳銘並沒有撒謊,人的確不是他殺的。雖然也他有莫大的關聯。
“你不要騙我……”薛雪之的聲音裡,哭意越來越濃。
“雪之,我已經說過了,對你,我有隱瞞,但不會欺騙。”陳銘狹長的眸子裡,泛起一絲溫柔。
“那你告訴我……你跟爸爸說的那些‘安徽季家’、‘江蘇陳家’這些殺人放火的黑社會團體,有什麼關係?”薛雪之用那柔柔的哭腔逼問陳銘道。
或許薛雪之的確不懂“江蘇陳家”究竟是什麼,但是她從爸爸的口中聽得出來,安徽黃海投資有限公司的離奇着火,以及麥克李一家的失蹤,都和陳銘口中所說的“江蘇陳家”有莫大的關係。而在薛雪之的認知裡面,能夠這麼做的,也就只有所謂“黑社會團體”了。
“雪之……我先告訴你……‘安徽季家’是什麼意思吧。”陳銘長長地吸了一口氣,心頭掙扎了幾番之後,終於打算告訴薛雪之一些事情。
“嗯。你說。”薛雪之眼神恍惚地盯着陳銘。
“季經臣。你應該認識吧。如果你不知道他具體的背景,不妨回去問你哥哥。你之前只知道他是安徽季家的小少爺,公子哥。但不知道‘安徽季家’在安徽的意義是什麼吧?”陳銘的臉龐上沒有絲毫的表情,靜默,安然。
“原來你所說的‘安徽季家’,就是指季經臣的家族?”薛雪之瞳孔裡閃過一絲訝異,纖纖玉手捂在小嘴前,驚聲道:“原來這兩個‘季家’是指得同一個!”
薛雪之這才把兩件事情聯想起來,她堂哥薛川經常在她耳邊提及的季經臣,居然有這麼一層背景。
“不錯。”陳銘埋下頭,眼神逐漸渙散,似乎陷入了思緒了之中,他把手指交叉,托住下巴,沉聲道:“季家在安徽,相當於土皇帝一般的存在,這個家族幾乎壟斷了安徽所有的購物中心、酒店、夜總會以及其他的地下黑金。季經臣就是季家的大少爺,他上一次來江蘇的目的,是得到你薛雪之,同時籠絡你的父親,薛義。雖然這兩個目的顯然後者更符合季家的利益,但是在季經臣的眼中,你薛雪之更重要。”
“……我……”薛雪之既驚且訝。美麗的眼眸中,滿是迷茫。
“季經臣喜歡你,而我……也一樣。”陳銘閉上眼睛,嘴角勾勒起一抹淡然的微笑,“因爲我喜歡你,所以我不能讓季經臣的目的得逞,所以我要和季家開戰,阻止他得到你。哪怕讓江蘇和安徽同時變成戰場,我也在所不惜。”
薛雪之聽着陳銘的話,頓時覺得一陣暈眩,臉頰羞得如同紅霞一般,雙眼睫毛顫跳,秀靨上麗色嬌暈。
她薛雪之,的確是天生麗質,從小到大被無數身家背景都堪稱優秀的男人表白過,各種時段,在各種地方,夕陽下的海邊、凌晨首映的電影院、華麗的酒會上……不勝枚舉。而這一次,居然是在一輛行駛着的出租車上,而且前面還有一個表情尷尬的出租車司機在“見證”着,這種場景,讓薛雪之的確是有些尷尬和羞怯。
或許以前她薛雪之被表白的時候,都是簡單地拒絕,但是這一次卻不同了,因爲場合太尷尬,讓她竟然瞬間被羞紅了臉。她不知道自己臉色的紅暈,究竟是因爲聽到陳銘的示愛,還是從後視鏡裡面看見前面那位出租車司機滿臉驚悚的表情,但是她知道,這一次她真的是臉紅了。
“哼……”陳銘邪邪一笑,依舊閉着雙眼,聲音極其溫和,道:“我無數次想象過對你表白的情景,如何去營造浪漫的氛圍……可是萬萬沒有想到,居然是在這種場合之下……不過也無所謂了,時間不對,場景不對,但人總是對的,人是對的,那我也不在乎了。”
陳銘笑得有些無奈,這是他第一次真實地感受到什麼叫做力不從心。
和薛雪之認識不算久,但確實是喜歡。這一點,陳銘不想否認。
“……你……喜歡我?”薛雪之一愣,竟然不知道該如何跟陳銘繼續說下去,張了張嘴,冒出一個完全屬於多餘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