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慕沉微不可見的皺了下眉，淡聲道：“隨你。”
蘇子悅眼底閃過嘲諷：“那可不行，你要是一直不將離婚的事公佈於衆。我豈不是要一直貼着lk總裁夫人的標籤，女人的青春是經不起耗的，我還要再找男朋友呢。”
秦慕沉本來就有些蒼白的臉色，突然就又白了幾分。他的下頜繃得很緊，眼神有些嚇人。
這樣的秦慕沉。蘇子悅很熟悉。
以前，她多看別的男人兩眼。秦慕沉就會露出這種表情。
她心念一動，剛要想再說什麼。就看見了從秦慕沉身後走過來的封行衍。
她也懶得再去揣測秦慕沉這個表情背後的深意，她直接越過秦慕沉，朝封行衍走去。
她一邊走，一邊整理着自己身上的衣服。
等走到封行衍跟前的時候，她的面上掛着得體的微笑：“舅舅。”
雖然她之前因爲兩年前的事，和封行衍鬧得不愉快，可是。到底還是沒有撕破臉皮。
她也有些慶幸，當時沒有撕破臉皮，不然。她現在就不能這樣光明正大的站在封行衍跟前和他說話了。
封行衍的也朝她笑了笑。神情溫和一如從前：“子悅？你怎麼來了？”
蘇子悅臉上的笑意微斂，神情自然得看不出一絲不妥：“聽說景城這邊有大型的拍賣會。也想來看看，長長見識。”
說完，她又有些不好意思的說：“舅舅，你不會罵我吧……”
嗯，沒有撕破臉皮之前，她還是要好好扮演外甥女的角色。
封行衍面色不變道：“說的什麼話，既然有興趣，來了就多看看，想要什麼就說，我給你買下來，公司裡的事哪裡有忙得完的。”
蘇子悅一直在不動聲色的注意着封行衍的神情變化。
但讓她心驚的是，整個過程中，封行衍的面部神情沒有一絲漏洞。
他表現得正常極了，語氣，神態，都表現得恰到好處。
蘇子悅一想到，站在她面前的這個男人，頂替着另一個人的身份生活了三年多卻沒有被人發現，心裡就一陣發寒。
她極力的控制着面上的神情：“謝謝舅舅。”
封行衍微不可見的點了點頭，便將目光落在了她身後。
蘇子悅下意識的回頭，就看見秦慕沉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了她的身後。
秦慕沉走上前來，站在蘇子悅身旁，面色清冷：“封先生。”
蘇子悅不由自主的朝旁邊挪了挪，秦慕沉離她太近了。
“沒想到秦先生對這種拍賣會也有興趣？”封行衍面上露出一絲訝然。
蘇子悅又想到了四個字：恰到好處。
在不知道封行衍是假的之前，她還沒覺得，現在她才發現封行衍的每一個動作，語氣，神態，都像是提前安排好的，表現得恰到好處。
“封先生不也一樣麼？”
秦慕沉說着，面上露出一絲笑意，隨後，就抓住了蘇子悅的胳膊，話卻是對着封行衍說的：“我們還有些話要說。”
也不等封行衍有所反應，秦慕沉就拉着蘇子悅離開了。
這次，秦慕沉直接將她拉出了會場，帶到了無人的走廊角落裡。
蘇子悅沒他力氣大，一路上被他拖着走，直到他停下來，她也沒有能將他的手甩開。
她不由得氣極敗壞的大聲道：“幹什麼！”
“這話該我問你，你到底要做什麼？”秦慕沉仍舊沒鬆開她，冷着一張臉看着蘇子悅，無形的壓迫感蔓延開來。
“你有病嗎？你管我做什麼！”既然已經離婚了，還管她做什麼！
秦慕沉冷笑一聲：“你剛剛站在封行衍面前，整個人都僵得不成樣子，你以爲封行衍沒看出來嗎？”
蘇子悅一愣：“有……有嗎？”
她以爲她表現得很正常，沒想到在秦慕沉眼裡，她僵硬得那麼明顯。
其實蘇子悅表現得和平常沒多大區別，可是秦慕沉的眼睛一向很毒，又熟悉蘇子悅，自然看出來她的反常。
只是，他不知道是什麼原因，讓她突然一聲不吭的跑來景城，在面對封行衍的時候，又表現得那麼不自在。
蘇子悅卻猛的想到另一件事。
雖然她還沒有確定這個封行衍就是假的，可是她的心理已經傾向了這個可能性。
而林恩雪和封行衍有來往，而林子西是秦慕沉的親生兒子，這件事和他也算是有關聯吧？
她應該要告訴他吧？
“裝得太假。”秦慕沉提醒了她這一句，就鬆開了她，轉身要朝會場走。
剛往前走了兩步，卻發現自己的衣袖被拉住了。
他回眸看向蘇子悅，眼裡帶着不耐和詢問。
蘇子悅連忙鬆開，有些侷促的說：“我有事和你說。”
秦慕沉回過身，定定的看着她，示意他說。
蘇子悅很神經質的四下張望了一下，才朝他勾了勾手指：“你靠近一點。”
秦慕沉微微皺眉，但還是微微俯身靠近了她。
兩人離得很近，秦慕沉一下子就聞到了她身上清淡的香氣，他微微恍然，剋制的握緊雙手，又將手抄進了西裝褲的口袋裡。
自從那天簽了離婚協議之後，蘇子悅就沒離他這麼近過。
她平復了一下心情，低頭湊過去，小聲說：“這個封行衍可能是假的，真正的封行衍可能已經死了，他既然和林恩雪有來往，很有可能是知道林子西的事，你……”
她將自己知道的事，以及自己的猜測一股腦的說了出來。
說完之後，她就退了開來，冷不防的看見秦慕沉鐵青着臉瞪着她。
她不解的仔細看了一眼，好像又沒瞪她了。
秦慕沉沒說信與不信，只是反問她：“所以，你來景城的目的是什麼？假裝不知情然後套出他的真實身份？”
蘇子悅確是這樣想的，可是被秦慕沉這樣問出來，她就覺得自己好像哪裡做錯了似的。
這種感覺真是……一言難盡。
秦慕沉也沒等她回答，自顧自的說：“這件事我會查清楚，你不要擅自行動，林恩雪和林子西我已經派人找到了，如果封行衍真的是別人頂替的，我們可以從林恩雪那裡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