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丫真的沒回家,一隻跟在素芬的身後,她想偷偷再看海亮一眼。
素芬跟海亮在酒店喝酒,她看的清清楚楚,海亮喝醉以後失聲痛哭也被她看到了。
從那一刻起,二丫打定了注意,覺得男人太苦了,她要爲他做出補償。
而最大的補償,莫過於再爲他生個孩子。
從前的那個孩子被野狼拖走了,而玉珠只是爲海亮添了個女孩。
在鄉下,沒有男丁就等於斷絕了香火,二丫不忍看着海亮絕後,她要儘自己最後的一點綿薄之力,爲王家延續香火。
她覺得這是自己應該做的,畢竟跟海亮相好一場,不能讓男人一無所獲。
所以她從後面跟着素芬他們又返了回來,決定要爲王家增添香火了。
這是轉瞬間改變的計劃,也是最好的機會,因爲海亮喝醉了,六親不認。
看着眼前的男人,二丫關滅了電燈,屋子裡一陣漆黑,她解下了自己的衣服,順便也除去了海亮的衣服,就那麼光溜溜爬上了男人的身……。
王海亮爛醉如泥,現在的他已經不分不清在家裡,還是在城裡。恍惚中,他又把二丫當成了玉珠。
他覺得玉珠就在他身邊,眼前女孩的面孔變來變去,一會兒是玉珠,一會兒是二丫,他分不清這兩個女人究竟誰是誰。
從前,他也把玉珠常常當成二丫的。
海亮喊了一聲:“二丫……”男人再次哭了,就那麼將女人裹在懷裡,壓在了身下……兩個身體跟靈魂在小牀上顫抖起來……。
二丫是後半夜離開的,離開的時候王海亮睡的跟死豬一樣。
她穿上衣服,戀戀不捨瞅了海亮最後一眼,毅然走出了房門。
二丫覺得樓上的素芬還在睡覺,可素芬同樣沒睡,女孩子也哭了。
她不知道是傷心還是慶幸,二丫跟海亮又在一塊了,她祝福二丫,也嫉妒二丫。
她親眼看着二丫推開了房門,衣衫不整走了,撩開窗簾,她又看到二丫的身影上了馬路,女人的身影很苗條,也很匆忙。
這一晚素芬再次失眠了,竭力平靜着情緒,一個勁的安慰自己,海亮是俺哥,俺是他妹。二丫跟海亮纔是天生的一對。
這句話在心裡翻過來調過去,默默唸了幾十遍,直到自己都相信了,這才沉沉睡去。
王海亮第二天醒來覺得不對勁,他記得自己跟素芬在酒店喝酒,怎麼回來的忘記了,衣服誰爲他脫下的,也忘記了。
恍惚中,他感到昨天夜裡跟玉珠在一塊,但又不是玉珠。
準備穿衣服的時候,又嚇了一跳,昨天夜裡,我不會是犯渾,將素芬姑娘給輕薄了吧?
想到這裡,海亮一個勁的打冷戰,但是那影像模模糊糊,似有非無,自己也搞不清楚怎麼回事。
他也一個勁的安慰自己,不可能,素芬妹子不是那樣的人,我王海亮也不是那樣的人,夢,一定是個夢。
海亮起牀以後,覺得頭暈,一下子撲進洗手間,痛痛快快洗了把臉。
返回客廳的時候,素芬已經做好早餐,笑容可掬等他吃飯了。
“哥,吃飯了……”
海亮喔了一聲,坐在餐桌上的時候,眼睛一個勁地往素芬的臉上瞄,觀察女孩的表情。
他看到素芬的表情非常平淡,沒有一絲窘迫跟害羞,這才覺得,昨天夜裡完全是個夢。
可能離開家太久,很久沒跟玉珠同房,腦海裡纔會出現那場南柯一夢。
這麼一想,他的心裡就踏實了很多,完全不當回事了。
早飯過後,玉珠沒有上班,而是陪着海亮轉悠了一天。
他們兩個首先去了一次信用社,打算再次貸款。
走進信用社的時候,海亮跟玉珠都發現信用社換人了,宋子健那幫人一個也看不到了。
宋子健本人因爲當初欺負帶娣,掉下了山崖,摔的殘廢了,信用社又換了新的主任。
當海亮跟玉珠將貸款申請遞上去的時候,立刻遭到了駁回。
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兒,畢竟朝裡有人好做官,信用社沒熟人,跟誰都遞不上話。
海亮有些沮喪,素芬一個勁地勸他:“哥,你彆氣餒,車到山前必有路,大活人還能讓尿憋死?咱們再想別的辦法。”
他們接連跑了好幾天,走遍了Z市所有的銀行,可沒有一家銀行願意借錢給他們,張口就要抵押。
大梁山那麼窮,用什麼做抵押啊?很多銀行貸款都貸怕了,因爲有的人借錢不還。
最後,王海亮眼睛一亮,一條妙計從心裡升起,跟素芬說:“素芬,咱們可以集資啊。”
素芬一聽楞了一下,說:“海亮哥,千萬別,非法集資是要坐牢的,你不能這麼做。”
海亮說:“不會,我不是非法集資,我是有償集資,我們大梁山有很多客戶,這些客戶有的是藥材販子,有的是柳編販子,還有山果販子,那些大老闆都很有錢,我們可以拉贊助。
只要誰借錢給我們,就是我們大梁山的長期客戶,他們可以入我們的股份,前提是必須先注資,維持大路繼續修建,一旦有天大路修通,不單單是山果,藥材,柳編生意,甚至其他生意他們也可以加入。
我們大梁山有煤礦,有銅礦,還有鐵礦,只要拿到開採權,誰注資修路,那就是我們的合作伙伴,可以合夥開採,到時候大家一起盈利,這叫前期投資。”
海亮的一番話說得素芬目瞪口呆:“海亮哥你……你好聰明啊,也好有頭腦,想不到你這麼懂經濟?”
海亮微微一笑:“這也是被逼出來的,不這樣,大路永遠不會有修通的一天。”
這只是一個設想,具體實施起來,有一定的難度,天知道那些大老闆會不會注資,會不會懂得前期投資。
就算那是個金飯碗,也不會有人識貨。
海亮跟素芬打定了注意,首先找到的是藥材店的李老闆,李老闆是大梁山藥材收購商,非常有錢。
海亮跟李老闆很熟悉,李老闆熱情接待了他,當海亮將全盤的計劃托出,一五一十告訴李老闆,希望他注資的時候,李老闆卻將腦袋搖得像個撥浪鼓。
他說:“海亮,我相信你的人品,也知道你是個有承諾的人,可我是小本生意,沒有那麼多閒錢啊,我只想安分守己過日子,不想冒險。萬一血本無歸,我這輩子就完了。
兄弟,不是我不幫你,是無能爲力啊。”
一句話不要緊,等於迎頭給了海亮一瓢涼水,從頭頂涼到了腳心。
海亮只好笑笑道:“對不起李老闆,打擾你了,以後有機會,咱們再合作。”
就這樣,海亮跟素芬悻悻離開了。
當天下午,海亮又找了幾家合作伙伴,都是從前的銷售商,但是那些銷售商做點小本生意還行,聽說要注資修路,全都將腦袋搖的跟軸承似得。
傍晚,海亮無奈地回到了住處,一身疲憊無精打采,素芬也是一臉的茫然。
剛剛走進家,素芬的眼睛就亮了,看到了家裡那輛熟悉的汽車,她的爹老子張喜來竟然回家了。
“爹!娘!”素芬歡呼一聲撲進了家門,張喜來跟來嬸已經從家裡迎了出來。
張喜來一眼看到了王海亮,激動的心情無以言表:“海亮,你來怎麼不通知一聲?把來叔當外人是不是?”
王海亮說:“來叔,我忙啊,不知道您回來了。”
張喜來到外地做生意,而且常年隨着生意漂泊,也常年不在家。他已經將海亮當成的親生的兒子。
張喜來說:“海亮,今天晚上,咱爺兒倆好好殺一盤,殺不到天明誓不罷休!”
王海亮搖搖頭說:“沒心思,來叔你忙,我要休息一下。”
張喜來莫名其妙,平時他跟海亮下棋,海亮總是光了膀子,殺氣沖天,只殺的張喜來虛汗如注,無力招架,今天這是怎麼了。
接下來,素芬將海亮一天碰壁的事兒跟父親說了一遍,張喜來皺緊了眉頭。
“海亮,你還是爲了搞到修路款?”
海亮說:“是的。”
“你想讓那些商人前期投資,以後參與大梁山的開發,對不對?”
海亮說:“對啊,可他們的目光短淺,根本看不上我們大梁山。”
張喜來問:“大梁山好地方啊,不單單有煤礦,銅礦,鐵礦,還有金礦,山上的果子,村裡人的柳編,再加上大量的野生藥材,真是個聚寶盆啊。你將大路修完,到底需要多少錢?”
海亮說:“至少五百萬,這是壓縮以後再壓縮的資金,少於這個數目,大路真的修不通啊。”
張喜來呵呵笑了,說道:“海亮,那你看來叔怎麼樣,我想合夥跟你做生意。”
“啊……你?”王海亮瞪着張喜來,驚訝了半天。
張喜來說:“對,就是我。我要幫你修路,幫你貸款,不需要十年,只要五年的時間,就可以修通。但我有一個條件。”
“來叔,你說!”
“我的條件是……在這幾年裡,你立刻終止跟其銷售商的合同,而且我知道,你們的合同馬上就要到期了,沒必要跟他們長期合作。
你把大梁山的柳編生意,採藥生意,還有山果生意,全部交給我來做,我會按照市價收購,不會讓你們吃虧。”
王海亮納悶了,問道:“來叔,你到底想怎麼樣?”
張喜來拔掉了嘴巴上的雪茄,說道:“我想用自己的後半生搏一搏,我要用大梁山的生意賺來錢,作爲修路的資金,以山養路。
以後,我還要參與大梁山的開發,大路修通,我要獨攬那些礦產的開發,將生意越做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