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海亮覺得自己一躬到底,那女人一定會不計前嫌。
可怎麼也想不到女人竟然發怒了,隨手抄起一個枕頭,衝王海亮劈頭蓋臉砸了過來。
她怒道:“你就是那個黑心的生產商?你給我滾!俺不需要你們可憐!你們這些狼心狗肺的東西!缺了大德了,爲了掙錢不顧人命,生兒子沒後門!”
www✿ тtkan✿ ℃ O
那女人的力氣很大,枕頭砸過來,剛好砸王海亮的臉上。
王海亮心說:我他麼的冤不冤?老子也是受害者啊?我兒子有後門啊,拉屎很順暢,不信你去檢查一下?
王海亮很生氣,可又不敢發作。
素芬趕緊勸:“大姐,你別生氣,別生氣,這完全是個誤會,我們的產品是有人陷害的。”
女人怒道:“俺不管,反正我們家是喝你們的飲料中毒的,賠錢!快賠錢!!”女人嚎叫起來。
素芬只好說:“行,我們賠錢,那你要多少?總得有個數吧?要不然你找律師跟我們談?”
女人說:“50萬,少一毛錢也不行!”
素芬覺得這女人是獅子大開口,要的有點多。
王海亮拿掉了砸在了臉上的枕頭,吐掉了銜在嘴巴里的鴨子毛,說:“行,50萬就50萬,可是我們有個條件。”
女人問:“什麼條件?”
王海亮說:“你必須撤銷控訴,不能把我們告上法院。”
女人白了他一眼說:“那不行!我們必須要告,告到你破產爲止。”
王海亮說:“大姐,你也忒狠了點,既然我們答應包賠損失,你就應該撤銷控訴,你還讓不讓我們活?”
女人說:“那我不管,我要討個說法。”
王海亮問:“沒商量了?”
女人說:“沒商量了。”
王海亮說:“既然這樣,你一毛錢也拿不到,咱們打官司吧。”
海亮說完,拉起素芬就走,不再搭理女人了。
素芬被拉得趔趔趄趄,走出病房門的時候,素芬說:“哥,你也太心急了,咱們可以討價還價啊。怎麼剛說兩句就走?就算多給她一點錢,讓她撤銷控訴也好,要不然廠子就真的完了。”
王海亮說:“你還沒看出來啊?這女人的上面有高人訓教。張口就要50萬,一定是事先計劃好的。”
“啊?你說的是真的?”素芬吃了一驚。
王海亮說:“當然,應該是這女人背後的人想陷害我。不知道我跟她有什麼仇?你派人去查一下這女人的背景,還有這女人的家庭,我們再想辦法。”
王海亮一眼就看出了這女人背後的端倪。
別忘了他可是最有名的小中醫,從女人的氣色還有呼吸和心跳,海亮就知道她中毒不深。
那毒藥下的分量恰如其分,很明顯下毒的人不想她們死,只是讓她們感到不適,上吐下瀉,暫時休克。
王海亮仔細想了想,自己這些年沒仇人啊。他跟Z市的其他商家沒什麼過節,只不過是生意上的來往。
難道是同行發現大梁山的飲料銷量好,奪了他們的生意,特意設了這個局?
他迷惑不解。
海亮需要做的第二件事,就是跟素芬一起去找律師。
素芬的工廠就有一名律師,是素芬的法律顧問,專門爲素芬罐頭廠排解法律上的糾紛,他姓李。
下午的時候,素芬就領着海亮到了李律師的家。
李律師是個文質彬彬的中年男人,衣冠楚楚,面色慈祥,四十來歲。帶着一副寬大的眼鏡。
王海亮進門以後,把飲料中毒事件跟李律師仔細說了一遍,李律師的眉頭就皺成了一個大疙瘩。
李律師說:“很明顯這是陷害,有人故意設的局,其目的就是爲了讓你們的廠子破產,而且漏洞百出。”
海亮問:“那該怎麼辦?李律師,打架我行,打官司就不行了,還得請你幫幫忙,一定要幫我打贏這場官司。”
李律師說:“關鍵是證據,沒有證據,我們就不佔主動,那些飲料是在什麼地方被人下毒的?是在超市裡?還是在你們廠子裡,還是被客戶買回家以後?
最好可以查一查,那女人購買飲料的時間和地點,有錄像就更好了。”
李律師這麼一提醒,王海亮茅塞頓開。
在廠子裡下毒,那是不可能的,除非是廠子裡有內奸。
在超市裡下毒,這個有可能,而且超市裡有錄像監控,應該留有錄像帶。
如果是回家被人下的毒,那自己就沒辦法了。
王海亮不敢怠慢,立刻拉着素芬來到了那女人購買飲料的那家超市,要求調出五天前超市的錄像帶。
王海亮是這家超市的最大供貨商,他有這個權利。
而且海亮打電話通知了梅姐,梅姐也感到這裡面有貓膩。
客人中毒,會給梅姐的生意帶來巨大的損失。所以梅姐也來了。
梅姐立刻安排超市的經理跟她配合,當場拿出了五天前保留的錄像帶。
九十年代初期,科技已經相當的發達,很多大型超市裡都有監控錄像。
當然,不是電腦控制,就是一般的錄像機,將影像保留在錄像帶上。爲的是防備突發事件。
海亮跟素芬坐在了監控室裡,服務生將錄像帶放進了錄像機。
果然,那天的情景看得清清楚楚。
上面顯示,那女人是跟着一個男人走進超市的,好像是她丈夫,兩個人手臂挽着手臂。蠻親密的樣子。
那男人的頭上戴着一頂氈帽,看不清他的臉。
因爲錄像的效果差,無法放大,海亮只是覺得那男人的身影很熟悉。一時間竟然想不起來是誰。
他們在超市的貨架上搬了一箱飲料,放進了購物車,還買了一些其他的東西,然後付款走人了。
就是這些,其他的什麼都沒有。從頭看到尾,海亮也沒有發現什麼可疑之處。
王海亮就納悶了,爲啥那男人的身影看着那麼熟悉?
貨架上的飲料非常多,購買的人也很多,爲啥就單單他家的人中了毒?
整整一天的時間,也沒什麼結果,王海亮只好跟梅姐和素芬一起離開了。
事情一時間陷入了僵局,誰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走進了飯店,叫了滿滿一桌子菜,誰也沒有胃口。
梅姐問:“海亮,怎麼辦?如果這件事處理不好,你的工廠損失將會很大,我們也不得不考慮跟你解約。以後再想合作,就困難了。”
海亮說:“梅姐,你不相信我?”
梅姐道:“不是我不相信你,我是商人,看中的是利益。你的廠子出了這麼大的事兒,客戶會產生牴觸的。
我個人非常樂意幫助你,可你總要把他它處理好吧?”
王海亮點點頭:“我這不正在想辦法嗎?你給我一點時間,媽的,到底是誰要害老子?”
素芬在旁邊也很發愁。
目前,她跟海亮的命運已經緊緊栓在一起了。
他們不單單是朋友,是親戚,也是老闆跟員工的關係。
罐頭廠的法人代表是王海亮,飲料廠有事,罐頭廠的生意也會受到影響。
這件事如果處理不好,不單單海亮多年的心血會完,自己的心血也就完了。
她跟二丫一起吃了多少苦,罐頭廠纔有今天這副局面啊。
素芬的心裡好像壓着一塊石頭,惴惴地沉。看到海亮難過,她也很難過。
正在這時候,素芬的大哥大響了。女人趕緊拿起電話。
素芬跟裡面的人說了幾句話,然後苦苦笑了。
海亮問:“素芬,出什麼事兒了?”
素芬說:“海亮哥,我派出去的人查到了,跟素芬一起進商場買東西的人,名字叫張二狗,就是你在疙瘩坡的死對頭。”
王海亮一聽,腦子轟隆一聲,所有的一切全都明白了。
不用問,一定是張二狗給他設了這個套。而且那小子已經蓄謀很久了。
我說飲料中毒的事件這麼蹊蹺,原來是這王八蛋在搞鬼?
王海亮一拍桌子,怒從心頭起,猛地站起來,轉身走出了飯店,直奔張二狗的傢俱廠。
他知道這是張二狗在報復他。
可就算你報復我,跟別人有什麼關係?爲什麼要傷及無辜?
有什麼事兒衝我來啊。老子接招就是了。
王海亮氣壞了,義憤填膺。
他的牙齒咬得嘎嘣噶作響,女人跟小孩也下得去手,張二狗簡直就是瘋了。
來到張二狗的傢俱廠,王海亮二話不說,直接進了張二狗的辦公室。
這個時候,張二狗已經嚴陣以待了。
他喝着小酒,抽着菸頭,臉上洋溢起滿足的微笑。
計劃的圓滿,讓他享受到了成功的快感。
王海亮,看你怎麼解開這個套?老子吃定你了。跟我鬥,你還嫩了點?
什麼天狼星轉世?什麼大梁王重生?架不住我張二狗略施小計。
這時候的他,眼前已經出現了王海亮生意倒閉的殘像,也出現了王海亮跪在他面前,搖尾乞憐的可憐相。
得意之餘,張二狗不由輕輕哼起了小調:“我正在城樓觀山景,耳聽得城外亂紛紛,襟旗招展空翻揚,卻原來是司馬發來的兵……”
我張二狗真是聰明,想哪諸葛孔明在世,也不過如此吧?
張二狗正在哪兒嘚瑟呢,忽然,房門開了。王海亮魁偉的身影出現在了他面前。
看到王海亮的第一眼,儘管張二狗已經做了充足的準備,可還是不由機靈靈打了個冷戰。
張二狗已經兩三年沒見過海亮了,自從當初他把芳芳推進懸崖,就一直沒跟海亮碰面。
他知道王海亮憋足了勁兒,早想揍他一頓。
今天的二狗做了準備,早已將一部攝像機放在了暗處,也準備好了捱打。
他要把海亮揍他的鏡頭錄製下來,當做法庭上脅迫他的證據。
當初的張二狗,就是利用這一手打敗憨子的爹老子高老闆的。
今天他故技重施,打算利用相同的招數打敗王海亮。
王海亮越是揍他,他越是興奮,因爲證據確鑿。
把自己的傢俱廠一把火燒了纔好呢,那樣的話,王海亮在大梁山所有的工廠,都會包賠給我。
到那時,王海亮就真的完了。哈哈哈,我咋恁聰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