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煦對於這個事情已經過了新鮮的勁兒,一來這兩老外不是自己的朋友,更是連認識都不認識,二來還是個偷獵的,他們的死並沒有給溫煦多大的震撼。不光是溫煦,其他的人再提起這個事情的時候也沒有什麼哀傷的表情,畢竟誰也沒和這兩老外沾親帶故,也就沒有那種發自內心的傷感。
如果說這個事情換成另外的版本,說是兩個人被狼吃了,那說不定到激不起這麼大的風浪來,現在老百姓感興趣的其實最主要不是有人被狼吃了,而是兩個洋鬼子被狼給吃了。
所以說很快的,溫煦這邊就圍上來不少人,大家一起談論起了這個事情。
來的都是學習森林防火,防偷獵的人,裡面來的大多獎都是各村的老獵手,別的人要進林子,十有八九偷獵的沒有防住,把自己先給防丟了,這些人才是幹這事的民間主力。
正因爲這次來的很多都是在林子裡混了十幾年,甚至是幾十年的老獵手,而且老秦的連襟又是親眼所見,所以他說出來的事對於一個老獵手來說,信息量可就不小了。
一個站在旁邊摸着自己下額山羊鬍子的老頭說道:“那這狼可不小,不是以前咱們見過到土狼辦的到的,得是現在沒馬湖那邊的大狼羣才能辦的到!”
“我也是這麼想的,而且也把我推斷出來的告訴了公安局辦事的那個法什麼來着,對法醫!不過人家信不信就是人家的問題了”老秦的連襟說道。
“那羣狼不是一直在沒馬湖的附近活動麼,而且以前也沒有聽說過它們攻擊人啊,不說別人我都和它們相遇過幾次,見過那頭黑色的狼王,我當時面對着它們,緩緩的退出來就成了,也沒有狼咬我,更沒有要吃了我的意思!”另一位也說道。
“我也遇到過,也沒有這回事,我覺得吧,可能是這倆洋鬼子激怒了狼羣,你說這洋鬼子也膽子大,什麼本事都沒有就敢往老林子裡鑽”一位中年漢子說道。
聽到了有人這麼一說,圍觀的衆人中很多都表示了贊同。
“我覺得也是,要不是爲什麼狼不咬咱們,偏偏咬了兩個老外!”
“可不是麼,當時就有咱們這邊的嚮導一起的,最後嚮導跑了回來,連着其他的人也都跑了回來,偏偏就這隊伍中的兩個洋鬼子丟了命,肯定是出在人的身上,而不是狼的身上!”
“有道理,有道理!”
在這個時候,一屋子的老頭漢子到是很統一,大家一致覺得咱們的狼吃了兩洋人就算是狼有錯,那也是小錯,兩個洋人那頭肯定是做了什麼讓狼不滿的事情,要不是幾些年下來大家都和狼羣相安無事,怎麼着兩傻老外出現了,狼羣就開始吃人啦?
總之這些人的胳膊肘兒都是往中國狼身上拐的,沒人替倆老外說話。
就在一幫人熱火朝天討論的時候,溫煦卻是安靜的坐在一邊,雙手抱在胸口仔細的想着事情,現在溫煦可以確定了,吃了兩個洋鬼子的狼就是狼王帶出去的幾隻狼。
當然,溫煦並不知道狼王這邊重新奪回狼羣控制權也是冒了風險的,並且因爲狼羣突然間的縮小了,那麼捕食大型獵物的本事也就自然而然的相應也跟着變小了,像是以前狼羣可以在林子裡橫着走,現在看到老虎、熊甚至是野豬羣,但是現在狼王第一選擇已經不是以前的迎上去,而是過,儘量的避免和大型的生物做正面衝突,以致於狼羣減員。
因爲狼王知道每一個手下對於它自己來說都是最爲保貴的力量,想重新回到巔峰,那麼它就需要不段的有新生命加入進來,甚至破天荒的,狼王還收編了幾隻以前絕對看不上眼的流浪在外的小型野狼。
就算是這樣,真正能參加捕獵的,連上狼王也就是三隻正常的捕獵力量,剩下都是亞成年的狼,捕獵的經驗嚴重不足,甚至是帶上它們還要防着它們壞事,現在關於狼羣未來的大事也跟着來了,兩隻母狼懷崽兒了,連串的麻煩落到了狼王的身上,離開了舒適生活地的狼王真正的考驗開始了。
狼王決心攻擊人類這個時候也是不得以,因爲狼羣需要食物,而它們現在能輕鬆捕獲的,除了兔子之外,幾乎別的大型動物都在霸王猇,以及黑熊,或者是華南虎的勢力範圍之內,每一次踏入人家的領地,對於現在的狼羣來說都是極爲危險的,因爲前期活的太囂張了,以至於熊和老虎都像是長成年的非洲雄獅一樣,一看到鬣狗本能的就去追殺,因爲種羣的競爭告訴它們只有死掉的敵人才是好對手,它們甚至會破天荒的連手對付出現的狼羣,因爲這些猛獸們知道,再一次讓狼羣起來,自己的種羣就沒有活路了。
大的動物捕起來危險性太大,小的食物又遠遠滿足不了狼羣的消耗,所以狼王把目標對準了人,當然了狼王也是有選擇的,出於對溫煦的畏懼,它選擇是一羣人中帶着‘沒馬湖’氣味最低的人攻擊。
對於人類來說可能分辨不出常生活在沒馬湖周圍的人,或者是縣城人,但是對於狼這樣的野獸來說很簡單的,擡起鼻子就可以感受到哪些人是常駐在附近的,哪些人不是。
很顯然,偷獵隊伍中的兩個洋鬼子身上的氣味明顯的要比其它人淡太多了,所以這才成了黑狼王的目標。
不得不說黑狼王成爲狼王還是有兩把刷子的,除了衝動一次之外,智商還是在線的,並且一擊獲勝之後,吃飽喝足立刻帶着狼羣遠循,怕溫煦再一次追上來,這個時候它對於帶着野豬,霸王猇羣的溫煦畏懼已經到達了聞風喪膽的地步。
“好了,好了,大家都找個位置坐下來,馬上開始上課了!”
就在溫煦滿腦子跑火車的時候,王堂的講臺上來了幾個穿着制服的,其中帶隊的是鄉長的秘書,跟在後面是個穿着制服的美女警察,美女警察後面跟着的則是兩位武警消防員,再後面則是一位年紀大的警員,不是別人,正是昨兒從溫家村捲了鋪蓋走人的老何。
今天的老何已經沒有昨天那雲淡風輕的樣子了,像是個被霜打過的茄子似的,垂頭喪氣的一路黑着臉跟在隊伍尾。
溫煦沒有想到今天會在這裡遇到老何,不過也不用多想,今天這個事兒說白了就是應個景兒,開這種會形勢大於作用。現在鄉里得力的警員都在處理兩老洋裹了狼腹的事情,像是老何這樣的人不來幹這事誰幹?
“同志們……”
今天鄉長的秘書這裡拿起了雞毛當令箭,現在主持起了這個會,大通長篇的沒什麼營養的話說完,時間過去了整整二十分鐘。
秘書估計是看領導到哪裡都講話,今天逮住了機會亂說一通,就溫煦總結起來就兩句話,防火防偷獵任務很重,大家要好好聽!就這麼點兒破事,這位愣是一個人繪聲繪色的講了小半天。
爲什麼說他一個人呢,因爲無論是臺上還是臺下,除了他之外,大家都低着頭,擺弄着自己手中的手機。
不得不說,智能手機的出現給無聊的會議提供了一個很好的潤滑劑,有的它之後,領導再長篇大論都不怕了。
溫煦自然也是如此,不這麼幹怎麼幹?總不能真的聽上面那位長篇大論吧,溫煦這邊掏出了手機關掉的聲音,開始玩起了消消樂。
溫煦的耳朵只聽到了一句:“好了,我的話講完了!”
大家立馬鼓起了掌來,小禮堂裡掌聲一片。
當溫煦的耳朵又聽到類似於下面請xx講xx知識的時候,繼續跟着大家鼓掌。
總之這會開的就是該鼓掌的時候鼓掌,該聽的時候不聽。
小遊戲玩起來有的時候也耗時間,一上午幾個小時,溫煦就在不斷滑動的手指中溜走了。
“好了,大家中午食堂吃個便飯,下午一點半鐘我們正式開始,到時候由我來點名,哪一個村的人都不能早退!”
臨到了吃飯的時候,惹人厭的秘書又跳了出來,重申了一下午上課的時間,還祭起了點名的法寶。
大家哪有興趣聽他繼續說下去啊,一聽說吃飯,大家立馬站了起來,交頭接耳的往着門外走。
“走,咱們吃館子去!”溫煦對着廣安和廣平說了一句,然後示意老秦村裡的幾個,外加他的那個連襟村裡的一起。
不過人家哪裡好意思蹭這個飯,連老秦都出言拒絕了,別人就更不好跟着去了,就這麼着溫煦把自己叔侄三人的飯票給了老秦,自己則是帶着廣安和廣平出了門,各找了一輛小黃車騎上,直接奔着新鎮那邊的而去。
論起吃飯,現在新鎮那兒可比老鎮強多了,除了傳統的中餐小店,還有咖啡簡餐,甚至還有現在挺時尚的‘金拱門’和肯x基。
溫煦帶着廣安和廣平來的地方自然是中餐館,這家湖南菜做的不光是地道而且份量也足,就是這價格略顯高了一些,不過對於溫煦來說,價格不價格的是在考慮範圍內,叔侄三人進去了之後,上了二樓找了一個靠窗的小包間,快速了點了幾個菜就讓服務員下了單。自己仨則是一邊唱茶聊天,一邊等着上菜。
菜還沒有上來呢,溫廣安伸手指着樓下笑着說道:“叔,您看,還碰到老熟人了!”
溫煦隨着他的手指往下一看,也不是別人,正是給自己上課的幾人,帶着鄉長的秘書。
“他們怎麼也跑來這裡了?”溫廣平着說了一句。
原本以爲他們是在食堂裡吃呢,誰知道人家跟着自己後腳轉進了這家湖南菜館。
“你吃你的飯,管他們做什麼!”溫煦笑道。
溫煦話音還沒有落下,耳朵裡傳來了幾人上樓的聲音。
因爲溫煦幾人選的包間不是大包,從外面一眼也就看透了,總之是三人中午隨便吃點兒,沒必要弄什麼封閉的包間,所以上來的幾人第一眼就看到了溫煦三個。
別人都是衝着溫煦三人笑着點了點頭,老何卻是直接走了過來。
“老何,怎麼今天不駐我們村改行當老師啦?”溫廣安可不知道,老何是溫煦讓弄走的,他以爲老何還在溫家村駐點呢。
老何苦着臉擺手說道:“以後都沒有那麼清閒的日子過嘍!我們所長說是所裡需要我,你們村派個新人去歷練一下!要說我們所長也是,平白無事的讓新人下去歷的哪門子練……”。
老何這邊也是莫名其妙的,溫家村這個位置老何可是花了力氣的,而且來了之後果然如自己所想的,每天小日子過的飛飛的,每個月還有小三千的補貼,現在一眨眼立馬就沒了,這讓老何心中極爲不爽。
從接到新的任命之後,對自己的領導就是滿腹牢騷,現在看到溫煦幾人自然而然的就開始發了起來,而且還當着美女警察同事、鄉長秘書的面,弄的幾人聽不下去了連忙告辭離開了。
“老何,你這……”
溫廣安知道人情事故,笑着點了一下。
“怕他個吊哩,徐正勤能拿我怎麼樣!”老何直接翻了一個白眼,不屑的說道。
可見老何根本就不當回事,說白了這人就這樣了:倚老賣老!
呵呵!
無論是溫廣安還是溫廣平都不好接這個話,他們都知道溫煦和徐正勤的關係不錯,和徐正勤的靠山徐明賢關係還要更好一些。現在溫煦坐在旁邊,他們倆哪裡好接這個話,而且就算是不算上這一層關係,人家徐正勤對於溫家村的各種照顧,村裡有心人也是知道的,這個時候作爲溫家村人順着老何說話,那傳出去就顯得不地道了。
況且他倆也沒有沾老何什麼光,更沒有得老何什麼好處。
看到兩人的反應,老何這纔想起來這一出,於是衝着仨人很是尷尬的笑了笑:“那你們吃着,我那邊跟他們一起去了!”
說完老何撥腿就向着斜對面的包間走了進去。
“這老何!”
溫廣安搖了搖頭,端起了茶輕輕的嚐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