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壯平處理鹿的手法一看就是老手了,一柄小刀在他的手裡翻飛,一塊整鹿皮也就漸漸的從鹿身上脫落。
鹿雖說不大,也就是二十來斤的樣子,去掉了雜物差不多最多也就十斤左右,像是溫煦這些人自然是隻吃肉的,剩下的也不好帶走,這麼熱的天也沒有法子用空間,只能扔!
好處是這是老林子這些東西是不可能剩下來的,大自然不會浪費一點兒食物。
卓爸一隻手拿着扁不鏽鋼條,一隻手從托盤裡抓了一塊子切的兩公分見方的鹿肉往條上穿,望着這些已經被揉制上的香料的鹿肉,不由的讚歎說道:“你們這趟活也太輕鬆了,出來居然各種各樣的調料都全的,乍一看還以爲你們來野營的呢!”
讓卓爸不可思議的是,溫煦這幫子人居然連料酒這玩意兒都帶着,讓他覺得實在也是沒誰啦!想到了這兒,卓爸又看了一下自己手上的可降解的一次性塑料手套,頓時又覺得似乎帶料酒也不是那麼過份了。
“原本林子裡的生活就艱苦,要是再對不起自己的胃,那才說不過去呢”溫廣智聽到卓爸說這麼說,笑着回了一句。
你回一句就回一句唄,非要最後再加上一句:“這話是煦叔說的”。
“我也覺得你們這羣人中就他說出這話!”話還沒有說完,立刻自己就出了一聲哎喲的聲音。
“怎麼啦?”
“有蚊子!”卓爸很難受,立刻把手上的一次性手套摘了下來,伸手輕輕的在自己的腳踝上抓了起來,越抓似乎就越抓的帶勁兒,很快把自己給抓的吡牙咧嘴的。
秦壯平看了連忙說道:“別抓了,把腳伸出來我看看?”
聽到秦壯平這麼一說,卓爸就把自己的腳伸出來一點兒。這個時候卓爸的腳踝上已經被抓紅了大片,而且也腫了一大片,幾乎都快有半個巴掌大了。
“用風油精擦?”
“這個東西用風油精不行,癢的你受不了”說完秦壯平對着正在河邊打裡肉蟲子的溫煦問道:“老闆,那個鬼蔥還有沒有?”
“有,多出來一顆!就在旁邊擺蘑菇的盆子裡,你自己找一下!”溫煦回道。
聽到溫煦這麼說,秦壯平放下了手中的籤子走到了盆子旁邊,拿起了下午採的似蔥非蔥的野草,直接放到了嘴裡大口大口嚼了起來,嚼了一會兒吐了出來放到了手上捏了捏,然後糊在了卓爸的腳上。
老實說秦壯平這樣五大三粗的漢子能有什麼審美?糊到了卓爸腳踝上的東西別提美不美觀了,根本和美不搭調,不僅僅醜還讓人看着噁心,而且還有一股子野草刺鼻的氣味。
不過卓爸不是沒頭腦的小年輕也不好說什麼,只能既忍着噁心又忍着癢,不過一分鐘之後卓爸立刻就舒服了,腳裸上不光是不癢了,還有一種清涼感。
“神了嘿!”卓爸開心的說道。
秦壯平笑着對大夥說道:“大家先把手裡的活放一下,把清涼油和風油精都塗上,每個露在外面的部分都要抹上,今晚看來是有大轟炸機盯上我們啦!”
秦壯平口的大轟炸機就是蚊子,一般來講城裡的蚊子大的都是灰蚊子,但論起陰毒來,要算是小的花蚊子,而林子裡的蚊子幾乎都是大花蚊子,一口咬到身上立刻就是粉紅的一片包,不光有大花蚊子,還有小的足以鑽進帳篷網眼裡的小蚊子,同樣這種小蚊子也是最毒最毒的,像是卓爸剛纔就是被這種小蚊子咬的,一口下去,直接能讓你抓出血來。
聽到秦壯來這麼說,大家紛紛都把手中的活兒放下了,今天天還沒有黑的時候就已經武裝整齊了,直接在身上開始大抹特抹,很快整個營地裡充滿了風油精和清涼油的味道,讓原本的鍋裡的蛇肉蘑菇湯的香味都不由的淡了起來。
看到這幫子人兩三人就用掉了一瓶子風油精,卓爸在心中又暗自嘆了一口氣,卓爸這兩天也見過別的隊伍什麼樣的,但是論起拿東西不當東西來,溫煦這隻隊伍那是一等的一,這樣的結果也很明顯,雖說隊伍的人數不多,但是這精神狀態在整個營地也的確是數一數二的。
把自己用驅蚊蟲的水給武裝起來,大家繼續穿着鹿肉串,一起圍着火堆胡扯。
秦壯平是個實誠的,幹活的時候說話少,所以穿的也快,第一個完成了手裡的活兒,這邊才放下了手,那在就對着溫煦大聲吼道:“老闆,是我來烤還是怎麼說?”
“烤這東西沒什麼難度了,讓廣智他們自己烤吧,隨烤隨吃,我這邊馬上就好了!”溫煦說着把瀝乾了水的肉蟲子給端回到了火堆的邊上,然後抄起了一個平底鍋放到了火上加熱,一會兒之後伸手在鍋上空示了一下溫度,然後加入了花生油,等油熱了,把一半的肉蟲子直接就倒進了鍋裡。
滋啦!
只聽到一聲油響,頓時鍋裡都起了火,溫煦收回了鍋這邊反覆的顛了幾次鍋,等着火滅了鍋裡就只剩下已經被炸的金黃黃油亮亮的肉蟲子啦,把炸好的蟲子鏟到了小盆子裡,然後又繼續把剩下的蟲子給爆了。
做好了這個,蛇肉蘑菇湯差不多也就好了。東西一好,大家擺開了架式圍於火堆正式的開始今天的晚餐。
溫煦自己先舀了一碗湯,擺到了自己的小碗裡,還給自己弄了兩段子蛇肉:“大家自己動手啊,這事兒等不了別人!”
說完伸手繼續在火上燎起了自己手中的三串鹿肉串。營地裡的這些人哪用溫煦說話,很快一鍋湯就被分光了,好在卓爸也不是什麼客氣的人,他的碗裡也弄的有湯有肉的,營地裡吃飯跟本就沒有什麼客氣一說。
卓爸這邊喝了一口蛇肉湯,美的直挑眉頭,然後就了一口茶罐子裡的茅臺,不由的出了一聲舒坦吸氣聲:“啊,美味,太鮮了!”
溫煦看到卓爸吃的這麼開心,拿起了放在腳邊裝酒的缸子和他碰了一下,然後轉着對着大夥兒說道:“今是,咱們歡迎一下卓叔!但是我要說的是,卓叔的酒雖好,大家也別貪杯,少喝一點兒,明天咱們還有正事兒,等着搜索完了那一塊,咱們也就打道回府啦”。
“怎麼不搜了,一天好幾百塊的收入,沒看到有些隊伍就是做樣子領錢的嘛,怎麼你們不想拿了啊?”卓爸聽了不由的說了一句。
溫煦搖頭說道:“您覺得還有什麼意義麼?都這麼多天了,從我們來到現在都好幾天了,可以說是凶多吉少,現在估計也就是家屬們還接受不了這個事實吧,也就是他們口袋裡寬裕的,要是一般人家擺出這樣的架式,早就搜不下去了”。
卓爸聽了嘆了一口氣,他知道溫煦說的是對的,丟了的五個人沒有一個帶着行囊的,憑他們的本事,現在要是還活着那真是狗屎運爆棚了。
就像是溫煦說的那樣,之所以沒有放棄,因爲丟的五人中有三個都是不差錢的,其中一個還是家裡的獨苗,以卓爸的估計這麼找下去沒有一兩個月是不可能停的。
就算是再有意見,自家孩子再不爭氣,大家也都是爲人父母的,將心比心,有多少能接受這個事實的?
養了二十年的孩子一天早上開開心的出去了就回不來啦,現在不光是白人送黑人,是連個屍都找不到了,別說是這些丟了孩子的人家了,卓爸想起來心中也是唏噓不己。
雖說這事兒和自家的閨女關係不是太大,但是一起出去玩,別人家的孩子沒了,你家的孩子活蹦亂跳的回來了,這對你家來說是幸運,但是這幾家丟了孩子的人家會怎麼想,那真不好說,人心有的是候是會遷怒的。
想到了這兒,卓爸伸出大手輕輕的拍了一下溫煦的肩膀,然後直勾勾的望着溫煦,連聲說道:“可惜了,可惜了!”
現在卓爸的心中閃過一個念頭:我要是有這樣一個兒子那該多好啊!然後又想,就算沒有這福份,是個半子那也很好啊,可惜的是現在鬧成了這樣,這麼好的女婿也要沒了!
卓爸自認爲不是重男輕女的人,所以家裡有了一個閨女之後就沒有再要。但是現在和溫煦想處下來,雖說時間沒有多長,卻讓卓爸有了另外一種體驗,有些事情他不可能和女兒一起去做,但是和溫煦可以,他喜歡和溫煦一起去酒吧,‘爺倆’一起豪氣的‘大殺四方’,然後藉着酒意勾肩搭背的稱兄道弟。
直到今天卓爸才現,有的事情女兒跟本不會感興趣,只能和另一個男人一起做,關健是做起來還級開心。
其中溫煦以前半子身份有一個缺點讓卓爸不滿意,就是兩個男人在一起不能談女人,再說了誰家老丈人拉着女婿有事沒事這個妞那個姑娘的,多咯應啊。所以說在卓爸的心中一直想,自家要是有這麼一個兒子那該多好啊,有的時候卓爸都覺得自己快要魔怔了。
卓爸兩句沒頭腦的可惜了,弄的溫煦一頭的霧水,不知道他說的是丟了的五個人可惜了,還是自己做不成女婿可惜了,於是笑了笑沒有說話,轉過了視線繼續望着手中的烤鹿肉。
“來,溫煦,咱們爺倆再乾一杯”卓爸端起了手中的茶缸子,和溫煦碰了一下。
溫煦這邊也小喝了一口,這次沒有耍詐,雖說不了解卓爸現在在想什麼,但說老實話,溫煦也挺喜歡卓爸和卓媽兩口子的,很文雅有教養,對自己也是真心的好,但是哪有事事如意的事情。
就着烤鹿肉,前‘爺倆’就這麼慢慢的喝着,一邊喝一邊聊着以前喝酒時候的趣事兒,二十來分鐘之後,識趣的人都離開了,回帳篷睡覺去了,只留下了溫煦和卓爸外加一人坐在火誰旁,溫煦和卓爸像是回憶更像是在緬懷,不過兩人都沒有說破,就這麼淡淡的聊着。
另外一人是秦壯平,他不是有意要留在旁邊聽的,他是手上有活兒,誰讓溫煦這個老闆張口了,讓他整一塊鹿皮出來,讓自己洗車的時候用來擦車!
這要求說實在也是沒有誰了,誰都知道鹿皮軟和,鹿毛輕柔細膩不傷車,所以聽到溫煦這麼一說,卓爸這邊也順勢要了一塊。
鹿雖說被大黑豹咬死的,但是豹子捕食都是鎖喉,對身上的皮破壞不大,別說是弄兩塊擦車布,就是弄個孩子的皮坎肩都沒有問題。
作爲專好手,秦壯平也勸說過,但是奈何自家老闆不要皮坎肩鐵了心的要一塊擦車布,所以吃完飯的秦壯平只好用小刀,輕輕的把留在皮上的肌肉渣或者油花兒剔出來,隨手扔到火誰上,頓時出刺的一聲,無論是肉渣還是油花,瞬間一閃迸出了微弱的火花之後,消失無蹤,就像要找的五個人一樣,杳無音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