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煦今天遇到麻煩了,不是別人找溫煦不痛快,而是在做木桶上溫煦遇到了困難。
硬木在空間裡做成的桶很漂亮,看起來也很堅固,可惜的是擺到了正常室溫的上情況下,通常只要一夜下來,木桶不是裂縫就是兩塊木板相交的地方漏水。溫煦做的是木桶,不是漏斗,這樣的木桶顯然不是附合溫煦要求的,更不符合葡萄酒陳桶的要求。
但是溫煦並不氣餒,而是一次又一次的實驗着,可惜的到目前爲止,就沒有一個木桶在完全失水的情況之下,撐過一個晚上的,就算是有,溫煦也不可能用,誰知道什麼時候會出現問題。
好在溫煦有的是耐心,手上更是大把的時間,並且在心中不斷的安慰自己,作爲一個新手中的新手木匠,自己該學的該瞭解的還有很多,得加強在這方面的學習,至少對於各種各樣木材的知識,溫煦就不甚瞭解,更別提吃不吃的透了。
一大早上,溫煦和師尚真跑完了晨跑,回家吃完了早飯,再一次打量起了自己放到院子裡的木桶。
溫煦拿起了一個,用兩隻手轉着仔細的檢查着每一塊木塊,看它是否有縫,接縫的地方是否有開裂和咬合不緊的情況。
看了一會兒,終於搖了搖頭,拿起了手邊的錘頭把手上的木桶給敲了,一道很顯眼的裂口出現在了一條木板上,整個桶宣告報廢。
把所有的桶都檢查完,溫煦開始直搓着牙花子,所有的桶就沒有一個好的,甚至今天都不用上水,都完蛋了。
溫煦正的發愣時的候,一個老人的身影走了過來,伸手把溫煦扔在院子裡的木板子一塊一塊的撿了起來,然後抱到了懷裡,放到了溫煦家門口對面的樹下。老奸專門撿那邊被溫砸壞的板子,撿好了之後就這麼坐在木板上,從口袋裡抽出了旱菸這麼吧嗒,吧嗒的抽了起來,一邊抽一邊老頭還望着溫煦笑。
望着老頭,溫煦哭笑不得的問道:“九爺爺,您老已經在我的門口看了我幾天了,每天都撿這些木頭幹什麼啊?”
老頭正是溫煦的族爺爺,全村唯一還活着的輩份最大的那位,只不過腦子有點兒不好使,不過老人家也不是瘋了,更不太像是老年癡呆,沒有智商的那種老頭,老頭就是記不得很多事了,也認不清人了,不過其他的事情都挺好的,比如是生活上啊,都不太需要人照顧。當然了這麼大年紀了,身體機能方面總會有點兒退化的,這也是正常情況。
一連三天,每天在溫煦檢查木的時候,老頭都會撿上幾個爛木板,墊在屁股底下望着溫煦笑,有且一坐就能坐到中午吃飯纔回去,也不管溫煦還在不在院子裡,老頭都這麼一邊吸着旱菸一邊衝着溫煦樂,好像他在看個傻子似的。
如果是不認識的老頭,溫煦一準兒被他笑的毛骨悚然的,不過九爺爺這邊一不發瘋二不鬧騰的,溫煦自然是不怕的。
回到了廚房,溫煦從鍋裡拿出了一個茶蛋,走到了老頭的身邊,一彎腰把茶蛋交到了九爺爺的手中:“您老慢點兒吃!”
“好!”老頭看到茶蛋,眼睛立馬直了,立刻把手中的旱菸放到了坐着的木板邊上,而且小心的把煙鍋架了空,這樣煙鍋的熱量就燙不到木板了。
九爺爺小心的接過了茶蛋,伸着乾枯的手開始撥着茶蛋,一邊撥,一邊時不時的還把剝下來的得粘着蛋白的蛋殼放到了呢裡過一遍,帶着蛋白的蛋殼通了老頭的嘴裡,出來的時候就只剩下光滑滑的蛋殼了。
老頭蛋殼也不亂扔,就這麼擺在了手心,等着整個蛋都剝好了之後,老頭雙手一掰直接把蛋一分爲二,就這麼小口咬着吃了起來。
等着一個茶蛋吃完,老頭的鬍子上也就落了一些蛋屑兒,於是溫煦伸排輕輕的拂了拂老頭花白的鬍子,把蛋沫兒撣了下來。
看着老頭吃完了雞蛋,溫煦站起來準備回自己家的院子。
“仁庭啊!”
九爺爺這時出了聲,叫住了要走的溫煦。沒有辦法,老頭一直把溫煦認成了溫煦的祖爺,喊的也是溫煦爺爺的大名。
“您還有什麼事?要喝水?我去給您端一碗去”溫煦說着就要往院裡走,準備給老頭拿水去。
誰知道九爺爺搖了搖頭反面問道:“你小子是不是傻?從小覺得你讀書挺不錯的,怎麼就犯了軸勁了呢?”
溫煦被老頭訓的有點兒摸不着頭腦,於是問道老頭:“九爺爺,您這是訓的哪一齣啊,我怎麼就軸了?”
“過來!”九爺爺對着溫煦招了招手,然後拍了拍自己屁股下的木板,示意溫煦過來坐下,沒有等着溫煦走過來,就把屁股下原本墊在了一起的木板,抽出了一塊,然後架在了樹根,與自己坐着的幾塊木板堆起來的木板摞子上。
溫煦走了過去,坐在了老爺子擺好的木板上,眼巴巴的望着老頭,一副虛心求教的樣子:“您說,我這邊聽着呢!”
對於溫煦來說,老頭的腦子不是太好了,作爲後輩只要老頭不是太過份,就順着他的話頭兒來就是了。
“坐着怎麼樣?”
“挺好的啊!”溫煦說完還特意的顛了一下,表明現在自己坐的挺舒服的。
老頭聽了,輪起了手中的煙鍋子,然後在溫煦的腦門上輕輕的敲了一下:“這木頭你也拿來箍桶?你是準備按着牛頭強喝水啊,這麼硬油性這麼大的木頭,還不怎麼吃水,你是怎麼想的?腦子莫不是抽了風不成?”
溫煦沒有想到老頭和自己說的居然的箍桶的事情,聽到老頭講的頭頭似道的,不由的有點兒發愣了。
九爺爺這邊繼續吸着旱菸,一邊吸一邊繼續說道:“想要做桶,首選的木材是杉木,肯吸水,木桶木盆越用越緊實,你用這個木頭哪裡成,連個料子都選不好,你還學人家做桶!老祖宗們幾百上千年傳下的竅門還不如你不成?”
聽的溫煦頓時覺得恍然大悟。
說完老頭緊接着腦袋又點兒透逗了:“仁庭啊,你怎麼不讀書啦?不去縣裡考試了麼?”
溫煦這時候腦袋裡如同有一記閃電,劈開了自己滿腦子裡的烏雲,心道:對啊,沒事幹我幹啥非要用自己空間裡的木材代替橡木桶?人家釀了幾百年的酒一步一步摸索出來的東西,難道還比不上自己一個腦洞大開?
這下子溫煦頓時明白了,什麼事情都不可能按着自己想當然的來!自己這邊老實的種橡木,做橡木桶那纔是正道,沒事幹搞什麼噱頭,玩什麼個性啊。至於這些硬木,還是給趙德芳和孫安安未出世的小寶寶做小牀吧。
“謝了,九爺爺,我知道怎麼做了”溫煦說道。
聽到溫煦這麼說,老頭子這邊就像是沒有聽到一樣,繼續吧嗒吧嗒的吸着煙,一言不發,一下子又恢復到了原來老樣子。
溫煦望着老頭,轉向回到了屋裡,給老頭端了一碗水,不是溫煦捨不得冰箱裡的礦泉水,而是老頭根本不喝那個,他只喝碗裝的,像是什麼塑料瓶子之類裝的水,老頭碰都不碰。
回到了屋裡,溫煦上網去買橡樹苗,買了一百顆還讓人加了急之後,溫煦開始着手準備做小牀。
溫煦沒有設計過小牀,也不知道要什麼功能,所以溫煦的第一張小牀只能是抄襲,這一點上溫煦到是有點兒自知之明,一聲不響的在度孃的搜索欄裡寫上了兒童牀,然後點了一下回車,等了一會兒出現了無數的圖片。
既然是要給好兄弟趙德芳夫婦孩子的禮物,溫煦也不可能撿着那些簡單的來,自然得找看起來相當結實,而且還要漂亮的牀來抄,要不自己的心中都過意不去。
抄了一個兒童牀的圖紙,對照着自己找到了圖片,溫煦直始估計起了各位部分的尺寸,一邊估計一邊畫着自己的圖紙,當然是簡單的圖紙,畫好之後帶着圖紙進了自己了工作間,開始幹活兒。
第一次用的料子是軟木的,因爲溫煦怕估計出來的圖紙湊的一起並不好看,沒做過活兒人可能不太理解,有的時候紙上的東西就算是畫在紙上的時候很好看,但是做出來以後往往就不是那麼讓人滿意,溫煦這邊準備用軟木先搭一個,如果是不滿意的話也好修改,算是打個樣吧。
把軟木伐下截成自己想要的長度,溫煦帶上了護目鏡,開始站在電鋸旁開始開料子,先開四個柱子,然後就是各主要的護板,通往二層的木梯料,然後纔是一些護攔和一些畫着卡通圖像的護板。
溫煦的木工功夫一般,加上現在打的又是大樣,所以難免就有點兒醜,木柱和木板的面也沒有打磨,甚至是接口也不是榫接卯合的,直接上錘子釘子,也就是一個多小時,溫煦就把大體的架子搭了起來。
這一搭果然像是溫煦想的那樣,四個主柱子太粗裝,襯着其它的部件有點兒小,看起在視覺上不夠結實,於是溫煦又重新做了四個柱子,來回比劃了差不多五六次,這才滿意了。
“溫煦!”
就在溫煦抱着胳膊一臉滿足的時候,門口傳來了師尚真的聲音。於是走了過去拉開了門,放她進來。
到了屋裡的師尚真第一眼就看到了工作室正中空地上擺着的兒童木牀,不由的說道:“可以啊,挺漂亮的!”
說完師尚真伸手就去摸了一下。
“別動!”
溫煦立刻出聲阻止,誰知道還是晚了一步,師尚真這邊伸手往主柱上的推,就是用一根釘子連接的樣子貨,你能指望它有多結實?師尚真這邊輕輕一推,倒了!
“你這怎麼做了個樣子貨啊!”
這一下子差點兒把師尚真摔了一個狗啃泥,收住了身形之後,望着地上的一攤子木頭杆子對着溫煦問道。
溫煦回道:“本來就是在打樣嘛,我想看看自己估計出來的小牀各部尺寸究竟是多少纔是最好看的,誰知道你這一摸,我還得再把它們釘起來!哎,你沒事幹摸它們幹啥?”
“你自己做的東西不結實,還怪我囉!”師尚真小聲的嘀咕了一句。
小牀塌了,溫煦和師尚真兩人蹲在小牀的木堆旁邊,伸手撿着料子。
“溫煦,大後天你去接你的舅舅一家,我可能不能和你一起去了”師尚真說道。
溫煦問道:“怎麼啦?”
“我得去省城開會,一連開四天,省裡幾個成績特別好的村主任還有一部分貧困村的村主任一起交流學習,這一來一去的最少也得是六天的時間,所以我不能和你接機去了,抱歉啊!”師尚真臉上帶着歉意說道。
溫煦笑了笑:“沒事兒,你去開你的會吧,對了,這次不是又要表揚你了吧?”
“表揚談不上吧,這成績拿到市裡還可以,拿到省裡和南方的工業鎮子一比就算不上什麼了,況且村裡又借了這麼多的賬,這次我去真是以學習爲主!”師尚真說道。
溫家村的發展勢頭是不錯,不過現在賬面上卻是不夠看的,欠的賬真的太多了,但是誰都知道,這些都是基礎的投資,如果是發展了好了,這些就是溫家村經濟騰飛的動力,發展的不好了,那就是溫家村壓在腦門上的大山。但是做爲一個村主任,師尚真的膽魄還是讓人肯定的,改革嘛,這樣有勇氣有能力的村主任,大家還是挺關注的。
至於一下子借這麼多錢,從某一方面也體現了師尚真的能力,現在沒有點兒能耐哪裡會有人借錢給你?
所以這一次,師尚真還真的不是去露臉的,而是聽着南方的一些發達村講述自己的成功經驗,所謂的無工不富,南方的村子,幾乎都是走的同樣的道兒,除了開工廠就是開工廠,幾乎就沒有第二條路子走。
而現在師尚真給溫家村制定的發展方針是以高端旅遊業爲龍頭,種植和養植業爲基礎的溫家村模式。她這次去主要是去看看這些村主任在威勢,其實也就是想瞅瞅自己以後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