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煦直起了腰,看了看手中的籃子,覺得應該夠卓奕晴仨今天晚上吃的了,於是就對着已經上了岸,手中正拿個樹枝也不知道的撥弄什麼的卓奕晴喊了一句。『
“差不多啦,準備一下,咱們回家”
說完又轉頭向着二芳仨個丫頭的方向扯起嗓子大聲的喊:“二芳,迎弟,你們那邊摸好了沒有?”
二芳直起了身體回頭望着溫煦大聲回道:“叔爺,您要是好了先回去吧,我個迎弟這邊還要多抓一會兒,等着明天一大早一起上鎮上去賣呢,迎弟說鎮上的田螺一斤漲到一塊三啦”。
這話一傳到了耳朵眼裡,溫煦立刻揮了一下手:“我知道啦!你們仨在這裡小心一點兒,注意安全!”
說完溫煦提着自己一籃子的收成,走回去了岸邊,找了個光滑乾淨的大石頭坐了下來,把籃子放到了水裡,任由溪水沒過了籃子裡的田螺,然後把腳伸進了溪水裡洗了洗,洗乾淨了腳上的泥灰之後,這麼把腳放到大石頭上等着腳自然晾乾。
剛坐下來,就看到卓奕晴歡天喜地的跑了過來,手中的小竹棍子上還挑了兩三條白白長長的東西,這些東西外面像是一根根透明的粗線,在前線中間很有規律的排列着一排排黑色的如同芝麻大小的黑色小點點。
“你看,你看,我現了什麼東西,真是漂亮啊,這外面的一層像是果凍似的,還有裡面的小黑點兒,排的多均勻啊……”卓奕晴顯然對這個東西非常的有興趣,立刻挑着這東西往溫煦的眼前湊。
溫煦一看到這東西立刻把自己的身體往後傾:“快點兒,把這東西拿到一邊去,你也真是知識匱乏!”
“怎麼啦,是有意思嘛!”
卓奕晴把小棍縮了回去,拿到了自己的眼前仔細的看了起來,然後詭異的一笑,立刻又把小棍子向着溫煦這邊伸了過來。
“你看看,你看看嘛!”
看到她這副玩興大起的樣子,真怕她把這東西伸到自己的臉上來。溫煦乾脆直接從石頭上站了起來,看都沒看卓奕晴快貼到自己臉上的小棍子,立刻倒退了一米多。
“哈哈哈哈,膽小鬼!”
看着溫煦樣子,卓奕晴很得意,收回了小棍還伸手在棍子挑的東西上戳了兩下。
溫煦望着她的樣子說道:“別掉籃子裡啊,我警告你,這東西要是掉到了籃子裡,我可不會下河去抓第二次啦”。
聽溫煦這麼說,卓奕晴立刻問道:“這東西有毒?”
“有什麼毒啊,沒有毒就是噁心”溫煦伸手指着卓奕晴手上的東西:“你手上挑的是蛤蟆卵!”
“蛤蟆卵?這麼漂亮怎麼會是蛤蟆蛋?”卓奕晴有點兒不相信的看了看小棍上挑的東西。
想着的時候伸手撓了一下腦門子,望着溫煦問道:“你說是蛤蟆就是蛤蟆啦?爲什麼你不說是青蛙卵?”
溫煦聽到自家無知的女友這麼說,立刻笑着解釋說道:“你這智商還可以挽救,還知道青蛙和蛤蟆差不多!不過呢,這青蛙和蛤蟆從卵開始就是有區別的,蛤蟆的卵你看到了,就是現在你棍子上挑着的樣子,一條條的,像透明繩子一樣,青蛙卵呢是那種一片片的,有點兒像是圓形的透明膠質中間裹着一個小黑點兒,這東西孵出來纔是青蛙,你手中的那東西出來的只能是噁心的蛤蟆”。
看到卓奕晴一副好奇寶寶的樣子,沒有一點兒噁心害怕的樣子,溫煦只好繼續噁心她:“就是那種背上盡是疙瘩,而且長的還奇醜的東西,一到下雨天就這麼到處爬呀爬呀的,離遠了看像是石坷垃似的,可惡心啦!”
卓奕晴的膽兒挺肥的,直接挑着棍子上的東西向着二芳仨個丫頭方向走了過去:“我去問問二芳她們,我懷疑你騙我的,這怎麼可能是蛤蟆蛋”。
溫煦看她走了過去,也不多說什麼,用自己的左腳試了一下右腳面兒,覺得腳上的水差不多了,直接拿起了襪子開始穿了起來。
穿好了襪子和鞋,還沒有等溫煦去提籃子呢,耳邊傳來了一陣犬吠的聲音,擡頭一瞅看到敗類這貨帶着十來只狗正撲向離自己差不多二十米左右的白鶴。
幾隻落下來的白鶴似乎現在也不驚慌了,邁着長腿不住的在溪裡抓着小魚,等着狗羣腳一踩進溪水裡,這些白鶴才急步奔了起來,這樣狗羣到了地方,白鶴們已經飛到了空中大約兩米多高的位置,這個位置上狗羣就只有乾瞪眼的份了。
觀察了一會兒,溫煦就不由的搖了搖頭,自己低聲嘟囔了一句:“你這兩幫子貨都是閒出來的精神!”
一羣狗和一羣鶴都折騰兩三個小時了,誰也奈何不了誰。
狗來鶴飛,鶴落狗追,這種沒完沒了的遊戲都演了幾個小時了,一羣傻狗不知道回村,幾隻呆鶴也不知道換個地方捉魚,就在這條溪上鬧騰。
不過現在場面上也顯示出了土狗極高的智商,幾十條狗分成了三隊,每一隊差不多十幾只的樣子,每一隊大約巡護一段,溫煦這邊的隊伍明顯是敗類領頭,一但鶴落到了自己所管的這一片,敗類就會率隊出。
但是如果鶴落出了界,那麼敗類這羣狗也不會追趕,自己在原地保留體力,而另外的兩隊狗則是開始進入攆鶴狀態。
就這會兒功夫,溫煦就被這些田園犬的智商所折服了。想到現在市面上有些人說咱們土狗笨,不如洋狗聰明,動不動就拿西方人列出的什麼世界十來聰明的犬類顯擺,在溫煦看來,識訓的狗就聰明?你扔個球,它給你撿回來這就比對你翻白眼的田園犬基因高貴?
快別扯了,田園犬那只是不想搭理你而以,很多的時候並不是它不理解你的意思,而是它沒有興趣搭理如此無聊的你罷了,很可能你扔球的時候它在心中鄙視你,這其實是田園犬的性格,不是傻好不好。
它們的智商高到了自己吃了虧都能知道回去呼朋喚友的找幫手,這樣的狗還不聰明?別整天拿個外國人說的東西當聖經捧着,西方人有時說話也和放屁差不多,真真假假的得用腦子去分辨。
看着這些狗羣體作戰,溫煦腦瓜子裡了一通牢騷之後,轉頭對着又在岸邊伸着腦袋的卓奕明大聲喊道:“走不走啊?”
卓奕晴道:“等等我,我找個青蛙卵看看是什麼樣子的!”
聽她這麼說,溫煦只得嘆了一口氣,然後沿着河邊幫她搜巡一下,以爭取早點兒返村回家。
一邊搜一邊時不時的擡頭看一下狗羣和幾隻鶴的動向,很快的溫煦現狗羣的度很明顯的越來越慢了,似乎這些狗都累了,跑動起來也不太積極了,兩三次鶴一起飛,狗羣就停在了水中,相隔十來米呢就不追了。
“笨蛋,你們地上跑的去追天上飛了,又不會使獵槍,追傻冒了你們!”溫煦望着狗羣搖頭說了一句。
飛來轉去的幾隻鶴明顯也現了狗羣的體力不足,這下飛來飛去的很快就有點兒懶洋洋了,好幾次,晃晃悠悠的狗羣差一兩米都能咬到鶴翅膀了,白鶴這才飛上了天,就溫煦的觀察來說,幾隻鶴明顯的開始調戲起了狗羣。
當溫煦的目光無意掃到了敗類身上的時候,被溫煦看出點兒苗頭,敗類這貨伸着舌頭是不假,但是這舌頭向前伸着的就是透過它嘴裡的兩隻大犬齒伸向了前方。
這可不是敗類累時候的標準姿勢,這貨要是真的累了,就跟那二皮臉的人似的,不但渾身像沒有骨頭似的癱倒在地,而且舌頭一定是垂到了一邊,無全是左邊還是右邊,不可能向正前方伸着舌頭,舌頭這麼伸着,只能說這貨現在根本不累。
對於敗類身體語言的解讀讓溫煦覺得事情不像自己想像的那麼簡單,於是抱着胳膊站到了溪邊,仔細的觀察起來三個狗羣,仔細一看,這狗羣似乎在裝,明顯的狗羣中有一些狗的演技並不過關,賊溜溜的小眼睛裡全是興奮勁兒,四條小腿的度慢,但是擋不住這些貨邁的歡實啊。
幾次過後,鶴羣再一次落到了敗類這邊,溪水的下游,廣鬆家的大黃狗衝着敗類這邊連着汪汪了幾聲。
敗類這邊的狗羣一聲不吭,慢慢的邁着小步子,向着落到了河裡的幾隻白鶴摸了過去,‘垂頭喪氣’的狗羣,一個個聳拉着耳朵,垂着尾巴一副敗軍的模樣。
一直注意狗羣的溫煦看出了一道門道來,那就是無論是上游還是下游的狗羣,現在都是直勾勾的擡頭望着敗類這邊,跟前幾次完全不一樣的是,這一次上、下游的狗羣中沒有一隻臥下休息的,不光是沒有一隻休息,而且還不住的邁着輕快的小步子向着這邊徑直的走了過來,這小步子邁的哪有一點兒體力不支的樣子。
就在溫煦望着兩個湊過來的狗羣的時候,已經到了河中的敗類和十來條狗們還是那副樣子,繼續往着幾隻鶴邊上挪,幾隻鶴這一次根本就談不上什麼戒心了,等着狗羣離着自己五米不到的時候,這才一個個悠閒的邁着長腿,準備飛上自己的自由之境‘天空’。
可惜的是一切都已經遲了,就在這一瞬之間,狗羣加了!
報仇心切的敗類此時那叫一馬當先,破天荒的英勇了一次,灰白色的巨大身形幾乎是化成了一道灰不溜丟的二貨閃電,直接向着幾個鶴起飛的方向撲了過去。
幾聲悽慘的鶴唳聲立刻響了起來,可惜的是爲時以晚!兩隻鶴的長腿纔剛剛離開了溪水不到一米,就被高高躍起的敗類叼在了嘴裡,這麼一扯,那隻白鶴就被從半空中扯了下來。
不光是自己被扯了下來驚慌之下,因爲被扯下的白鶴胡拍着翅膀,亂扭亂撞又把旁邊同樣剛起來的白鶴在空中撞了一個趔趄,要是平時那沒什麼問題,調整一下再飛唄。
但是現在是什麼時刻?逃命的時候吶,就在這麼一晃身體一失衡的功夫,狗羣中另一隻‘快犬’奔了過來,在兩米之外一個猛的躍起,撲向了空中打着擺子的鶴,狗頭沒有咬到鶴,但是卻撞到了鶴的肚子,這樣的力量讓鶴一吃痛,原本就升力不足的身體立刻往下一沉。
就在這麼一沉之間,第二隻趕來的田園犬張開了嘴直接扯住了鶴的翅膀,這下子這隻鶴幾乎沒什麼掙扎,就被撲上來的狗羣摁倒在了水中。
已經飛上天的幾隻鶴,此刻直接被嚇破了膽,再也見不到剛纔的從容,鶴唳之聲伴着它們一溜煙的直衝上了天空,而且根本就沒有膽子在低空,直接衝向了高空。
被狗羣的戰術給弄的張大了嘴巴,一副吃驚模樣的溫煦,兩三秒鐘之後纔回過神來,一回過神來立刻聽到了耳邊傳來的鶴唳,兩隻白鶴悽慘的嗚叫聲立刻讓溫煦下了決心。
兩隻白鶴可是保護動物,雖說不是自己弄死的,但是不能見死不救啊,要是任由着狗羣來,估計白鶴要被揪光了毛當成點心啦。
“棟樑!”
隨着溫煦的一聲大喝,棟樑立刻改臥爲站,衝着狗羣狂吠了起來。
就在棟樑怒吼聲響起的時候,原本圍毆兩隻白鶴的狗羣瞬間如同潮水一般退開了,退到了離兩隻白鶴兩三米遠的地方,只月一個灰色的身影敢於在這個時候無視棟樑的聲音,現在還扯着白鶴的只有敗類這貨,它現在正咬着白鶴的脖子,不住的出嗷嗚聲,一副大仇得報小人得志的樣子。
“滾!”
走到了敗類的身邊,溫煦擡起腳輕輕的在敗類的屁股上端了一腳,這下敗類才依依不捨的放開了鶴脖子。
走到了白鶴的身邊,溫煦現兩隻白鶴可算是遭了老罪了,翅膀上的毛被扯落了,一隻腿上還有傷,根本就站不起來的,另一隻就算是能站起來,估計再想跑也不可能了,看到溫煦過來,兩隻剛纔還得意洋洋的鶴,現在看起來更像是兩隻慫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