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是驕傲的掃了兩人一眼,亦準備登船。
李落看着應峰微微頷首示意,此行雖然倉促,但錯過這個機會,恐怕就真的進不了往生崖了。
應峰只得接令,此刻背心陣陣發涼,不單是擔憂李落的安危,而且回營之後怕是呼察冬蟬這一關也不好過,興許讓這個手持星宿劍的當朝郡主推出營外斬首示衆。
既已議定,李落和錢義便不再耽擱,學着和庫爾幾人的模樣上了船。船身看着窄,船艙之中更窄,坐進去之後輾轉騰挪都不容易,幾乎要和前面一人貼在一起才能坐下去。坐下之後整個人多半個身子都屈在船艙之中,只留下一個腦袋在船艙外。
不知道有意還是無意,和庫爾和一個沉默寡言的男子上了一艘船,奴娃兩人上了另一艘船,恰好將李落和錢義分了開來。若是和庫爾有心如此,倒也在情理之中,平白帶上兩個素昧平生的外人,就算沒有害人之心,防人之心也必不可少。
錢義與和庫爾同乘一船,李落和奴娃在另外的船上。兩船離得不遠,只有數尺之遙,若有異變,李落和錢義也可互爲援手,無懼有詐。
船無槳,坐上船之後沒有什麼動靜,不過和庫爾的神情微微放緩了些許,似乎在等什麼。
此處是黑水邊緣,瘴毒尚還不烈,和庫爾和奴娃瞧着並無異色,該是胸有成竹,約莫還有別的手段避毒。李落坐在此船最後,中間是奴娃。一邊是暗沉牧草散過來的腐爛味道,潮溼凝滯,另一邊是從奴娃身上傳來的一陣陣女兒家的幽香,夾雜在牧草敗落的氣味中極其明顯,若有若無的有一絲扣人心絃的旖旎味道。
“少主,那我先回營地了。”應峰在石碑另一側朗聲說道,見李落示意之後大聲說道,“多謝幾位仗義援手,此番少主倘若平安歸返,必有重謝。諸位告辭了,幾日後再見!”說罷,應峰一禮,急匆匆離開了這裡。
應峰最後這一句話既是道謝,也是威脅,往生崖方圓百里黑水,無論和庫爾從何處離開,幾日後都會再見的,多少讓和庫爾心裡有些顧忌,免得生出壞心。
奴娃低笑一聲,顯然是笑話應峰不自量力,不過如果奴娃知道所謂營地之中有四萬騎兵將士,恐怕就得收起這點嘲弄的心思。
應峰剛走,船隻忽然一震,而後在李落和錢義尚還不明所以的時候,兩艘船如同離弦之箭,急速盪開牧草,滑向黑水深處。
船行極快,不比戰馬馳奔慢上多少,遠勝大甘江河之中的船隻,就算順流直下也未必有這麼快的速度。
李落臉色微微一變,這才知道此船根本不是靠着人力前行,而是另有設計。身前奴娃似乎料到李落會有驚訝,淡淡說道:“船是靠機關走的,不是人用船槳劃。你小心着點,別讓草葉割傷了臉,在這裡一旦流血會很麻煩的。”
“多謝姑娘賜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