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落冷冷說道:“識相最好,這裡是漠北,不是西域,手莫要伸的太長。”
徐殘歌臉色一冷,看來此人已然知曉自家來歷,這一句話看似警告,實爲威脅,卻不知是哪路來人。
“兄臺知道我們是誰?”徐殘歌淡淡問道。
“蜂后豔冠西域商道,自然聽過。”
“是麼,這麼說兄臺還是位有心人了?”
“有心無心與你無關,哼,大甘商旅卻和塞外草寇沆瀣一氣,江湖傳言果然不假。”
徐殘歌怒意稍顯,身後幾人卻是按捺不住了,怒喝一聲,便有一人陰寒冷笑道:“好大的口氣,你想找死,大爺送你一程。”
徐殘歌心知要糟,身後這些人可不是蜂后帳下的武士,向來無法無天,目中無人,如今被人喚作草寇,只怕咽不下這口惡氣。
李落冷冷一笑,面無懼色,寒聲說道:“說草寇都是擡舉你們了,跳樑小醜而已,也敢大言不慚。”
幾人大怒,就要拔刀砍了李落。徐殘歌阻住幾人,一時摸不準眼前男子是故意生事還是本性如此,如果是故意生意,那這苗頭可是直指蜂后青桑。
徐殘歌眼中精芒閃現,上下打量了李落幾眼,一時間卻也難以分辨李落來路,不像尋仇,倒有些不齒蜂后爲人的意思。
李落眼也不眨一下,漠然說道:“行商也有本分,徐公子看好自家的狗。”
徐殘歌怒意一顯,顯然來人是有意爲之,刻意觸蜂后的黴頭。
身後幾個草莽豪傑被人稱呼爲狗,怒不可遏,以往何曾被人這樣輕視過。
李落話音剛落,就有兩人縱身搶出客棧外,陰狠說道:“這是你自己找死。”
徐殘歌雖有懷疑,但眼下也是無可奈何,這幾人只是受人所託助蜂后行事,就算是蜂后平日裡也客氣有加,真個要管束起來,未必會聽徐殘歌的話,再者徐殘歌也想試一試李落的斤兩。
秀同城就是這樣,一旦示弱,那誰都可以欺上頭來。
李落看了擋在身前的兩人,譏諷一笑,緩緩說道:“只有你們兩個?還是一起上吧,免得動手之後太難看。”
兩人勃然大怒,再無留手,揮刀斬向李落。
街邊行人見有人動起手來,非但沒人走,反而饒有興趣的圍觀起來,冷笑旁觀的,幸災樂禍的,還有激起兇性躍躍欲試的,別的不敢說,倒有一點可以肯定,秀同城中安分守己的黎民百姓該是絕跡了。
刀斬的很快,似乎下一刻李落就要在刀下分屍,只是隨後的變化更快,刀影剛落,沒有斬到李落身上,反而發出了一聲刀刃相擊的脆響。聲音剛起,只見兩道人影倒飛而出,撲通摔在地上,兩個持刀大漢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生死不知。
這個變故來的太突然,就連徐殘歌也沒有想到兩人會敗得如此乾脆,竟然連一招都沒有接下。
再看李落,一副風輕雲淡的冷漠模樣,拍了拍手,冷冷說道:“這點武功也敢出來丟人現眼,蜂后也不過如此。”
徐殘歌倒吸了一口涼氣,眼力不弱,自然看得清這兩把長刀一左一右斬向李落,互爲呼應,只是不知被李落施展了什麼手段,還不等近身就莫名其妙的先撞在一起。
而後李落揮出這一掌迅若奔雷,兩人來不及反應,齊齊被掌風掃了出去,倒地沒有聲息,便是被這年輕男子封了穴道,動彈不得。
破招,出招,封穴幾乎一氣呵成,徐殘歌自討換成自己也不會贏的如此輕鬆,是個高手。
街旁衆人交頭接耳,顯然也被李落這出手一招驚動,驚訝的看着李落,自此之後,這秀同城又多了一位來歷不明的高手。
徐殘歌心有疑慮,不過當着衆人指指點點也不能無動於衷,落了蜂后的面子事小,但惹出背後那位不喜可就有些得不償失了。
徐殘歌緩步走出客棧,淡淡說道:“閣下好高明的手法。”這兩人原本不該如此不堪一擊,只是李落出招手法不同尋常,極是高明,這才着了道,一招之下便即敗北。
“手法尋常,只是他們太草包了點,烏合之衆。”
徐殘歌就是再怎麼好涵養也禁不起李落這般得寸進尺,臉色陰沉下來,冷聲說道:“既然如此,那我就領教領教尊駕高招,請。”
“廢話連篇。”李落輕喝一聲,單指一點,直取徐殘歌面目要害。
徐殘歌沒料到李落說戰便戰,吃了一驚,急閃而退。李落卻沒有趁勢追擊,站定身形,似笑非笑的望着徐殘歌。
徐殘歌臉上掛不住了,高手相爭,李落卻還是一副貓戲耗子的悠閒嘲弄,任是誰也難忍這等屈辱,更何況圍觀好事者鬨笑嘲諷,只覺得還不夠熱鬧。
徐殘歌深吸一口氣,定下神來,這一戰雖然打的有些莫名其妙,不過也不能忍氣吞聲,先不說這幾位漠北豪客背後的人,如果讓這些看熱鬧的人覺得蜂后不外如是,那在秀同城可就舉步維艱了。
徐殘歌不敢大意,反手一抹,長劍出鞘,劍尖紋絲不動的指向李落咽喉,冷喝道:“亮兵器。”
李落傲然一笑,攤開雙手,漫不經心的看着徐殘歌,看樣子是要憑一雙肉掌會一會徐殘歌手中的長劍。
徐殘歌沒有理會圍觀諸人的冷嘲熱諷,如臨大敵的盯着李落,來者不善,善者不來,徐殘歌稍稍有些後悔,如果不是打着一聲招呼,就不會像現在這樣騎虎難下。
心思剛起,徐殘歌猛然一沉,心境已經落了下乘,戰意銳減三分,再要下去不必等動手過招就要先輸一籌。
徐殘歌心境變化逃不過李落的眼睛,只見李落眼中的嘲諷之意越來越重,徐殘歌不敢怠慢,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雜念,喝道:“請。”
李落冷冷一笑,讓平凡的易容面孔顯出幾分別樣的霸道,身形一晃,就這樣欺身飄了過來,對徐殘歌掌中長劍視若無睹,不帶一絲煙火的點向徐殘歌胸前要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