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建業一路看着杜知安,嚇得姆媽們差點暈倒。
他不忘對她們交代一句:“我帶你家小姐出去走走,一會兒就回來。”
杜知安掙扎幾下,雙腿亂蹬亂踢,很不老實。
何建業光是把她帶到車上,就已經累得氣喘吁吁。
杜知安執意要下車,他卻不肯,抓住她的手腕,道:“你老實一會兒行不行。”
杜知安眉頭緊皺:“你到底要幹嘛?”
“帶你出去玩。”何建業略顯無奈道:“你被總是把我當成壞人。”
何建業隨後也坐上了車,見杜知安氣悶悶的,便又道:“我之前給家裡去過電話,你二哥知道我來看你,很是高興呢。”
杜知安咬脣不語。
“咱們親近一些的話,家裡的長輩們都會高興,不是嗎?”
何建業穩穩當當地開着車,時不時地看她一眼。
“你準備一整天都這麼樣?板着臉,不說話。”
杜知安繼續保持沉默。
何建業帶她去坐船,卻不知,她有點怕水。
上船之後,她一直有意無意地抓着什麼,何建業看在眼裡,不由偷笑她的膽怯。
他坐到她的身邊,彎起胳膊道:“過來。”
杜知安瞪他一眼,故意又往旁邊湊了湊。
何建業抓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臂彎之中,暗暗用力。
“你……”
何建業打斷她的話:“你還想在船上跟我打一架啊。”
杜知安聞言立刻老實了不少。
她是怕水的。
兩個人坐在船上,誰也不說話。
何建業伸出手,輕輕撩動了一下水,往後靠了靠:“人人都說西湖景色美,偏你不喜歡。”
“我沒說我不喜歡。”
“那爲什麼板着張臉,因爲我?”
“明知故問。”
“說說吧,你爲什麼討厭我?”
“你的缺點太多,數都數不過來。”
何建業輕輕一笑:“你這是偏見。”
“以後,再敢對我動手動腳,我絕對饒不了你。”她雖然這麼說着,語氣卻沒什麼氣勢。
“我說了,我是喜歡你才親你的。”
“我用不着你喜歡,你去喜歡別人去吧。”
“這可不是未婚妻該說的話。”
“咱們倆不過是逢場作戲而已。”
“你太不給我面子了。”
杜知安瞪他一眼:“明明是你自己提議的,你怎麼能怪我呢?”
“我現在反悔了,我覺得咱們可以來真的。”
“不用了。”杜知安想也不想就拒絕他。
“你……”何建業看着她的臉,突然停頓一下道:“你不會是有喜歡的人了吧?”
杜知安莫名心中一慌。
她低了低頭,身子不自覺地動了動,搖頭道:“我沒有。”
這樣的小動作,落入何建業的眼中,立刻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挺直後背,一臉詫異地看着她:“不會吧,你這丫頭……”
他萬萬想不到她會心有所屬,這怎麼可能。
“你別胡說八道了。”杜知安順勢收回自己的胳膊,輕輕撥開他的手,扭頭看向一旁。
何建業的目光微微起了變化。莫名地,他心裡突然覺得有些惱火。
每每想起顧家安,杜知安心裡都酸酸的。
她知道自己是喜歡他的。可這段喜歡,只能無疾而終。
不知道爲何,回去的路上,何建業沒再說過話,他把杜知安穩穩當當地送了回去。
見她巴不得離開自己的慌張模樣,心裡怪怪的,像是存下了一個小小的疙瘩。
何建業握着方向盤,獨自出神,繼而又後知後覺地笑了笑。
一個小丫頭而已,我有什麼可氣的。
杜知安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冷漠,起到了某種作用。何建業沒有再來找過她,她給家裡打電話的時候,二哥提起他,她只是搖頭:“我只見過他一次而已。他去哪兒了,我根本不想知道。”
“知安,好好照顧自己,覺得心情好了再回來。”杜知耕沒有責備她的漠不關心,只讓她開心就好。
杜知安掛上電話,百無聊賴地回到房間。
開心……她開心不起來?再有一個月,她就要結婚了,可心裡半點真實感都沒有。
何建業……顧家安……都是苦惱。
…
是夜,涼風習習。
白夢露裹着披風,仍然不覺得暖和。
她不是身上冷,而是心冷,寒顫顫的。
盛立寧就坐在她的對面,目光平靜地看着她,還和幾年前一樣。
可是她會覺得害怕,都是因爲他說出了那番話。
“當年,我爲韓家做事,都是迫不得已的。”盛立寧拿出一副從容鎮定的語氣,向她解釋這一切。
對,一切。
“韓冠英是個不折不扣的暴君,他搜刮來的錢財,全都是由我一直替他打理。爲他賣命這些年,我心裡的煎熬是你不能想象的。我就是一個儈子手的幫兇……”
白夢露哆哆嗦嗦地拿出煙,想要點上,卻打不着火。
盛立寧握住她的手,替她點上了煙。
他的手溫熱,而她的手冰涼。
白夢露怔怔看他,遲疑問道:“那些黃金……”
盛立寧坦誠道:“黃金是我偷走的。”
白夢露聞言神情無比糾結:“你怎麼可以?你怎麼能……”
“我這麼做都是爲了組織,爲了一個偉大的理想。”
“那薔薇怎麼辦?”白夢露定定地看着他的眼睛。
盛立寧語氣平靜道:“薔薇是我的女兒,她一定會明白我的。”
白夢露連連搖頭:“她不會明白的,沒有人會明白的。這個組織,對你爲所欲爲,讓你失去記憶,你都忘記了。”
“那只是爲了我的安全考慮,如果我想要重回上海,我必須要有一個新的身份。”
白夢露仍是搖頭:“這事情不對,不該是這樣的。”
盛立寧握着她的手,道:“這段時間,多虧了你。現在我只要和薔薇見面,事情就可以解決了。”
白夢露不解看他:“你什麼意思?”
“薔薇也該是組織的一份子。”他說出了一句十分殘忍的話。
白夢露不敢相信,怔怔看他,猛地站起身來:“不,這不行,絕對不行。”
盛立寧目光溫和:“爲什麼不行?”
“因爲她現在已經是韓東戈的妻子了,也是韓恩雅的母親,你不能就這麼拖她下水,這趟渾水。”
盛立寧聞言臉上的表情有細微的變化,眼神也變得犀利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