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薔薇聽了這話,不做聲,臉上更紅。
被她這麼一鬧,她半點看戲的心思都沒有了,呆呆地坐了好一會兒子,直到滿堂掌聲響起,她纔跟着附和。
回去的路上,她有些犯困,搖搖晃晃地枕上了韓東戈的肩膀。
他低頭看她,身子不再繃得那麼直,讓她可以靠得舒服些。
肖蓓鳳簡見狀,看他問道:“外面世道不好,你幹嘛非要帶她出來?”
說實話,她的心裡還是有些緊張的。
“我要讓那些對盛薔薇下手的人知道,我會一直把她留在身邊。”
他的語氣微沉,帶着某種警告之意。
肖蓓鳳聞言看了看睡着的盛薔薇,輕輕嘆息:“她跟着你,這樣更好。”
好好的一個姑娘,居然攤上那麼一個不靠譜的爹,處處被他連累。
到了家,盛薔薇仍然睡得很熟,韓東戈不願吵醒她,把她抱上了樓。
盛薔薇猛地一下醒來,發現自己雙腳懸空,竟在他的懷裡,微微一驚。
“放我下來……”
當着下人們的面,她還是有點害羞。
韓東戈薄脣輕抿,對她的小小反抗,置之不理。
見他們二人上來,吳媽忙低頭避開,只留他們二人獨處。
他把她放到牀上坐好,跟着用雙手支着牀,將他困在自己的臂彎之中,居高臨下地看着她。
盛薔薇發現他的眼神莫名地有些專注,還帶着點從未有過的急切。
她有點緊張,更有點害怕,忍不住臉紅耳熱,總覺得自己在他熾熱的凝視下,毫無遮掩。
她越是害羞,韓東戈越是不願輕易放過她。
他欺身過去,盛薔薇忙擡手去擋,軟綿綿地說道:“你別鬧了。”
他打量她一陣子,方道:“誰說我在鬧。”
盛薔薇見他語氣認真,將頭扭向一邊,低聲道:“現在還不行……我們還沒結婚。”
前幾日,肖蓓鳳和她說過那種事,她還教她,讓她如何如何,聽得她面紅耳赤。
韓東戈就是想逗逗她,撩撥着她鬢角的碎髮,在她的臉頰,輕輕親了一下。
溫涼的嘴脣觸到她的皮膚,讓她肩膀微微一顫。
盛薔薇意識到了什麼,臉頰紅彤彤地看着他,突然衝着他笑了一笑。
韓東戈眉心一動,她擡起手,稍微猶豫一下,摟住了他的脖子。
這不是他們的第一個吻,卻是她第一次主動吻他。
軟綿綿的觸碰,帶着令人
心悸的甜蜜。
…
第二日清晨,盛薔薇起得很晚,待見吳媽正在房中陪她,不由微微一怔。
她下意識地往被子裡躲了躲,卻發現自己身上的衣服穿得好好的。
昨晚明明……一定是韓東戈幫她整理過。
她的臉頰燒得通紅,想起了昨晚的事。
吳媽湊到牀邊,看着她的目光,很是柔和:“少帥吩咐了,姑娘來小日子了,身子不舒服要多躺躺。”
盛薔薇蒙上被子,想起昨晚的尷尬情景,真是丟人丟到了家。
吳媽把紅糖水給她端來,讓她趁熱喝了。
今兒家中只有她一個人,肖蓓鳳被人約去了牌局,韓冠英和他副參謀長去了青山,明天才能回來。至於,韓東戈特意給她留了話,說晚上回來吃飯。
…
肖蓓鳳的牌局,一直到了晚上才散。她贏了不少,也累得夠嗆,連晚飯都沒吃就準備睡了。
盛薔薇坐在客廳,等着韓東戈回來。
原定六點就可以開飯的,只是遲遲不見他的人影。
飯菜涼了又熱,熱了又涼。
直到晚上十點,盛薔薇還在眼巴巴地等着。
吳媽怕她餓壞了肚子,好幾次過來問她:“姑娘不如先吃吧。”
盛薔薇只是搖頭。
臨近午夜時分,韓東戈終於回來了。
待見大廳裡亮着燈,盛薔薇站在昏黃的燈光之下,慢慢朝他走來,眉眼彎彎,帶着幾分笑意。
“回來了?”
雖然她很害羞,但她還是迎了上來。
韓東戈靜靜地看了她一會兒,才問道:“你一直等着我?”
“嗯。”盛薔薇輕輕點頭,十分乖巧的樣子。
“餓了吧,咱們吃飯。”韓東戈心中暖暖的,牽着她的手,去飯廳吃飯去了。
湯水熬得有些濃稠,蔬菜也因爲反覆加熱,而變得軟軟的。
這些食物並不怎麼合韓東戈的胃口。可他吃得很舒服,都是盛薔薇。
小時候,父親從不和他在一起吃飯,母親又重病在牀,每每吃飯的時候,他總是一個人。漸漸地,吃飯對他來說,也變成了例行公事。
“以後晚了,不要在等了。”
飯後,二人上了樓,韓東戈脫下身上的軍裝,解開配槍,給自己倒了杯酒。
盛薔薇單是看他的背影就知道他累了。
“我去給你放洗澡水。”她起身往浴室走去,他輕笑的走上前,摟過她,把她放在自己的腿上
,圈在懷裡。
以前,他們不會有這樣親近的時候。就算有,她的眼神中也充滿了不安和戒備。
“以後我會天天等着你。”說完這話,盛薔薇害羞低頭,小手輕輕覆蓋着他的手背之上,“我想,我以前也是這樣的,對不對?”
韓東戈聞言眸光一沉,沒有說話。
盛薔薇並未察覺到他眼中的異色,撫着他的手,微微握緊:“外面的事,小姨說我不該過問。我會留在家裡,安安心心地等你回來。爲你留一盞燈,陪你一起吃飯。”
做夫妻是一輩子的事。
盛薔薇想來想去,發覺自己可以爲韓東戈做的事情,實在太少了。既然她呆在家裡,那她就守着這個家好了。
她柔軟溫暖的話語,如同燈光下的她一樣,散發着閃亮亮的光芒,如晨光一樣照在他的心頭。他深深看她,放下酒杯,將她緊緊地抱在懷裡,恨不能把她嵌進自己的身體裡,又或者把她放進自己的空蕩蕩的胸口……
此時此刻的韓東戈,突然有點慶幸,她什麼都不記得了。若是從前的她,斷然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盛薔薇順從地依偎在他的懷裡,只聽他在自己的耳邊,輕輕道:“過些日子,我們一起回北地。”
沈孝武走了,這邊的局勢也安定下來了。父親之後會在這邊定居,而他還是要回北地去的。等到訂婚禮完成,他便想帶她回去。留在這裡,她就會被她父親留下的陰影困住,甚至,再次陷入危險之中。
他不想她再出事了,絕對不能。
盛薔薇自然沒有反對的理由,靠着他的肩膀,輕輕點頭:“你去哪裡,我就去哪裡。”
她對自己的事情一無所知,也沒有其他親人了,她只有他了。
“只是在離開之前,我想要去父親的墓前看看。”
她沉吟半響,終於說出自己內心的請求。
韓東戈眸光一沉,靜靜聽着。
”過去的事,我什麼都不記得了。留在這裡,還是去到別處,對我來說都是一樣的。只是在離開之前,我想去和父親告別,雖然我什麼都不記得了……”
韓東戈微微抿起嘴脣。
盛立寧生死未卜,又是個通緝要犯,沒人敢爲他準備後事。
盛薔薇見他沉默不語,坐直身子,看着他問:“不可以嗎?”
這本是她自己的事,可她還是希望他能點頭同意。
韓東戈摸摸她的頭,語氣溫和:“好的,等過幾天我會安排。你現在還不方便出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