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跳海

黃藥師踏出黃蓉的閨院, 仰頭望天。漆黑的夜空中蒙着一層灰色的霧,將繁星遮蓋,隱約中只有銀月努力散發着如玉的黃暈。一個不平靜的夜。似今天不平靜的桃花島, 多事之夜。

白悠然跌跌撞撞回到已燈火通明的房間, 驚訝的望着坐在屋內高深莫測望着他的歐陽鋒。

“歐陽前輩?”

“克兒呢?”歐陽鋒清淡的問道。以歐陽鋒的功力怎能聽不清楚對面院落裡的吵鬧, 問不過是個形式, 一個逼問的方式。

“歐陽前輩, 今日晚輩將《九陰真經》交與您手上。但您要答應晚輩一個條件,除了同意我與克之外的。”白悠然沒有理會歐陽鋒的問題,直走到牀頭櫃前將放在裡面的《九陰真經》拿了出來, 轉身面對滿眼急切神情的歐陽鋒。

“說。”歐陽鋒很乾脆道。

“希望歐陽前輩在拿到《九陰真經》後,立刻回白駝山。在下次華山論劍之前不要再踏入中原半步。”白悠然堅定道。

“。。。。。。嗯!”歐陽鋒腦子快速旋轉, 覺得白悠然提的條件並不難, 也毫無損害他的利益。再進一步說, 在他得到《九陰真經》後也會打算回白駝山閉門鑽研。

“謝謝,前輩。”白悠然恭敬的遞上《九陰真經》道。歐陽鋒會不會遵守承諾他不在乎, 只要歐陽鋒不傷害黃藥師與黃蓉就夠了。

“嗯!”歐陽鋒接過《九陰真經》,轉身離開了。

白悠然頹然跌坐在牀上,空洞的雙眼望着掛在一旁的歐陽克的衣服。擔憂之心猶然升起,克你在哪裡啊?現在可否安好?

煩躁異常的人,快速起身向門外衝去, 匆忙的身影似身後有狼追着一樣。正好人與剛走到門口的黃藥師撞了個滿懷。

“悠然, 去哪兒?”黃藥師不解、擔憂道。深更半夜打算去哪兒?

“出去轉轉。”望着黃藥師的擔憂, 心的相向剛纔說過的話語道歉, 卻說不出口。心底的愧疚之情讓白悠然更焦躁, 轉身離開,向碼頭方向跑去。

“悠然。”黃藥師無奈的喊道。真是孩子大了想法多了, 不顧長輩了!

突然,白悠然跑走的方向好像是碼頭。難道。。。。。。數種不好的念頭閃過黃藥師的腦海,就見黃藥師身形閃動瞬間消失在跟蹤他而來的老頑童眼裡。

“這黃老邪跑那麼快乾嗎?不會是死人了吧?”老頑童納悶的望着黃藥師消失的方向低語。

“周大哥,什麼死人了?”傻愣的郭靖走進發呆思考黃藥師異動的老頑童身後,冷不防出聲。

“郭兄弟,不要嚇人啊!人嚇人會死人的。”老頑童驚跳了一下,似被嚇到般假假的抱怨道。

“周大哥,黃前輩去幹嗎了?那麼着急。”郭靖連連道歉,直到老頑童覺得滿意後,才提出問題。

“不知道,緊急的跟死了人似地的!郭兄弟咱們去瞧瞧。”說完不顧郭靖有何反應,拉起郭靖就跑,連八卦陣都忘了。

“老頑童,你以爲你自己能走出去嗎?”穿扮好的黃蓉出現在老頑童與郭靖眼前,懶懶的潑了老頑童一身水。

老頑童聽到黃蓉的話,訕訕的扭動着手腳。要是能走出這八卦陣,他也不會被黃藥師囚在桃花島十五年。他不得不佩服黃老邪在岐黃八卦上的造詣。

白悠然衝出桃花林蒼茫的望着漆黑的海面泛着淡淡銀光月光,心底擔憂之情猶然深沉,被家人背叛的痛,失去歐陽克的痛讓他窒息。

此次前來桃花島除了逼歐陽鋒同意他們的婚事,更重要的是得到黃藥師與黃蓉的祝福。奉行一切隨性所欲的黃藥師自是不太在意這不容於世俗的戀情。沒有想到年老古板的沒有意見,被黃藥師與他以各種先進思想教育的黃蓉反應卻出乎意料的最大。因是家人才疏忽防備,導致今日的局面。

克,現在可安好?

直到這時他才發現失去歐陽克,他連活着的慾望都沒有了。

初遇的驚豔,第一爬牀歐陽克的震驚於不甘,穿着相同的衣服調戲震怒的歐陽克,醉伶香鴛鴦浴的美景,那一個沉迷的吻,點頭應允他追求的羞澀,第一次的分離,那瘋狂的誓言,永不凋落的烙印,第一次的初擁。。。。。。。

每一個畫面的閃現,心便狠狠的抽痛着。初始的迷戀,瘋狂的迷戀,直到今日深入骨髓的愛戀,歐陽克已是他白悠然的罌粟,連想戒的念頭都無法衍生。

克,我隨你而去可好?白悠然兩眼無神,悲慼的望着漆黑的夜空。

突然,白悠然氣運丹田,將內力運於雙腿,猛提力整個身體崩於高空後似箭般向海面射出去。

隨其後跟來的黃藥師,悄悄躲在一邊在黃蓉帶領下來到碼頭的老頑童等人親眼目睹了這幕。

“不-----”跑出藏身處的黃蓉難以置信的望着尋短的白悠然,那翩然的白色身影似失去雙翼的海鷗,無助而倉惶。

悠然哥在以這種方式懲罰她的自私與任性嗎?

黃藥師呆愣的望着白悠然飄若驚鴻的身影,那個瀟灑滿身缺點卻讓他驕傲的徒弟,居然以這樣的方式結束生命?

老頑童與郭靖震驚的望着眼前的一幕,無語。這時衆人都沒有注意到,海面上正由一艘小船緩緩駛近岸邊。船上那白色瀟灑的身影,在月色下似一朵盛開的牡丹。而,船上的人再見到岸邊白悠然蒼白的身影時,便加快了行進的速度。但就在快快靠近時,讓其撕心裂肺的一幕清晰的在眼前蔓延。

那飄若驚鴻的一跳。

“不,然。不。。”因體質原因,歐陽克一天後便清醒,見到自己身處飄渺的海上時,歐陽克便明白他被黃蓉整了。哭笑不得的人第一反應是白悠然得知他消失後會如何擔憂。對白悠然的信任讓歐陽根本不信啞僕交給他的書信,雖然字跡很想白悠然。強逼啞僕將船快速劃了回來,誰知好不容易快靠岸時卻看到了這一幕。

心,似被人用拳狠狠攥着,疼痛無法言語,撕心裂肺不過如此。淚幫他證明了他有多愛白悠然,愛的撕心裂肺的痛。

歐陽克毫不猶豫的翻身跳下了海里,完全不顧自己絲毫不懂水性,

岸上的黃蓉不敢置信白悠然的尋短,非要下海尋人。剛踏進海水便被郭靖一把抓住,說什麼也不放手。黃蓉哭喊着他不管白悠然將於誰在一起,只要他活着就好。

後悔似毒水淹沒了黃蓉的心,她只是不甘歐陽克奪走了白悠然對她的疼愛,從沒有想過要讓誰死去。從沒有啊 !

黃藥師望着黃蓉的哭喊,心底更加痛苦。是他造成了黃蓉對白悠然的過分依賴,造成了黃蓉霸道的性情,也造成了今日這悲劇。

在海里浸泡的白悠然突然被海面上砸出的白色物體嚇了一跳。思緒煩亂時他向來喜歡將自己泡在海里,冰冷的海水清晰的洗滌着煩亂。

不顧海水的刺眼,白悠然睜眼細看,只見那白色在水底掙扎的身影居然是讓他擔憂不已的歐陽克。難以置信的一幕讓白悠然吐了一個大泡泡。

白悠然快速遊近歐陽克,將因窒息而逐漸下沉的他拖出了水面。一露頭,便聽到岸上黃蓉的哭喊懊悔,與郭靖傻愣的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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