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月掛柳梢,影掃地。涼涼的晚風輕輕吹着坐於涼亭下獨酌的清伶,散亂身後的黑髮隨風而舞, 帶着淡淡的薰香。因醉酒迷離的雙眼泛着般般水光, 櫻紅的脣沾着酒香, 兩頰升起朵朵紅暈。坐在那裡的人明明在酗酒, 卻讓人產生那人是在誘惑人。
尋清伶而來的楊康遠遠便看到如此美景, 心底不公平的埋怨道,上天似乎很是眷顧清伶、白悠然,皆是一副好皮囊, 而命也不是一般的好。
“白公子在找你。”楊康走進涼亭坐在清伶身邊,懶懶的傳達道。晚膳時間已到, 遲遲不見清伶出現白悠然着他前來尋找。而楊康因下午那一幕正不知如何面對白悠然、歐陽克, 所以也樂得輕鬆。
“楊康, 你說我是不是忘恩負義啊?悠然對我恩重如山,而我卻將災禍引到他身上。”清伶將手中的酒盅重重的放在石桌上, 痛苦的問對面冷臉望着他的楊康。
當年若不是白悠然相救,怕他早已淪爲富貴人家的孌童,哪有今日的風光。恩情都還沒來得及回報,他卻恩將仇報將災難引到桃花島。
“白公子說過他不怨你。”楊康並不清楚清伶是怎樣得罪了淩氏雲莊,但從片面之詞中知曉似是因爲凌雲而得罪了淩氏雲莊。
“就是因爲他不怨, 我心底才更難受。”他寧願白悠然打他罵, 他都好過溫柔的安慰他。
清伶將酒盅倒滿, 狠狠的一口灌了下去。而後將酒盅重重的放在石桌上, 眼裡蓄滿的淚水奪眶而出。
“那也不是你本意。”楊康只能無奈的安慰。
“不是本意卻也引火上身了。 ”清伶那袖子胡亂的摸了把臉, 又爲自己倒了杯酒,因醉酒手腳不穩, 酒滿溢流到了桌子上。擡頭將酒猛灌了下去,因急猛酒順着嘴角滑落。
“白公子。。。。。。與歐陽公子是什麼關係?”楊康知無論他怎麼安慰眼前酗酒的人都不見效果,於是轉移話題,轉到目前他關係的。
“什麼關係?當然是夫妻關係。”白悠然帶着歐陽克自桃花島前來臨安,自是白悠然帶着歐陽克到桃花島醜媳婦見公婆了。
“他們。。。。已經成親?”楊康被砸蒙的問道,男人與男人也能成親嗎?而黃藥師居然還同意了?難道桃花島真的連這樣難以容與世俗的事都不介意?
“反正也差不多了。”白悠然認定的事誰都改變不了,既然他認定了歐陽克自是不會放手。
“是嗎?”楊康暈暈的反問着。這個事實讓他有點難以承受,本來兩個男人在一起已經夠詭異的了,沒想到還成親了。一想到以後兩個糟老頭生活在一起,楊康就一身的惡寒。
翌日,白悠然帶着歐陽克、清伶、楊康辭別胭脂便出發尋找凌雲。而前去的第一站便是丐幫。昨夜與歐陽克探討半天,最後方案有歐陽克裁定。既然正義感極強的洪七公與凌雲家是世交,那就得好好利用。
一行衣着光鮮的四人,一踏進丐幫的勢力範圍內就被丐幫弟子盯上。只因白悠然見誰都問有沒有見到丐幫幫主洪七公,他找他有事。特尊敬洪七公的衆人自是防備森嚴。不過因爲四人衣着舉止都顯示其身份不簡單,尤其中間一個白衣搖墨扇的好像還是西毒歐陽鋒的侄子。於是一個丐幫弟子小心翼翼的將他們領到了洪七公暫居的地方。
丐幫弟子將他們領至一簡易乾淨整齊的院落前,對門口站崗的丐幫弟子解釋身後四人的來意。只見其中一個望了望白悠然等人,便跑了進去通報。半刻鐘後那個跑去傳信的丐幫弟子跑了出來。對站在門外的衆人喊道“幫主讓你們進去見他。”
“謝謝小哥了。”白悠然從懷裡掏出一把碎銀子遞到了幫忙傳信的丐幫弟子手裡,“與兄弟們去買點好酒解解饞。”
“謝公子了。”那傳信的小哥也不客氣,伸手就接了過去塞進了懷裡。
四人在他熱心的帶領下,順利找到了洪七公。跨過門檻就見洪七公坐斜斜的坐在屋中央圓桌旁,啃着一個剛啃了幾口的雞腿。
“前輩,打擾了。”白悠然進門便客氣道。這洪七公因貪吃而被斷一指,從而得名九指神丐。不夠爲人正直、視惡如仇。
“白小子,找我有什麼事?”洪七公見來人是白悠然與歐陽克、清伶便揮手示意領路的小哥離開了。“無事不登三寶殿,說吧。有什麼事?”其實就算白悠然不說,洪七公也能猜到一二分,最近得到消息淩氏雲莊最近對桃花島的產業進行着不明原因的攻擊。
“前輩的消息多靈通,怕是不用我們多說了。”歐陽克上前客氣道。
“你們今日來是打算怎麼做?”聰明人從來不辦糊塗事,洪七公直截了當道。
“請前輩出山,幫忙做個公證人。”歐陽克謙虛誠懇道。能請動洪七公之後的事自好辦,若不能,之後的事就比較棘手了。
“若老乞丐不願意呢?”洪七公繼續啃着雞腿,但雙眼則是望着白悠然說的。
“七公拜託你幫幫忙,都是因爲我桃花島纔會收到攻擊的。”清伶走到洪七公面前懇請道。
“因爲你?”洪七公被清伶的話弄個糊塗。那日見他與凌雲可是甚爲交好,短短數日不知發生何故,淩氏雲莊居然對桃花島發動了攻擊。據內報說淩氏嫡長子愛上了一個男人,難道是。。。。。清伶?
“對,因爲我與凌雲之間的關係。。。。”爲得到洪七公的幫助,清伶將事情原委原原本本的相告。
不僅洪七公聽的震驚,張口結舌。就連一旁跟來湊熱鬧的楊康也是一臉的蒙相,他身邊的人怎麼都是斷袖之癖?
必定是見過大世面的人,洪七公很快的便做出了反應。“既然凌家不同意你們在一起,你打算怎麼做?”
“我不想放棄。我想要與凌雲在一起。”現在最爲重要的是能見到凌雲,並告訴他,他愛他。清伶愛凌雲。他對白悠然只是崇拜 的迷戀。
直到失去他才明白,那日在中都凌雲說過的話是何意。
“你對他的只是迷戀,爲何你看不清楚。”
這時他才明白那日凌雲痛苦絕望的表情是何等的無奈,那日徵詢他婚事的表情是何等的期待,沒有收到理想答案時,心是何等的絕望。
凌雲,他現在才明白他的心,晚不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