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建木根慢慢涌起,陳起語猛的看着我沉喝道:“你瘋了?”
“沒瘋。”我符紋畢竟只是初窺,能突然畫出來,極大部份是因爲受清心一步成禪的打擊,又靠着血脈裡的力量,不一會沾血的符紋就消散了,建木根鬚只是盤在一個膝蓋般高的木樁,可直徑卻有一屋之寬。
九個大坑裡的相柳蛇頭復又慢慢涌了出來,卻並沒有動,只是依舊從各處鎖定這個巨大的木樁子。
龍三急急跑過來,瞪了我一眼,指着我顫抖着手道:“你知道這是什麼你還整?你真是沒得消停。”
我聳了聳肩膀,朝龍三道:“你告訴陳無靈蘇撫他們,我可以引建木長,無論是遊家血脈也好,符紋也罷,還是沉吟刀也好,都在我手裡,現在我佔主導權,他想要什麼就看他那所謂的誠意了。”
“高招。”帥哥跑過來,看着地上的大木樁子,朝我豎了豎拇指:“什麼時候想起來的符紋?”
“被清心打擊的時候。”我看了一眼遠處,有着異樣的氣息遊動,飛快的遠離。
可我已然不怕了,他們想要的都在我身上,沒有我的意願,就算殺了我都成不了事。
夏荷端着湯碗走過來:“這就是通天建木?”
“不知道。”既然說是通天的了,沒順着這個上過天,就不能確定是真是假。
“陳無靈想去虛無之地,現在建木長了,他就會來,到時看他誠意吧,讓他拿那兩條大蛇當敲門磚。”我拍了拍夏荷的肩膀,慢慢朝泰龍村外走去:“我得去給清心找徒弟去了。”
帥哥最近癡迷於符紋,立馬拉着何必壯趕了上來,不停的問我怎麼悟出來的。
其實我也不知道啊,就在我熬着那鍋蛇骨湯時,看着骨化湯融,似乎腦子裡面就閃過了那幾個符紋,跟着就想試一下。
“原來憋着大招的是你。”帥哥重重的打了把方向,沉嘆道:“我們都一直好奇這建木怎麼長,結果你不聲不響就讓建木長了,你爹雲長道可能都沒想到法子,被你給想到了。”
“他不是沒想到。”我突然想起白水說清心的話,輕聲道:“而做不到,跟能力沒關係,而是氣息。”
帥哥何必壯都疑惑的看着我,我彈了彈手指,指尖慢慢涌出細細的根鬚,看着窗外苦笑道:“我畢竟一直睡在那間密室上啊,就算是棵普通的樹也能跟我沾點氣息了吧,更何況是神木。”
房間是外婆安排的,而且以前牀底還養着蛇靈勾動氣息,我身上懷着蛇胎,相處十幾年,總會讓建木感覺熟悉。
也許白水說得沒錯,在外婆能留下阿得時,就證明這一切可能會在我們這一代結束。
實在不想再這樣疲憊不堪的奔波下去了,我要佔着主導權,而且需要宣告我的主權。
到了雲家村,畢麗紅還沒有醒。
我心情十分平靜,把過脈後,知道她是底子傷得太過,畢竟人蛇種也不是這麼好生的,又因爲那粒蛇眼的異常痛得太過,傷了元氣。
抓了點藥,借雲空家的罐子熬着,手掌到一直控着溢出的水汽。
藥性最易發揮,而慢慢攪動,熱汽聚於鍋中不散,藥氣就不散,湯藥的藥效自然是強一些。
我輕輕攏在罐子上,心底似乎有什麼在慢慢涌動,似乎有很多東西都因爲事情層出不重,我慢慢忘記了,突然平靜了下來,也能細細的理理。
正想着,卻見雲家村所有的魂植都突然挺立了起來,擡頭看去,卻見遊婉依舊靠着兩根蛇骨杖撐着,慢慢的朝我走了過來。
帥哥何必壯立馬站到我身邊,我朝他們搖了搖頭,看着遊婉慢慢走近,讓帥哥幫我拿了一張椅子。
遊婉並未拒絕,直接坐在椅子上,身子癱軟,看着我聚攏在罐蓋上的手道:“我懷着你時,找秦姑婆熬湯藥,她也是這樣一手聚着熱汽,沒想到你居然能悟出來。”
“依樣畫葫蘆。”我將手掌朝下壓了壓,見熱汽不冒後,將煤火封了一半,看着遊婉道:“阿得死了,你今天不會是來殺我的吧?”
“你催生了建木?”遊婉臉色發冷,擡頭看着我道:“你知道會怎麼樣吧?”
“羣魔遍起。”我靜靜的看着不遠處的蛇山大坑,朝遊婉輕笑道:“並不是所有的東西都想順建木而上的,如果都想就更好了,剛好可以看看有多少東西在暗中窺探,一網打盡,免得時不時出來幾個。”
“雲舍!”遊婉沉喝一聲,看着我道:“建木不可催生。”
“爲什麼?”我突然輕笑,看着遊婉道:“你是想告訴我,遊家血脈能是人蛇共種,就是因爲建木對不對?”
遊婉臉色突然變得慘白,猛的瞪着我道:“你怎麼知道的?”
“原本不知道,可現在你告訴我了。”我輕輕笑了笑,只感覺心裡發沉道:“你說我跟阿得是你所生,那麼蘇三月和夏荷就是宋媛所生,還有那個夭折後被泡在防腐劑裡的小女孩子,怕也是宋媛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