寢宮裡,容臻只覺得眼前一花,容凜已經揮出一拳直擊向秦灝的腹部,一擊便中,下手力道狠辣異常,秦灝防不及防,一拳被打出去三步遠,他立馬火大了,陡的回身一拳朝着容凜揮了過去,兩個人在寢宮之中打了起來。
偏榮親王府的大總管花姐還坐在寢宮的窗戶上,晃盪着自己的一條腿,揮着手尖細的叫罵着:“秦王世子,你禽獸不如,你個死男人,竟然想染指太子,太子殿下是你能染指的嗎?雜家最不屑你這種強搶男人的手段了,是男人要讓女人心甘情知道嗎?像雜家就心甘情願喜歡我家小同同的。”
秦灝差點被這花姐給氣死,媽的,什麼樣的主子養什麼樣的狗奴才,手下力道更猛的襲向容凜。
容臻看得頭疼,拍着牀冷喝:“你們兩個能不能消停一會兒,本宮還是個病人,病人。”
她一喝,兩個人終於停住了動靜,不過此時兩個人都被對方打了好幾拳,容凜也沒落到好,雖然他武功比秦灝高,但是在寢宮裡,根本沒辦法施展得開,要不然就要把容臻的寢宮給掀了。
容臻臉色黑沉的望着容凜和秦灝,一字一頓的冷喝:“你們一一給我一一滾。”
兩個人看容臻臉色黑如鍋底,怒火萬丈,本就沒有血色的臉,此時越發的沒有一丁點的血色,兩個人的心裡一下子心疼了,同時開口:“殿下,你彆着急上火的,我們出去了,你睡會兒吧。”
兩個人說着往外退,一邊退一邊還開口。
“彆氣啊。”
兩個人走出去後,秦灝想想便覺得不甘心,本來以爲能成功的,結果卻沒有成功,秦灝想着,心裡貓抓癢一般,如若他弄不清楚這件事,只怕吃不香睡不飽了,不行,他一定要查清楚這件事,可是現在容凜和他的手下盯着殿下,他根本得不了手,這可怎麼辦,他還是好好的想個辦法吧。
秦灝正盤算着,身後的容凜冷喝聲響起:“秦灝,本王和你說過了,以後你莫要把主意打在太子身上,否則別怪本王對你不客氣。”
若說以往容凜對這位主還有些客氣,因爲他畢竟是秦王府的人,秦王秦楚乃是老皇帝面前的紅人,他榮親王府雖然是親王府,但是並不得皇帝的恩寵,所以他不想和秦王府撕破臉皮,但現在不一樣了,爲了容臻,和秦王府翻臉又怎麼樣。
容凜的話,立刻便讓秦灝火大起來,他掉轉身陰驁無比的瞪着容凜:“容凜,別以爲你對殿下沒心思,本世子已經知道你爲什麼對太子不一樣了,哼,虛僞的小人。”
他說完轉身便走,身後的容凜蹙眉瞪着秦灝,想像着他的話,心裡咯噔一沉,難道說秦灝已經懷疑太子容臻是女的,先前襲太子的胸,並不是爲了吃殿下的豆腐而是想試探殿下是男是女的,他怎麼會知道的。
容凜如此一想,便猜測,定然是有人泄露太子身份給秦灝了,這人不出意外便是老皇帝。
容凜眼神陰驁冰冷,現在越來越多的人知道殿下女兒身的事情,這不是什麼好事,殿下最好來一個假死遁了,可是她該如何假死遁了呢。
容凜頭疼的想着,他還有一件頂重要的事情沒法和殿下說,他知道殿下的女兒身了,如若他現在跑去和容臻說他知道殿下是女兒身,那麼殿下問他他是如何知道的,他怎麼說,他總不能說是他扒光了她的衣服,查出來的吧。
看來這事適宜悄悄進行,他得想一個周全的法子,給殿下來一個假死遁了。
容凜領着人自去想主意了。
寢宮裡,容臻歪靠着,一雙眼睛變幻莫測的,沒想到老皇帝竟然把她女兒身的事情泄露給了秦灝,秦灝沒有查探出來,只怕不死心,下面還會動手腳,所以她要小心些,另外她女兒身的事情,越來越多的人知道了,這不是好事,所以她還是想個辦法趕緊的來個死遁了好,但是死遁前她要算計一下三皇子容玄。
容臻開始盤算如何收拾三皇子容玄。
敬王府,書房裡。
三皇子容玄臉色陰沉,周身的陰驁兇殘,沒想到連最後一招殺招,都沒有殺掉太子容臻,容玄只覺得憤怒異常,他費了多少的心思,在華音寺挖了這麼一個密道,在祭臺下方埋下了火藥,他以爲只要這一招使出來,太子容臻必死無疑,可是沒想到容臻竟然沒死,這都是因爲那個容凜,容凜,若是本王日後登上大曆的皇位,第一個除的便是你。
容玄發着狠,手一擡書案之上的茶杯被他給摔了下去,門外有人輕叩門,容玄臉色不好的開口:“什麼事?”
“王爺,戶部侍郎葉大人過來了。”
一聽到是自己的心腹過來了,容玄冷哼:“讓他進來吧。”
戶部侍郎葉鬆洋從外面走進來,一進來滿臉的喜色,飛快的一恭身:“見過王爺。”
容玄點了點頭,示意他起身,然後沒好氣的問道:“這時候你來做什麼。”
眼下剛出了華音寺地下火藥的事情,先前他可是警告了所有人不要沒事往敬王府跑,除非是特別重要的事情,纔可以登門,但是容玄想不出這戶部侍郎能有什麼重要的事情。
“王爺,下官得到一個消息,特來稟報王爺。”
葉鬆洋歡天喜地的說道,就差手舞足蹈了,整個人興奮不已。
容玄蹙眉望着他,提不起興趣來,現在對於他來說的好消息,只除了太子容臻的死,再沒有別的事情能讓他高興了。
“說吧。”
“殿下,屬下聽人說,太子容臻是女的。”
容玄眉蹙得更深沉了,陰驁的瞪着葉鬆洋:“你又是從哪裡得來的小道消息,太子怎麼可能是女子。”
容玄冷笑起來,這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容臻從小長到大,若是他是女子,只怕早就被人發現了,還能活到現在嗎?這是誰傳出來的消息,還是說這其實是容臻自已泄露出來的,然後好乘機算計他一把,這個傢伙可是精明得很的,敬王容玄越想越有這種可能。
容玄臉色越來越難看,瞪着葉鬆洋:“你是嫌我們死得不夠快嗎?這擺明了是容臻使出來的計謀,他是男是女我不知道啊,他若是女的,怎麼這麼多年一點風聲都沒有,還有父皇那麼疼他,豈會發現不了他是女的,若他只是一個公主,父皇豈能如此疼他。”
葉鬆洋並沒有因爲容玄的話便有所退縮,反而肯定的說道:“王爺,下官是認真查了的,那泄露消息的乃是宮中德妃的奶孃,因爲年紀大了,有些糊塗了,所以聽到有人誇讚太子殿下乃是真龍天子,她便不滿的嘀咕了一句,一顆偷鳳轉龍的棋子罷了。”
“她嘀咕這句話的時候,被一個有心人聽到了,那人想得些銀子,便跑來告訴下官了,下官去查,德妃娘娘的奶孃已猝死在家中了,你說,若是這事是假的,爲什麼德妃的奶孃會忽然的猝死,還有王爺不覺得最近的事情有些古怪嗎,皇上並不像以往那樣的疼太子殿下,你看太子在華音寺遇到了白月教的襲擊,又遭到火藥的轟炸,皇上並沒有心急地去查這兩件事,還有皇上也沒有去太子府探望太子,這說明什麼,說明皇上並沒有那麼疼太子。”
“這一切似乎說不通,但若太子真的是公主,生來就是一棵棋子呢,你說咱們皇上多聰明啊,他豈會不知道他的疼愛是一柄雙刃劍,能給太子帶來福廕的同時也給太子帶來重重的殺機,可是他依然一副很疼愛太子的樣子,還有皇上和蔣皇后關係一直不好,他一直想除掉蔣家,可是卻一直沒有動手,他爲什麼不動手,說明他不但把太子當成棋子,還是一個好好利用的棋子,之前太子領着朝臣前往華音寺舉行祭天大典,你說爲什麼會出現白月教,聽說那些人是訓練有素的死士,誰能有這麼一大筆死士。”
葉鬆洋說完,興奮的望着三皇子容玄,這是他想了一夜,悟透了的,現在他幾乎可以肯定,太子容臻根本就是女子,是皇上用來對付蔣家的一枚棋子,還是用來試煉皇子們的一塊煉腳石。
敬王容玄聽了禮部侍郎的話,一掃之前的陰驁兇狠,滿目興奮,整個人都激動了,站起身在書房裡來回的走動。
他忽地停住腳步望向葉鬆洋:“你說,若是太子容臻是女子,那麼皇室中誰最有資格做大曆的太子。”
葉鬆洋興奮的叫起來:“我的好王爺,這大曆誰能越了你過去,你可是皇室的長子,這太子之位自然非你莫屬的。”
這話讓敬王容玄高興起來,整個人顯得很興奮,前一刻他還以爲自己陷入絕境之地了,後一刻老天便給他送來這樣一份大禮,容玄望向葉鬆洋:“若是本王順利登上太子之位,你就是功臣一個。”
“臣不敢當。”
葉鬆洋心裡歡喜,高興莫名,若是敬王順利登上皇位,他可是首當其衝的從龍功臣,到時候絕對會成爲皇上跟前的寵臣,葉鬆洋越想越高興。
“王爺,現在我們怎麼做?”
容玄想了一下揮手:“先把大家召過來,好好商量商量這件事。”
“嗯。”
容玄立刻命人去把他名下的黨派之臣全都召了過來,很快這些人便趕了過來,書房裡坐滿了人,這些人現在個個成了驚弓之鳥,無不小心翼翼,可是待到他們看到敬王容玄的時候,卻發現敬王殿下春風滿面,神彩栩栩,好像發生什麼大喜事一樣。
左相蘇錦文和兵部尚書二人忍不住追問容玄,是不是發生了什麼大喜事,要不然敬王是不會在這種時候召他們進敬王府的。
敬王容玄心中高興,也不藏着掖着,吩咐葉鬆洋把事情說一遍。
葉鬆洋便把自己先前得到的消息,以及分析的結果又說了一遍,書房裡一下子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望着敬王殿下,太子殿下是女的,這怎麼可能?
大家很認真的去想,都不覺得太子是女的,這世間有女子如此有心計有手段嗎?不過禮部侍郎分析的結果也是對的,他不說,他們還不敢往深裡想,他一說,他們倒是想到了最近的一些細節,確實如禮部侍郎分析的一般,皇上似乎並不如想像中那麼疼寵太子。
蘇錦文飛快的挑眉開口:“你們說這德妃娘娘的嬤嬤傳出這樣的消息,會不會是皇上指示的。”
左相一開口,別的人連連的點頭附和:“很有可能,如若太子真的是公主的話,那就說明皇上從來只是把太子當成一枚棋子,一枚嵌制蔣家的棋子,皇上的目的是想用一個太子把蔣家一鍋端了,所以之前蔣家的蔣青嵐成爲太子妃,皇上纔沒有反對,下官一直想不明白,皇上怎麼會同意太子娶蔣家女爲太子妃的,外戚過大並不是好事,卻原來太子從來就不是太子。”
書房裡的人,因爲這個消息,個個振備起來,之前在場的人還個個覺得天要蹋了,他們沒有活路了,沒想到就這麼一會兒的空檔,他們又翻身了。
如若太子真是公主,那麼皇室中最有可能登上太子之位的就是三皇子容玄了,容玄雖然不是嫡統的身份,卻是皇室的長子,而且素來有建樹,相較於皇室的其他皇子,他是最有聲望的一個,所以只要太子不是太子,那麼敬王就會上位成爲大曆的東宮太子。
左相蘇錦文的一張老臉上攏着笑意,不過姜倒底是老的辣。
蘇錦文在高興之餘,想得更多的是:“雖然這事與我們來說是好事,但是你們要知道,太子絕對不是個好相與的人,所以這事不能就這麼毫無憑證的指認出來,我們必須有十足的把握或者證據證明太子就是公主,要不然不要貿然的指認太子是公主,別到時候太子沒事,我們卻倒黴。”
蘇錦文的話容玄倒是同意,這事需謹慎。
“這事需好好的合議合議,定要查清楚太子他究竟是不是女兒身,如若我們能證明太子是女兒身,那麼我們就不怕他了。”
容玄開口後,書房裡有一個朝官站起身:“王爺,下官願去試探太子殿下,爲王爺打頭陣。”
這人話一落,另有一人起身:“下官也願意前往。”
左相蘇錦文直接的搖頭:“你們不行,太子絕對不是浪得虛名之輩,你們出馬,估計沒出手,太子就能看出你們的意圖,到時候,別說試探了,指不定栽髒你們一下,來個身首異處,你們可別忘了,不少人死在太子的手上了。”
蘇錦文的話一落,書房裡不少人點頭認同,左相這話說得對,太子可不是尋常人,即便他是女的,他也是個心狠手辣的主,尋常男兒家根本不是她的對手,所以這事需謹慎。
書房內沉默,沒人開口說話,最後敬王容玄開口:“不如讓本王前往太子府走一趟,試探一下太子,看看他究竟是男是女。”
容玄說完,蘇錦文趕緊的叮嚀他:“敬王殿下要小心些,千萬不要着了太子的道。”
“本王知道,本王會小心行事的。”
現在太子受傷,他若邀太子出東宮太子府,根本不可能,所以說他只能前往太子府走一趟,眼下太子受了重傷,他自然有理由前往太子府去探望太子,至於如何做,容玄很認真的想了想,若是太子是女兒身,那麼喉結一定是假的,還有身爲女子,身上的香氣和男子不同,是一種含着處子香的乳香之味,還有女子的皮膚比起男子來細膩光滑,柔如細綢,他相信只要他細心查探,定然可以查出蛛絲馬跡來。
容玄心中暗暗打定主意,如何查清楚這件事,他擡首望了望外面的天色,發現天色已暗了,逐起身說道:“各位出去吧,本王馬上前往太子府走一趟。”
蘇錦文叮嚀了又叮嚀:“王爺定要小心行事,千萬不要讓太子發現蛛絲馬跡。”
“嗯,本王知道如何做。” Www★тTk дn★C〇
容玄倒難得的沒有嫌蘇錦文囉嗦,因爲想到太子是女的,他就各種興奮,太子是女的,那他可就是順理成章的太子了。
書房裡的人,個個都很高興,起身和容玄告了安後,悄悄的從敬王府的地下密道出去。
容玄則收拾了一番,領着幾名手下,帶着禮物,一路前往東宮太子府去了。
太子府裡,容臻正在寢宮裡吃晚飯,難得的容凜和蔣雲鶴等人都沒有出現,倒叫她吃了一個安穩的晚膳。
不過她剛吃完,外面便有鄭同走了進來,恭敬的打千:“殿下,敬王殿下過來探望太子殿下了。”
“敬王探望本宮。”
這麼晚了這傢伙過來幹什麼,他倒是真的膽敢過來,先前在華音寺的地下埋了成堆的火藥,意圖炸死她,本來她還以爲他不敢出現呢,沒想到這傢伙竟然這麼快出現了,這說明什麼,說明這傢伙又跑來算計她了。
不過他來東宮太子府能算計她什麼呢。
容臻想着,揮了揮手吩咐:“去把敬王殿下請過來吧。”
她倒想看看這傢伙耍什麼名堂,正好,她也想好了一個對付他的辦法。
容臻幽幽輕笑起來,一笑眸色陰冷嗜血。
寢宮裡的妙音走過來,把容臻面前的東西收拾了下去。
容玄在鄭大太監的迎領下走了進來,一進來滿臉笑的開口:“殿下怎麼樣?有沒有感覺好一點。”
容臻點了點頭,臉上滿是笑意:“是好多了,勞三皇兄的惦記了,本宮差點就丟了一條小命了,幸好最後榮親王爺救了本宮,本宮纔會倖免於難。”
“殿下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但願吧,不過本宮先前已經得到了消息,那華音寺地下竟然有密道,這說明有人在華音寺的地下挖了密道,這樣膽大妄爲的行徑,實在是可惡,不過能做出這樣的大手筆,但憑一些小魚小蝦恐怕做不出來,這挖密道不是小事,動靜可不小,本宮若是猜得不錯,華音寺裡便有奸細,所以先前本宮已命人去查這奸細了,相信很快便會有消息的。”
容臻的話一落,容玄的臉色暗了,手指悄然的握起來,他當初明明名人把密道填埋了的,沒想到竟然還被容臻給查找出來,這實在是太可惡了,還有她竟然知道華音寺裡有奸細,若是,若是被她查出來可怎麼辦,容玄一想到這個,便透心的涼,手腳都軟了,趕緊的強作鎮定,自己給自己打氣,不要慌,眼下他和容臻比誰的快,若是他能先一步查出容臻女兒身的事情,父皇定然不會怪罪他的,若是被容臻搶先了一步,那麼死的就是他了,。
容玄如此一想。臉上笑意越發的溫潤:“殿下不要操心華音寺的事情了,父皇已交給刑部去查了,殿下還是安心靜養吧。”
“三哥你是不知道,我只要一想到自己差點死在炸藥之中,心裡便阻了一口氣,這膽大妄爲的逆臣賊子,若是叫本宮查出來,定然要把他千刀萬剮,挫骨揚灰了,讓他永世不得翻身,下輩子下下輩子都在阿修羅地獄裡受苦受難。”
容臻的罵聲使得容玄氣血上頭,控制不住的想罵人,這個賤人可真是歹毒,不但咀咒他這輩子,還咀咒他下輩子。
容玄的臉色特別的不好看,容臻擡首望着他:“三哥,你怎麼了,臉色這麼難看,是身子不舒服嗎?上次你被父皇打了二十板子,現在好了嗎?”
有些人最喜歡往人心裡戳刀子,這人指的就是容臻,怎麼讓別人不好過,她就怎麼來。
容玄的臉色越發的難看了,偏容臻還不打算放過他,又不緊不慢的說道:“幸好三哥不是太子,若是三哥是本宮的話,以後可就沒臉面見人了,被父皇打了板子,實在是太丟臉了。”
容玄一口血氣涌上來,又生生的壓抑了下去,他真的真的想指着眼面前這人大罵,你他媽的還知道丟臉,從前你做了多少丟臉的事情了,還差點在寶芝林學狗叫呢,現在倒知道丟臉了。
不過容玄知道自己今兒個來看望容臻,可是有正事要辦的,所以他壓抑下心頭的一腔怒火,好不容易擠出一個笑臉。
“殿下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啊。”
容玄說着,擡首望向寢宮裡候着的鄭大太監和妙音兩個人:“鄭同,你自去外面候着,本王難得的過太子府來,陪殿下說會兒話吧。”
鄭同挑了眉,一臉的警戒,這三皇子打的什麼盤算,爲什麼要他們出去,他不會想對殿下做什麼事吧。
容臻則示意鄭同出去,她倒要看看這容玄搞什麼名堂。
鄭同接受到容臻的指使,領着妙音緩緩的退出了寢宮,寢宮裡只有容玄和容臻兩個人。
容臻笑望向容玄:“三哥要與我說什麼?”
容玄望着牀上的人,慢慢的眯眼打量着,容臻容顏俊逸,此時頭上綁着白布,本就失了色的臉色越發的虛弱蒼白,少了往日的清冷,倒多了一些柔媚,還別說,這樣的他看上去真有幾分女子的柔媚之態,再觀他的膚色,雖然沒有血色,但是卻光滑潤澤。
容玄的眸光慢慢的往容臻的脖子上瞧去,看着容臻的脖子,他忽地想到一件事,自己這位九皇弟,似乎從來不喜歡穿低領的衫子,他素來喜歡穿高領衫,不管是夏天的,還是冬天的,一律的高領子,從前他胖的時候,也是各種各樣的高領衫,明明胖子怕熱,可他偏從來不穿低領衫。
容玄想到這個,心中不由得涌起絲絲興奮,難道說容臻真的是女子。
牀上容臻眸色微冷,盯着容玄,看着他深邃的瞳眸一直盯着她的臉,然後看她的脖子,容臻心中咯噔一沉,難道說三皇子容玄也得到了老皇帝的提示,她是女子,所以他今晚巴巴的過來其實是爲了查探她究竟是不是女子的。
這個該死的老皇帝,他竟然頻頻傳出她是女兒身這樣的消息,現在越來越多的人知道了這件事,所以她不能再等了。
容臻心裡盤算着,笑問容玄:“三哥,你怎麼了?爲什麼一直盯着本宮?”
容玄一驚,趕緊的收回身,望着容臻滿臉心疼的說道:“三哥看殿下臉上一點血色都沒有,三哥看了心疼,殿下可是我大曆的儲君,若是殿下有個三長兩短的,你讓父皇如何傷心啊,所以以後殿下定然要小心行事,做什麼事三思而後行。”
“嗯,我會的,三哥也是,三哥雖然不是太子,好歹也是皇室的王爺,同樣的很多人盯着三哥,所以三哥也要小心些。”
兩個人表面上聽來互相關心,事實上話底卻是刀光劍影不斷。
容玄說到這兒,已經沒耐心和容臻繼續糾纏下去,他想查一查容臻究竟有沒有喉結,他究竟是不是女子。
如若他是女子,那喉結恐怕也是假的,只要他查清楚他的喉結,就知道他是男是女了。
容玄想着,手指悄然的捏碎了袖中的一枚藥丸,這是一枚有着極淡味道的迷香,很難讓人發現,現在他打算迷昏了容臻,然後好好的查一下,容臻究竟是男是女,只要他一查清楚容臻是女兒身,立馬便鬧出來,就不相信父皇不會殺她。
容玄正盤算着,寢宮大牀上的容臻已經聞到了一股極淡的味道,這是一種迷香,以前她跟簡玉珩學習辯別藥草的時候,簡玉珩教得最多的便是那些害人的招數,各種的迷香,迷魂藥什麼的,這種迷香,他也是講過的,所以容玄一放出來,容臻便聞到了,脣角冷諷的笑,看來容玄這傢伙是打算對她下藥,然後查探她究竟是男兒身還是女兒身了?好,那她就配合配合他。
容臻忽地擡手無力的揉頭,努力的睜眼:“三哥,我精神似乎有些不濟,沒法陪你說話了,三哥你自回去吧,改日等我身體好了,再去敬王府陪三哥說話。”
容臻說完,便朝門外喚人:“鄭一一。”
不過她的喚聲沒起,容玄已經走到牀前去了,他居高臨下的俯視着容臻,所以把容臻的臉看得清清楚楚,如此近距離的看,太子的容顏有一種驚心動魄的華美,這種臉真的很不像男人的臉,越發的像女子了,他恐怕真是女子,想到這個,容玄不由得興奮激動,他飛快的開口。
“九皇弟,你睡吧,三哥不用人送,我自出去就是了。”
“那好,那我睡會兒,”
容臻昏昏欲睡的閉上眼睛,牀前的容玄一看她閉眼,早迫不及待的伸出手朝容臻的脖子上摸去,同時彎腰靠近容臻,意欲聞聞容臻身上的味道,是否是女子的體香。
敬王容玄,有不少的女人,女人身上的味道與男人的味道可是有差別的,他一聞便可分辯出來。
不過容玄一動,窗外忽地響起尖銳的叫聲:“三皇子禽獸不如,三皇子是畜生,三皇子意圖對太子殿下不軌,快來人啊,快來人啊。”
窗戶外面,一道藍色華麗的身影閃身便進,一拳便朝着容玄襲擊了過去,同時還有幾道身子衝了進來,其中榮親王府的人,有蔣雲鶴,還有太子府的人。
大牀上的容臻聽到動靜,費力的睜開眼睛,望了容凜一眼,說道:“容凜,我好睏,怎麼睜不開眼睛,三哥爲什麼摸我的臉。”
容臻說完,假意閉上眼睛裝睡了,媽的,這迷香她身上便有解藥,早在容凜和容玄打起來的時候,她便服下了解藥。
寢宮裡,鄭同和妙音趕緊的打開窗戶,鄭同衝到容臻的面前,叫起來:“殿下,你怎麼樣,殿下你醒醒。”
鄭大太監陡的調轉身望向三皇子容玄,尖叫連連:“三皇子,你個禽獸不如的東西,你竟然膽敢給殿下下迷香,還想乘機,乘機污辱殿下,你個不要臉的男人,你連自個的弟弟都不放過,你真是不配爲男人啊,不行,老奴要進宮,老奴要稟報皇上這件事。”
鄭同一說話,榮親王府的花姐早雙手叉腰的配合自個喜歡的人:“三皇子,你真正不是男人,是男人就要讓喜歡的人心甘情願,你這個禽獸不如的東西,竟然打算對太子用強,雜家看到了,雜家要陪小同同一起進宮。”
容玄張嘴便想回嘴,本王什麼時候污辱他了,本王只是想查一下他究竟是男人還是女人,可是這種話沒法說出來,說出來指不定他更倒黴,所以容玄現在完全是啞巴吃黃蓮,有苦說不出。
而打他的容凜,此時下手更是毫不留情,不管容玄打的什麼算盤,他動小臻兒就是不該,他的手膽敢碰小臻兒,那他就廢了他的手。
容凜念頭一落,手指陡的一握,五指成鉤,直朝容玄的一隻手抓了過去,一手抓在手,咯噔一聲,容凜直接的把三皇子的手給折斷了,三皇子容玄,什麼時候吃過這種苦,疼痛使得他吼叫起來,最後疼得昏死了過去,即便他昏死過去,容凜也沒打算放過他,還擡腳在他的斷手上狠狠的踩了兩腳,這一踩再次的把三皇子給踩醒了。
容凜一伸手提起三皇子容玄,沉聲開口:“進宮。”
鄭大太監也叫起來:“對,老奴也要進宮,老奴要稟告皇上,三皇子不是人啊,他就是畜生,竟然連殿下都不放過,一定要讓皇上嚴懲他,要不然以後讓太子怎麼見人啊。”
花姐立刻附和鄭同:“小同同,雜家陪你一起進宮,定要替太子向皇上討要一個說法。”
牀上容臻抽了抽嘴角,她發現她身邊個個都是演戲的高手。
容凜已經提着容玄,帶着鄭同以及榮親王府的幾個人一路直奔皇宮而去。
等到他們走了,寢宮裡,容臻睜開了眼睛,望了一眼妙音,沉聲開口:“你說容玄爲什麼要給本宮下迷香?”
“他是懷疑殿下的身份了,所以纔會給殿下下迷香,目的是想查一下殿下究竟是男的還是女的。”
妙音不卑不亢的說完,容臻點頭,重重的嘆口氣:“現在是越來越多的人知道本宮的身份了,看來本宮沒法再留着了。”
“殿下,以後你有什麼打算?”
妙音心疼的問道,她看得很明白,太子很不容易。
容臻搖了搖頭:“以後還沒有想好,不過你放心,我定會幫你懲罰那害你江家的人的,另外等到三皇子落馬後,便讓人去查你江家一門的案子,定然可以替你江家平反罪名。”
“奴婢謝太子殿下了。”
容臻揮了揮手:“本宮想靜一靜,你出去吧。”
“是,殿下,”妙音退了出去,容臻朝着寢宮一角叫道:“表哥出來吧。”
先前蔣雲鶴和容凜還有鄭同等人一起出去了,不過這傢伙後來又悄悄的繞了進來,好在沒什麼人注意到,若是他從寢宮外面進來,肯定要被榮親王府的人盯上,容臻做這件事的時候,沒打算讓容凜知道,因爲她假死過後,沒打算和容凜再有糾纏。
“殿下,你接下來打算怎麼做。”
“先前我已經泄露了一些消息給容玄,說華音寺有地下密道,華音寺裡有奸細,先前我看得很明白,他很緊張,明天你找機會,再悄悄的放一些消息給他們,就說目前已經鎖定了幾個和尚,等本宮身體一好,便打算查這些和尚。”
“他們會不會狗急跳牆,殺了殿下。”
蔣雲鶴擔心起來,容臻輕笑:“我要的就是他們狗急跳牆,我會設局等着他們跳起來,然後我藉着這次的事件假死遁了。”
蔣雲鶴聽了容臻的話,眉色微動:“假死過後,你有什麼打算,回到姑姑身邊嗎?”
容臻想了想搖頭:“這個我還沒什麼打算。”
若照她的心意,她就一走了之了,反正她也算幫了蔣皇后,幫了蔣家的大忙了,她假死遁了,就是對他們最大的幫助,至少再沒有人能用太子之身來要挾他們處罰他們了。
蔣雲鶴心往下沉,殿下不會打算離開這裡吧。
“殿下若是離開,皇后娘娘只怕傷心死。”
“不管那麼多了,還是先顧眼前的吧,眼下京中越來越多的人知道我是女兒身的事情了,我不能再耽擱了,再耽擱下去,只怕真要給我和蔣家惹來滅頂的災禍。”
蔣雲鶴點頭認同這個理,老皇帝現在不做別的,一門心思的泄露出殿下的女兒身,越來越多的人知道這件事,早晚會露出蛛絲馬跡,所以還是假死遁了吧。
“好,明日我就去找機會散播消息。”
容臻點頭,揮了揮手:“我累了,先睡會兒吧。”
“行,”蔣雲鶴點頭,起身正準備離開,外面元寶急急的跑進來,氣籲喘喘的叫起來:“殿下,不好了,妙音姐姐不見了。”
容臻陡的坐直身子,望着元寶,一臉的陰暗:“她好好的怎麼不見了。”
“不知道,先前她還在外面守着,後來讓奴婢頂一下,她去小解一下,可是奴婢等到現在也沒有看到她來,妙音姐姐一向說話算話的,所以奴婢讓人去找她,可是棲雪宮找遍了了也沒有看到她。”
元寶說完望着容臻,不知道怎麼辦了。
蔣雲鶴臉色難看的望着容臻:“難道妙音是被什麼人抓走了,我去查這件事。”
容臻想到十一郎來,立刻開口:“你帶十一郎去找她,應該很快就會找到,看看是什麼人把她帶走了。”
“好,我去辦,你別心急了,不會有事的,妙音那丫頭知道輕重,就算落到別人的手裡,也不會交出殿下些什麼的。”
蔣雲鶴走出去,喚了十一郎前去追查妙音的下落,寢宮裡,容臻一時睡不着,猜測着究竟是什麼人劫走了妙音,這人應該很熟悉太子府纔是,現在太子府裡埋伏了不少人,若是不熟悉太子府的人,不會輕易把妙音帶走的,那麼究竟是誰呢。
宮中,承明宮裡,容凜把手裡被他打得鼻青臉腫又骨折了的敬王容玄給扔到了大殿正中。
老皇帝看到這樣猙獰的容玄,嚇了一跳,指着容玄問容凜。
“這是怎麼回事?敬王這是怎麼了?”
容玄掙扎着痛叫:“父皇。兒臣什麼都沒有做,兒臣只是,只是一一。”
太子府的大太監鄭同撲通一聲跪下尖叫連連:“皇上啊,你要爲我們家殿下做主,敬王殿下他禽獸不如,先前他說來探望太子殿下,還讓我們所有人退出去,留他和太子殿下說說話,誰知道他是心藏齷齪心思的,竟然乘寢宮裡沒人,他給殿下下迷香,還對殿下上下其手,又是摸殿下的臉,又是拉殿下的手,還意圖對殿下不軌,皇上,以後太子殿下還怎麼見人啊,竟然被自個的兄長這樣對待。”
“嗚嗚,我們可憐的太子殿下,怎麼這麼命苦,他是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了,竟然接二連三的受到這種對待,先有白月教那些喪盡天良的一門心思的對付我們太子殿下,後又有人缺德的用火藥轟炸我們殿下,差點把殿下炸死了,現在更有敬王殿下做出這樣禽獸不如的事情,殿下她實在是太命苦了。”
“皇上,你要替殿下做主啊,你一慣是最疼愛殿下的,殿下接二連三的遭遇到這種事,皇上你一定心疼死了,所以皇上你定要好好的懲治那些背後算計殿下的人,懲治定王殿下。”
大太監鄭同連哭帶罵,明面上沒有罵皇帝,可是字字如刺,句句如槍,直戳老皇帝的心裡,這些事的背後都是他搞出來的,這鄭同罵的不就他嗎?他一個皇帝,什麼時候輪到一個庵人來罵了,這老畜生,可是偏還讓他說不出話來,老皇帝一口氣塞在喉間,上不來下不去,臉色一片青紫,身側的大太監福安嚇死了,驚叫連連:“皇上,皇上,你別嚇奴才,別嚇奴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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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母親節,親們有沒有送母親一份禮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