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看不到臉孔,但是不可否認的,這個混蛋的身材很好。或者,這不能用一個“很”字來代表。他的肌肉十分結實,卻並不像一般的武夫那樣猙獰糾結,而是擁有完美的線條,流暢並且健美,一分不多,一寸不少,既有文人的儒雅之氣,更有男人的陽剛之美。
只看上身,就可知這混蛋的身材極好,寬肩、窄腰、長腿,沒有半寸多餘的脂肪,加之面容的精俊,地位卓越,若不是性格太變態,簡直就是男人中的典範,太令人羨慕嫉妒恨了,有木有。
用旁邊的水舀舀起熱水,順着寂流觴的肩膀澆了下去,水流沿着他的背闊肌緩緩流下,沒入熱氣騰騰的池水之中。天涯咬着牙,靈活地手指在寂流觴身上賣力的推拿,他不同於女子,手腕上力道十足,認穴準確,手法也十分專業。
只聽見那位爺深吸一口氣,然後微微向後仰頭,竟然就這樣靠在天涯的大腿上,似乎打算就這樣眯上一覺,有沒有搞錯?沒有最氣人的,只有更氣人的!
天涯眉頭緊鎖,卻無可奈何,他深知這位大爺的身手不凡,個性摸不着邊,臉色更是說變就變,豪無規律可言,即便自己全力反抗,也未必有全身而退的機會,通常抗議的下場還是他自己吃更大的虧,所以他再也不想節外生技,圖給自己找麻煩了。
他按耐下心中的怒火,按住寂流觴的肩膀,緩緩推拿。一會的功夫,就已經是滿頭大汗,竟比和人打上一架還要來的累人。
“啪”的一聲,一滴汗從額頭滑落,竟然打在那位爺的鼻樑上。寂流觴眼都沒睜開,淡淡的說道:“把衣服脫了。”
“啥?爲毛?!”天涯頓時一愣,卻猛然知道自己失態,連忙收斂情緒說道:“英——雄,這是想要做什麼?”
“怎麼,你還在想着下午的好事?這是巴不得本君再對你做些什麼?”寂流觴輕笑一聲,聲音裡帶着淡淡的輕佻和戲謔:“可惜本君現在沒這個興致,本君只是沒見過什麼人在澡房裡穿着衣服的,好意提醒你一下,免得你熱暈過去,累着本君還要照顧你。”
“多謝英雄的好意,小的不熱。”
儘管明知道這話是撤謊,但是想起下午天涯的反應,寂流觴還是不以爲意的沒說什麼,繼續沉默不再說話。畢竟,還是個未經人事的小傢伙,雖然有時有點虛張聲勢,麪皮卻還嫩了點。
天涯面色很難看,此處水汽大,雙目如盲,也不必再裝模作樣。這個混蛋簡直欺人太甚,想起下午因着自己中了那醉花蔭便被他那一番戲弄揩油式的對待,天涯頓時嘴角冷笑一下,眉梢一挑,計上心來。
他的手指順着寂流觴的肩膀緩緩向下,指尖如蝶,嘶嘶劃下,帶着幾絲調情的味道,一點點的劃過肩膀、脖頸、健碩的胸肌、然後上下畫着圈。
寂流觴仍是面無表情,但上揚的嘴角,雖是沒有出聲,顯然也默許了這樣的挑逗。在沒有冒犯自己底限的前提下,他其實對這小傢伙還是挺縱容的,那些小打小鬧小心機在他眼中不過一個可以令自己心情愉快的逗樂罷了。
天涯壓低聲音,聲線慵懶的說道:“英雄,這裡是最能緩解疲勞的穴位了。”說罷,五指成拳,以指關節驟然狼狠的撞向他的心口。
不出所料,那混蛋頓時悶哼一聲,身子整個稍一弓起,不復方纔舒緩放縱之意。
天涯故作驚慌,連忙垂頭跪下,驚慌失措的說道:“是小的下手重了嗎?”
寂流觴悶笑了幾聲,急促地喘息過後,方纔啞着聲音:“沒事,這力道正和本君意。”
喲,小樣,還挺爺們的嘛。天涯心中暗自快活,叫你裝十三,小爺一拳打不死你,還不能讓你小小地心痛下麼,反正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眼下先從小打小敲開始……
不過,他還是多少知點分寸的,這見好就收,下次再見機行事,不能一下子就得意忘形了,那一拳爽過後,天涯再次氣喘吁吁地使回常力。
“怎麼不敲打了?可是累了?”寂流觴沉聲問道,身子重心仍倚在天涯腿上。
怎麼,這位爺的興致被他那一拳給打出來了?這會竟大開恩德的想要同說上幾句了麼。
“小的還好,英雄可是要起身?”快起來吧,這天色已晚,也該洗洗睡了……
“既然如此,那麼你在給本君多按按好了,待到你累了再叫本君就是。”
嚯,你大爺的,他這是什麼語氣,貌似他的身體是借給自己練習按摩來着的?明明享受的不想起身了,還一副施恩者的架式!
天涯緩緩皺起眉頭,一雙眼睛微微的眯了起來,“英雄,雖說這是池水是活溫泉,不會凍着,但溫泉泡久了不好,不如小的現在就服侍您擦了身休息去?”
嘖嘖,明明是累了,還非要嘴硬,這不老實的小傢伙,現在現形了吧。
“天涯自個兒不用再泡泡了麼?”他故意這麼問着,不用看也知道小傢伙此時一定又是那一臉悲情苦仇的誇張表情。
“呃,不用了,小的下午才沐浴過的。”鬱悶了,他怎麼忘記了,方纔就是找不到浴巾纔給那混蛋按摩的,這回兒該用什麼給他大爺擦身啊!!
“左邊黑玉蟠龍座下。”寂流觴好心情地開口指點。
呃,那是什麼?天涯突然聽他這麼一說,愣是沒有反應過來。
誰知就在這時,寂流觴卻突然站了起來,而此時天涯正在爲他推拿脖頸,他這樣猛的起身,天涯全身頓時失控,只聽噗通一聲巨響,連掙扎都來不及,便頭朝下猛的栽進水池裡,幾下捯飭就沉了底,腦袋砰的一聲狠狠的撞在池底上。若不是水很深,浮力大,只這一下就足以讓他腦袋開花。
天涯頭暈眼花,這時,手上傳來一股大力,他的身子便是一輕,就被人撥蘿蔔一般的給提溜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