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涯拉扯着蓬陰一口氣遊了半天,終是憋忍不住,兩人遂浮上水面。再回眼看去,林邊靜靜無音,不像是有人在匿守。
兩人一時半會也不敢再回剛纔那邊,便仍是向着湖對岸而去。
天涯越想越是晦氣,最近真不知是倒了什麼黴,難到他就是一疲於奔命的貨?現在該如何?這會兒弄得他們是不敢去那鏡湖邊了。若是寂流觴他們出來不見了自己,會不會誤以爲自己又跑了?
他一邊暗自鬱悶,一邊垂頭喪氣的爬上岸,只見自個兒一身衣衫因爲被枝條割來剮去,已劃開了不少口子,又因下湖游泳逃命現在溼嗒嗒的貼在身上,根個乞丐服沒兩樣了,再看看也已上岸坐着整理衣衫的蓬陰,模樣也沒好到去,不過神情卻比他輕鬆了許多。
楚天涯頹然坐在湖邊石上,細風一吹,溼衣貼在身上格外難受。想到此時自己的境況,更覺得淒涼,眼底不由得酸澀起來。
“天涯,你沒事吧?”看着他的神色不太對,蓬陰關心地問着。
“我沒事,你呢?”想想自己也真是沒風度,一個大男人還讓人家妹紙反過來先詢問自己情況,怎麼就只顧着胡亂猜想也不知道關心人家!
蓬陰搖搖頭,笑道:“只是衣衫溼了而已,我們人沒事已是萬幸了,你不用擔心,我們在這稍作休息,待天亮了再去鏡湖那邊一探究竟。”
目前這種情況下,也只能如此了,天涯點點頭。
秋風颯颯,一陣風過,兩人頓感溼衣貼身倍涼,可又不敢直接在湖邊空地點火取暖,“我們四周看看地形,不要走遠,順便收集點樹枝,看能不能找個隱蔽的地方。”蓬陰四下看看,決定和天涯分頭行動。
天涯點點頭,想着老天爺既然讓他中了穿越大獎,想是不會輕易讓自己丟了命在這,天無絕人之路,眼下走一步算一步吧。
所幸,沒多久,蓬陰便在月色下發現湖邊東側有一處呈凹字形的天然石崖屏障,一側便是整個崖壁,另三側由三塊巨石互相壘疊組成的,石縫中心卻頗爲寬敞,當下便尋回正在另一側搜尋的天涯。
蓬陰貓着身子先擠進石縫,縫裡由於通風良好所以並不覺得潮溼,當下從衣兜裡掏出了火摺子,四下查看着,沒發現什麼蛇蟻蚊蟲,便招呼天涯從外面遞進縫裡剛收集的乾燥的枯技樹葉鋪好,準備打個火堆。
魔宗的火摺子是由煉器師玉澤衍特別加入魂力而制的,不怕水不怕風,即便剛剛隨着她入湖逃生,這會也可以點着使用。她很快便又升起了個篝火堆,天涯在石縫外四周看了看,確定外面看不出縫內的火光,便也放心地擠進石縫內坐下,和蓬陰一齊烤火,等待天亮。
“剛剛有一個人是未央城的燼染。”天涯咬着牙恨恨地向蓬陰說着自己發現。
“未央燼染?天涯如何發現的?”蓬陰對對方是誰似乎並不吃驚,讓她比較好奇地是天涯是如何知道來人身份的。
“我曾與他在鳳鳴城有場關乎性命的過節,對他的聲音記得很清楚。”想到那次的遭遇,天涯仍是後怕不已,那是他到這異世裡到目前爲止感覺距死亡最近的一次接觸!如今想起,仍感覺右腿腳踝處隱隱作痛,尼瑪,這都有心理陰影了!都怪那個混蛋燼染,當下再次默默問候他的祖宗八代.....
“宗主果然沒有料錯,他們也想着儘快拉籠龍吟城好對抗我們呢。”蓬陰聞言並沒多想什麼,天涯是觴君的隨侍,這種打打殺殺的場面就算先前沒怎麼見識,往後的見聞也不會少,“我聽羽君說過,那個燼染魚腸劍十分厲害,瞬間殺人,更會滅人魂於天地。”
“可不是!”當下,天涯便添油加醋生動地描述了上次自個兒和寂流觴在鳳鳴城的遭遇,說的很詳細,只隱去了自己以爲寂流觴已死故爾順着他玉牌和無敵小丸子的事,畢竟這些事多少有點不光彩嘛。
他口齒靈利,還動用了肢體語言,一場普通的打鬥硬是讓他說的如同茶館裡說書的,末了還不忘加重語氣補充一句“那個燼染小人,居然還好意思大放闕詞,說我們是魔,我看他們纔是非人類,心狠手辣的程度算第二,無人敢排第一。”
“他的確不是普通人類。”蓬陰又一次爆料,看着天涯聞言陡然睜大的眼,她笑着解釋“未央城的皇族據聞是仙境九天玄鳥飛昇前的子孫後遺,所以未央城的圖騰便是那九天玄鳥。”
九天玄鳥?了不起啊,聽上去挺那個什麼的,再一細想玄鳥畢竟不是鳳凰,說到底其實還不就是隻鳥!飛昇成仙是先祖,後輩子孫們卻還是在人間食五穀雜糧,與普通人類通婚,再如何了不起,現在也要大打折扣了吧。何況還是它不知多少輩的孫子,這混血都不知混到哪去了。呸,弄了半天,他燼染就一鳥人!!
這麼一想,天涯頓時臉色陰轉多雲了,“哈哈,幸爾他也不知道是那九天玄鳥多少輩的子孫了,不然說不定還長着張鳥嘴或是對翅膀呢。”
“你還真能說,若是那燼染在場,聽到你這渾話,定會沒二話就地滅了你。”蓬陰笑着搖搖頭,感覺這個傻小子和自家那個主子某方面還挺像的,兩人都是說話不靠譜,喜怒均表現在臉上,整一個小孩子性情。
難怪,自己初見天涯,便對他有一種莫名的親切,敢情是被自家主子奴役久了,染上了奴性,眼中只有主子那一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