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吃完湯麪便繼續逛起來,一直從東走到西,拐上西南道,再往前便是他們昨天晚上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大高樓的外牆了。
兩人逛得都很盡心,正準備轉頭回走時,蓬蔭卻是見着了一家鋪子,裝飾的很漂亮,臉上便是一紅,對着天涯道:“天涯,我去那個鋪子瞧瞧女孩子家的小玩意,你,你在對面的茶鋪喝杯茶等會,可好?”
天涯瞄了眼那家只有姑娘進去的鋪子,料想到應該是隻接待女客的,便笑嘻嘻地應了,末了還讓她不要着急,左右他會一直侯在茶鋪裡等她的。
蓬蔭放心地逛那鋪子挑選貼心之物了,天涯笑着目送她進那鋪子後方纔去對街那家茶鋪,卻是忽然聽到隱隱有女子的驚呼聲。天涯幾步便衝過去,在兩街挾道的小巷子裡,卻看到有幾個男人圍着一個少女,正要把她往更深處的巷子裡拖!
天涯二話不說,隨手便在地上撿了塊大石頭,照着一個背對着自己的身影便砸了過去。只聽嗵的一聲,那人正被丟中後腦勺,哼都不哼便一下子倒在地上。邊上幾個人愣了一下,正回眼間,天涯已經急衝過來,飛起一腳便把正摁着少女肩膀的男子踹得彎下腰去。
天涯扯過少女,看也不看便往身後一護,少女卻是對着天涯叫着:“謝謝,你,你小心點,他們人很多。”
天涯顧不得應她,因爲其他幾個人已經摩拳擦掌的衝了過來,個個都比天涯高了大半個頭。而最裡面那個,手還攥着個小木棍兒。他一身淡青長袍,長髮梳得油亮,眼睛白多黑少,長臉像匹馬一樣,此時瞪着天涯:“臭小子,敢管大爺的事。”
“滾你媽的。”天涯側身避開當胸一拳,抓住對方的手臂便猛的一拽,既而一腳飛踢出去,正踢中他的**。登時那先衝上來的嘍羅便一臉紫脹,夾着腿便跪倒下去。
天涯身形雖然細瘦,但動作出奇靈活,猴一樣的上竄下跳,手上腳上虎虎生風,拳頭專往對方的眼睛,鼻樑等脆弱的地方招呼。他自己也捱了幾拳,但顯然對方動作要遲鈍的多。一會工夫已經讓他給揍得口眼歪斜,搖搖晃晃。
他幾個錯步,已經貼回到那少女的身邊,少女卻是又被之前那個着青長袍的馬臉給拽着了手,天涯繞過她伸手便衝着那馬臉過去。馬臉一手捏着亂掙的少女,一手便過來擋,卻不期然那少女猛地一個低下頭的動作,一口便狠狠咬在他手臂上。卻也正好騰出地方讓天涯一撲而上,連着那少女一起三人滾翻在地。
天涯也不管,壓着那個少女,照着馬臉的眼睛就來了一拳,他凸着兩根指節,一拳下去差點戳瞎馬臉的眼。少女讓他們夾在中間,嘴還是死不撒口。
馬臉哇的一聲怪叫,驚得身後的衆嘍羅皆衝了過來,又拉又打,把天涯一頓沒頭沒臉的臭揍。天涯被人一揍,越發起急,手下就越是加力,瘋了一般的照着馬臉就一拳又一拳,打得他哭爹喊媽,嚎聲不絕!
這巷子裡一時之間鬼叫連天,一下引了大堆的人擠着看熱鬧,直到有護城兵聞訊而來,分開衆人,擠進來把他們皆數拉來。吼着:“大早上幹什麼呢?居然敢在璇璣城這裡鬥毆?”
地上的那馬臉早已經成了豬臉,天涯也讓他們打得鼻青臉腫。那少女卻是被他們兩個夾在中間,雖是沒什麼皮外傷,那頭髮早亂成一團,差點沒憋過氣去。最慘的還是那個馬臉,左手腕的一塊肉已經高高拱起來,清清楚楚的一排血牙印。
巡兵把他們靠一邊牆擠成一排,爲首的一個盯着馬臉看了半天,忽然驚叫着:“邱家的小少爺,怎麼是您啊!”
天涯本來正衝着那少女看的,聽這麼一聲,心裡咯登一下,邱家的小少爺?這又是什麼人物?不會這麼邪門吧,隨便救一個少女就會遇到什麼高門大戶紈絝子弟強搶民女的戲碼?
那馬臉此時滿臉青腫,腮幫子高高鼓着,此時恐怕就是他老孃來了都不敢認。衣服撕扯得又破又皺,此時七扭八歪的讓兩個兵攙着,卻抖着手指着天涯:“臭小子,你死,死定了!”他說出的話有如含個大棗一樣,半天別人才聽清楚。爲首的唰一下便將刀抽了出來,一下橫架到天涯脖子上:“小子,瞎了狗眼,敢打邱家的小公子,你活膩了?”
“他當街調戲良家婦女,怕是不管什麼身份的少爺都不能無法無天吧?”天涯貼着牆,眼卻睨着巷口,那裡圍了一堆看熱鬧的。後背火辣辣的疼,後腦勺也拱起一個大疙瘩,一貼上牆,疼得眼眶亂跳。什麼邱家的小公子?身份很牛X麼,這不是衍君的璇璣城麼,難不成這邱家還能大過一城之主!
“跟我論法是吧?少廢話了小子,戶籍名牌拿出來,讓爺驗驗,再消理論不遲。”爲首的一個眼色,身邊的兵已經架刀驅逐圍觀的,一眨眼間,已經將巷子清個幹靜。他也不傻,看這人面生嘴硬,總要查查來歷。
“沒帶。”天涯脖子上貼着刀,看着漸圍上來的衆人,心下已大呼不妙。
“沒帶?”爲首的長了一臉的絡腮鬍,笑起來的時候,滿臉鬍子都要直豎起來。他的眼微微眯了一下:“在這璇璣城,不帶名牌當街行走,便犯律禁,按例要罰款拘押。聚衆鬥毆,按例要打五十棍。以下犯上,嘿嘿,依刑要做牢。小子,數罪併罰,爺沒虧你吧?”
那少女一聽,再一看那馬臉,依舊一副色迷迷的盯着她看。已經讓人揍成這樣還死性不改,周圍密不透風,即便把這救了自己的人弄死在這裡,傳出去他們也有大把的條律可依。擺明了看準他們沒有身份又是生人,便在這裡仗勢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