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遊立刻正襟危坐,正氣凜然的朝那些侍奉的小姐姐擺擺手,“你們都下去吧。”
這些少女不敢怠慢,施施然的有序離開,徐遊這才搖頭嘆息道,“這曹家莊以爲我徐某是什麼人?
上來給整這一套,簡直過分!咦?師姐你來啦,坐,吃點早點。”
前半句徐遊是憤慨自語,後半句是他“發現”雪千落進來便立刻笑着朝對方招手。
後者表情淡淡的走到桌邊,看着滿桌子好菜。徐遊本來以爲雪千落不會吃這些俗物,但是沒想到的是雪千落竟然坐下慢條斯理的吃了起來。
徐遊有些訝異的看着對方,印象中雪千落是一塵不染的,別說吃東西,水都沒見過她喝兩口。
“口嚼酒好喝嗎?”雪千落突然問了一句。
“.”
徐遊蚌埠住了,然後輕咳兩聲,“我怎麼可能會喝這種沒有道德的東西。
這是糟粕!我不喝這種東西的。曹家的家風是該好好整頓一下了。”
雪千落不置可否,繼續吃着早點。
“拜見上仙。”
在徐遊和雪千落氣氛稍稍有些尷尬的時候,門口傳來了兩道聲音。
轉頭望去,是曹虎和一位看着三十出頭的男子,身材幹瘦,但是個子很高,穿着一件儒衫,頗有讀書郎的氣質。
“進來。”徐遊點頭道。
曹虎進來之後便極爲恭敬的候在一邊,那位讀書人模樣的男子朝徐遊作揖道,“在下曹重,見過上仙。”
徐遊便轉頭打量起這位曹老幫主的第四個修煉天賦優秀的兒子,或者說是曹老幫主修煉天賦最優秀的一個兒子。
根據資料上記載,這曹重確實是個難得的人才。
是個典型的以文入道的儒修。
早些時候,因爲曹重是個婢女所生,雖是曹老幫主的子嗣,但是地位非常低,小時候過的極爲困苦。
因爲漕幫上下都是走的道家路子,早先的時候曹重也是修煉此道,但是天賦很差,基本可以說是入道無望的那種。
後來,曹重也放棄了,他又喜歡讀書,這一讀直接改變人生軌跡,因爲他發現自己在這方面很有天賦。
最後更是隻靠着最淺顯基本的儒道修煉功法成功入道,也算是走進了曹家的視野之中。
但是畢竟是世家模式,曹老幫主日理萬機,很多事自然會被矇蔽視聽。
曹重直到修煉到第三境的時候才被其知曉,前面都是被曹老幫主的正妻和平妻們聯手打壓,連修煉資源都不怎麼給。
其母甚至還被曹瑞之母給硬生生坑害死,早年間曹重自己也險些死在曹瑞手裡。
這曹重能走到今天這一步,基本就是純拼天賦。
後來曹老幫主大怒,重罰了不少人,但爲時已晚。
儒修和很多大道不同,其中最大的區別就是儒修需要先賢帶,否則自己一個人鑽研大概率會鑽牛角尖,進死衚衕。
要麼成聖要麼慢慢泯然衆人。
曹重顯然便是如此,真正走進曹老幫主視野之中的時候已過而立之年,已經定型了,這時候再尋先賢名師已再無用。
接下來的路只能靠自己,然後大概率的在某個中低境界徹底止步。
本來,若是曹重早年被發現的話,以他的天賦去太華山脈的三個大勢力之一的太華書院非常簡單。
四十餘歲便成功修煉到四境初期,這樣的修行天賦拋開家世背景不談,在太華門當核心弟子都沒問題。
要是家世好一些,是個仙二代什麼的,在崑崙混個外門弟子也完全有可能。或者去往更高層次的儒道勢力也不是沒有可能
可惜生在了曹家,沒有足夠向上的背景,只能相對庸碌的過這一生。
本來這曹重完全可以作爲曹家的中興之人。
但是湮沒於家族內鬥。
許是,曹老幫主愧疚曹重,後來便把曹重帶在身邊言傳身教,傾斜一定的資源。
只是這時候的曹重已然沒有以前那般驚豔,四十餘歲纔將將修煉到四境初期。跟以前比確實沒得比。
結果,昨日曹老幫主剛沒,他便直接被曹瞞這些嫡系聯手打壓,連靈堂都進不得。
當時在瞭解完曹重的個人信息之後,徐遊便有些惋惜。
若是他生在一個較好的環境裡,儒道方面的天賦甚至能讓他在未來有可能走到第六境。
只是現在便是極爲可惜,一路走來,自己孤身一人在浩瀚書海里,難免無法衝破桎梏。
聖人大概是成不了了,這輩子撐死了也就五境。
章長隸給的資料上對曹重的評價是:頗有乃父之風,明事理不迂腐,心玲瓏而通竅,懂隱忍而心腸堅。
評價算是很高,但具體如何還得看本人。
對於這些資料的真實性徐遊還是非常相信的,這麼說吧,崑崙想查,曹家沒有半點秘密可言。
甚至可以說,現在他徐遊纔是最瞭解漕幫的那個人。
當然,這不是說徐遊現在直接決定幫這個叫曹重的坐上漕幫幫主之位。
知人知面不知心,漕幫話事人還是要慎重考慮一些的。否則要是選個反骨上去,那自己就白來歷練了。
“你便是曹重,這幾年常伴曹老幫主左右?”徐遊緩緩出聲問道。
“是在下。”曹重作揖回道。
“你想不想當曹家家主,當漕幫的幫主?”徐遊直接開口問道。
曹重臉色一怔,低眉垂首的抱拳道,“上仙說笑了,在下庶出之子難當大位,且能力也不行,當不得此位。”
“庶出不是問題,能力也不是問題,上去之後自然就懂。我只問你想不想當。”徐遊繼續淡然問道。
曹重緩緩擡頭,屏息凝神的看着徐遊。
“好了,給過你機會了,現在不想聽你答案了,你下去吧。”徐遊直接起身,淡淡的說了一句。
曹重臉色微微變換,最後直接咬牙點頭,重重道,“抱歉上仙,我想!”
“說說理由。”徐遊並不意外。
“其一不辜負父親對我的期望,其二我不想一輩子屈之人下而不得志。”曹重作揖回道。
“我記得你父親在你三十歲之前未曾管過你。”
“爲人子者當行孝心,非虛言,是在下肺腑之言。”
“這樣啊。”徐遊稍稍沉吟道,“那你若當上漕幫幫主,會不會報復之前攔你大道的那些人?”
曹重眼皮稍沉,作揖道,“在漕幫徹底走出困境穩定前不會,之後的事情在下不敢保證。我雖讀聖賢之書。
但自是做不到以德報怨,之後,不敢確定自己能一直恪守本心。”
徐遊笑道,“阻人大道是生死大仇,生死大仇豈有日後一說?”
說到這,徐遊臉上慢慢浮現上冷漠,“若你方纔說上位之後以雷霆手段抹殺那些昔日的族內仇人,我便立刻扶你上位。
攘外必先安內,作爲一幫之主,上位之後不施以雷霆手段如何服衆?如何把漕幫打造成跟你父親在時一樣的鐵板一塊?
任由那些小人在暗地裡給你使絆子?婦人之仁!”
曹重堅定抱拳道,“回上仙,若無外患在下當施以雷霆,但外患未決,絕不能如此做,否則分崩離析之下漕幫危矣。
其次,在下實力低微,更不能施以雷霆手段。有仙長助我登位,在仙長的餘威下,短時間他人不敢覬覦於我。
這段時間我自會文火慢烹,努力經營。”
“那要是烹不成了?”
“那便是在下無能,當死則矣。”
徐遊笑着拍了拍曹重的肩膀,“不錯,有自己的想法就行,說的也很有道理。我若說什麼你便做什麼?那與傀儡何異?”
曹重直視徐遊,“那上仙的意思是便要決定幫在下了?”
“不幫。”徐遊臉色再次冷下,直接否決。
曹重頓住,短時間內徐遊的接連變臉讓他措手不及。
“敢問上仙爲何?”
“我就喜歡傀儡,你想法太多,我不喜歡。”
“上仙,在下”
“退下!”徐遊不容置疑的說着。
曹重看着徐遊冷然的神色,最後只能作揖退下不敢多語。
一邊還在吃飯的雪千落擡了下眼皮的看着徐遊,她沒有對徐遊剛纔的行爲有任何看法,只是當做一件稀鬆平常的事情來看待。
“你不幫人家,玩人幹嘛?”
“這不是大早上的無聊嗎,給師姐下飯呢。”徐遊立刻轉變燦爛的笑容看着雪千落。
“真這麼無聊?”雪千落眉宇微皺,“既然無聊的話,那我等會就去把製造出內憂外患的人都砍了。
製造問題的人沒有了,自然也就解決了問題。”
徐遊嚇了一大跳,趕緊擺手道,“使不得師姐,這樣做不好交待。”
“你不是無聊?”
“我開玩笑的,剛纔只是試一試那曹重的彈性。”
“嗬嗬嗬,可真好笑,我都要笑死了。”
徐遊臉色僵硬的看着皮笑肉不笑的雪千落,她還是這樣,有的時候莫名其妙的冷笑話能把人給冷死。
不過,徐遊心裡此刻稍稍思索,雖然剛纔只是和曹重簡單的聊了會,對對方不能說了解。
但是徐遊這人有個很大的優點,那就是看人很準,這曹重表面上看着是個很有修養的儒家弟子。
但是真正的爲人絕對不是這樣的,徐遊能隱隱感覺到對方醇厚表面下的更深層次的陰冷。
此子絕對不是浮於表面的簡單。
好一會,徐遊才轉頭溫和的看着始終埋首的曹虎,問道,“曹隊長,下面從剛纔開始就這麼熱鬧爲何?”
“回上仙,是老幫主開始弔唁。”曹虎戰戰兢兢的回道。
剛纔的所有情況他都看在眼裡,徐遊對曹重的拉扯把他看的有些懵,腦子迷迷瞪瞪的,最重要的是膽戰心驚。
生怕冷漠時候的徐遊把自己給隨手乾死。
尤其是在剛纔雪千落在隨口講出要把人都砍了的時候,他曹虎差點就給嚇尿了。
這是兩位殺神啊!
要不是我虎爺有着十年的隊長經驗,勉強也算是有心理抵抗力,此刻怕是得嚇死在這。
這徐上仙看着明明這麼謙遜禮貌,怎麼會這麼喜怒無常。
上宗的人真可怕,曹虎現在只恨自己不是聾子。本來昨晚還因爲徐遊的點名而興奮,覺得自己可能要發了。
現在看來,能不能活到徐遊離開都未可知。虎爺心裡惆悵,心裡苦啊。
“師姐,走吧我們去看看吧。”徐遊對雪千落道。
後者停下吃東西,點頭起身。
“但是師姐,咱們修爲再壓低一些,第二境就行了。另外,長相什麼的也調整一下。”徐遊對雪千落傳音道。
“嗯?”
“主要還是師姐你長的過分好看,這微調沒用,咱們再普通一些。畢竟章師叔說了,儘可能不要用我們的身份來完成這件事。”
“有道理。”雪千落稍稍點頭,不知道是認可她長相的那句話還是後面這句話。
隨後,徐遊和雪千落重新調整了一下易容面具,將長相弄成平庸,最後更是一起把修爲壓制到二境初期的地步。
一邊的曹虎一愣一愣的看着徐遊和雪千落兩人在那“變身”,這些已經超出了虎爺的認知。
“曹隊長,跟我混,我希望你嘴巴能嚴一些,該說的不該說的要有分寸的。”徐遊隨口一句。
“上仙放心,在下絕對不敢亂說一句話。”
徐遊擺擺手,跟雪千落一起從窗戶這邊下樓去了,不爲人所知,玩的就是一個角色扮演。
雖然曹家莊內修士數量比凡人少很多,但是低階修士的數量還是很可觀的。畢竟百分九十的修士終生都只能在一二境徘徊。
所以,曹家莊內一二境的修士數量也是不少,多出徐遊和雪千落兩個不算顯眼。
再加上兩人又特地的平凡了長相就更不會引人注意。
兩人順着人流,一路去往靈堂的方向。
說實話,此刻的徐遊不僅不覺得無聊,反而覺得有趣。第一次下基層,第一次在底層修仙界混,非常的有新奇的感覺。
因爲在這,他徐遊其實就是能主宰一切的上帝,他能對這個牌桌有任意的玩法而不需要有任何心理壓力。
不像牌桌上的其他人,涉及到人生和命運,只有一次賭的機會。各個戰戰兢兢如履薄冰。
只能說,這種在幕後做上帝的感覺還真不錯,偶爾體驗一下確實暢快的緊。
也算是給自己樸實無華的修煉生涯放鬆一下。
以前在頂級圈子裡唯唯諾諾,現在在這底層圈子裡直接重拳出擊說是
“師姐,得勞駕你去莊子外圍暗中觀察一下。”徐游出聲說道。
“爲什麼?”雪千落問道。
“這老幫主開始弔唁,想必不僅僅是莊裡的人,其它的在這周圍混的人或勢力都會來弔唁。”
“你是想讓我看看外面有沒有人守着抱不軌之心?好有防備?”
“師姐聰慧。”徐遊讚許道,“雖說在這弔唁過程之中發難不道德,但勢力跟勢力之間可不講究道德的。”
“明白了。”雪千落轉身潛行朝莊外的方向疾馳而去。
就在她前腳剛走,後腳一道香風就襲到徐遊身側。
等徐遊反應過來的時候才發現一位熟女來到了自己的身邊。
還沒看到臉徐遊就一下認出皇甫蘭臀部的曲線,以及聞出了她身上的獨有味道。
此刻的皇甫蘭和昨晚一樣的遮掩自己的真容,修爲壓制在五境初期。
但是這份遮掩也只是對他人而言,徐遊自然看的到阿姨的真容。
“阿姨嚇我一跳。”徐遊趕緊看了眼周圍,而後道,“阿姨也是去弔唁的?”
“嗯。”皇甫蘭稍稍點頭,打量着徐遊這一幅普通的樣子,“你這裝扮也太醜了。”
“所以阿姨你是欣賞我的外在而不是欣賞我的內在?”徐遊反問道。
“這個,都有都有。阿姨都欣賞的。”皇甫蘭笑道,“你這破面具也就騙騙天道境以下的修士,阿姨自然是看得的。”
“呵呵,口是心非的女人。”
“小傢伙你還生氣?”皇甫蘭繼續道,“早上的口嚼酒不好喝?”
“啊?”徐遊愣了一下,驚道,“阿姨,你偷窺我!”
“什麼叫偷窺,阿姨那是正大光明,你自己大早上的乒乒乓乓的,吵都被你吵死了。”皇甫蘭瞥着徐遊。
“怎麼,現在連這麼變態的東西你都喜歡?”
“我沒有!”徐遊當即否認,“不關我的事,是那曹家莊的人心思不正,我是被動的。再說了,我也沒有喝那什麼口嚼酒。”
“哦?爲什麼不喝?”皇甫蘭揶揄道,“我聽說很多男人都喜歡玩這些噁心的,處子少女的第一口口嚼酒也算是珍貴異常。
你說不喝就不喝?是因爲你師姐在吧?別以爲阿姨不懂你,你個小傢伙焉壞的很,要是晚上那少女再來。
你巴不得喝上一大壺呢。”
“阿姨,你又污衊我!我豈是那種人?”徐遊有些憤憤道,“我不是隨便的人!我連對方是誰都不認識,怎麼可能會喝這種口嚼酒。”
“你這話的意思是認識的人你就喝?”皇甫蘭繼續問道。
“這個,那得看誰,除了阿姨的我誰都不喝。”徐游回道。
“什麼?”皇甫蘭愣了一下,沒有想到徐遊會說出這麼一句話,還尋思着是不是自己聽錯了。
“我是說,除了阿姨的我誰都不喝。”徐遊繼續重複了一句。
皇甫蘭滿臉黑線,直接伸手掐着徐遊的手臂,“竟然想喝阿姨的口嚼酒!你個小變態!”
“有沒有可能是獎勵呢?”徐遊小聲的反問一句。
“什麼?”
“沒什麼。”徐遊認真的反問道,“阿姨我問你,夫妻或者說兩個相愛的人親吻合理嗎?”
“當然合理。”
“那親吻的時候不單單是嘴脣碰嘴脣,合理嗎?”
“這個,合理的.”這一剎那,皇甫蘭又恍惚間想到了徐遊偷親她的時候。
“那麼,阿姨你自己想一下,那到時候肯定會有這方面的口嚼物的交換,這合理嗎?”
“很合理,但是怎麼你這麼形容就這麼變態啊?”
“這不變態啊,阿姨你自己都說合理的,所以我就覺得阿姨的口嚼酒不變態,反而是獎勵。”徐遊認真道。
皇甫蘭愣了一下,被徐遊的這條邏輯線暫時給鎮住了。
順着這條線想下來,那確實是合情合理.
於是,皇甫蘭順着逆想回去,終於發現了漏洞,“小傢伙,差點又給你帶偏了!這是得建立在兩個人是有感情基礎上的!”
“是啊。”徐遊理所當然的點着頭,“所以我才說就覺得阿姨的口嚼酒好,因爲我就是覺得感情到了。”
皇甫蘭眼角的餘光瞄了眼徐遊,“小傢伙你越來越會了是吧,現在隨時隨地都想着撩阿姨我?”
“真心實意的事情,怎麼能叫撩呢?”徐遊一臉認真的模樣。
皇甫蘭稍稍近前身子,再次附耳對徐遊道,“真會說話小傢伙。這樣,以後要是再表現好的話,阿姨就獎勵你那什麼口嚼酒好嗎?”
“阿姨你說真的?”徐遊雙眼一亮。
“看你表現咯。”
“我肯定狠狠表現!”徐遊立刻保證,而後猶豫道,“不過阿姨,我還有一些要求。”
“嗯?你還有要求?什麼要求?”
“咳咳。”徐遊輕咳兩聲,“首先我先表明我不是變態,所以我是有追求的,不是什麼酒都喝的。
首先,嗯,阿姨你至少得穿的清涼一些,就像在你自己房間裡那清涼的樣子。
不是我說阿姨,你現在的打扮太保守了,這樣的口嚼酒我是半點不會喝的,還有哇,就是.”
正在侃侃而談的徐遊越說越嗨,絲毫沒有注意到已經滿頭黑線的皇甫蘭。
砰—
皇甫蘭反手就是一個爆慄敲在徐遊的腦門上,臉色黑沉道,“怎麼,要不阿姨以後當你侍女得了?任你驅使?”
徐遊表情一僵,這才訕訕一笑,“沒有阿姨,我這只是順嘴的事,沒有別的意思,純粹是藝術探討。”
皇甫蘭給徐遊丟了一個罕見的白眼。
徐遊這時輕咳兩聲,小聲道,“阿姨,要不咱們分開走?你這修爲太惹眼了。我怕引起不必要的關注。”
“你還真喜歡上這種偷偷摸摸的感覺是吧?都開始要對曹家人偷偷摸摸了?”
“眼見爲實,我想以旁觀者的角度來看待問題。”徐游回道。
“放心,沒人會懷疑,阿姨的神通你放心,現在別人不會過多關注我們的。再者,就我們現在的打扮,誰會懷疑?
頂多以爲我們是什麼別的上下輩的關係。”皇甫蘭隨意的擺擺手。
徐遊聞言也放心下來,然後又開始忍不住問道,“阿姨,怎麼個上下輩的關係?”
“你不是都喊我阿姨了?”
“這是兩碼事,不一樣的。”
“你想什麼上下輩關係?”
“嗯更進一步的。”
皇甫蘭如何不知道徐遊現在打的是什麼心思,大白天的就想跟自己調情。
不過皇甫蘭也一點不抗拒,很樂意的陪着小傢伙玩。
遂,她壓低聲線,“我和你師父差不多大,所以按輩分我肯定是算你長輩,要不你認我義母可行?”
“這不合適吧!”徐遊瞪大雙眼,“我要是認阿姨你當義母,以後傳出去不好聽的。”
皇甫蘭雙眼一亮,“咦?經你這麼一說,我倒是覺得更好了。就這麼定了,以後對外咱們就是這關係。”
“阿姨你好這個?”
徐遊當場愣住,他是沒有想到皇甫蘭竟然會好這個!
這以後要是再傳出去了,這不是要被人戳脊梁骨嗎?
徐遊一開始是拒絕這種關係的,總覺得像是小日子的展開。
等等,好像.其實也沒有那麼不好?
該死,皇甫蘭的這個提議直接讓徐遊蠢蠢欲動,這是他之前從未想過的方向。
直接從阿姨快進到叫乾媽了。
真的頂不住啊。
“什麼叫我好這口?”皇甫蘭解釋道,“我這是正兒八經的提議,以後在某些場合確實方便一些。”
“這”徐遊還是有些害羞,不知道該如何應答。
皇甫蘭見徐遊這樣,莫名的竟然有些嗨起來,或許她自己都沒有注意到,自己剛纔隨口說的話反而把自己先整興奮起來了。
想想以後快進到自己喊徐遊“好大兒”,徐遊喊自己“義母”就愈發覺得有奔頭。
徐遊見此也有些不對勁,皇甫蘭好像興奮過頭了,“阿姨,你這是很興奮?”
“興奮嘛?我一點都不興奮!”皇甫蘭收斂起自己的表情,一副很正經的樣子。
徐遊看了看強自裝鎮定的皇甫蘭,突然道,“阿姨你這麼說的話,我其實也有個建議。”
“什麼?”
“我說了阿姨你可不許打我罵我!”
“說!”
“我可以把阿姨你當做義母,但是你能不能也把我當做乾爹啊”上頭的徐遊直接說道,一副很興奮的樣子。
“什麼?”皇甫蘭一時間以爲自己是不是聽錯了,好一會,她才反應過來,滿臉黑線的看着徐遊。
“你今天才十九歲!我都多少歲了!你讓我認你做乾爹?”
“這是建議.”
“建你個頭啊!”皇甫蘭反手又是給了徐遊一個爆慄,“這叫建議嘛?你小小年紀的,哪來這麼變態的想法?”
“那阿姨你自己剛纔不是也這麼說。”徐遊捂着腦殼說着。
“我那是我那是正常的!我們的年齡差距擺在這裡!你要來這麼變態的,那成何體統?”
“這難道不是阿姨你自己想玩這些的啊?”徐遊憤憤道,“許的阿姨你玩就不許我玩?
既然想要追求刺激,那就貫徹到底咯。”
“你”皇甫蘭一時語塞,反手又是重重的給了徐遊一個爆慄,“剛纔的聊天作廢!小傢伙,整天就知道鑽研這些。
別因爲這種事耽誤正道,到時候你師門要知道了,還不把鍋全丟在我身上?”
說完,皇甫蘭不再理會徐遊,徑直往前走去。
徐遊齜牙咧嘴的看着皇甫蘭的背影立刻跟了上去,他纔不會管皇甫蘭說的作廢兩個字。
這個義母以後是叫定了!
而且早晚也得讓皇甫蘭喊自己義父!
很快,徐遊和皇甫蘭兩人便來到靈堂,兩人混在外圍的人羣裡,能很清楚的看到裡面的場景。
曹瞞三兄弟以及曹重披麻戴孝的跪在靈柩邊,曹重也在。
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徐遊單獨找了曹重的原因,這次倒是能來靈堂弔唁。
他的那兩位掌事的五境初期的叔伯也在。兩人全都是老者模樣。
常年的身居高位讓他們看着都帶着不怒自威頗有氣勢。
就是那位一直在閉關的當下曹家最強的那位五境中期的長輩沒來。
在另外一側,則是漕幫的那三個實權的五境初期修爲外姓長老。
無論是曹瞞他們這邊,還是這些長老。
背後都很微妙的跟着一撥自己人,顯然別看現在大家和和氣氣的弔唁,但是這內部的不穩定跡象已經很明細了。
懸而未決的幫主之爲帶來的這種權斗的氣息非常濃烈。
當然,現在他們都是和和氣氣的一致對外,因爲有不少其他勢力的人來這弔唁。
漕幫在這一畝三分地上還是非常有牌面的,其中和漕幫沒有利益衝突,地盤離的遠一些的中小型勢力來了很多人弔唁。
這些人徐遊不關注,都是面子往來的關係,真正需要關注的只有三個勢力。
巨鯨幫,輕斧幫,黃沙幫這三個勢力。
也只有這三個勢力是和漕幫緊挨着,共同劃分這塊區域。
也是和漕幫有着最直接利益衝突的,當下漕幫的外患所在。
在這片地方,這四個勢力號稱“四大天王”,是這塊地盤上說一不二的老大。
當初曹老幫助在世的時候,漕幫穩居第一,自然是吞了最多的好處。
但是隨着曹老幫主的去世,再加上這塊地盤上那段改道的渭水流域衝擊了四個勢力的利益,爭奪便愈發的激烈。
也簡介的加劇了這四個勢力的爭鬥,當然,現在那三個勢力的重心都是放在漕幫這個肥肉最多的勢力上。
當初曹老幫主壽元大限的時候便開始有這個跡象。
從徐遊的角度來看,他們的念頭也很簡單,怕是想要三家分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