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委屈虛弱的聲音,在配上秦禾此刻彷彿被風一吹的就要倒的樣子,實在是讓人憐惜的很。
砰砰兩聲,寧月錦重重的放下了茶杯,“秦禾姑娘,如果我不知道您是五皇子的人,還以爲,這六皇子跟您有什麼關係,讓您這不顧重傷的跑過來質問我。”
“我的丫鬟都成了這個樣子,您看,我一個弱女子是用什麼方法將一個男人不着痕跡的給綁架了?到底是我看您不慣,還是您三番五次的來找我麻煩。請您轉告五皇子,若是覺得看我們寧家不舒服,讓他直接給皇上去稟告。我寧家行的正,坐得直,不老您一次又一次的找麻煩!”
“你?”寧月錦這個賤人什麼時候變得如此能說會道?
“還有。”寧月錦站了起來,眉眼之間盡是諷刺的笑意,“您這般狐媚的樣子,還是少出來的好。雖然,您已經被我趕出了寧家。然,畢竟在我寧家服侍過,以往你勾引些家丁,侍衛的,我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如今,你入了五皇子的府,切莫在做出一些傷風敗德的事情來。若是做了,也千萬不要在提起寧家二字。”
“賤人——”秦禾在怎麼忍耐,也是被氣得一口老血吐了出來。
寧月錦優雅的坐回原來的位置,小口小口的抿着茶,“秦禾小姐,若是無事就退了吧,我這裡不勞您伺候了!”
話落,她也不去看剛進了門的五皇子和季輕楓,自顧走到了銅鏡面前,梳妝起來。
“五皇子——”秦禾委屈的望向來人。
“不去好好的養着身子,跑來這裡做些什麼?”君陌行冷聲問道。
“奴婢。”秦禾的心猛然一震,整個人像是跌入了冰窖中,冷的透骨。
五皇子望着她的神色已然不是溫柔似水,眸子裡面像是凝結了寒霜般,讓秦禾不住的想要顫抖。她小臉一片煞白,纖弱的身子骨越發抖的厲害。
眼眶凝重幾滴淚水在滾動,脣卻倔強的咬着
寧月錦整理了下自己的容顏,對着五皇子和季輕楓盈盈一拜,便安靜站在了邊上,靜靜的看着她。
這只是剛開始。
前世,秦禾也是這般樣子爲君陌行擋劍,君陌行卻不捨,抓了她擋劍。在劍刺到她肩胛骨的時候,她有意的撞了上來,刺破了些皮,流了些血。她已經忍痛不去追究。
可即便是這樣,秦禾還是不放過能踏着她更加貼近五皇子的機會。
她故意將凝結了的傷口撕裂,跑到她的地方所要服侍她。卻對她冷言冷語,鄙視的望着她,對她百般侮辱。
故意將她激怒了去,待她看懂君陌行的身影時候,她早已經滿身是血,對着她委屈的道,“小姐,奴婢知錯了,是奴婢不好,不該讓您受了傷,您現在就算是要了奴婢的命,奴婢也不埋怨您一句。”
那血,那淚,成功的將她變成了一個懦弱無能,刁蠻任性,只知道對着下人發狠的大小姐。
君陌行也是這般寒着一張臉,望着自己,動做卻是極其輕柔的抱起秦禾,“你好生讓本皇子失望,本皇子已經通知了寧家人,這般不管教,往後怎麼成爲五皇子妃?”
秦禾紅了一張臉躺在君陌行的懷裡,眼淚上在眼眶中打轉,然後萬分委屈的求情道,“五皇子,小姐受了傷心情自然差了點,找個奴婢發泄下也是自然,您就饒了小姐這一次。”
“你不必爲這般狠毒人求情,本皇子帶你去包紮。讓她自己好生反省。”哈哈,好一個好生反省。她爲他差點丟了命,他卻百般憐惜了秦禾。
上輩子他對你有多百般憐惜,這輩子,我看着他還有多少。
哈哈——
此刻,望着秦禾低低認錯的卑微樣子,寧月錦清澈的眼眸裡壓抑着幾分幸災樂禍。心裡尤其的解氣。
“小,小姐,您對我就真的沒有絲毫憐惜之心了嗎?”秦禾敏銳的撲捉到了寧月錦眼裡的幸災樂禍,她強迫自己冷靜了下來,寧月錦聞言,笑的越發的燦爛起來。
整張俏臉就像是百花盛開般,該死的吸引人的目光。
寧月錦沒有回答,甚至連個眼神都不曾落在她身上,徑直斂開了牀簾,走了進去。心疼的望着碎碎咬牙切齒的樣子,輕輕安撫。
深深的將胸腔中的濁氣吐出來之後,聽到他們幾人離開的腳步聲。寧月錦纔將情緒給撫平了下來。不然,她真的怕自己,忍不到最後。率先將秦禾給弄死了。
“錦兒表姐,我聽幾個小沙彌說碎碎出事了,她人還好嗎?”外面,陸靈靈一臉天真的跑了進來,她小臉微紅,小口喘着氣,眼裡分明寫着着急。
“錦兒表姐,你真的要好好開導開導碎碎,這是女人最重要的東西,她定是很難過。日後若是有我幫得上的忙,你一定要跟我說。誒,真是可憐的丫鬟。”
“靈靈,你怎麼也來了?”寧子杏攙扶着章氏也緩緩走了進來,望了眼寧月錦印在牀簾上的身影,“這碎碎這丫鬟也是,一整日都不見個人。”
“你們,還不上前服侍小姐去。”章氏坐了下來,牽過陸靈靈的手,略帶了幾分責怪,“你這丫鬟,這麼久了也不來望你姨娘一眼。枉費我這般疼你,真是個沒心沒肺的小東西。你方纔說誰可憐來着?”
寧月錦牟然掀開了牀簾出來,一雙比寒夜還有暗沉寒冷幾分的眸子直直的望着陸靈靈。
陸靈靈自顧着跟章氏寒暄,只覺得背後有股涼意躥了上來,“姨娘,前陣子聽說您身子不適,孃親說我手重,怕是驚擾了您,便就沒人。今日,我隨着孃親在這邊還願。聽說了錦兒表姐在,想着多日沒見表姐,不請自來了。”
“方纔我路過走廊的時候,聽幾個小師傅說,碎碎被六皇子賞給了幾個侍衛……嗚嗚,這丫鬟也是錦兒表姐的心頭肉,我怕錦兒表姐難過,就一路小跑了過來。”她眨巴着眼睛,一臉的天真。
寧月錦勾
脣一笑,厲聲道,“我還以爲這佛門之地清靜的很,卻也是醃渣之地,靈兒表姐,哪幾個小沙彌在胡說,你且帶我去,碎碎雖然是我身邊的丫鬟,平白無故被人損了青白,這不是打了我寧家的面子?”
“你那麼天真單純,往後也別聽了這些,污了耳朵。”
“錦兒表姐,碎碎無事就好。許是我聽錯了。”陸靈靈本身也是聽得迷迷糊糊,想着能用這件事辱了寧月錦的身份也是極好的。
爹說皇上的聖旨已經送到了寧府。她不甘心,她堂堂一個將軍之女,雖然是妾室所生,但也不比她世家小姐來的差。
憑什麼,她能嫁給三皇子?
本想着去了寧家可以探聽下虛實。若是能碰到幾位皇子就更加的好。到了府邸,喚來幾個丫鬟問了幾句才知曉,幾個皇子和寧月錦都在寺院。
她急急忙忙的回去,拉了孃親便來上香。
“錦兒,這早膳好了,將碎碎這丫鬟叫醒,讓她伺候你早日用膳。舅母看你的小臉都快沒了。”見寧月錦這般說,章氏心裡暗生了幾分疑慮。
若是真有這回事情,她定要回去好生宣揚。
一個小姐身邊的大丫鬟被人萬人騎千人枕。傳出去,小姐的面子恐怕也好不上哪裡去。若是三皇子將她廢了更好,若是不廢,三皇子必定也是名聲受損。這對老爺來說只有益處沒有害處。
方纔,她就覺得一向跟在寧月錦身邊的丫鬟居然不在有些起疑。但,因爲擔心老爺的計劃,也就沒有放在心上。
現在冷靜了想來,這也不是沒有可能。
“錦兒,對這丫鬟你千萬不能太寵。”章氏站了起來,步步往牀裡走,“碎碎你這小蹄子,平日裡小姐對你寵了點,你倒好上屋揭瓦了,反倒讓主子伺候你了。”
寧月錦瞟了眼陸靈靈,她眼裡分明是寫着看好戲。
她走到桌子旁,重新攆了一個杯子過來,用茶水過了過,自己給自己倒了杯。
寧子杏見狀,諷刺一笑,“錦兒表妹,怕是已經習慣了。對了。我和娘方纔過來,見着你身邊以前的丫鬟秦禾了,她倒是沒什麼改變。不過這狐媚樣子,總算也是出了頭地,伺候在五皇子身邊了。妹妹,姐姐倒是真的很想學學。”
頓了頓,她見章氏已經開始要掀開牀簾,不禁輕笑道,“這些丫鬟們也是沒個正行,既然已經是丫鬟們的命了,還妄想做小姐的夢。錦兒表妹,你真的要好好的教訓幾分,不然,這些個小蹄子不安分。”
“她們若是聽不得教訓,便家法伺候。”
寧月錦將半杯的茶水抿完,終於出了聲,“舅母,您真的要揭,不是錦兒不提醒您。”說罷,她皺了皺眉,清澈的眼底有着一絲憂慮,“舅母,錦兒身邊的丫鬟錦兒自會好好的管教,但,您要是將裡面的那位吵醒……”
“啊,老身該死!”章氏已經驚恐的跪了下來,垂着頭的望着地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