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孟青璇去世後,孟離便覺得自己在這個世上已經沒有任何一個牽掛,見到寧夫人跟孟青璇一般的臉,孟離便常常去寧府陪着寧夫人,這般會讓她感覺,師傅還在世般。
從寧夫人口中得知三皇子喝下忘憂散後,孟離便回了寧月錦身邊。
得知一個深愛自己的人忘記了自己,那是件多麼痛苦的事情。
“五皇子來這邊作甚?”寧月錦聞言,直起了身子,恢復了常態,“我先去前廳看看,你去客房將景夢找來。”
“好……”孟離絕美的臉上滑過一絲的痛苦,但也只是那麼一瞬間,孟離便恢復了,柔聲道,“待會,我與你一同去,若是他們想找些事情,我也可以幫你擋擋。”
“也好,那離兒你與景夢一同過來,我在前廳等你們。”寧月錦也微笑道,兩人的眸底各自都藏着痛苦。
“好。”孟離聞言輕聲說了句好,便轉身去了客房找軒轅景夢,寧月錦則跟讓丫鬟扶着去了前廳。
——
前廳內,君陌行單手扶額揉了揉有些發漲的太陽穴,這幾日來他都忙着應對各位大臣們,也沒好好睡了個覺,這一空閒坐下來,才覺得太陽穴隱隱作疼。
“五皇子。”寧月錦邁入前廳,望着君陌行臉色有些蒼白,給伺候在一邊的管家遞了個神色,一面坐下來問道,“這個時辰,五皇子過來是爲了何事?”
君陌行聽到寧月錦的聲音,將手放下,朝着寧月錦笑了下,“聽說了些事,便來看看你過的好不好。有什麼需要本皇子可以幫忙的,儘管開口。”
寧月錦聽聞楞了下,“那我在這裡便謝過了五皇子,只不過……”寧月錦停頓了下,捻起桌上的茶抿了兩口,繼續道,“畢竟男女有別,這帝都裡也盡是我寧月錦的流言蜚語,五皇子還是不要牽扯的好。”
“無妨。”君陌行像是在學寧月錦一般,也小口的抿了幾口,才放下淡淡的道,“這些流言蜚語不過是一些市井刁民平日裡無所事事,纔會胡亂編排出來的,若是寧小姐覺得耳朵難受,本皇子叫人將那些人抓了,送去官衙住上幾天,便也安分了。”
君陌行說的很慢。一邊說一邊觀察着寧月錦的表情,見寧月錦面上平靜無波,心裡卻是有幾分失望,又繼續道,“寧小姐如今住在這裡怕也是不妥,本皇子剛好在帝都京郊那邊又一座院子,本皇子記得寧小姐往日喜愛茶花,與寧小姐相遇也是因爲那句”抓破美人臉。”,不如,寧小姐搬去了本皇子的那座院子,也可以放鬆下心情。“
“那院子平日裡也沒什麼人,風景卻是極其的優美,亦是冬暖夏涼的地方,對寧小姐的身子骨也是極爲有好處。”
噗通——
寧月錦聽言,平靜的面容讓君陌行心裡猛地跳了幾下,忙又道,“這般寧小姐是不是覺得本皇子有些太唐突了。”說着,從懷中
掏出了早已經準備好的幾張字據。
“五皇子這是……”寧月錦偏頭望了望,清澈的眸子裡帶了幾分自嘲的笑意看了眼君陌行。
見寧月錦面上終於有了些別的表情,君陌路緊繃的俊臉終於綻開一抹溫潤如玉的笑臉,輕笑道,“這是那座院子的地契,還有這幾張是院子內僕人的賣身契。”
他怕寧月錦以爲他是乘人之危,學了古時候的人金屋藏嬌,便早已經將地契和賣身契準備好,只要寧月錦點頭,他便將這些贈與她。最近他纔有所領悟,喜歡一個人便是將最好的給與她,卻不要她有任何的回報。君陌路與寧月錦今生怕是再無可能,君陌行一直很相信,只要他一直對寧月錦好,她終將會是他的。
“謝過五皇子心意。”寧月錦笑笑,“如此重要的字據,五皇子還是小心收好爲好。五皇子這時辰也不早了,北國太子那邊還在等着我帶着景夢過去,替公主看病呢。便不留了五皇子用午膳了。”
“北沐找你?”君陌行聞言皺眉,“北國公主前些日子不是還好好的,怎麼突然就會染上了重病。”他倒是怕這是北雲彩設法將寧月錦哄了過去,好肆意的侮辱,“既然北國公主身體抱恙,本皇子自然不能失去了禮數,不知道寧小姐是否介意載了本皇子一段路?”
“能與五皇子一同去是我的榮幸。”寧月錦目光淡淡的望了眼君陌路,心裡卻是有幾分不甚唏噓,若是前世他這般對她,想來也不會有了那麼多的麻煩。
“寧小姐對本皇子倒是一直這般的生疏。”君陌行打趣道,“按理說,本皇子與寧小姐認識最先,寧小姐卻是從來不給了本皇子一個好臉色,莫不是本皇子生的凶神惡煞,讓寧小姐怕了?”
“五皇子說笑了。”寧月錦話音剛落,軒轅景夢和孟離便前後走了走了進來,“北國的公主怎能好端端的便染病了?“
“按着送信的侍衛說,北國公主染病已經有了好幾日,一開始不是很嚴重,太子便沒有放在心上,如今這病倒是生的離奇,就連御醫院的那些個御醫也束手無策,不知道是誰知曉你在我身邊,便找人來喚了你我。”
“景夢,我知曉你向來不喜歡跟朝中之人有任何的接觸,但,如今這情勢,我若是在抗旨不尊,怕是會給寧家惹上更多的麻煩。”說罷,寧月錦便眸望了眼軒轅景夢。
“我們走吧。”儘管他不是很喜歡,但答應了他的事情,他必然是要遵循的。
說罷,管家已經準備好了轎輦了。
“五皇子請……”
——
去北國驛站的時候,君陌寒到底是沒有死心,一路上明着暗着試探了君陌路很多次,這忘憂散確實是讓君陌路忘了許多東西,尤其是有關寧月錦的,忘得很是徹底乾淨。
北國驛站離着三皇子府倒是不遠,很快,兩人便到了門口,君陌路和君陌寒剛
被人請了進去,便聽見一聲很是淒厲的慘叫聲。
“公主怎麼了——”北沐纔到了前廳還未跟君陌路和君陌寒打了招呼,便急忙的往北雲彩的地方衝去,眼底當真是多了幾分擔憂。
也不知道皇上是用了法子,居然讓君陌路答應了迎娶北雲彩這個蠢貨。皇上寫的很清楚,是三皇妃,怕是明日的儲君位置,也是要給了君陌路,這一下,北雲彩異常的重要了起來。
“這北國公主的病倒是有幾分蹊蹺。”君陌寒跟了過去,剛到了門口卻是聞到了一股惡臭,總覺得這惡臭在哪裡聞到過,有些熟悉,“皇兄,你記不記得這味道似曾相識?”
君陌路皺了下眉頭,搖了搖頭,跟着北沐走了進去。
這身慘叫卻是北雲彩發出來的,饒是北沐,看到北雲彩這個鬼樣子,都忍不住的倒吸了一口冷氣,北雲彩別說沒有以往的容顏,如今卻是連個人樣都快不曾有了,身上到處都是膿血惡臭,北雲彩似乎沒有察覺般,一直不停的餓在撓着,肉眼望去,身上已經沒有一塊好的皮膚,若非這裡的丫鬟弄得乾淨,非得滿屋子蒼蠅不可。
“這……”見到北雲彩這幅鬼樣子,北沐有些小心翼翼的望了眼君陌路,如今的北雲彩和寧月錦根本無法比,那簡直就是雲泥之別,況且,這君陌路對寧月錦有多寵愛,他們都是看在眼裡的。
“皇妹這怪病來的又急又快,倒是讓兩位皇子髒了眼,不如先去前廳坐上一會,本宮先讓奴婢們將皇妹收拾一番。”見北雲彩似乎忍住了君陌路,想有爬起來靠過來的動機,他忙將君陌路和君陌寒給請回了前廳,“你們先將公主綁了放到藥浴裡,千萬不要再讓公主傷了自己。”
“是,太子。”連着幾日伺候北雲彩這個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丫鬟們早已經筋疲力盡,即使連北雲彩身上的惡臭也聞習慣了,然,心底到底對北雲彩是懷有怨恨的,等北沐一走,幾個丫鬟互看了眼,眼神冷冷的望着北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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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就您這個樣子,被說是三皇子了,就是乞丐都不願意在看您一眼,方纔您若是安靜的聽話,不將太子和三皇子招惹了過來,三皇子也不會看到您這幅狼狽的樣子。”
“公主,您一定是臥牀太久,沒有看清了自己的樣子,奴婢去幫您拿了鏡子過來。”有兩個丫鬟先將北雲彩的手腳綁了起來,方纔她們在痛打北雲彩的時候,北雲彩突然恢復了神識,吼了一聲,將北沐招了過來,如今,她們聰明瞭些,找了快白布條將北雲彩的嘴巴給綁了起來。
“唔唔,唔唔……”北雲彩望着鏡子中自己血肉模糊的臉,甚至她在掙扎的時候,臉上那肉如同豆腐塊一般,往下掉,這還是她嗎,鏡子裡的那個根本就是個妖怪!
北雲彩眸子裡閃過一絲淒涼,悲鳴着。
——
“這神醫怎麼這個時候還未過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