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裝扮成這樣,不就是爲了避開那些人的監視嗎?
“這些人是混混,對這帶了解的多,有些事情,檯面上無人知曉,卻是逃不過他們的眼睛。”寧月錦被吵醒了起來,揉着眼睛輕聲道。
她終於是明白了君陌路爲何讓他們這般做?誰能將一個市儈的商人和尊貴的三皇子聯繫在一起?他讓她帶的黃金飾品,怕是爲了引出這些人。
“你呀。”君陌路寵溺的點了點寧月錦的鼻子,“怎麼不睡了?”這溫柔的樣子與方纔那個冷的猶如地獄來的九天閻君截然相反。
“去跟碎碎聊些女兒家的心事。”君陌路道。
寧月錦點了點頭,想必有些話她在君陌路不好說了去。起身,披了件外袍,順手將門給帶上。
“小姐。”碎碎見寧月錦進來,忙坐了起來,揉着眼睛跳下了牀,有些呆愣,“小姐這個時辰,您怎麼來我房內了?”
寧月錦坐了下來,“他們那邊有些事情,我便來尋了你。”
“誒?姑爺不是從來不會支開您?這次怎麼會?”碎碎吃驚的問道。
寧月錦聽言,臉上也也有些凝重,“想必是有些重要的事情。”
“嗯。”碎碎打了個哈欠,兩人單獨相處的時候,也沒了主僕之分,碎碎剛坐下來,捻起一個杯子,“小姐,這茶水有些……”
“小姐……”她將杯子放下,站起來,輕輕的推了下寧月錦,卻發現寧月錦已經閤眼睡了過去。興許是有了孩子便得嗜睡起來,碎碎輕聲嘀咕了聲,起身將自己穿上的被褥拿過來小心的蓋在寧月錦的身上,自己則坐在椅子上守着。
桌上蠟燭忽然一閃,君陌路推了門進來,碎碎半眯着眼睛敲到了桌子上,猛然睜開了眼睛。
“姑爺。”碎碎輕聲道。
君陌路小心的將寧月錦打橫抱在懷裡,臉色有些凝重,輕聲應了聲,便走了出去,留下一臉呆愣的碎碎。
今夜這是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情?
寧月錦一向睡得不安穩,這是碎碎知曉的,所以,見寧月錦這般嗜睡,她心裡也是疑惑,以往若是寧月錦沒有起來,她都願意在屋外等會,讓她多睡了會。
難道真是懷孕嗜睡?
君陌路將寧月錦抱回了屋子,那幾人早已經被暗衛收拾了遍,軒轅景夢正坐在桌上飲茶,見着君陌路將寧月錦抱了進來,忙起身,從懷裡摸出了銀針,讓君陌路捏着寧月錦的玉指,輕輕的在上面刺了下,將冒出的血珠子給收進了瓷瓶裡。
“你們究竟對我瞞了什麼?”寧月錦緩緩睜開了眼睛,清澈見底的眸子裡一片清明,“若不是我方纔醒了過來,你們是打算瞞了我一輩子?”
“錦兒。”君陌路愧疚的望了她一眼,“都是我未能保護好你,讓你……你放心我定會找到解藥。”
看他陡然凝重的臉,寧月錦疑惑的望了他一眼,“我——是不是中了什麼毒?”
“醉紅顏。”軒轅景夢將瓷瓶裡
的血給倒了出來,那血竟然莫名散發着一股香甜,竟與當日在寧老爺子的靈堂內聞到的一模一樣,“你和寧老爺子一同中了這“醉紅顏”若是你和腹中沒了孩子,興許還能有挽回之地,但如今你腹中已經有了孩兒,若是不早些找到寧老爺子的遺體,恐怕,你會一直睡了下去,直到——“
君陌路心疼的望着寧月錦,眼睛裡閃着微微的水光,“錦兒,我定會找到寧老爺子的遺體。”
寧月錦蹙着眉頭問道:“爲何我會……”突然靈光一閃,那日她從京郊回來後,去了爺爺的屋子裡,“那糕點,有人在那糕點裡動了手腳。”
“對,當時爺爺說那糕點是寧二爺從外地帶了回來,我當時咬着糕點就覺得這糕點異常的香甜。爺爺還讓丫鬟給我打包送了屋子裡。”她因爲那些日子忙了起來,那糕點也就被擱置了起來,待碎碎那日看的時候,糕點已經長了少許綠毛。
她還記得碎碎在她身後咯咯的笑着,小姐,您看家主給您的東西都是極好的,連着糕點壞了還帶着一股清香。
怪不得孃親會給碎碎……
怪不得孃親千方百計想要將孩子給拿了去。
可是,孃親又怎麼會知曉了她中了“醉紅顏?”
按着軒轅景夢話裡的意思,中了“醉紅顏”之人,會慢慢從夢中死去。她因食少,因爲腹中有了孩兒,身上的毒才慢慢的遊走起來。在外人看來,這不過是有孕的人變得嗜睡起來。除非,孃親她懂……
寧月錦心裡一顫,冷不防的驚出一身汗來。
這時,寧府一片寂靜,寧夫人輾轉反側,卻是很難有了睡意。
“夫人,是在牽掛錦兒嗎?”寧望見寧夫人無心睡眠,索性坐起了身子,“也不知道錦兒怎麼樣了?”
寧望深深的望了眼外面的天色,“夫人不必擔憂,有他的徒弟在,錦兒定不會有事。”
寧夫人聞言,長長的嘆出一口氣,幽幽的道,“都是命啊。”
待寧月錦再次睡去的時候,君陌路將她小心的抱上了牀,仔細的將她掖好被子,才重新走了下來,坐在椅子上,小口抿着茶,眼裡結滿了冰霜。
今夜有人高枕無憂,有人輾轉反側。
潛伏在寧月錦身上的毒隨着腹中胎兒一日一日的長大也慢慢的擴散開來,她已經出現嗜睡,君陌路天一亮便讓碎碎將軒轅景夢給喚醒,按着從王結巴他們口裡問出來的話,去尋了孟氏村莊去。
望着君陌路如此溫柔的對待寧月錦,一路跟在他們身後的衛子水一雙眼睛嫉妒的發痛,手上狠狠的拽着身旁的大樹,就連上面的藤條嵌進了肉裡面,也未曾感覺到痛。
寧月錦醒來,也沒多耽擱,忙讓君陌路將她放了下來,幾人加快了些腳程。
“小姐,您要不要歇息?”碎碎望着寧月錦有些蒼白的臉色,擔憂的道,這麼感覺小姐的身子骨一天不如一天。
寧月錦擡起眸子,今日的天氣是極好的,已經是初夏的天,陽
光照在身上卻還能這般柔和,亦是極少有了。
她想着自己重新回來的這一生,秦禾,寧琴琴,寧子杏,章氏,爺爺,寧家,碎碎,最後她將眼光放在不停在找方向的君陌路身上,伸手撫摸了下自己的腹部,只要找到了爺爺的遺體,她便能活了下來,孩兒,孃親一定會讓你平安出世的。
話說和秦禾被送了回來之後,在屋內療養了良久。寧琴琴也不知道是怎般想的,讓管家收拾了一座院子出來,又給秦禾安排了幾個丫鬟。
吃完早膳,秦禾也不敢多耽誤,忙帶了幾個丫鬟去給寧琴琴請安。
但寧琴琴身邊的丫鬟卻說,昨日五皇子在這過了夜,皇妃還未起來,讓秦姨娘稍等了會。
秦禾也不敢多說了什麼,只在外面的偏廳候着。
過了良久,寧琴琴才進來,身後攙扶着兩個丫鬟。
“秦妹妹。”一見秦禾,寧琴琴一改往日的刁蠻,一面示意讓丫鬟給秦禾上茶,“怎麼一大早的就來了,昨夜個爺睡在屋子裡,你也知道……“她臉一紅,假意嬌羞的捂着嘴,停頓了道。“妹妹想來也只知曉,這女人,誒……”
“都怪姐姐,方纔還未問了妹妹,可是吃了早膳?也全怪了爺,這今日來老是纏着妾身,也沒得空去探望了妹妹,妹妹傷口可是好些了?”
秦禾心裡恨不得能一巴掌將寧琴琴這張假笑的臉給撕碎了,卻是忙起身,溫婉的笑道,“多謝姐姐掛念,妹妹身子已無大礙。看得爺對姐姐這般的好,妹妹也是替姐姐開心。”
寧琴琴讓丫鬟扶了起來,拉着秦禾的手親熱的道,“瞎說什麼,什麼是替姐姐開心,等你身子骨好些的時候,姐姐也會讓爺去了你那屋子,若是妹妹不能與姐姐分擔點,姐姐我還不是……”
“姐姐真真是辛苦了。”秦禾一臉真誠的道。
寧琴琴笑睨了她一眼,“說什麼辛苦啊,我的傻妹妹,你也不要惦念着以往的事情,如今,我也讓這些下人住了嘴,你且安心。”
秦禾嘴上掛着笑,心裡卻是對寧琴琴痛恨不已,她這分明是在提醒了她這破敗的身子,是這輩子也得不到爺的寵幸,她這般做,無非就是想從她身上打發了時間,尋找樂趣。
“皇妃,主子說了,今日與您一同去宮中探望了太妃,讓您起來了就快些梳妝。”說話間,門口就來了一個小廝,將君陌行的話傳了過來。
寧琴琴望了秦禾一眼,嘴裡閃過一絲冷笑。
“妹妹,姐姐瞧着身子骨已經大好,不如與我一同去進宮看了太妃,你也有好些日子沒看見太妃,她老人家也是甚是掛念你的。”秦禾剛想推遲,便聽到寧琴琴這般說,微微一愣,輕笑道,“如此,妹妹去換了件衣服便過來,這去見太妃,切莫失了禮數。”
“也好,姐姐就這般等了妹妹過來。”待秦禾轉身離開,伺候在寧琴琴身邊的丫鬟不屑的望了眼,諂媚道,“皇妃,您也真是大方,這個騷,貨兒,怎麼換也是殘花破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