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當年的事情已經查清楚了。”卓風道:“只不過柳凡信的下落暫時還沒有找到。”
“嗯?”沐音挑眉:“柳凡信應該不會離開雲城纔是。”
卓風道:“我們已經將雲城查過一番,倘若想要細無鉅細,怕是要動用出暗處的勢力才行。”
這裡畢竟不是北楚,一切行動都會有所限制,更何況眼下的節骨眼上更不可能動用雲門的力量大張旗鼓的辦事,只是這樣有些事情難免會有些不方便行事。
動用暗處的勢力?
沐音蹙眉,這顯然不是個明智的選擇,眼下還不到動用暗處勢力的時候,這可是要留到最後的底牌,鳳眸微挑,擺了擺手道:“算了,柳凡信的事情暫時先擱置一邊,橫豎他也不是眼下至關重要的人,說說你們查到的事情。”
卓風道:“齊蘇的母親是被一劍刺死的,當日原本她是要出府給齊蘇購置衣衫和首飾,隨行的還有兩個丫鬟,不過事發時,兩個丫鬟均被人殺死,且屍體被拋到巷子內,而齊蘇的母親則是死在了距離城內二十里之外的破廟內,而那破廟恰好距離柳凡信母親的墳墓很近,也就幾步路的距離,當時也有人曾證實親眼看見柳凡信提了一把劍出門,正是殺死齊蘇的母親的那把劍。”
“這麼說齊蘇的母親當真是死於柳凡信之手?”沐音皺眉,但心裡卻並沒有多大的波瀾,既然兩人已經生出了間隙,彼此已經產生了猜忌,那麼發生後面的事情也是必然的。
“就目前來看很有可能就是他殺。”卓風道:“不過卓然說有些謎團還沒有解開,所以暫時還不能下定結論。”
“哦?”沐音挑眉:“還有什麼謎團?”
“是那兩個丫鬟的死。”卓風道:“按照柳凡信的性情應當不會對她們下手纔是,就算下手也不必大費周章的將兩人拖到巷子,再將齊蘇母親引到破廟,如果想要她們三人的性命,大可一起引到破廟,然後一併殺死。”
“卓然已經着手去查了?”沐音道。
卓風點頭:“他說兩日之內會有結果。”
沐音點了點頭:“既然如此,那就徹底查出個結果吧,這件事你不必再跟了,交給卓然一個人去辦吧,你去暗中看着齊蘇,盯緊齊家,有任何風吹草動立即來報。”
卓風眉眼一亮:“主子是打算……”
“沒錯。”沐音勾了勾脣角:“放了這麼久的魚餌,不收點利息怎麼行。”
“我明白了。”卓風點頭應下。
“幽州那邊有什麼消息傳來嗎?”沐音道。
那瘋婆子的事情也該有消息傳來了。
“昨日口傳說是消息今日會到。”卓風掃了眼天色,緩緩道:“現在差不多已經快要到了。”
約莫過了半盞茶的時辰,消息便已經送到。
看着蘭嫣心中所言,沐音的臉色也愈加沉鬱下來,卓風不知何時已經離開了,而祁瑾熠此時正坐在一側,擡手將人圈在懷中,緩緩道:“都過去了。”
沐音神色也逐漸緩和下來,只是眉宇間的冷意還未消散:“沒想到事實的真相竟然會是這樣。”
“這也許就是機緣巧合。”祁瑾熠道:“如果沒有發生這一切,現在的很多事情也都不會發生了。”
他的音兒也不會來到北楚,不會與他拜入同一師門成爲他的師妹。
沐音點頭,是啊,若非如此,她也不會來到這異世,也不會與師兄相識相知再到相守。
或許這就是緣分吧。
“看來江若的死因南姜皇帝並不知情。”沐音嘆了一聲,道:“原本我也以爲她是心力交瘁而導致的消香玉隕,只是沒想到卻是因爲中毒而亡。”
祁瑾熠道:“這太后謀劃的很好,生產之時將毒種上,神不知鬼不覺,再加上慢性毒藥,根本沒有人會察覺的到。”
“的確是好謀劃。”沐音冷笑一聲:“這手段不僅將南姜皇帝矇騙了,還將江家衆人全都矇在鼓裡了。”
“江家……你可要將真相告知?”祁瑾熠道。
“再等等吧。”沐音道:“眼下最重要的還是先查清楚這個蘭姑娘的底細,她的謎團還很多。”
既然這一切都是太后的主意,依照太后的意思根本不可能會留下她的性命纔對,這蘭姑娘既是太后的人,又爲何要將她的性命留下?並且讓那瘋婆子養着,甚至還出銀子,這似乎有些說不通。
祁瑾熠自然也想到了這些:“她幫太后做這些事情,事後太后能放過她的機率很小,很有可能她現在已經不再宮中,現在找她怕是不易。”
沐音神色冰冷:“就算是大海撈針也一定要將此人找出來。”
祁瑾熠嗯了一聲,淡淡道:“回頭我讓暗處的人動一動,此事你就不要再憂心了。”
沐音點頭:“好。”
想到什麼,祁瑾熠揚眉道:“江家的請柬你打算如何?”
想到江家派人送來的請柬,沐音不由得蹙了蹙眉,對於之前見的江家幾人,她並不反感,但他們卻並不能代表整個江家,若是前去江府,必定是要挑明瞭某些事情,可若是江家的人並不都像他們幾人,那也就變成了一種麻煩……就如南侯府一樣。
“不必想太多。”祁瑾熠輕嘆一聲,輕吻了下眼前的人:“倘若當真不如所願,那便當做沒有這號人罷了,左右也不缺他們這號人。”
沐音鳳眸閃過一絲清明,看來之前當真是被南侯府的事影響深重,是啊,左右不過一個江府而已。
“那咱們就去江府瞧瞧?”
“音兒想去那咱們就去。”祁瑾熠溫柔一笑。
說到底他還是想要她的音兒得到不曾擁有的親情,雖然所有的關心和愛他都可以給她,但是有些事情是永遠也無法取代的了的,當年他也是深有體會,他不想他的音兒也重蹈他的覆轍。
江家。
江家衆人齊聚一堂,正在商討壽宴要如何過,江家雖退居朝堂已久,但江老爺子曾是赫赫有名的將軍,執掌帥印,立下赫赫戰功,單是這份榮耀就不能讓人忽視,往年前來賀壽之人皆被拒之門外,但如今不同,眼下這可是八十大壽,八十的大關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過去的,此番前來的人應當也不會少。
“我看今年就讓他們進府吧。”江傲也就是江淮的大哥開口道:“這麼些年年年如此,倒也是難爲他們了。”
倘若他們都是那些朝堂官員也就罷了,就算來上十幾年他們江家也不會讓他們踏進府門半步,但他們都是曾與他們一同上過戰場交過命的長輩和兄弟啊。
饒是冷硬如江傲也難得有些心軟,他可以對所有人漠視,但對於親人和交過命的兄弟這點卻是做不到的。
“就照你的意思辦吧。”江老爺子對這個壽宴並不看重,但正如江傲所言,這麼些年也該見一見他們了。
“不行。”不等江傲開口,江淮的聲音已經響起:“我已經派人吩咐下去了,今年的壽宴與往年一樣。”
江傲皺眉,還未來得及開口,便又被人打斷:“我贊成二叔的話。”
是江若修。
“是啊是啊,壽宴當日他們的確是不能出現。”江若君也跟着附和道。
“爺爺,讓這些人出現在壽宴當日的確會有些麻煩。”江若衍亦是站起身道:“正巧趁着今日的機會,爹不妨將事情說出來吧。”
江淮站起身道:“爹可還記得當年若兒所生的那個孩子?”
提到江若,江老爺子眉眼自是黯淡了幾分,對於這個最爲疼寵的女兒他的心底一直都是有愧的,自古功高震主,倘若不是爲此,若兒又何苦會入那後宮之中,若是不入那後宮,現在也依然是活的無憂無慮。
“可是查到了什麼消息?”
這麼些年他們一直在查那孩子的下落,縱然人已經死了,但也終歸是若兒的骨血,理應葬入他們江家。
“嗯,已經找到了。”江淮點頭:“昨日我和老大老二小三都已經見過她了。”
“真的?人在哪?”江傲當即激動地站起了身。
江老爺子亦是滿眼動容:“那孩子……可還好?”
“好!和若兒長得很像,簡直就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說起沐音,江淮眉眼當即佈滿了笑意。
長得……很像?
江傲神色一滯,看着江淮的目光無端的多了幾分無奈,雖然知道這孩子之於江家的意義不同,但也不應如此信口胡謅纔是,十幾年過去了,那孩子怕是早已化爲一堆白骨,從何看出與若兒能有相似?
江老爺子卻是沒想太多,只覺心中一直壓着的大石頭終於落下了,嘆了口氣,緩緩道:“既然找到了,那就將人帶過來吧,總歸是若兒的女兒,不能流落在外。”
江淮根本沒察覺出什麼異樣來,淡淡點頭道:“我已經命人將請柬送過去了,壽宴當日她應該會來。”
此話一出,除了江若修江若衍以及江若君三人之外,江家其他人皆是一愣,此刻倘若再聽不出哪裡不對,那就真的傻了!
“她……她還……活着?”江傲覺得自己的聲音突然變得有些顫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