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葉公子,您來了。”掌櫃顯然對於葉凡並不陌生,甚是熱情:“裡邊請,快裡邊請。”
“王掌櫃,將你們店裡上好的佩玉都拿出來瞧瞧。”葉凡道。
“好嘞。”王掌櫃應了一聲,微一揚手,道:“二位請。”
王掌櫃拿出的佩玉不論是色澤還是質地皆屬上乘,葉凡顯然也還算滿意,左挑右選,最終拿起一枚瑩白色透着淡綠色澤的佩玉,看向沐音道:“你瞧這個怎麼樣?”
沐音掃了一眼,還未開口,便聽到掌櫃的聲音響起:“葉公子真是好眼光啊,這是本店壓箱底的好玉了,您瞧瞧這色澤,再瞧瞧這質地,還有這雕花做工,都屬上乘中的上乘品啊,我敢打保證,這絕對是獨無僅有天下獨此一份。”
聽到掌櫃的介紹,葉凡更是滿意了,拿在手裡不住的打量:“我瞧着也確實不錯,而且你瞧這樣式倒是也挺符合你的脾氣秉性。”
淡雅,脫俗,就好似那不曾沾染一絲一毫雜質,純粹而又漠然。
“確實不錯。”沐音道了一句,而後眸光掃過那一閃而逝的身影,鳳眸微動,看向掌櫃:“不知王掌櫃這裡可有紫色泛綠的飾物?”
王掌櫃手中的動作微微一頓,眉峰幾不可查的蹙了一下,擡眸瞧了一眼沐音,對上那有些淡漠的鳳眸,倏然一笑,道:“這位公子真是說笑了,這世間哪有此等怪異的飾物?莫說我這店裡就是整個南姜都不曾見到過啊。”
頓了一下,卻是又道:“不過,本店倒是有一件紫色的朱釵,不知道公子有沒有興趣?”
沐音點頭:“好。”
“你怎麼對女人的朱釵感興趣了?”葉凡甚是不解:“你不會是要買來送人吧?”
在他看來,這個年紀距離成婚還是未免有些早了些。
“自然是要買來送人的。”沐音道:“怎麼?你要不要一起?”
葉凡連連擺手:“我就算了,還是在這裡等你吧。”
沐音不再言語,直接隨着王掌櫃去了另外一邊。
那是隔角處的一堵牆,由於角度問題,旁人自然是看不到這裡的情形的,只見王掌櫃擡手將圓桌上拜訪的花瓶兒輕輕一轉,霎時間,眼前無聲間陡然出現了一道門,門裡只有一道樓梯。
王掌櫃道:“公子請。”
語氣已然帶上了一絲恭謹。
沐音點頭:“掌櫃好生招呼一下他吧,稍後我自會下來。”
王掌櫃自然明白這話中的意思,恭謹的點了點頭,待沐音走進樓梯,刷的一聲將暗門關好,這才朝葉凡的方向走去。
樓體內燈火通明且十分寬敞,樓梯並不算長,不過十幾階,待沐音踏上最後一階,入目,拐角處赫然一道房門,不難看出這是一個複式隱秘性極強的二樓,且從外看不到其內,可謂是別有洞天。
推開房門,前腳剛踏入半步,便被一股極其霸道強勢的力道攔腰襲進了熟悉的懷抱。
脣角掀起一絲柔和的笑意,雙臂回擁住身前的人,嗅着熟悉的氣息,舒服的眯了眯眼。
“音兒。”低沉嘆息的呼喚帶着深深的嵌眷。
“嗯,師兄。”沐音亦是低聲的應了一聲。
祁瑾熠緊擁着懷中的人,低嘆一聲:“你把我嚇到了。”
“我有留下消息。”不復往日的清冷,像是慵懶的貓兒發出滿足的低鳴。
祁瑾熠擡手輕撫上那牽掛了數日的臉龐,柔和的雙眸盛滿了濃濃的深情。
時隔數日的吻,沒有似火般的熱情,有的只是無限的柔情,一遍遍輕柔的摩挲,像是呵護手中的至寶,嵌眷而又情深。
許久,兩人方纔分開。
沐音擁坐在祁瑾熠懷中,上挑的鳳眸由於方纔的情動泛着波波水光,柔和似水,越發的攝人心魄。
“師兄幾時到的這裡?”
祁瑾熠半擁着懷中的人,修長的雙手請覆在那微隆的腹部,眸光柔和:“昨日辰時。”
沐音眉眼一動:“師兄是日夜兼程連夜趕來的?”
祁瑾熠嗯了一聲:“想知道你的情況。”
沐音低嘆一聲:“齊家有求於我,自然不敢妄動干戈。”
如若不然,這些時日她也不會一直呆在齊府,齊家是將她抓來的沒錯,但南姜雲門的勢力雖薄弱,卻也不是不能逃脫。
“你的功力消了。”祁瑾熠眉頭微蹙。
“你瞧出來了?”沐音淺笑:“只是爲了消除齊府之人的戒心,畢竟只有這樣他們纔會放心,不是麼。”
不過區區一個消散功力的藥,她若想解又何須等到現在?況且她真正的殺招從來都不是這些所謂的功力。
祁瑾熠自然是知曉這些的,不然也不會等到現在才現身。
“我派人在暗處保護你。”不待沐音開口,祁瑾熠繼續道:“今時不同往日,一切以安全爲重。”
話落,輕撫了下手下微隆的腹部。
沐音低笑一聲,好吧,看樣子師兄這是緊張了。
嗯,看透不說透。
“笑什麼?嗯?”祁瑾熠摩挲着她的耳側,柔聲道。
溫熱的氣息噴灑在耳側,微有些癢,沐音微微動了一下,這才道:“嗯,就是覺得師兄好像變得……嗯……嘮叨了幾分。”
“這是因爲誰?嗯?”祁瑾熠再次湊近。
沐音眨了眨眼,轉開話題:“此事晉王叔他們可知道?”
看到懷中的人快速的轉移話題,祁瑾熠勾了勾脣角,倒也不戳穿:“他們還不知道,來之前,我告訴他們帶你出來散心。”
“他們不知道也好。”沐音道了一聲,隨後想到什麼,蹙眉道:“韓雪風也來了南姜。”
“嗯?”祁瑾熠挑眉:“你與他見過面?”
沐音點頭:“他原本打算前往幽州,結果半路被南姜派來的人截住,出城門之時正巧遇到,沿途也算是一路作伴,不過,現如今他應當已經身在皇宮了。”
“來到這南姜,怕是他再難脫身了。”祁瑾熠道。
“韓雪風對他們而言應當已經沒什麼價值,南姜皇帝這又是打的什麼謀算?”沐音蹙眉。
就之前韓雪風在南姜的境地而言,這南姜皇帝應當並不在乎韓雪風的生死纔對,且是讓其自生自滅,之後到了北楚依舊有所動作,也應當不過是爲了那所謂的顏面而已,畢竟這對於南姜皇帝而言並不是什麼好事情,可如今三番兩次派人將其接回來,這可就不是單單的顏面的問題了,而且沿途看那溫大人的態度,也不像是對待一個棄子該有的態度,反倒是更像對待一個實至名歸的皇子,小心翼翼卻又不敢有分毫閃失。
祁瑾熠眸光漸深,沉默片刻,才道:“他畢竟是南姜的皇子,南姜皇帝將他抓來未必沒有爲將來做打算的意思。”
沐音挑眉:“爲將來做打算?”
她並不認爲這南姜皇帝會將韓雪風當成繼承皇位的皇子人選,不止他不會,哪怕是任何一位皇帝都不可能會做出如此荒唐的決定。
對待一個有異心的人怎可會有信任?
“一旦北楚與南姜開戰,必定不會輕易結束,況且南姜如今的兵力並不足以與北楚相睥睨,可以說他們贏面並不大,韓雪風是南姜皇子沒錯,可同樣也是北楚皇室之人,外界都知曉父皇對韓雪風的愧疚及在意,等到必要時刻,韓雪風或將成爲鉗制父皇的一個重要棋子。”祁瑾熠淡淡的道出原委。
沐音皺眉:“父皇縱然對韓雪風有所不同,但卻也不至於爲此而受到鉗制纔對。”
“音兒說的不錯。”祁瑾熠道:“父皇不會爲了他一人而讓北楚陷入危難,同樣,他們必定也能想到這些,或許也只是想以此換取某些利益而已。”
沐音點頭:“韓雪風若是能想通,或許能扭轉局面也不一定。”
“那就要看他自己了。”對於這些祁瑾熠並不在意,韓雪風於他而言雖有血親,可終歸也僅是有血親而已,談不上在意亦或是情感。
“還有一事。”沐音道:“與齊家葉家比肩的張家,師兄可知道?”
祁瑾熠點頭:“瞭解過,怎麼?齊家的人招惹你了?嗯?”
“那張正……”沐音將在長樂坊的前因後果講了一番:“能儘早動手最好。”
“音兒是想……”祁瑾熠沒有將話挑明,可這意思兩人已是心照不宣。
“齊家家主若是知曉了此事,恐怕也是樂見其成。”沐音道。
張家雖沒有齊家勢大,可總歸也實在礙眼,對於張家的沒落,齊家家主自然是要拍手叫好的。
祁瑾熠甚是贊同:“不過,此事需要計劃周密,那張正的事情你就不必費心了,我來辦就好。”
既然師兄要動手,沐音自然也是樂見其成,不過有件事情還是要提前籌謀的好。
“齊家過兩日會有一場盛宴,屆時來的人應當不少,齊家家主應當也會趁這個機會透漏出一些消息出來。”
“嗯?”祁瑾熠微微挑眉:“齊家家主在謀算什麼?”
沐音沒有立即開口,而是低咳了一聲,才悠悠道:“齊家家主應當是打算與雲門聯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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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聯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