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府比武招婿的最後一場比試,圍觀之人幾乎要淹沒了整個擂臺,叫好聲跌叫聲此起彼伏,蓋過了擂臺之上正在比試之人刀劍相撞的爭鳴之聲。
不遠處的看臺之上的一道雪白色的身影悠閒的坐在位置上正慢條斯理的飲茶,淡漠的雙眸不時的掃向擂臺之上正在纏鬥的兩人,面上卻是看不出絲毫的情緒,那副清淡俊然的神情彷彿與場外人聲鼎沸的喧鬧與之隔絕了開來。
“潘大人這是怎麼了?”坐在一旁的徐德本看着左手邊若有似無飄過來的眼神凹陷的雙眸不由得閃過一道暗芒,眯了眯眼淡聲道。
潘俞神情微微一頓,眸中劃過一道精光,眼神忽而掃到一旁那抹淡然的身姿,繼而扯開嘴角笑了笑道:“如此喧囂的場面,這位公子倒還真是穩得住,當真是好氣魄!”
徐德本揚了揚眉,眼神掃到右手邊慢條斯理飲茶的沐音,略顯陰鬱的面龐上閃過一抹淡淡的笑意,擡手撫了撫鬍鬚道:“公子覺得此場比試誰會更勝一籌?”
沐音放下手中的茶杯,淡淡的勾了勾脣角,笑道:“徐家主有何高見?”
徐德本斜睨了眼擂臺上正在纏鬥中的兩人,沉思了片刻道:“柒蘇門的柴亮刀法精湛步步緊逼,而通永閣的段天瑞雖然劍術也不錯,但是卻處處留有餘地,心慈手軟難成大器!”
一個人縱然有通天的本領,倘若處處手下留情將來也成不了大氣候!雖然這個世間不缺知恩圖報之人,但是恩將仇報之人更多!一個不查便會墜入萬劫不復的深淵,再無翻身之地!
“這麼說徐家主是看好柒蘇門了?”沐音揚了揚眉,淡淡笑道。
徐德本側目:“公子難不成另有見解?”
沐音鳳眸微挑,脣邊揚起一抹清淺的笑意:“徐家主,咱們不妨來賭一局如何?”
“哦?”徐德本饒有興趣的道:“怎麼個賭法?”
沐音卻是沒有立刻開口,而是擡眸看向擂臺上的打鬥中的兩人,揚眉道:“徐家主看好的是柒蘇門,恰好音某看好的是通永閣,倘若他們其中一人勝出,那你我二人需答應對方一個條件,徐家主以爲如何?”
徐德本看着下方擂臺上的兩人若有所思,以如今兩人打鬥的形勢來看,不超過十招柴亮必定會贏段天瑞!但是他既能看出這些情形,沒道理她會看不出!既然能看出柴亮必贏!爲何還要跟他賭上這樣的賭約?!而且看她的模樣倒也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樣,難不成其中有什麼他所不知道的蹊蹺?!
還是說……
想到此,徐德本眉宇間不由得閃過一絲凝重,雖然兩人的輸贏並沒有什麼關係,但是賭約在這裡,倘若是他應下的話,這個所謂的條件又會涉及到什麼?!
“怎麼?”沐音看着久久沒有開口的徐德本,不由得戲虐道:“徐家主不敢賭麼?”
徐德本狡猾如狐狸的人怎麼可能聽不出她話裡的激將法,但是就算是如此,看到她面上那微挑的脣角,明明邪魅的攝人心魄,但是他卻無端的從中看出了些許的嘲諷,凹陷的雙眸頓時閃過一抹暗色,袖袍一揮揚眉笑道:“既是公子要賭,那老夫也自當相陪。”
沐音脣角的笑意更深了:“徐家主放心,此條條件絕不涉及雙方的利益。”看到徐德本腳下的動作微動,揚了揚眉倒是也沒戳破,眼神看向一旁一直沒有開口的潘俞笑道:“潘大人可要一起?”
潘俞本來聽到兩人的賭約,心裡就有幾分不安,待聽到沐音此番話語,心頭的不安陡然更甚了幾分,掩下眸中的情緒,淡淡笑道:“潘某不懂武功,就不跟着瞎摻和了,免得攪了徐家主和公子的雅興。”
沐音聞言倒是沒再開口勸說,轉開眸子看向擂臺上的兩人略有深意的笑道:“比試開始了。”
一旁的徐德本與潘俞都沒有開口,目光都轉向了擂臺中的打鬥中。
擂臺之上的柴亮和段天瑞已經交手了約莫小半個時辰了,柴亮出手狠辣愣是逼得段天瑞節節後退,倘若真的論起武功來,段天瑞卻是比柴亮更勝一籌,但是段天瑞的每次出手都好似帶着某種束縛一般,明明可以毫不留情的反擊,但是手中的長劍卻始終沒有傷及柴亮半分。
柴亮顯然也意識到了這一點,手中的招式也越發的猛烈了,掌中握着的大刀毫不留情的襲向正在湛湛躲避的段天瑞,段天瑞見此,眸中極快的閃過一道暗芒,手中的長劍向下一擺,雙腳站定,身子猛然下彎,與此同時手中的長劍快速的襲向柴亮的後背。
柴亮的這一擊落空,絲毫沒有料到身後的危險,正欲朝後站定,突然斜睨到一道寒芒,霎時間轉開了身子,段天瑞手中的長劍就在即將襲向他的背後之時,卻是突然的轉變的方向,柴亮被這一邊股驚出了一身的冷汗,但是看向段天瑞的雙眸卻是沒有半分的感激之情,只剩下了濃濃的憤怒與惱火!爆喝一聲揮動手中的大刀再次朝着段天瑞攻去。
段天瑞躲避不及,只得擡起手中的長劍湛湛的接下這凌厲的一擊,但是大刀對上長劍畢竟是有些優勢,再加上柴亮本身的體格就已經勝過了段天瑞,是以段天瑞的力氣根本就不及他,不過就是眨眼的額功夫,人就已經生生的被逼退了幾步,腳下一直滑到了擂臺之上的邊緣,僅差一步之遙就要跌下擂臺。
坐在看臺之上的徐德本面上露出一抹果不其然的笑意,伸手撫了撫鬍子,接過身後徐管事遞來的茶水,愜意的飲了一口。
而一旁的潘俞卻是淡淡的掃了一眼身旁那抹雪白色的身影,沐音看着擂臺之上岌岌可危的段天瑞,眸光掃了眼他的腳下,不由得輕輕挑了挑眉,脣邊劃過一抹清淺的笑意。
呵呵,好戲開始了!
突然,就在柴亮再次使用暗勁之時,被步步緊逼的段天瑞卻是猛然間動了,只見他原本站定在擂臺邊緣的右腳,忽而朝着右側大步跨了過去,頓時身子下傾,手中的長劍猛然間變了一個方位,身子以一種極其詭異的身法繞到了柴亮的身後,這些動作不過就是在眨眼間完成,柴亮根本就完全沒有意識到,甚至暗勁還來不及收回,身子就已經以一種下墜的姿勢朝着擂臺之下落去。
“譁——”臺下的所有人愣愣的看着這突然的變故,頓時一陣唏噓不已,看向段天瑞的目光也逐漸的變了。
原本勝券在握的徐德本神情也是有一瞬間的愣怔,手中的動作不由得一頓,雙眸變得暗沉了下來。
此時的段天瑞卻是突然間再次動了起來,只見他腳尖一點身子前傾,以極快的速度將即將落下的柴亮的身子快速的拉了起來,這一變故再次讓圍觀的衆人譁然一片,一時間都有些不明白這段天瑞究竟想要做什麼。
只要是柴亮就此掉下擂臺就算是輸掉了比試,爲何還要將他拉起來再次比試?!要知道這可不姿勢切磋較量這麼簡單,這關乎的可是整個幫派的利益牽扯,倘若輸掉了比試意味着的可是丟失了到手的金山銀山!
同樣感到不解的還有柴亮自己本身,本以爲此次肯定是必輸無疑,心下正暗恨自己的大意,卻不想竟然又被段天瑞給拉了回來,一時間看向對面淡然而立的段天瑞的有些複雜,但是卻依舊沒有半分的感激,也就是這麼一瞬間的複雜,轉而眸中就已經染上了怒火,沒有絲毫停頓的拎起手中的大刀朝着對面的額段天瑞襲去。
然而此刻的段天瑞卻是沒有再躲避,而是以一種極其詭異的身法再次繞到了柴亮的身後,手中的長劍毫不猶豫的划向柴亮的後背,頓時柴亮身後的衣衫被劃開了一道口子,眨眼間鮮血已經肆意,染紅了那一處的衣衫。
柴亮陡然轉過身子,看着地上滴濺出來的鮮血,雙眸眯了眯,迸射出危險的光芒來,不由得握緊了手中的大刀,腳尖微點,以一種凜然的氣勢朝着段天瑞攻去,段天瑞看着襲來的大刀,面色再也沒有之前的絲毫慌亂,反而脣角溢出了一絲淺淡的笑意,快速的出擊接下了這一擊。
然而就在柴亮鬆懈之時,段天瑞瞅準這個時機,腳下的動作一邊,整個人越過了柴亮的頭頂,同時手中的長劍再次襲向了柴亮的後背。
霎時間血流如注!柴亮的後背之上已然多了兩道交叉錯痕的血痕,鮮血順着衣衫一點一滴的滴落到了擂臺之上,柴亮的動作猛然一頓,而後整個人轟然的跪在了擂臺上。
四周靜悄悄的,這一刻沒有人開口,沒有人動作,只能聽到不遠處傳來的叫賣聲以及寒風吹動衣襬的聲音。
毫無疑問,此局段天瑞勝出!
“徐家主。”沐音淡笑着看着身旁神色沉鬱的徐德本,笑容清淺,紅脣微揚:“你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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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猜看段天瑞爲什麼突然變得這麼厲害了……吼吼吼\^O^/表要着急師兄快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