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無雙能好得這樣快,張氏第一時間就懷疑是有人在藥裡動了手腳。可是連太醫都查不出藥裡的問題,張氏的懷疑也只能埋在心底。但剛纔宮裡傳出來的消息,冷溶月那小賤人主動承認在藥裡動了手腳。
隨同消息一起來的還有宮裡的兩位太醫,可兩位太醫檢查的結果都是一樣的,藥裡沒有毒。不僅如此,兩個太醫爲保險起見,連無雙閣內的花花草草全都給檢查了一遍,連香爐裡的香灰也未曾放過。但檢查的結果卻還是一致:無毒。
張氏說了冷無雙的情況,兩位太醫也是束手無策,只能歸咎爲冷無雙身體恢復力強盛。
張氏也曾想要直接來質問冷溶月,但苦於沒有證據。況且她現在搖身一變成了什麼郡主,再想像以前那樣拿捏,未必不怕她反咬一口。
張氏的目光雖然隱晦,但隨時注意着她的冷溶月卻看得十分清楚。
冷溶月似笑非笑的看着張氏那小心翼翼的試探表情,脣角揚起一抹淺淺的笑,上前兩步去,湊在張氏耳邊小聲道:“實話跟你說吧,冷清秋說得沒錯,我就是在冷無雙的藥裡下毒了。你們若是找得到證據,就來找我吧,我絕對供認不諱。”
“你……”張氏看着近在咫尺的冷溶月的那張臉,恨不能一巴掌扇過去。可衆目睽睽之下,冷溶月又是以只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說的,張氏一張臉近乎扭曲,用了很大的力氣才壓住想要朝冷溶月臉扇去的那雙手。
“怎麼回事?”冷老夫人懷疑的看向兩人。特別在張氏那張變形的臉上多看了兩眼。
冷溶月淺淺一笑,極無辜的道:“沒事,月兒只是在問候姨娘三姐的情況,三姐畢竟是要嫁入寧王府的人,能早日好起來,當真是一件值得讓人開心的事。可姨娘似乎並不喜歡月兒的關心。”
冷老夫人警告的看一眼張氏,點頭安慰冷溶月道:“難爲你有心了。”話落又將目光看向張氏,“告訴無雙,她的任性該止住了。安王可以任由她胡鬧,寧王卻不能。若是安王臨到頭來也不要她,那她就青燈古佛了此一生吧。尚書府不養無用之人。還有,皇上說得不錯,月兒畢竟是我尚書府純正的血脈,以後說話之前先看清自己的身份。”
“老夫人……是,是妾身逾越了,妾身一定會好好勸慰雙兒的。”張氏陰毒的目光掃向冷溶月,突然畫風一轉,又嫵媚笑道:“其實雙兒一直鬧着也不是因爲不願意嫁入寧王府,只是……”
“只是什麼?”冷老夫人問。到底是從小疼着長大的孩子,冷老夫人心中多少還是念着幾分舊情,說歸說,落到實處的懲罰不足十分之一。
張氏也正是看中了冷老夫人的這個軟肋,說話才總是對症下藥:“只是她一個姑娘家的,皇上賜婚的聖旨都下了,現在卻出了這樣的事……雙兒鬧,還不是因爲覺得沒臉見人了。不過老夫人放心,雙兒從小跟着老夫人長大,是個極明理的孩子,從小就知道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道理,等她心裡的疙瘩散了,也就好了。”
“況且呀,哪個姑娘家的受了如此的委屈,只怕也要鬧得要死要活的吧,還好雙兒自小便跟着老夫人,心裡才比別家的姑娘要堅強些,否則……妾身都不知道該如活勸慰她了。”
冷老夫人不以爲意的點點頭,但那目光還是瞥了眼冷溶月。冷溶月只當沒有看見。人不犯她,她也不犯人,人若犯她,就下再來一次,她也還是會這樣做的。
“下次她若是再不知好歹,本王可就不只是傷了她這麼簡單!想要順順利利的嫁進寧王府去,最好讓她安份一點!否則……”君無忌嘴角邪魅的勾起一邊,“想要青燈古佛,那都只是個奢望!本王會讓她生、不、如、死!”
“豫王爺……”
冷老夫人與張氏同時驚呼出聲。
她們兩人怎麼會忘記了這個煞神還在這裡?
這個煞神可不是個懂得憐香惜玉的主,無雙並不是第一個被他打的千金小姐了。
“月兒,走吧。”君無忌卻懶得理會她們兩人的心思,拉着冷溶月便朝百花閣走去。
“老爺,老夫人,您們可要爲雙兒做主。豫王爺未免太過目中無人了些,雙兒不管怎麼說也是尚書府的小姐,先前也是安王未過門的王妃,就是現在,那也是寧王府未過門的側妃,他憑什麼這樣欺辱雙兒?”待君無忌一行人走遠了,張氏才期期艾艾的抹着眼淚說道:“雙兒已經夠苦了,豫王爺欺辱欺辱也就罷了。可四小姐,剛纔宮裡傳回來的消息,四小姐,四小姐她……”
“又怎麼了?”冷老夫人有些不耐煩。
張氏垂下頭,掩去快要溢出眼眶的恨意,“宮裡傳回來的消息,四小姐在雙兒的藥裡面下了毒。不止如此,剛纔四小姐湊在妾身耳邊,也不是說的什麼關心雙兒的話,也是說了她在雙兒藥裡下毒一事,還說讓妾身找出證據,她就供認不諱……”
“混賬!”冷老夫人厲喝一聲,打斷張氏,冷厲的目光往四周警告的一瞥,還站在周圍的僕從們立刻嚇得全跪到了地上。“今日的事誰要是敢在背後議論一句,下場全是亂棍打死!”
“是,奴婢遵命!”
“下去吧。記住我的話。”
“是。”
待院裡的僕從們全都退出去後,冷老夫人這才目光冷厲,帶着嘲諷與恨鐵不成鋼的惱意,訓斥道:“這種話也能口無遮攔隨便說?糊塗!管了這些年的家,簡直是白瞎了!爛泥扶不上牆,怎麼也上不得檯面的東西!”
張氏一張臉陣青陣白,“老夫人恕罪,妾身也是被這個消息給震住了,一時心裡驚慌才失了態。”
“母親……”看着張氏驚慌無措的悽楚模樣,冷江沅心中不忍,“母親,月禪也不是故意的,您還是聽完月禪如何說再來定罪吧。月禪,快說,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