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妹。”冷清秋走上前來,拉起冷溶月手。
“四妹,父親寵三妹也不是一日兩日了,你又何必與他一般見識。別說是你還離京了八年,就連我,在宮裡做了皇妃,比起三妹來,也是最不重要的那一個。這尚書府如今已經是四妹當家,四妹還要走哪裡去?”
冷溶月勾脣,抽回自己的手,笑看着她:“大姐放心,無論我走哪裡去,大姐若是有什麼事,遣人說一聲便是。只是這尚書府的事,還煩請大姐就不要拿來問我什麼了。”
“明月、明心,我們走。”
冷溶月轉身便上了馬車。明月、明心看一眼冷江沅與冷清秋也跟着上了馬車,一路朝尚書府外行去。
剛走到大門口,吳公公拿着聖旨,帶着一隊御林軍迎了上來。
“公主。”吳根眼睛都快笑眯成一道縫了。“接旨吧。”
明月、明心掀起車簾,冷溶月準備下車,吳公公馬上上前來,“公主不用下車,這聖旨呀,是皇上直接頒給你的。你打開看看。”
冷溶月掃一眼站在尚書府大門外分兩列站立的御林軍,展開聖旨,粗略看一遍,嘴角立刻揚起了笑。
明心、明月也湊過去看了一眼,兩人眼中也露出了幾分的笑。明心更是笑着說道:“公公來得真真是時候,比那及時雨還要及時雨,我們正愁不知去哪兒呢。”
吳根臉上的笑容便濃了兩分,“皇上怕公主受了委屈,特意遣了御林軍來護送公主前往公主府。”
冷溶月點點頭,“有勞了。”
公主府與豫王府中間只隔了一道牆。
很是方便。
冷溶月大張旗鼓的走後,冷江沅才清醒過來,待他追出尚書府,哪還能看到冷溶月的身影。
如今,他纔有些後悔。
特別是聽說,冷溶月是住進了皇上的賜的公主府後。
更是悔得腸子都青了。
一想到齊皇的算計,冷江沅的冷汗就溼了前襟後背。
可讓他拉下臉現在就去找冷溶月求和去,先不說冷溶月買不買賬,就是他自己,也拉不下這張老臉。
猶豫再三,只得去找了冷清秋。
冷清秋一如往常,在福榮堂與冷老夫人說些家常閒話。
冷江沅急急找來的時候,冷清秋正說到冷溶月已經搬出了尚書府的當頭。
冷老夫人未等冷清秋說完,便猛拍桌子:“這個孽女,當真是翅膀硬了!她也不想想,是誰將她養成現在這麼大的!她不懂得知恩圖報也就罷了,這是要落井下石,想要毀了我尚書府呀。”
卻全然將冷清秋所說,冷江沅質問冷溶月的話給忽略了過去。
冷清秋嘴角一邊冷冷的勾了勾,這便是尚書府。
“清兒。”冷江沅衝進福榮堂,連給冷老夫人問安也沒有,直直的找向冷清秋,“清兒,月兒待你不薄,你立刻去公主府去,去跟她講,早上那些話,那些話都是爲父氣得糊塗了,讓她回來吧。”
冷老夫人也跟着道:“清兒,尚書府的存亡就交到你的手中了。”
冷清秋眼中閃過一道冷意。
清兒?
多久未曾有人喚過她的這個小名了?
如今,終於記起來,她也是尚書府的女兒了嗎?
可惜,已經晚了。
“父親覺得,以四妹的性子,她既已經搬了出去,還會再搬回來嗎?”
當然是不能。
可如果試都不試,冷江沅是不會死心的。
他看着冷清秋,“清兒只管去就是了,她回不回來爲父自然有辦法。”
“父親能有什麼辦法?皇上的聖旨都下了,如今四妹要不要再回到尚書府,可不是四妹能做得了主的。父親真真是糊塗了。”
冷江沅果然惱羞的瞪着冷清秋:“讓你去就去,哪來那麼多的理由。皇上既然如此寵愛月兒,她如執意要回來,皇上又怎會攔她。”
冷清秋冷哼一聲:“執意要回來?尚書府有什麼是值得四剝去執意要回來的?”
“這裡是她的家!她就算是死也改不冷姓!她不回來,就是欺師滅祖,她擔得起這個名聲嗎?”冷江沅暴躁的吼了一聲。
冷清秋站起來,看着冷江沅:“家?這裡何時是四妹的家了?父親難道忘記了,八年前的大雪紛飛夜,你不顧四妹的苦苦哀求,將重病的她給攆出了府,從那時起,這裡便不再是她的家了。父親剛纔也聽到了,四妹說過,讓我不要拿尚書府的事去煩她。如今我且自顧不暇,哪有那份精力爲爹爹分擔。噢,爹爹一向對三妹疼愛有加,不妨去求一求三妹,或許四妹會給三妹一些臉面?”
說完這些話,冷清秋就走了。
“你!好好好,你們一個個都翅膀硬了,都自私自利只顧自己了,很好很好。既然你們如此,那也修怪這個做父親的無情。清兒,別人不知道,難道爲父也不知道,你肚子裡懷的是……”
冷江沅目欲眥裂,指着冷清秋,瘋狂低吼。
冷清秋臉色蒼白,腳下一個踉蹌,青柳趕緊扶住她。冷清秋深吸了好幾口氣才平靜下來。
她轉身看着冷江沅,眼裡的恨意怎麼化也化不開。
她輕輕一笑,笑容淒涼,“父親是想要告訴皇上嗎?那父親便去吧。反正,當初的主意也是父親提的。我反正已經是失了寵的人,如果不是四妹,這條命也早就丟了。如今,多了尚書府給我陪葬,黃泉路上也不再孤單寂寞了,更好。”
“你!”冷江沅眼中的狠意慢慢消退。
冷老夫人一見情勢緩和下來,趕緊在綠瑩的攙扶下,上前來拉住冷清秋,“清兒,你別與你父親一般見識,他是被月兒給氣糊塗了。來,你還有身孕,可生不得氣,有什麼話,坐下慢慢說。”
冷清秋順勢坐下。
綠瑩又給她倒了杯水。
冷清秋喝下之後,心裡的冷意終於緩了緩。
看着冷老夫人說道:“祖母,不是清兒不願意去公主府勸四妹,四妹纔剛剛出了府,如今我們就去勸,別說四妹還在氣頭上,只怕那豫王也是不肯放人的。”
“你說的是。如此,那便緩和幾日再去,清兒覺得如何?”冷老夫人看着她。
冷清秋垂下眼眸,點頭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