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8 有生之年,如何報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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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音無奈,把食指摁在印泥上,在欠條上落了下去。
看着管事把欠條收了起來,她暗中翻了個白眼,怨念道:“我們都‘交’易過好幾回了,難道我的信譽真有這麼差嗎?”
“這與姑娘的信譽沒有半點關係,只是我們的做事的規矩,請姑娘見諒。”那管事依然在笑着,笑意裡頭沒有半點不自然。
九音‘揉’了‘揉’眉角,也不是真的在怪他,這畫扇樓做事自有他們自己做事的原則,五十萬兩不是一個少的數目,寫張欠條總是對的。
“回去之後我就讓人把銀兩送過去。”
“好,告辭了。”管事向他們拱了拱手,便又轉身往山腰上趕去。
修羅‘門’的兄弟們依然在奮戰着,他也得要出上一份力。
九音握緊繮繩,側頭看了一直不說話的滄海一眼,笑道:“我們走吧。”
再不回去,那幾個男人只怕要急瘋了,今日城外起這麼一場奮戰,不知道他們可有收到消息?
“好。”滄海臉‘色’有幾分凝重,只是在黑夜中九音沒有注意到。
她率先策着馬兒往皇城的方向趕去,滄海也策着馬兒跟上她的步伐,只是那臉‘色’越來越鐵青,俊逸的眉越皺越緊。
終於在來到一片密`林之後,他忽然一扯繮繩,馬兒“嘶”的一聲停了下來。
前頭的九音聽到聲音忍不住回眸望去,只一眼,竟嚇得她差點低呼了起來。
只見滄海高大的身軀在馬背上搖搖晃晃,他的大掌落在自己的心口,昏暗中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可卻明顯感覺到他正在難受着。
她調轉馬頭正要趕回去,就在此時,滄海一下沒坐穩,竟從馬背上摔了下去,沉重的身軀重重摔落在地上,他連哼都沒哼一聲,只是一個翻身背對着她,緊緊摁着自己的心‘門’無聲忍耐着。
九音匆匆趕回到他身邊,從馬背上一躍而下,來到他身旁急道:“滄海,怎麼?是不是剛纔受了傷?”
剛纔他們出來的時候中途也遇到過血奴,與血奴們‘激’戰過,可她沒發現滄海有受傷,他一直在自己身邊,他若是受了傷,她一定能看出來的。
“滄海,別嚇我,你怎麼了?”
滄海沒說話,依然用力摁着自己的‘胸’口,高大的身軀竟顫抖了起來,整個人如同在‘抽’`搐那般,抖個不停。
“滄海,怎麼回事?滄海……”心下劃過幾許不安,忽然便想到流雲給他所下的那條蠱蟲,她心頭一緊,雙手落在他的衣襟上用力想要撕開。
滄海依然用力護着自己的心‘門’,九音急道:“滄海,讓我看看,讓我看一下……”
不知道是不是把她的話聽進去了,那隻落在自己心‘門’上的大掌漸漸卸去了幾分力道,可他依然大掌緊握,一臉痛狀,只是在地上顫抖着,卻是一聲都沒有哼過。
九音這次不再有任何遲疑,用力把他的衣襟扯開,淡淡月‘色’下,只見那肌‘肉’的‘胸’膛上,一團烏黑之氣慢慢蔓延開來,如同中了劇毒那般,他整個‘胸’膛已經變成了青黑的一片。
“怎麼回事?這是怎麼回事?”她嚇得連呼吸都快要停頓了,用力握緊他的大掌,急道:“是不是他所下的蠱,蠱毒發作了?是不是?滄海,我要怎麼做才能幫到你,滄海?”
滄海深邃的星眸微微半啓,視線裡那兩片薄‘脣’一張一合,不知道她在說什麼,整個世界彷彿變得徹底安寧,唯有那兩片薄‘脣’還在顫動着。
他忽然低吼了一聲,用力扣上她的腕,將她來向自己,一個翻身便壓了下去。
九音嚇得瘋狂掙扎了起來,可卻明顯能感覺到他隱忍的劇痛,當他的‘脣’齒落下時,她心裡竟酸得使不出半點勁兒來了。
“音兒,我要你,我要你……”他低吼着,一直大掌把她的雙手禁錮在頭頂,閒下來的掌在她身上不斷拉扯,他的呼吸沉重而急促,‘胸’口上那一團烏黑之‘色’依然在蔓延着。
九音看得清清楚楚,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做才能減輕他的痛楚,可如果爲了幫他而把自己‘交’給他……
她用力閉上眼,心口不斷在起伏着,她做不到,她不願意這樣。
“滄海,你中了他的蠱,我要怎麼辦?”
他們是不是得要回頭找流雲?若是那樣,他們今夜逃出來還有什麼意義?
滄海根本不知道她在說什麼,低頭瘋狂咬住她的小`嘴,再不允許她說半點話語。
九音被咬疼了,秀眉緊蹙在一起,想要掙扎,可他的力氣比起往日還要大,她根本掙不脫半分,如今他蠱毒發作劇痛難耐,她若是再‘亂’掙扎,會不會傷了他?
一路那滾燙的‘脣’沿着她的下巴滑落,落在她的頸脖上,她的衣襟也早已被他拉開,熱度燙人的‘脣’齒便沿着她的脖子遺落往下滑去,滑到哪裡都在那裡留下串串深淺不一的淤痕。
他發了狂也發了瘋,根本沒想起來身`下的人究竟是誰,或許只是想找一個發泄的途徑,好讓他身上的劇痛可以發泄`出去。
九音用力咬着自己的薄‘脣’,不知道該不該去反抗,又或者說她的反抗根本起不了半點作用。
月光穿過烏雲,當空懸着,皎白的月‘色’灑下,落在那具雪白的身子上,更給她添上了一層‘誘’`‘惑’的光澤。
滄海擡起頭,垂眸盯着這具蠱‘惑’人心的身子,眼底閃過猩紅的火焰,大掌忍不住落下,用力蹂`躪了起來。
身軀下的‘女’子忍不住痛呼了一聲,啞聲道:“求求你冷靜下來,滄海……”
那哀求的聲音很輕很輕,卻一字一句敲擊在他的心裡,腦海中閃過的是她帶淚的小`臉,因爲他的強迫,她哭得嘶聲力竭,哭得絕望……
滄海用力吸着氣,‘胸’口上依然劇痛無比,可對她的侵犯卻停下來了。
蠱毒又發作了,不是流雲給他下的蠱,而是他從滄都離開之後爲了把自己的異能保存下來、自己給自己所下的天命蠱。
忽然他放開了她,在她身旁的空地上坐下,雙掌‘交’`合,努力運起了功去抵抗身上的劇痛。
九音從他身旁爬了起來,匆匆整理好自己的衣裳便退到一邊,安靜看着他,生怕自己‘騷’擾了他運功。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他臉上額上落下的全是豆大的汗滴,那緊蹙的眉心顯示着他在承受着超乎人想象的劇痛,大敞的衣襟下,那具結實的‘胸’膛上烏黑一片。
但隨着時間的消逝,那片烏黑的氣息總算慢慢收攏了,一點一點,比巴掌還大的一片慢慢回到指尖的大小。
終於滄海睜開了深幽的星眸,重重吐了一口氣,執起衣袖把額上臉上的冷汗拭去,擡眼看着坐在不遠處的九音,他淺談了一聲,笑道:“是不是被嚇到了?”
“是流雲給你所下的蠱毒嗎?”是不是嚇到她根本不重要,她也不在意,她只擔心他體`內的蠱毒如何才能化去:“我帶你去城北找鬼醫,他一定有辦法。”
滄海搖了搖頭,‘脣’邊的笑在月光下愈發的魅力:“流雲下的蠱對我根本夠不起任何的影響。”
“那你身上這……”她的目光落在他袒‘露’出來的‘胸’膛上。
滄海隨着她的目光,視線落在自己的身上,見自己一副衣衫不整的模樣,俊顏微微紅了紅,下意識把躺開衣裳拉了回去:
“這蠱叫天命蠱,是我離開滄都之後,自己給自己下的。”
“你自己……”她圓睜星眸,訝異道:“爲何?”
“你該知道一般人離開了滄都,身上的異能總是會漸漸消失……”
“你給自己下天命蠱,是因爲它可以幫你把異能聚集,不讓它們消失嗎?”
他點了點頭,笑道:“你確實是個很聰明的姑娘,懂得舉一反三……”
“滄海!”她臉‘色’沉了下去,現在根本不是與她開玩笑的時候,他想拿這種玩笑來轉移話題,可她又豈會就此罷休!“與我一道去城北找鬼醫。”
“如果天命蠱化去,我的異能很快也會消失。”他從地上站了起來,走到她身前,把大掌伸到她面前:
“流雲那條小蠱蟲進去我體`內之後,就被我的天命蠱給吞食了,天命蠱是我見過中最厲害的蠱毒,一般的蠱蟲靠近一定會死在它的手下。”
他每一句話都讓九音心裡被狠狠敲擊着,一個字一個字擊落在她的心底,擊得心酸酸的,與他一起在揪痛着。
她伸出手,在他的攙扶下站了起來,見他的衣裳依然凌`‘亂’,忍不住伸手把他的衣領理順,把衣袍拉好。
整個過程雖然短暫,卻給了滄海莫大的暖意,這舉動,就如同娘子在爲她的夫君穿衣那般。
尤其當她靠近的時候,身上那股屬於她的幽香薰得他幾乎忍不住衝動地抱上她。
‘色’字頭上一把刀,千古名言。
九音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一想到這男人爲了讓她離開滄都的‘亂’戰,爲了在這裡依然有能力守護她,在自己身上植下了那可怕的蠱毒……
想到這點,對他的抗拒又少了幾分,心下無比糾結着也矛盾着,更是爲難着。
他這般爲自己,有生之年她要如何去回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