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黃色的車燈極其刺眼,急促的從她的身旁駛過,直到重新暗下來沐小白才緩緩睜開眼睛,深吸了一口氣,還好沒有被他們發現!
不過她顯然不能在這條路上走了,還不確定他們什麼時候會返回來,到時候被堵個正着她就太憋屈了。
咬了咬牙,直接鑽進了叢林裡,叢林裡的樹枝很鋒利,才短短的幾步她便感覺到胳膊被劃到了,疼意倒是讓她清醒了不少。
果然不出她所料,那些人尋不到她又重新的把車子返了回來,她看着那橘黃色的光一閃而過,心臟彷彿都要從嗓子眼跳出來了。
她一定要趕緊離開!沐小白堅定信念,飛速的向西南方向跑去,哪怕那也是一個未知的情況,最起碼也應該比她的處境要強上很多吧?
留在蘇逸痕的身邊跟要她死沒什麼區別,所以唯一能做的就是逃。
氣喘吁吁的跑了很久,伸手的引擎聲都沒有斷過,她嚇得要死,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她終於看到了小路上停着一輛黑色的車。
她躲在叢林裡猶豫了一番,實在不確定是不是給她發訊息的人,這個車子要是蘇逸痕手下的呢?她豈不是被撞個正着?
而就在這時,身後的草叢裡傳來一陣輕響,她驚恐的轉頭,一個黑影直接撲了過來,一條溼手絹捂住了她的嘴巴,她的意識瞬間混沌了,半晌之後迷迷糊糊的暈了過去。
而此時的海天一線觸發着驚天動地的聲響,一樓客廳裡一片肅靜,蘇逸痕半敞着襯衫,白炙的燈光下展露出健壯的麥色肌膚。
他隨意的坐在沙發上,黝黑深邃的眸子裡散發着濃濃的戾氣,而他面前則是一堆碎掉的玻璃渣子,旁邊站着幾個手下皆大氣都不敢喘。
“一羣廢物!”他暴躁的大吼,“十幾個人都抓不到一個女人?我養你們幹什麼?”
“蘇先生,我們上上下下都搜索過了,真的半個人影都沒發現。”其中一個保鏢一臉爲難的開口,他們的確是用了地攤上的搜索,誰知道沐小姐就像是在世界蒸發了一樣,半個人影都沒看到。
“再去找!”
他猛地站起來,腳步蹣跚,身子更是晃晃蕩蕩的,最後一個趔趄重新倒在了沙發上,短短几天而已,他整個人消瘦了一圈不說,連下巴都長滿了鬍渣,整個人都透着一股子頹廢。
很好,那個小女人最終還是逃走了,逃的那麼徹底?他冷冷的笑了一聲,整個人靠在沙發上,深邃的黑眸眯起望着天頂美麗的吊燈。
畫面彷彿又回到了那天他開槍的剎那,心狠狠的被無形的大手攥住,痛得窒息,這次要真正的失去她了嗎?
她那個脆弱敏感的性格肯定會恨死他了吧?甚至連他都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她,不想去看她那雙充滿幽怨,厭惡的眼神。
他不想讓自己變成她討厭的人,偏偏事與願違。
突然聽到了外面疾步的聲音,倏地睜開了眼睛,眸子裡染上幾分希夷,是找到她了嗎?
一個保鏢急匆匆的走進大廳,“蘇先生,我們在半山腰上找到了這部手機。”
蘇逸痕的眸子緊緊盯在那部粉色的手機上,手用力的攥成拳頭,怒吼了一聲,“去調別墅所有的監控!”
焦躁的情緒涌上心頭,他能夠確定沐小白一定的被誰掠走了,不然她不會跑的太遠,甚至也不會把這部手機丟下,他的目光落在手機上,胸口的某一處劇烈的疼着。
房間很黑很黑,唯有一扇窗卻還被厚厚的窗簾遮擋住了,大牀上躺着一個身形嬌小的女人,女人嚶嚀了一聲緩緩睜開了眼睛。
她猛地坐起來,滿臉驚恐的看着四周,周圍黑的伸手不見五指,她忍不住瞪大眼睛觀察着周圍的情況,這是什麼地方?
她在心底打了一個大大的問號,她只記得在半山腰的時候被人迷暈了,這裡究竟是什麼地方?陌生的地方實在沒有辦法給她絕對的安全感。
黑暗中的每一處似乎都藏着致命的危險,所以她不敢亂動,就這麼呆呆的坐在大牀上四處張望着。
十分鐘後,她終於適應了黑暗的環境,周圍靜悄悄的似乎還算安全?她終於還是忍不住躡手躡腳的下了牀,手上還不忘拿一把檯燈作爲攻擊工具,輕手輕腳的走到窗戶前,猛地拉開窗簾。
強烈的陽光照射進來,她連忙捂住了眼睛,剛剛沒防範尖銳的光刺的她眼睛有些痛,慢慢的適應了陽光她這才重新打量屋子裡的裝飾。
這是一間充滿歐洲風格的房間,整間屋子雖然簡潔卻又透着絕對的奢華,更何況屋子採用了米黃色,倒是增添了幾分溫馨。
窗外栽滿了竹子,風一吹便刷刷的作響,不過房間的隔音超級好,她剛剛沒開窗的時候可是半點聲音都沒聽到。
仔仔細細的搜索了一番,終於在屋子的角落裡找到了一個監控器,也就是說她在屋子裡的所作所爲都被監控着,掠走她的人究竟是誰?
知道有監控器的存在她的動作更加刻意了,最後就直接坐在大牀上等待着那個人的出現。
不過她整整坐了一上午那個人都沒出現,到最後連自己的肚子都熬不住了開始唱空城計,昨天她消耗了太多的力氣,難道把她掠來的人目的就是爲了關着她?
想到這兒她的小臉瞬間不好看了,機靈的大眼睛轉了轉,索性走到了監控旁,用口型訴說着她餓了。
沒反應,完全沒反應,她聳了聳肩心底產生懷疑,把她掠來的人不會把她忘了吧?她被遺忘了?那她會被關在這兒多久?一天兩天,一個星期兩個星期?一年兩年?
到時候她豈不是會變成乾屍?胡思亂想了一番,重重的嘆了一口氣,疲軟的倒在大牀上,幽怨的喊着餓。
就在此時門把傳來按密碼的聲音,好吧,她就知道這門肯定鎖着所以都沒去管它,這下倒是確定了,不過對那個人的身份更加的好奇了。
厚厚的宮廷式紫紅色的門打開,一個穿着女傭服的年輕女人推着餐車出現,緩緩走進來,隨後跪坐在地攤上躡手躡腳的把食物一個個擺放在茶几上。
沐小白注意到她的眼神很呆滯,完全沒有精神,甚至連動作都透着幾分僵硬,沒有活力。
“喂,這兒是哪裡?我不喝蘇打水,我要喝果汁,我在跟你講話你好歹理我一下吧?真沒禮貌。”
女傭放好食物之後便推着餐車向門口走,沐小白大聲的說了幾句話,女傭卻理都不理她,像是個沒生命的木偶一樣。
沐小白靠在門旁邊眼巴巴的看着她輸密碼,嘴角勾起來就這麼盯着她,看她敢不敢輸入,誰知道女傭並沒有要瞞着她的意思,輸入了密碼。
“你就不怕我跑出去?”她略帶驚訝的質問。
誰知道女傭連理都不理她,推着餐車就走了出去,而關門的瞬間沐小白分明看到了門外杵着兩個肌肉男,而他們手上還拿着兩把槍。
靠,她是不是掉進狼窩了?難怪女傭輸密碼的時候都不藏着掖着,原來門外守着兩個彪形大漢,她就算知道密碼也跑不出去。
最後索性也不琢磨怎麼逃跑了,直接坐在沙發上吃了幾塊外形看上去很漂亮的小點心,又喝了一大瓶蘇打水,滿足的拍了拍肚皮。
填報肚子自然而然就開始犯困了,一覺睡醒已經傍晚了,她坐起來下意識的掃了一眼監控器的地方,心底有些反感,就好像有個猥瑣的人在偷偷的觀察她的每個小細節的噁心感。
房間裡有獨立的洗手間,她仔細的搜索了一番確定沒有監控器這才鬆了一口氣,倘若洗手間裡都有監控的話,那這個人真是太變態了!
打開洗手間的窗戶往下掃了一眼,正好看到下面有幾個穿着黑色背心的男人抱着槍巡邏,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
她泡了一個熱水澡,身上有許許多多被樹枝劃破的傷痕,就連雙腳都磨了好幾個水泡,再次逃跑的機率似乎不大,因爲她完全不瞭解這裡,出去的話反而更危險。
重點是她該怎麼出去?完全沒有機會,不過她相信那個神秘的人總會出現的,她只要安心的等待就好了。
晚飯的時候,女傭把食物拿出來之後居然還拿了跌打損傷的藥,沐小白瞬間不淡定了,她只是在浴室裡查看了一下劃傷而已,他們爲什麼會拿來藥膏?
難道洗手間也有監控?靠,真是個大變態!
“少爺交代你必須要抹完藥我才能出去。”女傭的聲音像是在一個調上,聽上去沒有任何的活力,顯得十分空洞。
沐小白挑眉直接躺在了牀上,語氣透着幾分刁難,“那你在房間陪我好了,反正我也很悶。”
女傭不再說話,而是安安靜靜的站在了角落裡,一動不動跟一棟雕塑一樣,倘若不是她刻意的摸了女傭一把,她都要以爲自己遇到了靈異事件。
一個人再怎麼隱瞞天性也不至於被訓成這個德行吧?動作一絲不苟,話一句不多說?跟沒有感情的木偶似的,他們的少爺也肯定是一個大變態。
沐小白覺得自己的生活跟進了監獄沒什麼兩樣,每天被關在房間裡,除了吃就是喝,甚至還不如在監獄,她被關在這兒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想想真是可憐。
大約九點鐘的時候,她掃了一眼依然站的筆直的女傭,真是被她打敗了,淡淡開口,“我抹藥,你出去。”
女傭聽到這兒微微擡頭看了她一眼,黑瞳裡沒有任何色彩,“我要看着你抹好才能出去。”
靠,這麼麻煩?她憤恨的拿出膏藥,擠在手指上輕輕的抹着自己的劃痕上,其實這些痕跡不會很疼,但是卻有可能留下疤痕。
不過她根本不怎麼在意,因爲她是女漢子,從來都不會在意什麼痕跡不痕跡的,鬱悶的把藥抹好了,“你現在能出去了吧?”
女傭看了她一眼,這才低頭離開,沐小白深吸了一口氣,沒心沒肺的躺在大牀上覺得女傭很可憐,連自己的思想都沒有。
不過轉念一想自己豈不是更可憐?好歹女傭還能出去走動,而她連自由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