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有些冷,雖然周圍燈紅酒綠但是卻沒有半點讓人感到溫暖的感覺。
她穿着單薄的白色襯衫,牛仔褲,形單影隻,此時她清澈的眸子裡掛着濃濃的懷疑。
“這位先生,我們並不熟,我也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種人。”
“那種人?”他呲笑了一聲,抽出一根菸慢慢點燃,第一次對女人升起興趣來。
“隨便就能搭你車期待豔遇的女人,我深知這個世上沒有白吃的午餐,再見。”沐小白慢條斯理的說着,眸子裡的懷疑依然不減,甚至早在認知裡把他當成了深夜滿街逛的寂寞男人。
說完,向前挪動了十幾步繼續等待着出租車,而他的車就那麼安靜的停在那兒,一直沒動,就這麼安靜的看着她。
“呲”他鼻息裡傳出一聲冷呲,看着她上了出租車,將菸屁股彈出去,發動車子急速超過載着她的出租車。
沐小白當然看到了他的車,心底冷哼,這個人恐怕沒有表面展示的那麼儒雅溫和,反而很強勢。
她對強勢的男人向來無愛,例如蘇逸痕,他霸道的恨不得把他的思想強行的加註在她的腦海裡。
回到小旅館借了老闆的電話撥通了千葉的手機,電話一接通便焦急的開口,“千葉,你怎麼樣了?孩子還好嗎?”
“呵!”
電話那頭傳來一聲鄙夷的冷笑,她嚇得險些把手機摔了,本以爲現在十二點了蘇逸痕不會查的那麼嚴,誰承想接電話是居然就是他?
“玩夠了嗎?”
完全是疏離的聲音,透過手機都能夠感受到他散發的陣陣寒氣。
“蘇逸痕,你別動我朋友!不然我跟你沒完。”
“我還以爲你不在意什麼朋友呢,哦,對了,你朋友懷孕了?我兄弟說還沒玩過懷孕的女人。”
“你混蛋!你敢動她一下,我就殺了你。”
“再給你兩天時間,兩天後你若是不出現在我面前,不僅沐家跟着你完蛋,你的朋友也會受到我兄弟們的款待。”
電話掛斷,她恍然若失的靠在牆邊,蒼白着一張臉,將手機遞還給老闆,慢悠悠的上了樓。
回到自己的房間內,萎縮在一個小角落裡無聲的流着眼淚,那個可怕的豪門生活,每個人都戴着冷漠的面具,她真的不想再回去了。
爲什麼一定要逼她?一次次的逼她呢?
沐家,千葉,他真是極好的拿捏住了她的軟肋,他知道她在乎什麼。
在小旅館裡睡了個天昏暗地,醒來的時候已經中午了,偏偏她住的小旅館距離咖啡店十分遠,沒有片刻耽擱,直接趕去了咖啡廳。
誰知道她到的時候才一點多居然來早了,無聊的站在後臺不知所云,肚子一陣陣的咕嚕咕嚕叫着。
真是悲催到了極點,來的太急了,連吃飯的錢都忘記帶,她咬着脣走到後面咕咚咕咚的喝了很多水,直到打了飽嗝,一直要熬到半夜呢。
下午接班了,一頓忙碌倒也讓她忘記了餓,偏偏到七點多飯點的時候,她的肚子便唱起了空城計。
她走到那個男人的面前給他續了咖啡,偏偏此刻肚子叫了起來,惹得他驚訝的擡頭。
沐小白麪露尷尬,乾咳了一聲,“不好意思。”
他饒有興趣的望着她,“沒吃飯?”
她點頭,現在的狀況實在太窘迫了,她長了二十年還從來沒有這麼丟人過。
“我請你吃飯?”
他雖然是詢問的語氣,但是眸子裡卻分明染上了玩味的笑意,沐小白搖頭,調侃道,“今天換了策略?可惜我不上當,謝謝你。”
說完瀟灑的轉身離開,心底卻有兩個小人在打架,一個叫囂着不能跟陌生人多接觸,另一個則在勸說可能他是好心人,只是想單純的請她吃飯呢?
而景墨軒臉上露出了驚呆的表情,這女人完全把他當成壞蛋了?他長得那麼像壞蛋嗎?
沐小白唉聲嘆氣的杵在一邊,心底鬱悶的不行,爲什麼要拒絕他呀,簡直餓死了。
心底暗暗發誓,要是這個男人第二次說請她吃東西,絕對二話不說就去,這世界上哪兒那麼多壞人啊。
她簡直爲了吃瞬間就把之前的警覺全部推翻了,又熬到了十一點下班,她簡直餓的前胸貼後背,都不知道喝了多少次水了。
走出咖啡廳,果然看到了外面黑色路虎旁站着的男人,夜燈下他笑的很神秘,慢悠悠的開口,“我去吃飯,你去不去?”
沐小白也不再矜持,打開車門上了車,小臉卻緊張的緊繃着,“去。”
她這是爲了吃把自己都賣了?
男人笑的很溫和,明明一副強勢的性格,卻被他展現出懶洋洋的感覺,就連說話都懶懶的。
現在已經凌晨了,大多飯店都很少有營業的,最後在沐小白的堅持下,兩個人坐在了大排檔旁吃烤串。
顯然他從來都沒吃過,臉上一直帶着彆扭的笑容,顯得極其的不自然。
不過他那副氣質無論到哪兒都會很快彰顯出鶴立雞羣的效果,跟大排檔完全格格不入。
“這真的能吃?”
沐小白已經大快朵頤了,根本沒時間搭理他,聽到他這麼問她才發現他並沒有吃,反而疑惑的看着她。
“我不是在吃嗎?”
她的話完全讓他無語了,嘗試着咬了一口覺得味道還不錯,便吃了起來。
沐小白完全吃撐了,滿意的拍了拍鼓噹噹的肚皮,笑着開口,“今兒謝謝你請我吃飯。”
“不懷疑我了?”他反問,優雅的掏出錢包,“老闆結賬。”
“出門在外總是謹慎些好,更何況你真的對我沒想法?”她問的很直接。
“沒請你吃飯前的確有想法。”他回答的也痛快,“不過現在我改變想法了,沒有那個女人會在男人面前吃的像你這麼狼狽吧?”
反正她那副狼吞虎嚥的模樣他算是記住了,他還真是第一次見到女人敢這麼吃飯。
家族裡的女人每個吃飯都是慢條斯理優雅得當,他何時見過如此放肆的女人?
“我這叫真實。”沐小白拿出紙巾擦了擦嘴角,她的確很久沒這麼放肆了,在蘇家她每時每刻都得謹慎着,生怕被人挑出毛病。
所以她真的很懷念出來的這兩天,沒有任何壓力,沒有任何束縛,安靜的做自己。
不過明天她就要回到蘇家了,她不能眼睜睜的看着千葉出事兒,還有沐家,再怎麼討厭也不能看着自己家破落吧?
蘇逸痕這次的賭注下到了點子上,她的確不敢違揹他。
“我叫景墨軒。”
送她下車的時候他說道,看着她心底竟然很期待她的名字,誰知道她莞爾一笑,衝他點頭。
“景墨軒,這名字的確配你,不過我們不會再見面了。”
說完她匆匆的跑開了,其實她只是在租住的地方附近下的車,她心底還是無法對他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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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小旅館才察覺今晚很安靜,平時哪怕是半夜都會很吵鬧,沒想到今天倒是個例外。
匆匆上了樓,昏暗的樓道讓她的心裡有些害怕,纔到門口便察覺到身後有腳步聲,回頭便看到了那個戴着氈帽的男人。
是他?沐小白心底警鐘大響,下意識的向另外一邊跑去,但是很快被他抓住了,直接丟回了自己的房間。
房間很小,蘇逸痕坐在椅子上,而他的旁邊赫然是四個穿着黑衣的男人。
周遭的氣氛很冷,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便看到了趴在地上被打的滿臉是血不知死活的小旅店老闆。
心募的一緊,重重的吸了一口氣,她完蛋了,她太不謹慎了,昨天打電話的時候怎麼忘記了蘇逸痕會順藤摸瓜找到小旅店老闆?
她真是百密一疏!被他抓了個現行,不過本來她也是要回去的,現在猛地見到他,心底覺得太過突然。
“我從下午一直等到現在。”
蘇逸痕雙眸佈滿血絲,嘴角裂起一絲冷笑,手指尖的香菸騰騰的冒着煙,他卻沒再吸一口,只是安靜的看着她。
他的眼神太過凌厲,她的心高高的提到了嗓子眼,咬着脣想着一切的可能。
“去哪兒瘋了?”
她的心緊了一下,重重的咬着脣,“千葉呢?你把她怎麼了?”
蘇逸痕輕輕的彈了一下菸灰,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對,我怎麼忘了,你要跟我喊打喊殺的呢。”
“千葉呢!”她蹙着眉頭怒聲質問。
“自己都自身難保了,還想着朋友。”
沐小白的心底有些慌張,畢竟若是自己回去他可能會放了千葉,但是現在是他找到她的,那情況就不同了。
想到這兒她的臉色變得很難看,真的擔心喪心病狂的蘇逸痕會對千葉怎麼樣。
“她是個孕婦,你不能欺負她。”
戴着氈帽的男人如拎小雞一般的拽住她的衣領,直接把她推到了蘇逸痕面前。
雙腿突然一麻,整個人跪在了他的面前。
他的神情很平靜,默然開口,“你怎麼就認爲我欺負她了?”
在沐小白的想法裡他是那麼可怕的人嗎?蘇逸痕冷冷的笑了一聲,一把捏住了她的下巴,望着她那雙哭紅了眼眶的眸子。
“逃跑遊戲結束了。”
沐小白倔強的想要甩開他的手,但是無奈肩膀被那個帶氈帽的人按着,只能這麼狼狽的跪在他的面前。
“你放開我。”
“放開?找了你整整兩天,我怎麼捨得輕易的放開你?”蘇逸痕淡淡的笑着,但是那神情裡卻分明帶着凌厲。
這個傢伙的確不會輕易放開她,不然也不會在她跑了兩天之後鬧得天翻地覆吧?
“你想怎麼樣?”她迎上他的眼睛,用力的咬着脣不讓眼淚砸下來。
蘇逸痕捏着她下巴的手微微用力,聲音異常冷漠,“小女人,我可是給過你機會的,偏偏你不要,非要讓我這麼對你。”
機會?什麼機會?從頭到尾她都處於被動,她的身上被放了竊聽器,難道還不許她發火了?
還不許她鬧鬧情緒了?這個蘇逸痕管的也太寬了吧?最讓她不能接受的是,他居然用威脅她的方式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