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娘勞煩你去問一問雲芝,今兒來的這位可是尋常人見不到的。”燕南晨拿了兩張銀票塞進水娘手裡,溫溫一笑。
水娘看了一眼手裡的銀票,笑了起來,“好嘞,我去幫您問問雲芝,公子稍等。”
走出雅間,水娘又看了一眼緊閉的房門,路上碰上忘語帶着一羣姐妹過來,她又囑咐了兩句,才往雲芝院子裡去了。
水娘到了雲芝的院子,問了雲芝身邊伺候的丫鬟,知道她在裡面睡覺,“將你家姑娘叫起來,說外頭有位公子點了名要她。”
小丫鬟爲難,“水娘,姑娘這兩日不是不接客嗎?”
“你且去問問,接不接客你家姑娘說的算。”
小丫鬟應是,進去叫雲芝了。
青紗帳裡躺着一位妙齡女子,聽着進來的腳步聲,輕輕翻了身,語調慵懶,“何事?”
小丫鬟站在牀邊,垂首,“水娘說外頭有位公子點了名要見姑娘,來問問姑娘見不見?”
“水孃親自來的?”雲芝微微睜開眼,透過青紗帳望向外面。
“是,水娘在院子外等着。”
雲芝默了片刻,挑眉笑了笑,掀開身上的薄被,素手掀開青紗帳,“告訴水娘,我一會兒就過去了。”
小丫鬟意外,看了一眼雲芝,默不作聲的出去和水娘說了。
水娘笑意變大,坐在院子裡等着雲芝。
雲芝坐在銅鏡前,理了理凌亂的碎髮,換了一身湖藍色的廣袖長裙,點了點胭脂,笑着往外走,嬌俏的聲音響起,“水娘,不知那位公子是何許人物,竟然能讓你親自來請我?”
水娘聞聲,起身,抖了抖手帕,“何許人物我倒是不知,只不過給的銀票倒是不少。”
雲芝有些埋怨的看着水娘,“水娘慣會拿我去掙些銀子。”
“哎喲,雲芝姑娘這話可冤枉我了,你還是趕緊去前頭瞧瞧吧!”水娘用手帕捂着嘴笑了起來。
雲芝笑了笑,擡起腳步往院子外頭走,小丫鬟瞧着急忙跟上。
水娘看了一眼這院子,揚眉笑了笑,也跟着出去了。
忘語帶着幾個姐妹進了雅間,看見是燕南晨與鳳蘭,笑了起來,“南公子今日沒來嗎?”
燕南晨溫潤道,“她有事,來不了。”
鳳蘭斜了一眼忘語,心中疑惑,南晚關進大牢雖不至於鬧得滿城風雨,但青樓之中總會得到消息,更何況忘語對南晚一直心存感激,甚至想以後跟在南晚身邊,如何會不知南晚被打入天牢了呢?
“忘語姑娘最近可有什麼新鮮事與我們說說?”鳳蘭問。
“新鮮事兒倒是沒有,倒是姐妹們新學了一些小曲兒。”
陶蕭北掀了掀眼皮,略微掃了一眼忘語,陰沉沉道,“不是來查案的,叫這麼多人做什麼!”
“公子查什麼案子?”忘語有些慌張。
陶蕭北不說話了,甩了甩衣袖,渾身都在抗拒這個地方。
恰在這時,屋外響起了敲門聲,水娘笑的討好道,“公子,雲芝姑娘來了。”
燕南晨看了一眼陶蕭北,對外道,“進來吧!”
門被推開,水娘先走了進來,雲芝踏着輕快的步子跟着走了進來,“公子,雲芝姑娘來了。”
陶蕭北擡起頭,望着雲芝,“雲芝?”
雲芝嬌俏的笑了一聲,“公子叫我,難不成還不知道奴家長什麼樣子嗎?”
“不知,如今一瞧,不過如此。”
雲芝臉上的笑意僵了一瞬,揮了揮手,“水娘,這裡不用你管了,我來伺候三位公子。”
水娘很識趣的出去,關上了門。
陶蕭北掃了她一眼,冷聲道,“孟醒你弄死的。”
雲芝將走到桌子邊,還未坐下,聽見這話,腳下步子頓了頓,隨後裝作什麼都未聽見,坐了下來,拿起酒壺,添起酒來了。
燕南晨與鳳蘭也將目光落在雲芝身上,他們方纔還稀奇,爲何陶蕭北執意要見雲芝,原來是這樣。
忘語與幾個姐妹聽到這話,也詫異,當初她們不過是想給孟醒一個教訓,萬萬沒有想過要弄死他,當她們知道孟醒死的時候,每個人心裡都存着疑惑。
原來是雲芝在背後搗鬼!
雲芝將桌上三個酒杯添滿了後,擡眼笑着道,“公子不喝酒嗎?”
說着,端起一杯酒往陶蕭北嘴邊送。
陶蕭北瞧着她的動作,一臉厭惡,袖子掃開她遞過來的酒杯,站起身,臉色陰沉沉的,瞪着她,“若是現在想死,不介意成全你。”
說罷,一掌粉碎了雅間的門,踏着碎木走了出去。
燕南晨和鳳蘭對視一眼,兩人都起身,“雲芝姑娘莫怪,他有潔癖。”
雲芝無所謂的笑了笑,“原來如此。”
鳳蘭看着她,溫潤如玉中帶了幾絲凌厲,“雲芝姑娘真是與衆不同。”
說着,也走了出去。
燕南晨瞧着兩人都走了,眼下也不能再查什麼案子了,笑了笑,也跟着走了。
陶蕭北快步走出了榮華街,看了一眼身上的衣裳,脫下外衫,扔在一邊,依舊是一臉嫌棄。
鳳蘭與燕南晨跟在後頭瞧着他的動作,都笑了笑,不說話,真是難爲了他。
“讓秦照把雲芝抓了,這件事就了結了。”陶蕭北丟下這句話,運起輕功離開了。
他急着回去沐浴,一身的胭脂味兒,真是糟心。
燕南晨聞言,帶着鳳蘭直接去了大理寺。
因了這事,秦照這兩日是吃不下睡不着,整日提心吊膽的生怕七皇子一個不高興,就直接將天牢給拆了。
瞧見衙役慌慌張張的跑進來,一臉怒氣,“如此慌張,成什麼樣子!”
衙役來不及喘氣,急忙道,“大人,燕公子來了,說是……說是……找到殺人兇手了……”
“什麼殺人……”秦照一愣,“你說燕公子來說找到殺害孟二公子的人了?”
衙役點頭,“燕公子讓您趕緊去翠紅院將那人抓起來,不然一會兒人該跑了。”
秦照大喜,“那還等什麼,趕緊去抓人呀!對了,燕公子在哪兒?”
“燕公子傳了話就走了,還說皇上若是問起,就說這案子是丞相府的公子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