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芳茹神情有些不自然,剛剛拿到玉鐲的喜悅也被沖淡了幾分。
“嗯,上次回來之後就沒再……”樑芳茹小聲回道。
自從上次在郡主府和徐若瑾大吵一架之後,樑芳茹只要聽到這個對方的名字都會覺得尷尬。
而且後來樑芳茹回想了一下,好像從頭至尾只有她自己在喋喋不休大吵大嚷,徐若瑾只是偶爾淡定地反駁幾句。
樑芳茹意識到自己的行爲欠妥,索性不再去想。但是沒想到夜微瀾會在這個時候突然提起來。
夜微瀾將樑芳茹的神情盡收眼底,一眼就看穿了她的想法,但他根本不會在乎,裝作不經意地說道;“其實,不管怎樣,我們都是一家人,你畢竟是樑家的姑奶奶,平時也該多走動走動,你說呢王妃?”
手不自覺放在玉鐲上摩挲着,樑芳茹謹慎地點了點頭:“王爺您說的是。”
但不知道是不是聯想到了那晚回到官驛之後發生的事,樑芳茹的臉色變得有些白。
夜微瀾很快就察覺到了,主動提起,“王妃莫不是還在想那晚的事?”
樑芳茹心事被拆穿,身體微微一抖,急忙搖頭。
可越是搖頭,卻越暴露了她心底的隱藏……
“綠蘿她有意陷害你,該死,我自然不能容忍,這種人死不足惜。”夜微瀾說着語氣冷了下來。
樑芳茹使勁咬着牙想要把腦袋裡關於綠蘿那晚的慘相忘記。
緊接着,夜微瀾的語氣又一次變得柔軟,“綠蘿怎麼樣都無所謂,但是她不能觸及我的底線,我的底線很簡單,就是你。”
夜微瀾這一句話好似重錘,狠狠的砸在了樑芳茹的心坎兒裡!
她滿面震驚的看着夜微瀾,這也是第一次鼓起勇氣。
她的內心深處雖然對夜微瀾的話多少還有些半信半疑,但她的理智已經被夜微瀾攻陷了,心甘情願地沉浸在對方的話中。
就算是發生了綠蘿那麼大的事,她還是無法真的對夜微瀾警惕和害怕太久。
就算夜微瀾不說這些,樑芳茹也會不自覺地爲他找理由,最後的結果就是迷惑自己。
見樑芳茹已經把話聽進心裡去了,夜微瀾的眼神瞬間沒了神采。
哄得樑芳茹言聽計從纔是夜微瀾的目的。
夜微瀾嘴角笑容更深,“至於瑜郡主的事,當然我只是提一個小小的建議而已,王妃你可以按自己的心思處理。”
樑芳茹聽到這話循聲看去,正好對上夜微瀾溫柔多情的視線,她的嘴囁喏了幾下,想說的話卻說不出口了。
她私心裡並不想再見到徐若瑾,發生了那麼多不愉快的事,兩個人再見面只剩下尷尬了。
但是看到夜微瀾這麼爲自己考慮,樑芳茹一時沒有說話。
夜微瀾神情有幾分不耐煩,但還是耐着性子說道:“但我已經讓人在佳鼎樓訂了位,你們隨時可以過去。吃吃茶,看看戲,不是挺好的嗎?”
樑芳茹面對夜微瀾的循循善誘,很快就敗下陣來。再說她纔剛從夜微瀾那得了一個玉鐲,這都不答應的話就有些不識好歹了。
“都聽王爺安排。”樑芳茹福了福身硬着頭皮應下來。
夜微瀾脣角一勾,聲音裡也帶着笑意,“王妃如此識大體,真是本王的幸事。”
樑芳茹臉頰一紅,但顯然十分受用,低頭看着腕上的玉鐲,嘴角露出了發自內心的笑容。
“都聽王爺的,妾身明日一早就派人去郡主府遞帖子。”
樑芳茹答應下來,聲音還帶着幾分嬌羞。
夜微瀾微笑着點頭,“辛苦王妃了。”
樑芳榮臉頰更紅,低垂着頭沒有說話。她自然也就沒有注意到夜微瀾驟然變厲的雙眼。
凡是夜微瀾說的話,一直都在樑芳茹的心裡排第一位。
第二日一早,徐若瑾纔剛起牀沒多長時間,紅杏就帶着帖子進來了。
“郡主,涪陵王妃派人送來的帖子。”
說着紅杏將帖子遞到徐若瑾眼前。
徐若瑾納悶,奇怪地皺眉,“三姐?”接過帖子之後子看了一眼,神情露出一抹了然。
紅杏在旁邊看着徐若瑾的反應,“她上次來郡主府大鬧了一場還嫌不夠,這是又下戰書了?”
她毫不客氣地揶揄着樑芳茹。
紅杏的想法很簡單,誰要是欺負瑜郡主,就是和她作對,她纔不會看身份給面子。
徐若瑾眉目之間還有幾分疑惑,“她說要請我去佳鼎樓吃茶看戲。”
紅杏撇撇嘴,“依奴婢看,八成沒什麼好事,不然爲何有話不在郡主府上說,偏要去佳鼎樓?而且之前可是剛跟您吵過架的。”
徐若瑾陷入了沉思。
之前她大半夜過來,雖然是受了夜微瀾的蠱惑,可歸根結底也是爲了子墨,樑芳茹的心底並不是個壞人,這一點徐若瑾還是認同的。
“郡主您還是別去了,奴婢總覺得這事兒不太對勁兒。”紅杏還是不依不饒,擔憂地說道。
徐若瑾細想了一下,搖搖頭道:“不,我要去。不去怎麼知道她要幹什麼?”
“可是……”紅杏下意識就想反駁。
徐若瑾此時卻笑了笑,“放心吧,她性子軟,不會發生你想的那種事的。”
紅杏只好悻悻然把話嚥下去,但多少還是有些不放心。
“那奴婢陪您一起去,要是再吵起來,奴婢還能幫上忙。”紅杏毛遂自薦。
徐若瑾“噗”地一笑,“你把她當成什麼了?還要帶人去這麼大的排場?”
紅杏心氣極盛,一跺腳道:“奴婢這不也是爲了您好,怕您吃虧嘛!”
“你還是去照顧着你的姜公子,別尋思着陪我了,即便是人在我身邊兒,可心也不在,還不如別讓我看見你,否則我就想把姜必武抓過來罵一頓。”
徐若瑾努了努嘴,忍不住調侃了紅杏幾句,對姜必武,她始終存有偏見,其實歸根結底還是紅杏不爭氣。
但這事兒即便知道是自己的人不對,可紅杏也跟了她這麼多年,徐若瑾看到她便不知從何處下口批上一頓,那隻能怪姜必武了!
紅杏一張臉刷的便通紅無比,語氣更透着一股子哀怨,似是在抱怨,又似是在自言自語着:“姜公子?姜公子這會兒沒空搭理奴婢,傷好了就不理睬奴婢了,男人,就是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