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西洌站在房間一側的角落裡,他的身後是一扇雕花的窗櫺,皎潔的月光如同薄霧一般嫋娜的灑下,將他俊美的臉映得有些朦朧。
他額前細碎的發輕輕在夜風中飄動着,瀲灩鳳眸裡看不出有絲毫情緒,薄脣輕輕勾起,像是秋天最輕最美的一片落葉,沒有任何痕跡,只有清冷的弧度。
樑喬笙紅脣微張,有些傻愣愣的看着顧西洌。
她的腦子裡一片空白,無數話語擠在了腦子裡,思緒繁雜得讓她只能磕磕巴巴的問出一句話。
“你……你怎麼在這裡?”
話音落下,臉忽然一白。
顧西洌一直在這房間裡,在她與靳東閣進來之前就在這個房間裡。
那就代表,她方纔所發生的一切,他全部看在了眼裡。
羞恥與難堪齊齊涌上了心間,這一次的難堪比以往更甚,她覺得她在顧西洌面前像是洋蔥,一層一層被剝開,剝到最後什麼都沒有剩下。
連一點遮擋都沒有。
她的肉,她的皮,全部在他的眼裡褪去,只留下一顆鮮紅的,難堪的,跳動的心臟。
雙手抱膝,她的臂膀將自己的身軀摟得死緊,自己的臉龐深深埋進臂膀裡,彷彿這樣才能減少一點難堪與羞恥。
顧西洌看着在地上蜷縮成一團樑喬笙,眼眸裡的光暗得深沉。
一步一步走向她,臉上的神情也冷得如同不化的霜雪。
他走到樑喬笙的面前,伸手便想摸一摸她的發,可是手伸到半途卻又頓住了,脣間溢出無聲的嘆息。
“在這裡呆着,我讓人將衣服送過來。”
樑喬笙手臂微動,埋在臂膀的頭顱並不作聲。
顧西洌的手插在口袋裡,又是開口道:“樑喬笙,你不是刺蝟,我對你來說也不具備任何危險,所以你不用做成這種蜷縮的球狀。”
樑喬笙聽着他的這句話,連哭都忘了怎麼哭了。
腦海裡的思緒也有些漂浮,心想着,我要是刺蝟,我第一個扎得一定是你。
“在這裡呆着別亂跑,我讓人將衣服送過來,聽到沒有?我不想再重複第三遍。”顧西洌的話語雖然如此,可是那眉梢眼角卻沒有一絲不耐的表情。
“恩。”樑喬笙模模糊糊的音調傳了出來。
聽到她的應答,顧西洌纔是點了點頭,轉身走了幾步,忽然又頓住。
“知道什麼叫做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嗎?“
樑喬笙被他這天外飛來的一句話給問得有些茫然,擡起頭看着他。
“知道。”聲音略微有些喑啞,有種說不出的性感。
顧西洌脣角輕輕勾起,“很好,那你待會可就要好好試驗一下這句話。”
“什麼?”
“別人怎麼將酒潑到你身上的,你就怎麼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