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東閣給你的我也能給你。”顧西冽將一張紙推到樑喬笙的面前。
樑喬笙定睛看去,才發現那是一張支票。
“你這是什麼意思?”她覺得自己的問話艱難無比。
顧西冽手指輕輕點了點支票,“想要多少,自己填。我知道你跟靳東閣在一起,最大原因是因爲你弟弟樑子望的醫藥費,而這一點我也能給你。只要你沒有了這個顧慮,我想你應該能和我在一起了,而我會給你作爲女朋友該有的權力。”
“給我女朋友該有的權力?”樑喬笙的臉上的神色似哭似笑。“你知不知道因爲查案而跟你住在一起,那些小警察之間把我已經傳得很難聽了。窠”
“他們傳什麼了?”顧西冽微微挑眉。
樑喬笙經常去警局影印資料,所以能聽到警察之間的談話倒也很正常,可是他們兩人又能傳出什麼旆。
“他們說我是你包.養的。”樑喬笙微微閉了閉眼。
初始她聽到有人這麼說,心中氣憤難擋,因爲她明明就是清白的,怎麼能被人隨意污衊。
“恩,這個形容雖然不專業,但是還是正確的。”顧西冽煞有介事的點點頭。
“我只是你的助理,哪裡被你包了。”樑喬笙沒想到顧西冽居然會點頭,有些詫異的盯着她。
“車子給你,房子給你,衣服給你,還要順帶着給你發工資,這是助理嗎?”顧西冽挑眉,眼底隱隱一絲戲謔。
樑喬笙臉上的神色一僵,話是這麼說沒錯,可是……明明事實不是這樣的啊!
“所以,爲了讓這樣的關係更名正言順一點,你更應該做我的女朋友,而作爲你的男朋友,應該有權力及義務分擔你的苦惱,所以樑子望的醫藥費以後我都會全權打點好。”顧西冽手指點了點桌子上的支票。
“填吧,隨便你填多少。”
樑喬笙閉了閉眼,輕輕搖了搖頭。
“顧西冽,我知道你總是會在不知不覺中誘我跳入你的語言陷阱,或許我很笨,可是我卻不糊塗。這張支票我不會要,昨天的事情……”
她的語調停頓了一下,有些困難的開口。
“我們就當沒有發生過。”
她怎麼敢要?怎麼能要?在她知道顧西冽是東城顧家的大少爺之後,她又怎麼敢高攀?
這樣的男人,她要不起,也不敢要。
靳東閣已經和她有了數年牽扯,這些年的糾纏,也不知道是他欠她多一點,還是她欠他多一點了。但是唯一兩點她知道,一是她不能讓樑子望失望生氣,二是她心中喜歡的是靳東閣。
而且樑子望的病不能讓他的心緒有大起大落。
他一直希望她與靳東閣能有結果,她一直在他面前欺瞞,企圖掩蓋真相,眼看就要藏不下去,忽然峰迴路轉,靳東閣要與她訂婚了。
不管如何,這對她來說只好不壞。
她並不在乎自己的人生如何,她現在只在乎樑子望。
只要能讓他高興,能讓他的病快快好起來,一切都是美好的。
況且,她已經不再欺瞞自己的內心,她是喜歡靳東閣的。
從第一次見面,就深埋在自己心中的喜歡。
可是爲什麼,爲什麼就在理清自己情緒,理清自己這種喜歡的心情的時候,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她哭泣,她羞愧,她憤怒……
可是,卻沒有任何辦法。
她甚至想到,要是早知道她的初次會在這種情況下失去,那早就不該阻止靳東閣的索取。
以前,她是覺得靳東閣是在羞辱她,所以她不願意在那樣的情況下,將自己交付於他。
可是現在……現在,她卻是更加羞辱的失去了她的第一次。
“顧西冽,你說過……你不說,我不說,那麼這不過只是一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的秘密。”樑喬笙深吸了一口氣啞着嗓子開口。
顧西冽爲自己倒了一杯水,壺中的水觸到杯底,發出細碎的聲響。
“我之所以這樣說是因爲……我以爲這不過是一場尋常的男女歡愛。”
“沒錯,就只是一場尋常的男女歡愛。”樑喬笙定定的看着他,聲音略微的拔高,不知道是想要說服顧西冽,還是說服自己。
顧西冽放下杯子,動作有些重,以至於杯子與玻璃桌相碰的聲音有些響亮,那聲響讓他與樑喬笙的氣氛瞬間緊繃了起來。
呼吸之間,仿若一根拉滿的弓弦,稍微一動,利箭就會射出。
“樑喬笙,你若真當成是一場尋常的歡愛,爲何這麼多年沒和靳東閣做過。”顧西冽的聲音變了,不似先前那般,雖然冷但是脣角之間卻有溫和的弧度。
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眉梢之間都有了肅殺之意,聲音裡有了譏諷。
他在生氣,在不喜。
明明他都說得如此明白,可是他看中的這隻小白兔卻依舊不聽話的想往其他人身邊跑,這讓他的心中非常的不愉快。
顧西冽的這句話一說出口,樑喬笙的身體便微微顫抖了一下。
她能感受到顧西冽在生氣,這讓她心中的羞憤也到達了頂點。
憑什麼,憑什麼你該生氣,該生氣的是她不是嗎?
“我要是早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情,我就不會拒絕靳東閣。”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她將心中的這句話直白的說出了口。
話音才落,她纔有些後悔的重重咬住了嘴脣。
可是說出口的話是潑出去的水,想收也是收不回來了。
顧西冽那雙狹長的鳳眸輕輕眯了起來,有了一絲逼仄的氣息,墨黑如玉的眼眸裡劃過如刀的涼意。
“樑喬笙,我說過我會爲你負責。”
他的聲音聽起來平靜無波,可是樑喬笙卻聽出了讓她害怕的寒意。
“我不需要你負責,顧西冽,你說話不算話。明明你說過,這件事會成爲秘密,可是你現在這種行爲又代表了什麼。”樑喬笙雙手緊握成全,臉頰因爲氣憤而變得有些微紅。
顧西冽和靳東閣是好兄弟,這一點她已經知道了。
若是她真的接受了顧西冽,那靳東閣會怎麼想,樑子望會怎麼想,她自己又成了什麼?
明明昨日才被靳東閣撞見他們住在一起,她昨日還可以理直氣壯的跟他說,她是清白的。
可是今日,她卻不能了。
不過相隔幾個小時,她卻再也不能心有底氣的站在靳東閣的面前了。
她這樣的女人,這樣的行爲又算什麼。
腳踏兩條船?水性楊花?揹着靳東閣爬牆?
“我說過了,我是你的第一個男人。”顧西冽似乎對這個問題特別執拗,他忽略心中的不悅,決定先要安撫住樑喬笙。
眼前這隻小白兔,似乎看起來要瘋了。
他不明白,他跟她做了,而他願意爲她負責,爲何她卻一副不樂意還氣極癲狂的狀態。
忽然想到什麼,顧西冽恍然大悟的點點頭。
“你是擔心靳東閣吧!哦,無妨,我會跟他說清楚。”
“你能跟他說清楚什麼?顧西冽,我不想和你說了,我要走了。”樑喬笙聽到他這句話,如同點燃了炸藥,腦袋裡一陣嗡嗡作響,差點掀翻了桌子上的碗。
她動作猛烈的起身,連帶着椅子在地板上劃出刺耳的聲響。
“顧西冽,我們以後不要再見面了。”
她說完就提起行李,疾步朝着門口走去,匆匆間還撞到了椅子。
她走到門口,一開門,身後就貼上一個溫熱的身軀。腦袋上一隻大手輕輕在門上一按,又是將門關了回去。
“不,我覺得我們還是將這件事說清楚最好。”顧西冽的手掌貼在門上,高大的身軀如同包裹着樑喬笙一般。
低頭間,他的薄脣在她的耳垂旁,聲音低沉,帶着溫柔的呢喃。
耳旁傳來的溫熱氣息讓樑喬笙的身軀止不住的發燙,她低頭想逃開,卻無奈被顧西冽緊扣住腰身。
“顧西冽,不要逼我報警。”樑喬笙的聲音裡都有了哭腔。
她不明白,爲什麼顧西冽會揪着她不放?明明吃虧的是她。爲什麼這個平日裡看起來很好說話的老闆,現在卻陌生的讓她害怕。
“樑喬笙,你與靳東閣的事情我本來不想多說什麼,可是既然我成了你的第一個男人,那麼我就應該爲你負責。”靳東閣在她耳邊輕輕呢喃着,末了還吻住她的耳垂。
他眼眸裡的光在那一瞬間深沉的讓人一眼望不到底。
顧西冽的本性實則是,掠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