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喬笙有些無語的揉了揉頭髮,只覺一陣煩躁。
學校也就算了,要是劇組裡她的請假也是顧西冽幫忙請的,不知道洛初雪跟其他人會怎麼想。
“你跟誰說的?洛初雪嗎?”樑喬笙吞下一口粥,心裡有種非常不好的預感。
顧西冽給了她一個涼涼的眼神,“你這麼驚恐做什麼,我用手機幫你發的短信。”
樑喬笙這才鬆了一口氣,幸好還能補救。
昨天看洛初雪的樣子,並不像是對顧西冽不感興趣啊,她纔不想成爲別人的第三者窠。
“那個……顧西冽,我還是搬出去住吧!”樑喬笙小聲的開口。
顧西冽將手中的報紙翻到另一側,連眼角都沒給她一個。
“林家棟已經盯上你了,我可不想在某年某月的報紙上看到某某廢棄的工廠裡找到一名女子的屍體,說不定還是無頭女屍。”
樑喬笙聽得渾身一激靈,連粥都喝不下去了。
“他應該不會這麼笨吧!我們明明已經知道他是犯罪嫌疑人了呀。”她諾諾開口,還在掙扎。
顧西冽將報紙放到一邊,擡頭看向她,鳳眸裡的光有些暗沉。
午後的陽光從透過玻璃窗斜斜照進了屋內,也照在了他的側臉上,他耳垂上的黑濯石耳釘閃爍着細碎的光芒,如同他眼裡的光芒一般。
神秘,而又美麗。
“這是個講究證據的世界,只要一天沒有確切的證據,林家棟就不能被抓捕歸案。”顧西冽說完後就起身倒了一杯水,放進一片檸檬。
“林家棟通常喜歡找這樣的對象下手,頭髮長,皮膚白,身材高挑,都因爲家庭原因而不得不選擇被包.養或者是其他掙錢的路子。”顧西冽喝下一口水。
“這種形象應該是參照他的親生母親,從小缺失的母愛讓他的心裡已經變得畸形。”顧西冽語速平緩,低沉的聲音裡帶着一絲磁性。
樑喬笙回憶了一下,忽然‘啊’了一聲,恍然大悟道:
“怪不得他以前看不上甘露露,因爲甘露露以前是捲髮,可是最近不知道怎麼回事已經燙成了直髮,頭髮長,皮膚白,身材高挑……”
樑喬笙念着念着臉色一陣發白,“他下一個目標是甘露露。”
“這是很明顯的事情,你怎麼現在才反應過來,你的反射弧簡直可以拿來跳繩了。”顧西冽看着樑喬笙,口中的話語充滿了濃濃的顧氏嘲諷意味。
樑喬笙撇了撇脣,不欲與他爭辯。
這麼些天,她已經是領教了,要是她哪一天英年早逝,那就絕對只有一個死法,被顧西冽打擊死的。
所以,應對打擊最好的辦法,就是沉默。
喝下最後一口粥,正準備收拾碗筷,電話響了。
她的眼眸在看到來電顯示的時候微微有了一絲澀意,抿脣間,卻一直沒有按下接聽鍵。
顧西冽轉身朝着樓上走去,樑喬笙看着他修長挺拔的背影,貝齒輕輕咬了咬脣,還是接起了電話。
“我在學校門口,你出來吧!”靳東閣的聲音裡一如既往帶着命令意味。
樑喬笙眼裡的光忽然就暗了下去,有很多想要說出口的委屈剎那間全部都說不出口了。
她無意識的撥弄着碗筷,心裡只覺一陣疲累。
“不了,我今天不舒服。”
靳東閣皺了皺眉,“樑喬笙,我人已經在校門口了。”
可是我不在學校裡啊!樑喬笙在心裡默默的說道。
她輕聲開口,“我昨天晚上發燒了,剛剛纔睡醒,有些累。”
靳東閣沉默了一下,便是問道:“怎麼會發燒的?昨天我看到你的時候都是好好的。”
怎麼會發燒?
聽到這樣一個問話,樑喬笙心裡只覺一陣諷刺與悲傷,她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麼,可是卻還是什麼也沒說,只是輕描淡寫的回答道:
“沒什麼,就是不小心着涼了而已。”
靳東閣聽出她話語裡的應付,那雙好看的眉眼裡也有了不悅。
他的脾氣一向不好,順他者昌,逆他者亡。商場上也一向如此,殺伐果決,毫不手軟。
對於樑喬笙,他以爲,他已經用了足夠多的心思了。
那麼多年,他就算嘴巴說得再狠,可是卻從來沒有對她做出過實質性的傷害,那她究竟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樑喬笙……”靳東閣開口叫着她的名字,聲音裡也有了冷意。
“對了,你昨天不是跟我說要解釋嗎?解釋什麼?”樑喬笙打斷了靳東閣的話。
靳東閣神色一頓,沉默片刻後,他纔是冷笑着開口。
“解釋什麼?沒什麼好解釋的。”
他說完就掛斷了電話,怒氣衝衝的調轉車頭從學校門口離開。
樑喬笙有些怔然的聽着手機裡嘟嘟嘟的聲響,鼻尖忽然有了一陣酸澀。
她吸了吸鼻子,便端起碗筷去了廚房,正在開水的時候,卻被顧西冽給制止了。
他將她拉到一旁,挽起衣袖,自己開了水龍頭,一副要洗碗的架勢。
樑喬笙有些不可思議的看着顧西冽。
“顧西冽,你幹什麼?”
顧西冽的雙手修長無比,骨節分明處帶着好看的弧度,如同青竹一般,那雙好看的手此刻麻溜的洗着碗,讓樑喬笙看得目瞪口呆。
難不成顧老闆喜歡洗碗?
“你都已經變成豬蹄了,我最討厭吃水燉豬蹄。”顧西冽丟下這樣一句話就高冷無比的離開。
樑喬笙撓了撓頭髮,有些百思不得其解。
索性搖搖頭開始掃地,手一拿起吸塵器,一下子頓住了,她的眼眸看向自己的右手,手背的青腫已經是好了許多。
原來是說這個。
樑喬笙的眉梢眼角不禁蔓延出一股舒心的笑意,原來顧西冽是在關心自己啊!真是的,關心人都要用這麼彆扭的說辭。
她的心情一瞬間忽然好了很多,一路小跑到客廳裡,看着坐在沙發上的顧西冽,笑得眉眼彎彎,梨渦綻開間有着甜甜的味道。
“謝謝你,顧西冽。”
顧西冽輕飄飄的了她一眼,似是有些不理解她這突如其來的興奮是爲了什麼。
他拿起鋼筆正想寫東西,忽然想到什麼,他擡起頭看着樑喬笙,幽深的眼眸緊緊盯着她。
“你的臉怎麼回事?”
樑喬笙眨了眨眼,“什麼臉?”她伸手扒拉一下自己肩上的發,忽然碰到自己的右臉,這纔想起來顧西冽說的是什麼。
“哦,你說這個啊!”樑喬笙指了指自己還有些紅腫的臉頰。
“別提了,純屬誤傷。”
“說清楚。”顧西冽冷冷的吐出三個字,臉上的神色都沉了下來。
樑喬笙有些苦惱的皺眉,半晌後纔是開口道:“好吧,不過這事情說來有些複雜。”
她坐在沙發另一側,開始緩緩說出關於這一巴掌‘誤傷’的故事。
“洛初雪嗎?”顧西冽的眼眸有了一絲沉思,捏着鋼筆的手微微緊了緊。
“啊,就是她。不過顧西冽,這真的是個誤會,洛小姐是個很好的人,我想她當時只是太激動了吧!”樑喬笙有些小心翼翼的瞟了顧西冽一眼。
在老闆面前說他心上人的壞話,總歸是不好的吧,不知道能不能補救哦。
顧西冽看了她一眼,不置可否。
“我知道她是什麼樣的人,不用你特意來提醒。”
樑喬笙脣角的笑意一窒,她這算是拍馬屁拍到馬腿上了嗎?
“呵……呵呵,你確實和洛小姐熟一些。”
顧西冽眉色不改,緩緩開口。
“收回你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我們從小就認識。”
“哦,青梅竹馬啊!”樑喬笙下意識的接口道。
顧西冽握着鋼筆的手頓了頓,忽然一陣氣悶。
果然和智商低的人不能交談,因爲會拉低自己的智商。
“只是小時候認識,不過後來我出國了,就很久沒有聯繫了。”他絕對不是在解釋,只是在給樑喬笙說出事實而已。
樑喬笙點了點頭,示意自己明白了。
其實她心中已經腦補出一個非常曲折的故事,什麼青梅竹馬年少分手,久別重逢又各種乾柴煉火,啊,這真是一個激情燃燒的年代。
正在兩人交談間,門鈴忽然響了。
顧西冽示意樑喬笙去開門。
樑喬笙微微挑眉,“有人知道我們住在一起不好吧!”
“無妨,應該是陸浩然來了。他來和我們討論案子。”顧西冽搖搖頭。
樑喬笙一聽是陸浩然,心裡一陣開心,滿臉笑容的跑去開門。
“陸浩……”將門一打開,前面兩個字還沒說完,聲音便消失在了喉嚨裡。
渾身一陣僵硬,臉色‘唰’的一下白了個徹底,樑喬笙很想轉頭就跑,可是腳卻像是生了根似的,怎麼也動不了。
靳東閣站在門口,在看到樑喬笙的一剎那,那雙桃花眼裡劃過一絲不可置信,眉頭下意識皺了起來。
“樑喬笙,你怎麼在這裡?”
話音一落,忽然纔像是回過神來,臉上一陣寒氣涌現,那雙桃花美眸裡剎那間烏雲密佈,似有暴風雨即將到來,帶着讓人心驚的戾氣。
他抓起樑喬笙的臂膀,手掌的勁道大得幾乎將樑喬笙的手腕捏得咔咔作響。
“樑喬笙,你最好跟我好好的解釋一下,你爲什麼會在這裡?”
靳東閣一字一頓的開口,說到最後,話語已經咬在了嘴裡,帶着無比憤怒。
那是被欺騙的憤怒。
“靳東閣,我……”樑喬笙的脣有些抖,一張臉白得幾乎透明,該怎麼說?該如何解釋。
靳東閣捏着她的手腕越來越大力,就在這焦灼間,顧西冽的聲音從屋內傳來。
“樑喬笙,怎麼這麼磨蹭?你在門口睡着了嗎?”
顧西冽的聲音從客廳裡響起,讓門口的兩人聽了個一清二楚。
完了!這下就算是有十張嘴也說不清了。
樑喬笙有些認命的閉上眼。
“樑喬笙!”靳東閣幾乎是一個字一個字的往嘴巴外面蹦,聲音幾乎壓不住那狂飆的怒火。
“我怎麼不知道你什麼時候跟顧西冽如此相熟,甚至到可以同居的地步了。”
他捏着樑喬笙的手掌都因爲那壓抑的怒火而微微發抖。
“樑喬笙,說話。”看着樑喬笙一副沉默不語的樣子,靳東閣的火氣越發的大,幾乎是怒吼出聲。
“對了,我忽然想起來了。報紙上是這麼寫的,樑傢俬生女勾.引顧家太子爺,當衆無底線。”他頓了頓,冷笑道:
“樑喬笙你現在是不是要告訴我,報紙上寫得都是真的。”
樑喬笙抿了抿脣,“不是的。”
她的手腕有些痛,所以她微微掙扎了下,“靳東閣你先放開我,我跟你解釋。”
“好,我會慢慢聽你解釋的。”靳東閣話音一落,手臂一個大力就將樑喬笙拉出了門外,那拉扯的力道讓剛剛燒退的樑喬笙有些頭昏眼花。
“東閣,她才退燒,你這樣會讓她不舒服。”顧西冽走到門口,有些不贊同的皺眉。
靳東閣頓下腳步,看向顧西洌的眼眸兇惡無比,滿是狠戾。
“關你屁事兒。”
-----
今天萬更了喲,調整到早上發的喲,祝大家看得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