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這種時候,就有我這個專家來解答一下吧——”
謎之音從我的房間的位置中傳出來——不過說話的人卻並不是我。
語調和音色好像都相當的熟悉。
——不,根本就是呼之欲出了啊!
“啊啊,順便一提,我是因爲聽說某人在這裡囤積了大量的漫畫、手辦與插畫、周邊等物體所以過來觀察一下的。”
這個某人聽起來也很耳熟啊。
——不,根本連呼之欲出都不用了啊!
“鏘鏘鏘~~牧蘭登場。”
——不知道爲什麼聯想到了綺羅星——
但是不要在一開始就走出來坐在這裡並且若無其事地喝下飲料(毒藥)咳嗽半天最後才說這種話啊……
這讓吐槽的我也很爲難呀,一次感慨這麼多腦子也會累的說。
“於是你們剛剛在說什麼?”
“於是你其實什麼都沒有聽見就裝專家來了?”
牧蘭鄭重其事地搖搖頭,結果閃閃發光的髮絲纏到了旁邊的克魯索花上。
“安心啦~,她只吃蟲子和牧蘭的頭髮。”諾茵娜幸災樂禍地說——而且還好像加入了不必要的設定?
“好吧。我繼續說,其實我是聽到最後一句纔出來的。‘改變世界’,別忘了,我可是擁有50%的救世公司的股份。”
牧蘭一邊試圖解開糾纏在克魯索花上的頭髮,一邊保持視線望着我們:
“這個世界已經瀕臨毀滅,作爲轉校生我是知道這一點的——倒不如說是爲了來看看這裡最後的樣子才轉校的。你們現在大概是打算挽救這裡了吧?”
漫不經心的語氣。
聽起來意外地讓人惱火。
“按照我的經驗來說,這種世界的拯救會非常辛苦。而且不能保證成功。”今天也穿着白色蓬蓬裙的棕發人偶捧着杯子認真地說。
那是一種認真到會讓人產生錯覺的視線。
於是,我也提高了警惕——雖然不知道這種時候有什麼可以警惕的:“你是來勸我們放棄的嗎?”
“不,怎麼可能嘛。我只是來看漫畫的。”牧蘭的臉上保持着燦爛的笑容,“我只是個人偶而已,不會說大話的。所以,現在我就是你們的參謀了,好好聽我指示吧。”
“總感覺最後兩句話在定位上發生了偏差?”
“……這種事情不要說出來。”
牧蘭小心地把乘着手工製作劇毒液體的杯子放下,並且銘記了之前的教訓沒有再順便喝一口:“嗯,那我們開始吧?”
“開始什麼?”我提問。
“關於現在的情報彙總啊。把所有可以用到的、可以得到的、可以利用的、可以犧牲的——全部一一列出來,然後考慮實施的可能性。順便一提,維納的問題的答案是:沒有可能的可能。”
牧蘭散發着海洋色光芒的雙眼,不帶一絲往常的輕佻地望着我們。
“雖然我的力量也許幫不了你們,但是也許我的謀略和經驗會對結果產生一定的影響。”
她語調平穩地說着,並且擡起了頭,精緻的面孔上擴散着的笑容開始消退了:“諾茵娜,你還記得慄緒蛋糕裡‘大凶’的籤嗎?”
“我還記得慄緒蛋糕兇殘的回味。”諾茵娜稍微有些不合時宜地吐槽,不過我相當理解她糾結的心情。
畢竟不是每個蛋糕都會擁有和吐真劑一樣微妙的催吐回味的。
“總之,那個大凶是對於你的占卜。”牧蘭微妙地扭了一下頭,似乎是在掩飾對於自己製作的蛋糕的味道的慚愧,“這種程度的占卜,我可以斷言你在不久就會死。”
“真的?”利斯特所散發出的氣場一下子恐怖起來。
“如果按照當時的狀態會死……不過我不知道採取了措施之後的情況。”牧蘭仍然沒有猶豫地、用平淡的語氣說完。
“所以,情況已經非常危急了?”諾茵娜小心翼翼地問。
同時,她的手指因爲害怕而微微顫抖着。
“嘛。你這麼害怕也是沒有用的。乾脆化恐怖爲動力,爲了自己的生命而奮鬥吧!”牧蘭換了一個輕鬆的表情——讓人不由的感慨,到底是人偶,變臉還真是方便。
——話說爲什麼要用換一個頭的方式來換表情啊喂!
“啊,這樣下來是不是氣氛緩和好多了?”
即使你用這種詭異的方式變換表情也不會緩和氣氛吧喂。
“嗯嗯,看到你掉頭之後意外地開心了呀。”諾茵娜理所當然的語氣讓人產生了陽光天然黑的錯覺。
——真的是錯覺嗎?
在我開始懷疑諾茵娜現在的角色定性的時候,牧蘭正在鋪開一個巨大的記錄魔法陣:“放鬆時間結束了哦。現在開始認真嚴肅的資料彙總吧~。”
“啊,我也會把漫畫放回去的。”牧蘭一邊說着一邊若無其事地把我的漫畫裝進了她自己的空間容器中。
——好吧,反正也是看了多少遍的漫畫了,爲了嚴肅的氣氛,還是忍耐一下吧。
——不過總感覺上面的心情被牧蘭好好地利用了的樣子。
“那麼,首先是我所知道的事情。”
牧蘭居然還第一個開口——根本就是針對“萬一墨蓿雅認真地搶漫畫怎麼辦”的事態的方針吧?!
——不,現在失態的話就輸了!
於是我調整好心情,認真地聽牧蘭整理情報。
“我現在已經拿到了我所希望的報酬,所以我會盡力幫助你們。救世公司也會提供資源上的幫助。那麼,重點是——關於世界之所以毀滅的問題。”
“一般來說世界毀滅有兩種可能,一種是外在的,一種是內在的。外在是指有大魔王啊之類的角色毀滅世界,一般這種類型比較輕鬆;而另外一種——也就是你們所面對的狀態,是世界本身的問題。”
“順便一提,這種是最麻煩的——也就是高難度工作哦。”牧蘭補充了一句。
“難度確定在高難度了啊。”我嘆氣,“好吧,那我之前說的……”
維納聳聳肩:“你自己再念一遍唄。”
我黑線:“……我就精簡一下好了。嗯,世界目前已經做出的改變就是關於概率的修改,代價是收穫了很多黑歷史。”
“然後因爲世界元素的失調,所以土元素髮生了暴動,從而影響了土元素的學生們。自然系的也受到了相應的影響。”
“聖光旅館屬於‘幻想力量’所以受到的影響比較小,所以我們幾個也受到比較小的影響……不過不能說沒有就是了。啊,我當時是這麼說的啊,‘殘酷且現實的說法是:被改變之前的自己被抹殺,而第二個自己的記憶與經歷完全替代第一個自己’。”
“也就是說,現在這裡相對安全哦。”我眨眨眼,“所以窩在這裡不上學也是個好主意……”
“好主意啊!”
“嚴肅啊喂……”
“咳,那麼我繼續說。”我自作自受地打消了一部分嚴肅的氣場,後悔中:“同學們,有人記得鐮和費蘭瑪嗎?”
“記得的人是瑪格麗特和食弎哦。”維納慢悠悠地說,“現在她們都不在場。”
“鐮和費蘭瑪是誰?”諾茵娜舉手提問。
“之前我找食弎問了一下,她之前也提到過,就是消失了的‘鐮’——應該是我們的同學。然後費蘭瑪不是現在還被瑪格麗特翻來覆去地說嘛。”我攤手,“世界在消失的時候人類也會消失。”
“巴斯格納空想魔法定律說,世界都會消失的——對吧?”牧蘭持續往記錄魔法陣中填塞着資料。
我點點頭:“唔,是有這一點。啊,還有,有人還記得我們那幾個時間膠囊還有奇怪的字條嗎?”
“署名都是你哦。”諾茵娜推卸責任一樣地吐槽。
“說不定只有你活下去了。”維納涼涼地說。
“說不定只有你死了。”牧蘭燦爛地笑。
——別說這種恐怖故事一樣的話啊真是的。
“那幾個膠囊肯定作爲改變世界的契機存在着。”我託着下巴思考着,“還有學院裡的地下迷宮,也挖出了神奇的秘密。”
“這些你都是怎麼知道的?”利斯特提出了疑問。
“還記得我那悲催的準心嗎?因爲我本身的特質,所以我可以擁有所有概率的記憶——好像是某一個可能性的我喝下了起決定性作用的藥劑。一般來說這種事情不會實現,但是在我身上應驗了的感覺。”我解釋。
“你根本就是在開掛嘛。”諾茵娜抱怨。
“你怎麼不想想我付出的代價?我到現在準心訓練都不及格唉。”我淚目,“雖然現在覺得好用,但是我也很辛苦嘛。”
——“開掛”這種話……
用在我身上還真是有種莫名的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