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吃了幾次虧,原小生曾警告自己,不再管蘇婷婷的事情了。
這個女孩子的性格太軟弱了。女孩子性格軟弱本不是什麼罪,可軟弱到傷害別人就有些說不去了。就拿在桃園小區的事情來說,如果不是因爲蘇婷婷,原小生也會陷入如此尷尬境地,更不至於被孫一民抓了把柄,整到灣子鄉當這個副鄉長。
雖說已時過境遷,但是當蘇婷婷把電話打到原小生的手機上的時候,原小生還是有些耿耿於懷,只能強作笑顏,用官腔來搪塞一下這個她道:“是蘇婷婷啊,你有什麼事兒嗎?”
自從上次桃園小區一別,原小生就再沒有跟蘇婷婷聯繫過,蘇婷婷也知道自己犯下了不可饒恕的錯誤,也沒有再跟原小生聯繫。
蘇婷婷在電話裡只叫了一聲原大哥,就半天沒有說話。原小生還以爲這妮子又出了什麼狀況。本不想理會,心不還是無擔憂地提了起來,追問道:“是不是尉小黑又爲難你了?我不是已經給你說過多少次了,不要跟這種來往了,你怎麼就是不聽呢?我告訴你,你要是再不聽我勸告,遲早吃虧的還是你。你現在還是學生,應該以學習爲主,馬上就要高考了,你好好補習一段時間,即便是考不上本科,專科還是有希望的嗎。”
說到這裡,原小生就覺得自己話有些多了,還是不由自主地去管這種無聊地閒事,緩了一下神,道:“你要沒什麼事,那就這樣吧。”說完就要掛電話。
蘇婷婷卻開始在電話裡抽泣。把原小生就搞的更有些不耐煩了,想勸解兩句,又覺得實在沒這個必要,自己辛辛苦苦兩三年的前程全毀在了這妮子的手裡。真有點感覺,這妮子就是自己的剋星,她娘生她下來,就是專門爲了克自己的。
“原大哥,你還怪我嗎?”哭了一陣子,蘇婷婷終於開口了,“我知道我做了對不起你的事情,我不敢讓你原諒,只是見你最後一面。”
什麼?見最後一面?原小生剛剛已經有些疲沓的心又被忽然提了起來,暗叫不好,難道這妮子負疚難解,要自殺了不成。真若如此,這妮子的心裡素質也太差了吧。
“蘇婷婷。”原小生慌忙換了一副親切的口吻勸解道:“事情都已經過去了,你也不要太往心裡去了。我知道你也是被逼無奈,並不願意那樣做。其實……我早已經原諒你了。當然了也怪我,要是我謹慎一些的話,也不會出那樣的事情了。你千萬別想不開,更不能犯傻。你明白嗎?你還年輕,以後的路還很長。”此言一出,原小生的心裡那叫一個別扭啊。如果說世界上有什麼樣的力量可以將原小生同志擊垮的話,那就只有女人的眼淚了。明明是蘇婷婷的錯,自己還要主動把責任攔到自己的頭上,這他孃的叫什麼事兒啊。
電話那頭的蘇婷婷卻也愣住了,停止了抽泣,半天才用疑惑的口吻道:“原大哥,你想哪兒去了,我沒有想不開啊。”
原小生就更加不解了,沉默了一下,卻也不好把自己的擔憂說出來,只好道:“是啊,是啊,我知道你沒有想不開。我只是有些擔心。好了不說這些了。你打電話有什麼事兒嗎?”
蘇婷婷這才說出了原委道:“馬上就要高考了,我準備報考警校,體檢都已經過去了,學校領導說像我這樣的成績和身體素質,應該沒什麼問題。我今天打電話,就是想問你,看你什麼時候回河灣縣,我想見你一面。我知道給你說任何道歉的話都沒有。我報考警校就是想當了警察以後,將尉小黑的社會敗類全部剷除。”
十**歲的小姑娘這樣天真的想法,倒也正常。如果警察能把像尉小黑的社會敗類都剷除了的話,那這個社會倒安寧了。不過這樣也好,蘇婷婷總算給自己的未來找到了一個夢想,即便是這個夢想在不久的三年之後,馬上就會破滅,但是總比沒有強吧。人生的每一個希望又何曾不是如此呢。只是在一個希望破滅之後,又會因此而產生另外一個希望,或者找到另外一個希望。這樣一個接一個的人生希望便組成了一個美滿的人生。
“好啊,婷婷。”原小生明知自己的鼓勵根本就是讓一個女孩子的希望走向破滅,還是用誇張的口吻讚譽,“報考警校好啊。我高考的時候就想報考警校,遺憾的是體檢的時候,因爲眼睛近視沒有過關。我希望你學成之後,一定再回咱們河灣縣,爲咱們河灣縣的社會治安做貢獻。”
停頓了一下,原小生繼續道:“你報考警校的事情,你父母知道了嗎?我給你說警校可不是一般的學校,去了之後,不僅要學習,還要跟鍛鍊過硬的身體素質。這一點你可一定要做好心裡準備。”
電話裡終於傳來了蘇婷婷的笑聲,道:“原大哥,你就放心吧。我是農村孩子,又沒有城裡孩子那麼嬌貴。我相信我自己肯定能行。”
氣氛緩和下來之後,兩個人的通話也就輕鬆了許多,又說了一些無關輕重的話之後,原小生說如果有時間回縣城,就給蘇婷婷打電話,然後將電話掛斷了。
不想這邊電話剛掛斷,駱當仁就跑了過來,說跟原小生一塊去縣城走一趟,畢竟修路的事情要有個着落,不能總這樣放着,見一見各路諸侯,無論如何探探他們底,也好爲下一步計劃做準備。又把情況給原小生簡單說了一下。
到目前爲止,有意向幫助灣子鄉修這條山路的總共有四個人,一個是馬天虎,一個是王雲平介紹的省城旅遊開發商,一個是歸國華僑,可能是孫一民介紹的,不過並沒有說出跟孫一民的關係,還有一個,雖然經常打來電話詢問情況,也有意向,卻從來不報姓名,搞的有點神秘。
這四家中,前面三家的目的非常明確,開口就談條件,馬天虎希望能得到灣子鄉礦產資源的開採權。省城的旅遊開發商希望能免費讓他們在灣子鄉搞一個漂流旅遊項目。那位華僑的口氣最大,既要礦產資源,又要旅遊資源,不過條件比馬天虎和省城旅遊開發商的聽起來要好一些,希望能跟鄉民三七分賬,鄉民們三,他們七。那位神秘人物沒有提出任何要求,不過言辭也比較含糊。
“駱鄉長,你的意思呢?”原小生給駱當仁讓了一把椅子,兩個人坐下來後,原小生問道。
駱當仁坐下來後沉默了一會才道:“其實我覺得,我們還是先跟前面馬天虎等三家接觸接觸再說,畢竟他們有條件,我們心裡有數。最後一傢什麼條件也不開,我總覺得有些不放心。即便是我們吃虧,也吃在明處。不怕遭人暗算。”
原小生也點了點頭道:“你說也有道理。我們跟前邊三家,無論哪一家談,吃虧的明顯都我們。他們這哪裡是想給我們修路。就馬天虎來說,路修好了,倒是方便他把山裡的礦石往外運送了。而且礦山一旦被開採,勢必造成植被的破壞,生態肯定也要受到影響。而且一旦讓馬天虎把礦產開採完了,想讓他恢復植被,幾乎也沒有任何可能。”
駱當仁道:“這一點我也考慮到了。所以如果我們要和馬天虎合作的話,必須跟他簽訂一個關於恢復植被的協議,來制約他。這樣到時候,也不怕他賴賬。”
原小生哈哈笑了笑道:“駱鄉長,如果真要爲灣子鄉的長遠考慮的話,我覺得你這個想法實在不太現實。你想想,灣子鄉的礦產資源開採完,還不知道到什麼時候了。那時候我們兩個在哪兒還說不定。你想光憑那一紙協議能制約了馬天虎嗎。要是萬一到時候,灣子鄉來個不成器的鄉長、書記,馬天虎估計只要隨便花點錢,就能把事情擺平。”
駱當仁點了點頭道:“你說的也有道理。那我們不如干脆把馬天虎排除在外算了。這樣,我們就不會有這麼多顧慮了。”
原小生擺了擺手道:“這樣恐怕也不行。如果我們剛開始乾脆就不跟馬天虎談,柴文山和南振海肯定就要插手。到時候恐怕就麻煩了。畢竟我們以後很多事情,還是離不開縣府的支持。所以柴文山和南振海肯定不能得罪。王雲平和孫一民這邊就更不能得罪了。”
駱當仁就有些爲難了道:“你說這也實在有些太難了。我們誰也得罪不起,又不想讓灣子鄉的老百姓受損失。那就只有不修這條路了。我們前期的工作不就白忙活了嗎。”
原小生見駱當仁有些急了,就解釋道:“你不要着急,等聽我把我的想法給你說完了,你再下結論也不遲嗎。”說着倒了一杯水,放在了駱當仁的面前。駱當仁端起水杯,在嘴上對了一下,卻沒有喝下去一口水,又放在了桌子上。
原小生就接着道:“情況現在明白是已經越變越複雜了。那我們就不要着急,讓它再複雜一些。我們跟誰家都談一談。不過談的時候,也順帶着把另外兩家也拉出來說一說,然後再給他們訴苦,告訴他們,只要他們能做通另外兩家的工作,就讓他們來開發灣子鄉。然後把條件說的再寬鬆一些,誘人一些。等他們三家鬧的不可開交的時候,我們再從中取便。比現在肯定就容易的多了。到時候,他們也就怪不到我們頭上了。”
原小生說完,駱當仁就指着原小生笑了起來道:“你小子也夠陰損的。這些人要是知道你這麼難對付,恐怕打死也不會來爭着修這條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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